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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仙剑淫女传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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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剑淫女传

    我的《仙剑》情结与《仙剑淫女传》

    作为rpg游戏的抗鼎之作,《仙剑奇侠传》如诗般的魅力自不待言。恍惚从1998年以来,心中就长存着一缕《仙剑》情结。彼时已疯狂通关数遍,心满意足之余,突然冒出一个荒唐想法:将之改写成武侠色文,以满足自己那扭曲的**。

    论起小弟收藏色文之多,可说汗牛充栋。扪心自问,还是最钟情武侠及红杏文(无论是妻子出墙还是女友偷人,均能赏心悦目。但男主角干别人老婆一类的,小弟始终认为算不得红杏文,试想红杏出墙,如出的是他人之墙,入汝之园,何来刺激)。我想,这一切一旦再加入梦幻般的《仙剑》元素,那便太完美了。

    从色多年,未发表过只言片字,始终闷头蹭吃蹭喝,今年春节后加入sis,颇爱这里热烈的互动氛围,忍不住食指大动,色心又起。这篇小说的大纲已告完成,约二十余章,80…100万字。如无意外,这应是小弟第一篇、也是唯一一篇色文。为防太监,本欲竟文后再行呈献各位,但求教于“藏经阁”绝爱猫眼老兄之际,得他悉心指点,建议小弟边写边发,可充分吸收前辈意见,以求情节更趋完善。如此良言,自不容不从。

    小弟每天上班,周六、日虽然休息,但女友也会在家,难以动笔。我想此等文章,尽可藏诸肺腑,实不堪端置案头,旁若无人地大写特写;更囿于文思拙劣,是以每日仅能草草千余字。如此看来,本文还真是个任重道远的活计。色海茫茫,大家有缘聚首,实属前世修来。写小说只为圆心中一个梦,可能众口难调,也可能观者寥寥,只盼各位《仙剑》同好能将心中奇思妙想尽情回复,令小弟博采众长,尽收金玉于文中。新妇初炊,难免贻笑,各位前辈勿怪。

    前辈们关于《仙剑奇侠传》的改写文

    1。 《仙灵岛灵儿大冒险》(名字大致如此)

    该文恐怕许多新狼友都无缘一睹,网上也已难搜到,殊为可惜。据我所知,最早于2002年左右发表在“台湾kiss**网”上,作者为少有的女性狼友,名字叫“小夜”。文章大意是写赵灵儿在仙灵岛上修炼法术,她必须穿着特制的(自然是极性感的)道服,完成一重重冒险。而障碍么……自然是许多雄性妖怪啦。

    从文风上来看,“小夜”姐应是台湾同胞,典型的台湾语言+日本游戏风格,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小色女味道,直教俺兽性大发。可惜的是,灵儿妹妹的冒险只进行了两日便照例太监了,令人不禁扼腕。我曾经复制过该文并长期保存,后由于电脑故障遗失。

    2。 《仙剑奇侠传ex前传》

    该作共分三篇——《林月如篇》、《巫后篇》及《赤狼神篇》,情节不大清楚,只记得里面有个主角叫赤狼神。个人对其文风不大喜欢,加之故事情节几与游戏无任何关联,所以未认真拜读过,但其文笔通畅、有始有终,在太监泛滥的当今,实属难能可贵。

    3。 《仙剑奇侠传h版》

    情节发展基本遵循原著的一部作品,太监于“隐龙窟”附近章节。

    此作篇幅较长,虚构女性人物众多,也是将“婶婶”这个角色改为“姐姐李诗涵”的始作俑者。平心而论,该作者文笔不俗,颇具本格派武侠色文的风格。但小弟很不喜欢“种马”类作品,认为其表达了一种不成熟的雄性心态,算不得高明的意淫(个人观点,得罪勿怪)。

    4。 《仙剑淫侠传》

    太监短文,仅万余字,停笔至李逍遥自余杭出发去苏州前。具有虐派倾向。

    5。 《仙剑虐侠传》

    似乎是近年来的新作(小弟一向潜水,对色界各大名家不甚熟悉),从篇幅上看,绝对可以说是心血之作。遗憾的是,小弟对于虐派作品殊难接受,仅能对作者的功力表示深深的敬意。sis有该文转载,讨论热烈,各位老兄有兴可以前去瞧瞧。

    个人喜爱的几篇大作

    1。 传统武侠

    《风尘劫》——最具女性视角特点。

    《十景缎》——金味最浓的长篇巨著。

    《焚天愤天**荫魔》——最以假乱真之作(作者功力几不下于还珠楼主,知识面及想象力甚至超乎原作《蜀山剑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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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剑后传》——女侠堕落的最经典心理历程描述。

    2。 人妻、女友(红杏)文

    《小绍的大学记事》——最淫荡女主角。

    《同学的可爱女友(糖糖)》——情节描写细腻、女主角淫荡至极。

    《少年阿宾》——长篇巨作,台岛风情尽收文中(虽不是女友文,但其中钰慧出轨的几章最爱)。

    《凌辱女友》——妙想天开,又极尽合理。

    《我的女友小茵(女友表弟的周末宿夜)》——个人最最喜欢(女主角未见**,胜于**。该作者可称意淫之神,本人数年来的手枪专用文)。

    3。 前辈武侠红杏色文(有意思的是,色林中这仅有的几篇江湖绿帽文,均以太监告终,可说实至名归。)

    《绿帽公走江湖》——极品冷幽默,言语诙谐,拜读之际,乐不可支(作者应对人生有很深的感悟,未婚者请勿盲目效仿)。

    《娇妻的江湖》

    《武林红杏传》

    关于《仙剑淫女传》

    十年间,曾经数次提笔,但皆不了了之,其因应归咎于“志大才疏”四字。毋须赘言,红杏文的难点在于女性心理变化的描写,或者更直白地说:女主角是如何一步一步沦陷的?小弟看来,成功的红杏文总须具备两个要素:极端的心理刺激+极度的合理进程。小弟从无小说创作经验,正是为此痛苦了数年。

    武侠文中,叱咤江湖的红粉们,其出身一定是极“根红苗正”的,而在女侠**的最崇高境界里,小弟认为精神的失贞较诸**的出轨更具刺激性。五千年中华民族智慧的代表——孔明先生,也推崇这种观点: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因此,于赵灵儿、林月如及阿奴这三位女主角而言,其对男一号李逍遥的忠贞爱情,最终也不得不化作烟云。基于此点,本文可说是一部以女性为主要视角的文章,恐亦会招致不少色友鄙薄。

    至于《仙剑》游戏的时间背景,由小角色——“长安富商”一名来看,很可能是李唐时期。但其风情、人物尽皆不类,(李逍遥与林月如由扬州至长安跋涉甚远,又无飞剑等先进的交通工具,不大现实)且云南至明初才趋于一统,这一点更与游戏不符。小弟妄揣原作之意,对于时间背景殊不拘泥,而全凭玩家一心。因将之设定在明朝,南京直隶作为陪都,其位置恰当,但不免背叛了原作,实属无奈之举,请达者勿怪。

    最后,说一句小弟多年来对武侠色文浸淫、参悟所总结出来的心得,权作收尾:残虐诚可怕,**质更高。若为红杏故,二者皆可抛。

    另外再唠叨一句,雅爱红杏文之人,未必便形容猥琐、目光游离、好戴绿帽。时见道德之士针对红杏文作者的口诛笔伐,哑然失笑之余,颇有余悸,故言之在先:小弟品貌端正、心理健康,弟妹温良淑贞、行止检点,诸兄不可不察。

    简介

    不怎么喜欢传文。作者其实换个小说名我想更贴切……

    不过这确实是一篇非常经典的美文。作者把灵儿写的太动人了。 清醇和妖媚完美的集如一身;浑然天成。从平时的举止有方寸;秀外惠中。色诱男人时候妩媚妖绕;对男人猴急的欲擒顾纵;无不充满风情。文笔细腻优美。不输龙大和诸大家。读来让人心荡起伏。唏嘘不以。

    目前只到这。 希望文大还能有后续。

    引子

    浙江一省得天独厚,风物奇秀,人杰地灵,自古便为江南繁盛富庶之地。话说浙江治所杭州府境内,有一大山横贯东西,其势绵延百里,余脉逼近东海,当地人皆称之为罗刹岭。近海地方,雨水充沛,四时雾气氤氲,岭上故此盛产毛竹。

    那毛竹又名楠竹,叶若披针,四季常青。长成后高至数丈,粗近碗口,兼之材质坚韧,拿来搭建房舍、编造器具,最为便利。是以大江以南,凡野竹多生之地,常见乡人三、五结伴进山采伐,取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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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一早,罗刹岭上正是晨曦欲露,烟岚四合,自东面小路迤俪走来三人。

    这三人皆短衣赤足,手挽砍刀、绳索,显是进山采竹的乡民。当先二女身形窕秀,一个穿着蓝衫,一个穿着红袄,虽是一副乡下丫头的打扮,却俱都生得肤白脂嫩,骨肉匀停,眉目间尽透着江南女子的伶俐秀婉。二女身后不远,跟着一位五旬年纪的老汉,gui背微驼,胡须花白,头上扣了顶破旧的鲎壳斗笠。

    时当暮春,山花尽发。江南一带,暑气虽已初现,清早的山中却仍是夜凉未尽,倒不甚炎热。那红衣少女一手提着砍刀,一手握了一大把野花,几乎把攥不住,可瞧着四下里薇红鹃紫,满目缤纷,仍是忍不住东撷西采,兴味盎然。突然一甩头,扬声唱道:「清明节,三月初,彩绳高挂垂杨树。

    罗裙低拂柳梢露,王孙走马章台路。

    东君回首武陵溪,桃花乱落如红雨。」

    她唱得兴起,将手中野花一股脑丢在空中,那花朵一瓣瓣洒落下来,当真是缤纷如雨。一缕缕清甜的歌声,由她舌底娓娓绽出,直透胸臆,教人不由意酣魂醉。

    老汉听得入神,不觉给这歌声引得心摇意驰,恍然忆起少年之时,便时常领了娇妻阿春上山采竹。阿春人既美貌,嗓音更加出众,空山寂寂,她歌声便如泉水一般淌过了山谷,洗得这满地的翠竹愈显清新。如今十多年过去,歌声依旧,一双好女亦出落如斯,那曾为自己暖被缝衣的美貌娇妻,却早已是生死两别。

    「咦,当年你……你不是也最爱这曲子?阿春呵,你可知咱们这两个丫头,早已出落得跟你从前一样漂亮?你教她们唱的歌儿,也都唱得一样动听啦。」

    想着,蓦地里眼前一花,跃出一张模糊的俏脸,依稀便是亡妻年少时模样,笑吟吟端望着自己,眼波流动,顾盼如昔。老汉悲喜交集,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竟尔痴了。

    山路时有时无,歌声载浮载沉。三人行出数里,东方大亮,一轮红日冉冉而起,霎时照彻满山满谷的青翠,惊起宿鸟无数。那朝晖穿过密密层层的竹叶洒将下来,衬得陈茵如锦的地面上,一片光影斑驳。

    转眼翻过山脊,下至一处山坳。蓝衣少女停住脚,向四下里望望,脸上微露焦急之色。

    红衣少女却哼着曲儿凑过来,笑嘻嘻说道:「阿姐,怎的寻了这半天,都是些不合用的家伙。真教人心急。是罢?」

    她嘴上虽如此说,却没半分心急的样子,大眼睛眨了几眨,盯住姐姐,眼光中满是顽皮之意。这女孩年方十七,生性调皮,方才一阵边走边唱,已是微微气喘,鼻尖早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蓝衣少女较妹子止大上两岁,却因年幼丧母,自小持家,性子沉稳了许多。

    今早爹爹带同她姊妹进山,原想采上几棵大竹,拖回去修补房舍。争料寻了许久,满眼尽是些当年的幼竹,实是不堪所用。她心中有事,只盼早回,不暇去理会妹子,转身向老汉道:「爹,还要再找下去么?前头是十里坡啦。我瞧……不如回去跟林木匠买几根算啦。」

    老汉闻言,便知女儿话中之意。原来这罗刹岭离村十里远近之处,叫做十里坡。十里坡土肥林密,是个采竹的好去处。便在三、四年前,有一家后生两个同去那里采竹,却不知何故再没回来。之后便屡屡有人失踪。村民初时不明所以,央人结伙去寻,都如石沉大海,一无音信。久而久之,村下颇多传闻,说是此地有妖物出没,专害过往的男女。里正也曾数次向管辖州县呈报,但均无结果,无奈将情由写成告示,遍谕乡里,劝诫乡人勿往。哪知纵使这般提防,仍是不免,数年来,十里坡左近七、八个村子,已有百余名男女不知所踪。各村也曾聚筹银两,延请僧道前往探察,设法除妖。不想那些和尚、道士虽来时满口大言,实则一堆脓包,纷纷如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这般几番下来,村民的心也冷了,不复四处延请高人,只纷纷将通向十里坡的小路拦住,以免受滋扰为幸。因此这方圆数十里几成禁地,即便是在白日,也少有人迹。

    老汉略一迟疑,寻思若听女儿之言,向林木匠买竹,少说也须数百钱,心下便有不舍之意。又想妖怪一说,究属传闻。失踪的村人虽众,却至今也没见那妖怪的影子,此事多半另有缘故,也未可知。况且人常说「鬼怪夜行」,倘若真是妖孽作祟,想必这一清早也难以为害。心下盘算一番,打定主意,摆摆手示意女儿继续前行。

    蓝衣少女知道老父虽不明说,实是心疼那几个钱,否则也不致一大早,携两个幼弱女儿上山受罪。瞧了一眼皱纹满脸的老汉,心下微生凄楚,想道:「我自己倒还罢了,可怜妹子跟爹爹一少一老,也要挨这般苦……唉,家中没个男人顶立门户,那……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呵。」

    又想:「逍遥哥同我两情相悦,偏生自小便不讨爹爹的喜欢,那还不是嫌他太过顽皮了?其实他……他在顽皮之外,有多少忠厚、仁义之心,又有谁晓得了?我回去要劝他早些将性子改改,再来向爹爹提亲,那时爹爹说不定便允了……」

    她面皮最薄,虽然只是心下盘算,却生怕给人瞧破了一般,一阵脸泛红晕,羞态宛然。

    哪知怕鬼偏来鬼。红衣少女见了爹爹摆手,知道这番定难早归,咯咯一笑,凑到她耳边悄声道:「阿姐,这下坏了,晌午前怕是赶不回去啦。」

    蓝衣少女心中一动,听不出这话是有意无意,嗫嚅着不答。红衣少女又道:「咱们晌午前回不去倒不要紧,他又要傻等半天啦。嘻嘻,那家伙鬼点子多,倘若发起脾气来,不知这回替你遭殃的是阿花呢?还是阿黄呢?」

    她说的阿花和阿黄,便是家里养了多年的花母猪和大黄狗,近来已是老得走不动路了。

    蓝衣少女忙不迭向身后一瞥,见爹爹尚在几丈之外,并未听到,这才小声嗔道:「你胡说甚么?谁……谁又鬼点子多啦?」

    心中奇怪她如何晓得自己心事。

    红衣少女道:「还装糊涂?哼,我瞧阿姐你心里最清楚不过啦。」

    俯身拾起根枯竹棍插在背后,猛地双臂一分,举着砍刀拉个架势,竖眉瞪眼地道:「喂,没活腻的让开些,不怕死的便过来,李大侠挑梁子来啦!」

    自觉这几句说来像模像样,颇有三分那人的意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蓝衣少女心下雪亮,红着脸张了张嘴,待要拿话掩饰,却恐欲盖弥彰,更惹得妹子话多。她知这妹子伶俐过人,嘴快如刀,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恐怕辩解得愈多,破绽便愈大。犹豫一下,便没敢做声,只作低头赶路。

    红衣少女兴头正浓,哪肯就此放过?几步赶上来拍拍她肩膀,粗声粗气地道:「姑娘慢走。李逍遥行侠仗义,路过此地,有什么仇家要我替你料理么?那个……一条人命五文钱,三条命算你十文钱好啦,便宜得紧。」

    蓝衣少女听她模仿自己心上人的痴言疯语,倒真有七、八分相似,不过最后这「五文钱一命」云云,却显然是临时杜撰的。忍不住羞恼之外,又觉好笑,「啪」地轻打了她一记,骂道:「你这疯丫头!留心给爹听见。」

    红衣少女笑道:「我又没跟人家鬼混,为什么要怕爹听见?」

    蓝衣少女气道:「你说谁鬼混?我教爹狠狠打上你一顿,瞧你怕是不怕!」

    她一时声音提得高了,老汉在后隐隐听见。

    这老汉姓丁,盍村都唤他做丁老爹,妻子早亡,只得两个女儿相依为命。他知这两女向来情同一身,小女儿秀兰活泼顽皮,胸无城府,最爱跟姐姐捣乱;大女儿香兰性情柔顺,贞静淑,便是同自家人说个话也要脸红。是以二人斗嘴,每每以秀兰得胜而告终。做父母的人,少有不疼儿女的。但儿女一多,不免厚薄有别,大抵老实忠厚的一方,受的怜爱更多些。此乃天下至理,便皇帝家也不例外。

    当下笑眯眯地打趣道:「吵什么?秀兰,你又调皮了罢?香兰,你给爹说说,爹打她替你出气。」

    那姐姐丁香兰尚未答话,妹妹丁秀兰早叫起屈来:「好啊,爹,你又偏心!怎么是我调皮!」

    压低声音道:「喂,你再不替我说话,我就把甚么都讲出来啦。」

    丁香兰道:「爹自要打你,关我什么事?」

    嘴上虽如此说,心下却甚是忐忑,放慢脚步,竖起了耳朵,听她说些什么。

    丁秀兰抽出背后竹棍,一下一下打着身旁的细竹,笑道:「好啊,就算你不肯帮忙求情,山人也自有妙计……嗯,爹要打我时,我就给他讲笑话。他听得好笑,保准不打我啦。嘻嘻,你说这法子成不成?」

    侧过脸来盯着丁香兰。

    丁香兰脸上微红,屏着气不语。只听丁秀兰道:「这笑话可是亲眼瞧来、亲耳听来的,不是胡编,我说给你听听……前晚上我喝多了水,肚子涨得好难受,半夜爬起来小解,模模糊糊听见后园里面有声音。我溜出去一看,是两只狗子!黑地里只见它们一前一后,又拱又刨地,热闹得紧,不知在做什么淘气的事。阿姐你知道,本来我是最讨厌狗子的,连咱们阿黄跟旁的狗打架,我都懒得理会,谁又耐烦管它们?可是又担心:它们这样乱扒,倘若扒坏了我种的鸡冠花可就糟啦。我只好走过去瞧瞧,一边走就一边想,这两个狗东西真要毁了我的花,哼,就割下了它的尾巴,种到地里去……」

    「我悄悄绕到北边篱笆那里,离得老远……啧啧,便瞧见那公狗子好厉害!把母狗子死死压在身下,弄得正欢。我以为两只狗在吵架,可是再一瞧,原来不是的!它……它下面有一条硬东西,又长又粗,好像咱们吃的萝卜一样,直直地插在母狗子那……那个地方,一抽一抽地,弄得不可开交。嘻嘻,阿姐,原来这两个人……啊哟不对,是两只狗,躲在那里做丑事呢。我瞧了一会儿,听见那母狗子汪汪地叫了两声,倒也奇了,不知怎么,我却听得懂的。只听她说:哎哟,你轻些嘛,人家那里好痛呢。那公狗子听了,便说:汪汪汪,你再忍一下,就快射出来啦。母狗子又汪汪两声,说:你不晓得,人家这样撅着,好累呢。公狗子气极了,啪地一声,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说道:汪汪汪,他妈的,你怎的这样麻烦?你当俺两个膝盖跪在这儿,就好舒服么?」

    讲到这里,再也憋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丁香兰不等说完,便知她是拐着弯儿的骂自己,一张脸臊得通红。前天夜里,自己同逍遥哥在后院私会,本以为没人察觉,谁知从头至尾都给这妮子看了去,这……这可真羞人死啦。她此刻只恨没有一处地缝,能教自己躲了进去。

    丁秀兰忍住了笑,说道:「阿姐,你怎的脸红啦?难道不好笑么?我可还未讲完哩。」

    丁香兰道:「还……还讲什么,谁爱听你的疯话?」

    丁秀兰道:「怎么叫疯话?都是实话。你不爱听,我自己说给自己听……后来啊,好不容易,那公狗子才把它的脏东西都射尽啦。母狗子又埋怨它射得太多,弄脏了自己的……嘻嘻,弄脏了自己的漂亮毛皮。公狗子便哄母狗子说:我明儿一整天都要干件大事,怕不能来见你。可是后天要送你一件有趣的东西呢……阿姐,你想这狗子能有什么好东西送的?我瞧不是臭鱼烂虾便是肉骨头。」

    「母狗子就娇滴滴地问:你要送我什么好东西呢?什么东西也比不过你对我好……嘻嘻,她真不害臊!……公狗子说:先不告诉你,后天晌午我还翻墙进来,你在这里等着……嘻嘻,阿姐,我们家的墙这样高,这狗子也翻得过的,真是厉害。今儿便是他们约的日子啦,我心里好奇得紧,咱们最好晌午前能赶回去,瞧瞧公狗子到底送什么给母狗子。你说好不好?」

    丁香兰又是害臊又是好笑,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中砍刀比了比,作势便要捉她。丁秀兰咯咯一笑,逃了开去。

    丁老汉隐约听到两人嘀嘀咕咕,说什么「狗子」、「送东西」的话,心下有些起疑。他一向听闻大女儿同本村有名的无赖小子李逍遥走得甚近,似乎颇有些意思。那小子自幼顽劣无比,满肚花花肠子,惯会惹是生非、调皮捣蛋,没做过一样正经事,将女儿嫁给他,那是万万不能的。况且即便二人没有私情,眼见女儿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漂亮,跟个坏小子整天凑在一起,又能有什么便宜了?自己正该仔细盘问盘问,免得女儿将来吃亏。

    想到这里,扬声叫道:「香兰,秀兰。」

    二女远远答应一声。丁老汉笑眯眯道:「你们两个丫头,瞒着爹商量甚么事?快跟爹说说。」

    丁香兰慌道:「哪……哪有什么了?都是秀兰又在调皮。」

    丁秀兰一把将竹棍甩出老远,急道:「怎的又是我在调皮了?好,我今后要做个乖女儿啦。乖女儿要听爹的话,我这就老老实实把前晚上的事,跟爹说一说。」

    以手拢音,冲丁老汉喊道:「爹——你听着——我跟你说:前天夜……啊,有个小……我家里……他们……」

    她存心捣鬼,故意将话语说得断断续续,声音也是含糊不清。

    丁老汉竖起耳朵听了几句,皱眉道:「这丫头,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爹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丁香兰气得丢下砍刀、绳索,张开手向丁秀兰扑去。两个人从小便嬉闹惯了的,丁秀兰怎会轻易给她捉到呢?先见她柳眉一竖,便已预加提防;待她两臂一张,急忙一哈腰,反向前冲,泥鳅一般自从她腋下钻了出去,拍手笑道:「啊哟,没捉到!」

    丁香兰喝道:「瞧我捉不捉得到!」

    反手一捞,指尖似已触到丁秀兰的衣角,当即五指疾收,一把死死抓住,笑道:「哈,看你……咦?」

    笑声未绝,惊觉抓中之物轻飘飘地,绝不是大活人的样子,一看之下,却是乱糟糟的一团麻绳。原来丁秀兰身法固然灵活,手段也着实狡猾,先前从丁香兰腋下窜出之际,早将带的麻绳取出,待见她反手来捞,顺手塞在她手里,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

    丁香兰微微一怔,待到明白过来,丁秀兰已逃出数步,势难追上,只得瞪着眼悻悻作罢。丁秀兰又慎重其事地倒退几步,自觉再无被捉之虞,这才扯着耳朵冲丁香兰吐吐舌头,扮个鬼脸儿,装模作样叫道:「爹啊……救命呐……阿姐要杀人灭口呐……」

    丁老汉呵呵笑道:「死妮子,又发癫么。留神妖精捉了你去!」

    他话音未落,只听丁秀兰一声尖叫,身子如纸鸢一般头下脚上地腾空而起,直蹿上丈余高的竹梢。跟着唰唰声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大力拉扯着,向竹林深处飞去,转眼无踪,只隐隐传来几声呼喊。那林梢密密的竹叶如遭风雹,扑簌着纷纷飘落,倒像是下起了漫天绿雨。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全没半分预兆,丁香兰脸上笑意未尽,却已是目瞪口呆。她只觉眼前一花,似乎飞来一条粗藤样的怪东西,眨眼间便卷走了妹子。只是那东西来去如风,自己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丁老汉离得较远,自然更加莫名其妙。但他到底年岁大,阅历深,一觉事情不对头,立时便反应过来,吼了一声:「秀兰!」

    循着那东西的去路飞步追去。竹林密密层层,原本无路,丁老汉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口中大声咒骂,举刀一通乱劈乱砍,硬是开出一条小路,追了下去。

    丁香兰呆望丁老汉身形渐渐消失,待要追去,只觉双腿发软,半步也难移动。她回想片刻前离奇的一幕,愈想愈是害怕,那条粗如手臂、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大藤,在脑海里也是越发的清晰。「是了,刚才瞧得虽不十分清楚,但妹子确是给这怪东西捉了去的。那……那东西来得好快,到底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怦怦乱跳,想道:「那多半……那多半便是大家说的妖怪了。这几年来,村里不是有许多人给它捉去了么?现下……现下可轮到秀兰啦,这……这怎么办?」

    又想:「早先听水生叔讲过,有的妖怪捉人,是拿来煮了吃的,有的是要修炼妖法用,好再去害人。还……还有的男妖怪,是要……要女人替他生小孩子!」

    想到这里,不禁的打了个寒噤:「妖怪都是又丑又凶,秀兰……秀兰可不要替他生……生那个小妖怪。」

    这般胡思乱想了许久,突然林子深处「呱」地一声长鸣,不知是什么鸟兽发出的叫声,四下山谷里顿时回声不绝。丁香兰心下愈怕,寻思:「秀兰不知是不是给妖怪捉去的?可是爹去寻她,为什么这久也不见回来?难道爹也……我,我若是回转村里,喊人帮忙,又有哪个敢来?便是……便是逍遥哥肯帮我,凭咱们两人,如何斗得过那妖怪?还……还不是白白送死?我若就这样走了,爹跟秀兰又怎办?」

    思来想去,一时间心乱如麻,急得眼泪在眼窝里转几得转,终于夺眶而出。

    待到哭声渐止,双眼已是微肿,却始终没想出个法子来。无意中瞧见地上的砍刀,想起是同妹子嬉闹之时,自己随手丢的,心里一酸,暗自咬牙道:「罢了,倘若爹跟秀兰真给妖怪害死了,我一个儿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好歹也要瞧瞧去。倘是给那妖怪发觉了,我……我一家三口儿便一同死了罢!」

    弯腰拾起砍刀,紧紧握在手中,一颗心反倒平静下来。

    林暗如昏。丁香兰循着丁老汉开出的小路,一路找寻,行了约莫一顿饭工夫,却仍一无所见。正在心焦之际,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喀喀」的声响。丁香兰心中一跳,急忙停下脚步,凝神倾听。四下里原本寂如沉夜,这声音忽高忽低,若有若无,令人不禁的毛骨悚然。

    丁香兰屏住了呼吸,轻轻跨出一步,地上厚厚的枯枝败叶,立时发出沙沙声响。这般蹑手蹑脚走得几步,再去寻那怪声,却又听不到半点声息了。她此刻已近竹林边际,透过稀疏的枝干间隙,前方隐隐现出一片火红,猛一看好像有一张极大的红地毡,铺展在山坡之上。丁香兰讶然细瞧,原来却是一座花园,那朵朵红花满园怒放,是以打眼一望,火红一片。

    丁香兰微觉诧异:「我们小时候常来十里坡玩耍,记得这里一直荒无人烟,只有大片大片的野竹林子。怎……怎的只三、四年的工夫,便建起了这花园?难道是我的眼花啦?」

    快步钻出竹林,眼前豁然开朗,群山巍巍,山谷中果然便是一座花园。

    那园中每隔数武,便栽着一株红花,行行列列,排布得甚是齐整,算来不下百株。那花也生得奇特:株体长大肥硕,总有一人来高,花朵径如车轮,色红如火,看上去艳丽异常,却认不出是什么品种。更奇的是,这一园的花并未栽种在垄畦中,而是生在一块巨岩之上。那岩面光滑平整,布满了一处处锅盖大小的孔隙,众花竟是自那孔隙之中长出来的!

    丁香兰放眼望去,见这块巨岩夹于两峰之间,一望无际,直如一座海中孤岛,花园虽然不小,却也只占了中心一点位置。园花茂盛,色红似火,四下俱给青青的翠竹包围着,一派红绿相映,煞是好看。正看得入神,忽觉一阵微风迎面吹来,随即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之气。那味道先是若有若无,随着山风愈劲,渐渐浓郁起来,便似三伏天里的死尸散恶一般,中人欲呕。

    丁香兰喉头一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将早饭尽数呕将出来,忙不迭蹙眉掩鼻,半晌才适应了这股恶臭。她心下奇怪,想道:「花园之旁,不香反臭,这是什么道理?莫非有什么野兽死掉了,腐烂发臭?」

    擦擦眼角溢出的眼泪,突然瞥见花丛之中,有一个人影在微微晃动。那人背着脸蹲着,离自己不过数丈远近,穿着一袭黑衣,身形婀娜,长发垂腰,瞧后影似乎是个年轻女子。她不由更觉惊异:「这女人是谁?她……她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犹豫着不知该不该上前招呼。

    便在这时,那黑衣之人慢慢直起腰,转过身来。只见她额前乱发微分,露出一张俏脸,柳眉弯弯,樱唇一点,果然是个美貌的少妇,瞧年纪也不过三十岁上下。她身形一动,丁香兰立时瞧见她脚下一片血泊,血泊中一人浑身**,蓬头散发,正是丁秀兰!

    丁秀兰的双臂已被人齐肩砍去,双腿也给截至膝处,浑身血污狼籍,大睁着双眼,不知死活。她带的那把砍刀断成了两截,远远丢在一旁。那黑衣女子左手提着一条白生生的断腿,右手握着把模样古怪的大刀,刀身灰暗无锋,竟是以石头制成。那石刀圆钝的刃口处,鲜血尚流,一滴一滴,不断落在丁秀兰高耸的**上,血花四溅,噗噗有声。

    便在丁秀兰身旁,蹲着一个浑身**、肤色青灰的怪人,双手捧着个血肉模糊的圆球,正狼吞虎咽地啃咬。那圆球之上须发宛然,双眼怒睁,正是丁老汉的头颅!丁香兰只觉脑中「轰」地一声,耳中嗡嗡作响,手一松,砍刀落在地上,晃了两晃,一头栽倒。

    片刻即醒转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中大叫道:「我……我是在做梦,这定是在噩梦里!等数过三下,再睁开了眼,那……那就没事了。」

    睫毛微微抖了几抖,慢慢张开双眼,触目便是几条人腿人手,耳旁嗒嗒作响,扭头看去,见那怪人蹲在自己身后咫尺,捧着爹爹的头颅吃得正欢。他嘴角血水流溢,双手和满脸都染得血红,却浑如未觉,两只圆眼骨碌碌乱转,笑嘻嘻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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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香兰吓得尖叫一声,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竟然撑起了身子,连滚带爬逃出丈许。惊惶中瞧见丁秀兰微微眨了眨眼,大悲之际微觉一喜:「秀兰还没死。」

    嘶声叫道:「秀兰!你……你怎么样?」

    拼命向前爬去。丁秀兰面如死灰,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那怪人被叫声一吓,手一抖,啃了一半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数滚,却给一只脚踏住。丁香兰这才看清,那黑衣女子也已然转到自己身后,目光冷冷地望着自己。她手中的人腿和石刀已丢在丁秀兰身旁,光洁的纤足踩在丁老汉头颅上,血色映衬之下,显得愈发白皙。

    丁香兰颤声道:「你……你……你是谁?干么杀……杀了秀兰跟我爹?」

    耳中只听一阵急促的「得得」声响,却是自己牙齿互碰,浑身抖得厉害。

    黑衣女子淡淡地道:「我是个苦命的女人,给人逼得没法,才躲来这里种花。」

    顿了一顿,又道:「这女孩子叫秀兰么?她还没死。我只杀男人,不杀女人的。」

    丁香兰瞧了一眼丁秀兰,紧紧闭住了眼,不忍再看,泪珠扑簌簌落在衣襟上,瞬间便打湿了好大一片。想到妹子片刻前尚同自己嬉闹,此时却与老父双双死在这女人手下,简直就如一场噩梦。

    猛听黑衣女子大声叱骂道:「你这家伙,真是饿死鬼投胎,一天到晚便尽想着吃!快滚回去罢!」

    丁香兰抹抹眼泪,见那怪人蹲在黑衣女子身边,伸着手去勾她脚下的头颅,却给她发足踢了个筋斗。那怪人望着黑衣女子,口中「呜呜」吼叫数声,似是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又向丁香兰一瞥,转身爬到一处孔隙之旁,钻了进去。黑衣女子呆立片刻,慢慢向丁香兰走来。

    丁香兰见她两眼之中冷光凛然,越走越近,不知要以什么狠辣的手段对付自己,刹那间只觉手足冰凉。

    黑衣女子缓缓向她扫视一眼,裙角带起的微风飒然,却径直走回丁秀兰身旁。丁香兰咽了口唾沫,哑声道:「你……我们又没得罪过你,求你放过了我们罢。」

    黑衣女子挽一挽衣袖,又掠一掠头发,冷冷道:「我说过啦,我只是个种花的女人,你求我放过你们,是什么意思?这可不懂。」

    停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一霁,张手向四下比了比,兴冲冲地道:「对啦,这些花都是我自己种的,已经……嗯,已经是一百零三株啦,你瞧瞧漂不漂亮?老实跟你说,我的花跟旁人种的花可不大一样呢。」

    丁香兰心里突地一跳,依着她手势向身周望去,只吓得浑身毛孔都绽了开来,颤声道:「这……这……」

    只见那满园的鲜花竟赫然是一个个女人!

    那些女人个个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就如同大病初愈一般,头脸被硕大的花瓣紧紧包裹着,全身**,上肢皆无,**却饱满异常。下半身在大腿近地之处,生出千百条细小的赭红色须根,插入岩石上面的孔隙之中。常人若不加细看,真难以瞧得出她们本来面目。

    黑衣女子咯咯得意而笑,道:「怎么?你是在夸我的花漂亮罢?」

    丁香兰道:「你……你就是捉了我们村许多人去的……妖……妖……」

    她吓得心胆俱裂,最后一个「怪」字再也说不出来。

    黑衣女子怒道:「谁说我是妖怪?那都是旁人胡说八道!我住在这罗刹岭上,所以名字叫作罗刹女,可不是什么妖怪!」

    丁香兰道:「你……你不是妖怪,为什么……为什么害死我妹子跟爹爹?」

    那罗刹女道:「什么害死不害死的?这般难听!……我瞧这老头子七老八十的,也没几年活头啦,所以砍了他喂我的花种。那是害他吗?」

    一指丁秀兰:「我瞧这小姑娘秀兰生得俊俏,便想帮她多美上几年,更不能算是害她。」

    丁香兰怒道:「你……你……你又说不是害他们!」

    握紧双拳,便欲冲过去同她拼了。但自出娘胎一十九年来,何尝与人打过一场架?拌过一回嘴?遑论杀人了。犹豫来,犹豫去,终是迈不出脚去,只急得掌心里湿漉漉地,满是汗水。

    罗刹女「呸」地一声,向丁老汉的头颅啐了一口,恨恨地道:「这些臭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我老公待人最和善不过了,可……可还不是给那恶人杀死啦?」

    眼圈微红,咬牙切齿道:「老公死后,我……我没有饭吃,难道等着饿死?只好抓几个人来吃。那恶人却又四处追杀,不肯给我一条活路!我……我在这里种花,全是给那些臭男人逼的。所以见一个男人,便杀一个!总有一天,要将全天下的臭男人杀光。」

    丁香兰道:「秀兰可是女儿家,你……你为什么又害死了她?」

    突然轻轻抽噎:「我也不要活啦,你……你快将我杀了罢。」

    罗刹女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脸蛋上抚了抚,柔声道:「你生得这么俊,我怎会舍得杀你?傻孩子,我……我是想帮你呢。」

    顿了一顿,幽幽地道:「你现下是很漂亮,可是再漂亮的女人,总有老的一天罢?女人老了之后,便没人爱啦……我有个法子,能教你永远年轻,永远漂亮,永远这般讨人喜欢。」

    她这番话似有无穷的魔力,丁香兰怦然心动,止住哭声。随即想到:「这女人是妖怪,她杀了爹跟秀兰,怎会帮我?」

    罗刹女见丁香兰神色不定,知她不信,嘻嘻一笑,又道:「你仔细瞧瞧,这些花儿都是我辛苦几年栽下的,是不是挺美呐?就算再过一百年,她们还是这般漂亮,可比咱们女人好得多了。你……你愿不愿意……」

    丁香兰头颈刚转,想到那些「人花」可怖的样子,打了个寒噤,赶忙闭上眼。猛然间想起一事:「啊,这……这妖怪斩掉秀兰的手脚,难道……难道是要把秀兰变成……变成那些花?」

    愈想愈是惊恐,不自禁地瑟瑟发抖。

    只听罗刹女道:「姐姐有个法子,可以教你变成不会老、又不会死的花儿。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便帮你……咦,你很怕么?为什么抖得厉害?嘻嘻,是啦,你是怕痛!别怕,姐姐告诉你,刚变成花儿的时候,是有些痛的,可是后来便不觉得啦。你想一想,为了能永远年轻漂亮,痛一下又值得了甚么?」

    停了片刻,不见她答话,又轻轻一笑道:「好啊,小滑头,你不相信姐姐的话,姐姐便试给你看。」

    丁香兰偷眼观瞧,见罗刹女快步走近丁秀兰,回头向自己霎霎眼睛,微微一笑,蹲下身去。拉开左边衣袖,露出白如凝脂的手臂,跟着右掌并拢如刀,在臂上虚虚划落。但见手掌落处,便如一柄无形的利刃划过,肌肤竟而慢慢随之裂开,一股灰绿色的黏掖淌了出来。她不等黏掖淌落,赶忙以臂相就,凑到丁秀兰断腿之处。那黏掖落到断腿上,迅速生出无数绒毛也似的细根,将断面密密包裹。这般滴得几回,丁秀兰的断腿、断臂一一生根止血,只是口中不住呜咽,身躯乱扭,瞧来痛苦异常。

    罗刹女伸手在臂上一按,伤口立时愈合,而后轻抚丁秀兰的脸颊,喃喃道:「你瞧,这样便不会痛啦……秀兰,你怎么样?是不是舒服一些啦?……乖乖地不要动,姐姐再喂你吃药。」

    托住丁秀兰下颌,用力捏去,待嘴巴张开,将一颗豆荚般的物事塞入她口中,说道:「乖孩子……吃过了药,明早就会生出花瓣儿啦,包管和她们一样漂亮!嘻嘻,喜不喜欢?姐姐以后会好好地疼你,你也要乖乖听姐姐的话,多多跟花种交媾,多多地替姐姐生些花宝宝出来。」

    丁香兰目不转睛瞧着,见丁秀兰双眼一阵翻白,似已晕了过去。罗刹女搬起丁秀兰,将她种在一处空穴之中,向丁香兰露齿一笑:「你瞧,秀兰听话,我才帮她变成花儿。嘻嘻,你不肯听话,可不要后悔。」

    突然脸色一变,厉声狂笑,双臂陡然大张,只听得「嘶嘶」声响,背后竟然生出两根粗藤。那藤臂升起丈许后,便似两条长长的怪蛇,在半空中不住地蜿蜒吞吐。

    丁香兰叫道:「啊,刚才便是……」

    「唰唰」数声,身上衣服已给那藤臂扯得粉碎,露出一具光洁圆润的**。她认得这藤臂,本想说:「刚才便是这东西捉去了秀兰。」

    一惊之下,这后面半句便给吞了回去。

    罗刹女收了藤臂,走过来在她高耸的乳峰上轻轻一扭,淫笑道:「不肯听话,便要受罚,瞧你待会儿羞是不羞!」

    撮唇一啸,石下孔隙中一阵「悉悉索索」,先前那皮肤青灰的怪人又钻了出来。那怪人似乎不能久立,此刻依旧是半蹲半趴,他手、脸上血污已净,望一望罗刹女,又望一望丁香兰,眼中满是凛凛的淫光。

    丁香兰见他一双怪眼色迷迷地,总在自己胸前身下扫来扫去,不禁的羞惧交集。她衣服已给撕成布片,没有办法,只能光着身子掩住私处,蹲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惊慌中瞥见那怪人两腿间吊着一根奇大的肉具,立时脸上飞红,心中暗啐了一声。

    那怪人正瞧得起劲,见丁香兰护住了要紧之处,大为生气,一通上蹿下跳,抓耳挠腮,恨不能扒开她腿缝,凑近去瞧个明白。罗刹女向他招招手,说道:「乖儿子,这小姑娘不肯听话,就交给你啦,随便你怎么处置。」

    那怪人居然能听懂人言,咧嘴「吼吼」数声,欢喜异常,一个虎纵便蹿将过来,将丁香兰死死抱住。丁香兰早吓得软了,想起先前这人啃啮丁老汉头颅的模样,更是魂不附体,惊叫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片刻,只听耳中呼呼作响,一股股热气直灌进来,原来那怪人正伸着嘴在她脸上乱吻乱嗅。丁香兰奋力推去,却怎推得开他?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恶心,一侧脸,向他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那怪人痛得惨嚎一声,用力一搡,丁香兰给他搡得仰面一交,跌倒在地。那怪人身材瘦小,力气却大,她这一下摔得后脑重重撞在石上,牙齿震得隐隐生疼。抬头看时,却见那怪人并无怒色,反倒揉着颈子笑嘻嘻盯着自己。丁香兰心中诧异,顺着他眼光一瞥,当即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仰倒之时,两腿大开,隐秘之处已是暴露无遗。她浑身上下肌肤白皙,嫩滑如脂,私处也并无二致,更兼耻毛疏淡,尤其显得丰满诱人。那怪人只这电光火石间,已瞧得一清二楚,他腰间的家伙看似傻头傻脑,实则聪明绝顶,不劳旁人指点,自己先打了几个冷战,挺得笔直。

    丁香兰顾不得害羞,匆忙爬起,回身便跑。罗刹女哼了一声,喝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娘追回来!」

    那怪人低吼一声,双手、双脚向地上尽力一撑,「唰」地跃起丈余高下,半空中轻轻巧巧一个折转,倒拦在丁香兰前头,两人几乎撞个满怀。丁香兰尖叫声中,那怪人嘻嘻一笑,迎面将她扑倒。

    两人在地上翻来滚去,厮打了片刻,丁香兰全身脱力,只觉那怪人瘦弱的身子似乎重愈千斤,压得自己动弹不得。那怪人口角流涎,嘿嘿淫笑,双手十指大张,终于覆在她高耸的乳峰之上。丁香兰只觉他一双大手热得出奇,**如遭火炙,身体里有一条火线由胸臆间直通下去,忍不住轻吟了一声,意识渐渐模糊。

    那怪人俯身下去,在她颈子上嗅了几嗅,一面玩弄掌中温暖绵软的**,一面张口吻在她唇上。丁香兰嘴里呜呜有声,头颈乱摆,甩脱了数次,终是给他腾出一手,扳着颈子,将舌头送了进去。

    口中一番驰骋,两人气喘吁吁,都觉情动。那怪人松脱双手,在丁香兰两腿间轻轻一探,见滑腻腻地满是黏掖,登时大喜,勾着身子便要上马。

    丁香兰见他腰背弓起,胯间累累垂垂,吊着那奇丑的阳物,教人实在又羞又怕。她自十六岁起,便时常同心上人欢好,几年来已不下百次,自然明白这怪人的意图,蓦地里脑中灵光一闪,心里大叫:「丁香兰啊丁香兰,你……你怎能同这妖怪做……做那丑事?就是死,也须死得清清白白!」

    眼见自己门户洞开,又被他占据了腿间要津,实难躲闪,情急之中不暇多想,左手一探,一把握住他的肉具。

    试想这东西虽然硬起来坚愈铜铁,总不能当真是铁铸的,那怪人只觉一阵剧痛,吱哇连声,却苦于要害被擒,挣又不敢挣,逃又逃不脱,只得在丁香兰身上半吊子悬着,神色大是尴尬。

    罗刹女拍手大笑:「小丫头,有意思。」

    双臂交叉,端立一旁,笑吟吟瞧着,并不插手。

    丁香兰心道:「刚才只教他摸上几摸,不知怎么便糊里糊涂了,定是这怪物使的妖法,这回死也不能撒手。」

    主意打定,生恐对方还有更厉害的手段,自己不免难以抵挡,当下五指之外,再加五指,十指齐施,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直捏得那怪人龇牙咧嘴,痛不欲生。两人一上一下,切齿相向,表情俨然一般,感受却乎迥异。

    正在僵持不下,忽听「嗖」地一声,一物自身后疾飞而至,堪堪打中那怪人颈间。那物虽小,力道却大得异乎寻常,他本已给抓得手足酸软,撑拒不稳,当即「哎呀」一声,一个筋斗从丁香兰头上翻过。丁香兰正潜运劲力,誓保贞洁,这一下突如其来,不及放手,两力相交之下,几乎将他好好的家伙从中拗断。那怪人连连惨叫,捧着肉具一通揉抚,心下却是大慰:总算未给这狠女人扯下一截来。

    罗刹女悚然一惊,循声望去,见一个灰衣之人悄然立在三丈开外,手里掂着颗小石子,不住地上下一抛一抛,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她方才只顾瞧好戏,全没听到有人靠近,实是从未有过之事。这人悄然潜入身周,而竟不为自己所知,足见功夫相当高明。当下不动声色,仔细打量。那人身材颀长,剑眉薄唇,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穿着一身粗布短衣,肩头披着斗篷,背插一柄木剑,模样甚是不伦不类。

    丁香兰身上一轻,立时翻身爬起。她尚不知发生何事,掩着羞处四下张望,一眼瞧见那人,又惊又喜,叫道:「逍遥哥!」

    想起自己赤身露体,行状大是不雅,羞得脸上飞红,赶忙又蹲下身去。

    那人正捏着鼻子大叫:「好臭!」

    听见丁香兰叫自己,向她招招手道:「香兰,你过来。有我李逍遥在此,这两条臭毛虫不敢欺负你。」

    眼光不住在罗刹女身上瞄来瞄去,心想:「他妈的,这娘们生得挺美啊。她胸前两个**可比香兰大得多了,不是藏了两个馒头罢?」

    丁香兰微一迟疑,慢慢向李逍遥走去,两只手一上一下,只顾掩住了身前「要害」,身后的「破绽」却全然顾不得了。那怪人两眼不错珠地盯着,见她走动之际粉臀扭捏,雪股轻颤,想起摸在手中那紧实的肉感,刹时间**也忘了痛,颈子也忘了疼,阳物三翘两翘之下,居然照旧直立起来。

    李逍遥一见之下,大是佩服:「这混帐王八蛋,差点就给香兰将那玩意儿扯了下来,这会儿居然不晓得痛!不知老子有没有这本事?」

    除下披风,替丁香兰披在身上。丁香兰不免趴在他怀里哭了几声,偶一抬头,恰见那怪人的巨物正一动一动,摇头晃脑地冲自己打招呼,心下又是害怕,又是庆幸:「亏得逍遥哥来得及时,不然给他这件大东西插……插了进来,我……我可要死啦。」

    罗刹女心道:「我三年前搬来之时,曾花了几天工夫查访,这周围百里之内,绝没有功力高深的人。可是瞧这小子适才发石的劲力,功夫可挺厉害,难道……难道他是那老贼派来的?」

    想起那人狠辣的手段,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早年曾在一位剑客手里吃过大亏,丈夫给人杀了,自己也险些丧命。这几年躲在罗刹岭修炼「花胎魔功」,实是既为保命,又欲将来复仇,却又始终提心吊胆,无一刻不担心给那人找到。这时见了李逍遥,自不免心中忐忑。

    李逍遥眼珠乱转,也在暗自盘算:「这妖怪杀了丁老头跟秀兰,我若不替他们报仇,只怕香兰妹子不肯罢休。可是瞧她那样子,看来已经修炼得能随意变化,这份修为总有几百年罢,不知老子打不打得过?」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间四目相对,都未做声。丁香兰颤声道:「逍遥哥,这……这女人是妖怪。秀兰跟爹爹都……都给她害死啦……」

    眼圈一红,声音哽住。

    李逍遥拍拍她肩头,义形于色道:「我都知道啦,你放心,这回绝饶不了她。」

    指着罗刹女骂道:「他妈的,你这头母畜生,干么害死这许多人?快拿一百两银子来,老子便饶你!」

    罗刹女大怒:「臭小子,你嘴巴放干净些!」

    李逍遥笑道:「放干净便放干净,不过你再加一百两来。」

    罗刹女杀气大盛,双掌运力,冷哼一声,道:「留着你的废话,等会求饶罢……」

    身形甫动,却见李逍遥中、食二指向自己当胸点了点,一道蓝芒「嗖」地直射过来。罗刹女大吃一惊,她原想先行下手,谁知对方狡猾,更快了自己一步,两人相距本近,那蓝芒交睫之际已到身前。总算她反应敏捷,慌忙着地侧滚,只觉凛凛寒气贴面掠过,擦得肌肤隐隐生疼。

    这刹那之间,罗刹女犹如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惊出一身冷汗。李逍遥放出的那道篮芒细如发丝,快愈闪电,不用再瞧第二眼,便知是剑客一流炼就的飞剑。她心中登时又惊又喜:「这小子剑气如此凌厉,哪还会是旁人?那……那蜀山派的老贼到底派人来啦!」

    她见识过蜀山派飞剑的厉害,几年来念兹在兹,始终在盘算破解之法,这时大好机会就在目前,也不知准备好的手段是否有效?心中突突狂跳,掌心里满是汗水。

    李逍遥眼见偷袭未中,连喊:「可惜!」

    心念御动,那飞剑跟着兜了两个圈子,「唰唰」两记,逼得罗刹女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李逍遥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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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刹女心头火起,眼见飞剑又再袭来,叫声:「来得好!」

    衣袖疾拂,卷起一株「人花」,抖手迎头掷去。她看似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挥,力道却大得出奇,那「人花」惨呼一声,硬生生拦腰折断,顿时脏腑流溢,臭气弥空。

    丁、李二人恍然大悟,原来先前嗅到恶臭,是这些「人花」散发出来的。

    李逍遥拉着丁香兰向后跃开,以免给臭血淋到,嘴里笑骂道:「呸,呸,好臭!人家都种香花,你这人偏爱臭花,可见是货真价实的臭婆娘……」

    突然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地叫道:「糟糕!他奶奶的,怎……怎的……」

    只见蓝光一闪,那飞剑自「人花」当胸穿过,将之斩作两截。而后竟如受了重创一般,愈飞愈慢,排气破空之声也顿时变弱,耀眼的光华逐渐黯淡,终于化为焦黑的顽石,跌落尘埃。

    罗刹女精神大振,喝道:「臭小子,还得意么?」

    肩头微晃,一个起落便纵至近前,右手五指如爪,向李逍遥头顶抓落。

    原来大凡飞剑之类,并不当真是金铁打就之剑,乃是剑客于自家丹田之内,以一口先天真气凝聚锻炼而成,非金非石,其利无匹。盖因它久随主身修为,意予神授,灵性极强,几乎与人无异。这飞剑一经炼就,即凭主身心念所使,上能翱翔九霄,下能洞彻地府,斩金断玉,降妖伏魔,无所不能。只有一样,却最怕污秽之物,一旦沾染了污物,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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