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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仙剑淫女传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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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赵灵儿挤眉弄眼,使个眼色。赵灵儿“嘻嘻”一笑,脸色一端,不再理他。姥姥居中坐下,有人送上茶水。李逍遥装得若无其事,偷眼看去,见她脸色平和,心中又安稳了几分。

    姥姥喝了一口热茶,慢慢将茶碗放到几上,脸上若有所思。过得半晌,和颜悦色地问道:“小伙子,你叫李逍遥?住在哪里?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李逍遥心中又是“突”地一跳,暗道:“这老太婆安的什么心?哪里是在盘问老子?简直是替人提亲么。”

    当下不敢隐瞒,约略将家中之事说了。姥姥一面听,一面不住缓缓点头,待他说毕,道:“你们两个小家伙,都坐下罢。”

    李逍遥兀自迟疑着不敢。赵灵儿扯他一下,两人面对着姥姥坐了。姥姥眼光在二人身上转了几转,说道:“小伙子,实不相瞒,咱们虽然从未谋面,却颇有一些因缘。老身现下有一件事,要请你答应……”

    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又道:“……灵儿虽不是老身亲生,可也同亲孙女差不许多。这次你来到我们水月宫,实是你二人前生的缘法……”

    李逍遥听到这里,一张嘴不禁越咧越大,肚子里暗暗叫道:“来了,来了!这……这老太婆果然自货自销,向老子提起亲来。他妈的,难道老子的这副德性,当真挺不错么?她干么要将这又美又骚的小娘们嫁给老子?”

    心里不住胡思乱想,只听姥姥果然接下去说道:“……老身也就顺应天意,想请你娶了我这孙女灵儿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逍遥又惊又喜,向赵灵儿瞥了一眼,见她低头搓弄衣角,红着脸一言不发,心道:“他妈的,这小娘们可当真美得紧哪!老子虽说没见过皇宫里的娘娘,想来多半也胜她不过,老子若能娶她到手,不是比皇帝老儿还胜过了些?哈……”

    忽然心中一动,又想:“……不过这小娘们又浪又骚,只怕又胜过了皇后娘娘。老子娶她为妻,那不是还未入洞房,便先戴了顶绿帽儿在头上?也不知这绿帽儿皇帝当起来是什么滋味儿?”

    见姥姥目不转睛地瞪视过来,只觉背心冒汗,搓着手道:“我的意下……这个……可实在是……老……老夫人,你老人家能不能准小人回去商量商量?”

    姥姥脸色一沉,“哼”了一声,道:“水月宫向来没外人能活着出去,不过瞧在咱们有些前缘的份上,老身可以给你两条路选……第一条,娶了我的灵儿为妻,永远住在水月宫。第二条,留下双手跟舌头,再不能向外人道出水月宫的秘密,我放你离开。”

    李逍遥一惊而起,道:“这未免也太……太……不知小人还有没有第三条路好走?”

    姥姥拍案喝道:“有!想教我吃了你也成!”

    李逍遥“啊”地一声大叫,吓得连连后退,道:“是,是。我娶,我娶。”

    ***************************************************************************当晚水月宫张灯结彩,红烛高烧,一派喜气洋洋。赵灵儿面掩盖头,扯着一身新衣的李逍遥向姥姥磕头。李逍遥两眼骨碌碌乱转,见众人有的微带冷笑,有的面如寒霜,显是对自己这新姑爷不大以为然。其中尤以那白脸小子阿南为甚,简直是一脸哭丧之相,只顾盯着赵灵儿发愣。俄顷酒席铺开,姥姥吩咐下去,教收拾出赵灵儿的卧室,权做二人的新房。

    二人相携入得洞房,李逍遥支支吾吾地遣开婢女,扶赵灵儿在厅中坐了,揭去盖头。烛光下见她星眼流波,桃腮欲晕,一张脸直是美艳绝伦。李逍遥木呆呆看了半晌,心中也说不出是喜是忧,只感心神俱醉,恍然如在梦中。

    赵灵儿动手斟上两杯绍兴陈酿,红着脸道:“逍遥哥,你坐下罢。咱们洞房里,总这般站着可不像话。”

    李逍遥回过神来,笑嘻嘻地在她对面坐下,道:“是极,是极。我进到洞房之中,不做洞房里该做的事,那……那确实太不成话。”

    赵灵儿啐了一声,嗔道:“早瞧你不是个老实人。嘻嘻,你……你先前还在骗我,说我死后要下拔舌地狱。”

    李逍遥哈哈大笑,举杯一碰,心道:“你现下已是我的老婆,老子可不能再同你客气,这一下便宜总是要讨的。”

    顺手在她手腕上摸了一把,只觉触手细嫩滑腻,说不出的受用。

    两人连干了三杯,赵灵儿酒量甚浅,立时红晕满脸。李逍遥胡乱吃了几口菜,美色当前,心有旁骛,也辨不出什么滋味。只听赵灵儿道:“逍遥哥,你知不知姥姥为何非要你娶我不可?”

    李逍遥道:“是呀,我心下也正奇怪。嗯,这里面有什么缘故?……哈哈,我猜到啦,定是我俩本为中表之亲,自幼便立下娃娃亲,你们只瞒着我一个。”

    伸手在赵灵儿下巴上一挑,笑道:“咦,原来你是我的亲亲小表妹,那可太妙啦。”

    赵灵儿“扑哧”一笑,道:“胡说八道,谁又是你的……你的亲亲小表妹了?”

    停了一会儿,又道:“原来你是当真不晓得……嗯,你这个人,人家今天确是第一次见到,可是你的名字却是在小时侯便听说了的……我小时候本住在很远的一处地方。有一天,有个恶人抓走了我妈妈,又派人来抓我。姥姥从前是妈妈的乳娘,她甘冒风险,带了我逃到这里,拜了妈妈的好友灵月道长为师。我记得逃难之时,那恶人曾派出许多人前来追杀,姥姥独自抵挡不住,情状很是危险。这时突然跑来一人,穿着我们苗人的衣服,面孔黑黑的,他……他的功夫也真是厉害,三下两下便将坏人都打跑了,救了我们脱险。”

    “姥姥谢过那人,孤身领着我跋涉千里,来到这岛屿南面的一处山神庙。姥姥因为先前跟坏人拼杀,身上受了伤,实在走不动啦。当时天又黑,还下着雨,我才只四岁,心里怕得要命,忍不住便哭了出来。哭了许久许久,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臂,对我说道:‘小妹子,你别怕,我来帮你们。’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个年纪同我差不多的小男孩儿。他脸上脏得很,给雨水淋得黑一道、白一道,还挂着两条……两条鼻涕,可是两只眼却不住骨碌碌乱转,模样很是滑稽……”

    说到这里,似乎忆起当时情形,忍不住脸上微微带笑。

    李逍遥道:“哦,原来我老婆是个苗家小美人……”

    突然脸色一变,指着赵灵儿道:“咦,你……你……”

    赵灵儿道:“我怎么了?”

    李逍遥拍手大叫,喜道:“我记起来啦,你就是小时候的小女孩!”

    赵灵儿莫名其妙,心道:“我小时候自然是个小女孩,这又有何奇怪?”

    李逍遥握住她双手,满脸都是喜悦之色,道:“你说的那个小孩子,就是我啊。”

    赵灵儿不由一怔,跟着又惊又喜,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摇头道:“我认不出啦。你……你就是那……那……嘻嘻,那个脸上挂鼻涕的脏孩子?”

    李逍遥道:“什么脏孩子?你那时不也是个爱哭的凶丫头?嘻嘻,我记得你一边哭,一边还很凶地叫我走开。”

    两人相对大笑,陌生之感顿时消除了大半。

    赵灵儿笑了一阵,低声道:“原来那小孩子就是你,这可真是巧了。我心中时时都在记挂着你,十几年啦,想不到你……你已长得这么高。”

    李逍遥心头一热,壮着胆子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只觉她掌心微颤,显然甚是激动。赵灵儿嫣然一笑,又道:“我那时给坏人吓得怕了,猛然间见了你,生恐你也是个坏人,要来加害我们……真对不住啦。”

    抽回双手,接着说道:“你才给我骂得跑开,先前救了我和姥姥的那人便突然冒了出来。我心里很是奇怪,不知他为何一直跟着我们。那人将姥姥拉至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的话,然后又替我们找到了师父。我后来问过姥姥几次,那人当时都同她说了些什么?姥姥却始终不肯吐露。直到十四岁那年,有一天师父……师父去世,姥姥安葬了她老人家,然后对我说道:‘你还记得十年前救我们的大侠么?他嘱咐我一句话,先前因你年纪太小,不便告诉你,现下你师父去世了,姥姥也不知还有多久好活,这话如再不对你说,没准要带进棺材里去啦。’我心里十分好奇,只听姥姥接着说道:‘那人告诉我,十几年后,会有一个叫李逍遥的小伙子来到水月宫,他……他就是灵儿小妹妹的丈夫,你们一定牢牢地记住,不可错过了。’”李逍遥“啊”地一声,奇道:“原来竟有这等事,那……那位怪侠我也见过呢。”

    当下将小时候的事约略说了。赵灵儿点点头,道:“那便错不了啦。这位好人行事也真古怪,总是神秘兮兮的,他怎会晓得这许多的事?怎么又知你……你会来水月宫?”

    谈了半晌,兀自参详不透其中的情由。李逍遥又道:“灵儿,你的师父到底是何方高人?这水月宫又是谁创建的?”

    赵灵儿道:“师父是我娘的好友,是一位道姑,名叫灵月道长。十五年前,姥姥带我逃到这里,师父安顿我们在水月宫住下,教我武功和法术。水月宫已有百年的历史,诸位师姑都是师父的师父从各地领回的孤儿,至于是谁在岛上创建的这片基业,我也不大清楚。”

    李逍遥道:“原来如此。外面都说这岛上住的是神仙呢。”

    赵灵儿道:“我们从不与外面接触,后山上开得有田地,种粮、种菜都很方便。至于衣衫布匹,师祖们曾留下大批珠宝、金银,都是师姑们悄悄去城里换来的。”

    李逍遥点点头,心道:“原来你们并不是神仙,倒是一群野人。”

    想起她掌心发雷之事,又问道:“你……你手心怎会发雷?嘻嘻,日里可把我吓得半死。”

    赵灵儿道:“那是水月宫代代相传的法术,师父传授给我,共分风、土、水、火、雷五种,我拿来吓你的那种,叫作五雷咒。”

    李逍遥大为艳羡,舔了舔嘴唇,道:“嗯,这法术真是……真是厉害。那个五雷咒、六雷咒的,你能不能教了给我?我若是拿来劈神劈鬼,倒也挺神气的。”

    赵灵儿笑道:“这法术一向是传女不传男,你就算拜我为师,人家也不能随便教你。五雷咒只能对付妖怪,不能拿来劈人,而且使起来颇耗真气。我先前以为你是坏人,这才发雷吓你,平日轻易也用不上的。”

    李逍遥道:“那个阿南啦、小高啦,不都是男人?难道他们也不会这法术?”

    赵灵儿脸上一红,道:“自然不会。小高学的是拳脚、刀剑功夫,至于阿南,师父从来不肯教他功夫,说一个人武功越高,将来越是危险。”

    李逍遥侧过脸想了想,点头道:“是了,我曾见你在池边同阿南……同阿南扮狗熊,一脚便将他踢得飞出老远,心里还有些奇怪。原来他当真不会功夫。”

    沉吟片刻,又道:“灵儿,我问你一句话,你听了可别生气。在水池边同你……同你玩的那个阿南是什么人?听你们话里意思,还有个小高,后来却是死了,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赵灵儿道:“原来小高的事你也晓得啦。嗯,小高是我师弟,阿南是师父的儿子,至于师父她老人家的丈夫是谁,我从来没见过,姥姥也不许我多问。”

    伸手握住李逍遥的手,低低地道:“自从我来到这岛上,便再没见过外面的男人,先前我是很喜欢小高的,后来阿南长大了,也总来纠缠我。我给他缠得没法子,这才偶尔替他射一射精,可是……可是心里一直只当他是弟弟,从不肯同他那样的。现下姥姥将人家嫁给了你,小高也已经没了,以后……以后你便是我的男人,可要好好地待人家,不许欺负人家。”

    李逍遥给她说得心中一热,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转念一想,却又大为生气:“他妈的,老子头上戴了这许多顶绿帽儿,难道要怪老子自己?你这娘们不说好好待老子,却要老子好好待你,这是什么道理?”

    忍住了气问道:“那小高既是你师弟,好好地又怎会突然死了?”

    赵灵儿红着脸道:“你既是我的丈夫,这些事也不能瞒你。7k7k001.com小高同我好了三年,我们一向偷偷在后山上相会,谁知……谁知三个月前突然教姥姥遇上啦。姥姥大为生气,说小高勾引我,要将他捉回去惩罚。小高心里害怕,便向海边逃走了。山后边是个很高的悬崖,姥姥同师姑们登上去一瞧,根本没他的影子,想是掉下海里淹……淹死啦。唉,他……他的尸首总也找不见,只有一只鞋子,后来给海水冲到岸上来……”

    声音一时哽住,说不下去了。

    李逍遥脸现惋惜之色,连连道:“啧啧,这小高年纪轻轻,便……可惜,实在是可惜。”

    心中却道:“他妈的,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们给你玩了三年,死也死得值了。你这小子敢向老子的老婆下手,死得早还算是运气。嘿嘿,若是教老子见了灵儿冲你发嗲、发浪的样子,难道又能轻饶了你?”

    蜡光闪了几闪,一支蜡烛燃尽熄了。赵灵儿走过去,取出新烛更换,忽然后窗“笃、笃、笃”地响了三声,似是有人在窗棱上以指轻弹。

    两人不由得对望了一眼,赵灵儿脸上一红,道:“我……我进屋去瞧瞧,你别跟过来。”

    掀帘进了卧房。李逍遥听见她轻轻打开窗子,接着压低声音,似乎在与什么人交谈。他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却辨不出是男是女,突然心中一动,暗道:“老子今日洞房花烛,谁又会前来打扰?多半是阿南那小子不肯罢休,要来凑个热闹。”

    过得良久,门帘一掀,赵灵儿婷婷袅袅走了出来。见李逍遥两眼紧盯自己,满脸的狐疑之色,不禁大羞,道:“是……是阿南来叫我。”

    李逍遥气道:“这小子不早些挺尸,来这里做什么?总不是替老子洞房罢?”

    赵灵儿嗔道:“你乱说什么?”

    忽然脸上一红,含羞看着他道:“你先前不也听到我两人的话?若是今晚教他……教他同我睡,你……你肯是不肯?”

    李逍遥先吃了一惊,随即勃然大怒,道:“你……你……你他妈的欺人太甚!先前你爱跟谁勾勾搭搭,爱帮谁射他妈的精、生他妈的孩子,老子可以全不计较。可是现下嫁给了我,就是我的老婆,老子可不许你再……再他妈的胡来。”

    (。。)

    他又气又急,一通连叫带骂,脸上登时涨得通红。

    赵灵儿怔怔地听他说完,眼圈一红,坐倒在椅中,眼中便如蒙了一层雾水,慢慢渗出亮晶晶的泪珠,簌簌地落在衣襟之上。李逍遥心中一软,轻“喂”了一声,不听她答应。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大是不忍,伸手与她相握,沉默半晌,一跺脚道:“罢了!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老子不理了。他妈的,反正也不是第一遭戴绿帽儿,这冤大头做得顺手,老子倒也觉不出有什么不自在!”

    赵灵儿脸上兀自挂着泪珠,给他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逍遥瞧得心中一荡,又道:“日里老子见你同那臭小子勾勾搭搭,其实也……也挺有意思。嗯,反正你只做这一回,又有谁知道了?他妈的,《三字经》里写得有孔融四岁让梨的故事,老子现下洞房让妻,总算空前绝后了罢?”

    赵灵儿柔声道:“逍遥哥,姥姥将我嫁给了你,我便是你的妻子,不论做出什么,我的心一直向着你,这一点你还不放心么?”

    顿了一顿,又道:“阿南是师父唯一的孩子,我来水月宫时他才只一岁,从小便同我玩在一起。今天既是师父的忌辰,又是阿南的生辰,我……我答应了同他……同他……可不能不做数。”

    李逍遥心道:“你答应臭小子的事情要做数,你那妖怪姥姥将你嫁给了老子,难道便不用做数?”

    想起日里见到赵灵儿风骚的模样,倒忍不住心下跃跃欲试,又想:“罢了,丁香兰也罢,赵灵儿也罢,总之是一个样的。他妈的,也不知是不是老子跟绿帽儿有缘,戴了一顶又一顶,戴得不亦乐乎,我瞧天底下最大的大乌gui,只怕便要算老子了!”

    赵灵儿见他脸上忽喜忽怒,闪着大眼不敢做声。李逍遥揽她入怀,板着脸道:“咱们有言在先,老子脾气好,做不成宋江、杨雄倒没什么相干,可是却不愿做武大郎。你跟阿南那小子要学潘金莲、西门庆谋杀亲夫,可得先掂量掂量。”

    赵灵儿虽然于世事诸多不解,《水浒传》的故事也是知道的,红着脸点了点头,在他唇上深深一吻,道:“那……我们去他房里了。”

    李逍遥眨眨眼,道:“不成,你不能走。”

    赵灵儿道:“怎……怎么,你改主意了?”

    李逍遥道:“他妈的,这样娇滴滴的一个俊美老婆白白给了他,这买卖可不大公平,无论如何也教老子得些好处罢?……这样罢,你们在卧房里……睡,老子就住在外屋,这样心里才好受些。”

    赵灵儿羞道:“你……你这人怎么……人家可不好意思。”

    李逍遥笑道:“怎么白天又是亲嘴、又是射精的,倒好意思了?你再不答应,老子当真反悔啦。”

    伸手进她衣内,隔了内衣在胸前、腰间乱摸,道:“他妈的,这样一个老婆,真不舍得白白送了人。”

    赵灵儿痒得笑出声来,身子不住左右扭动。李逍遥给她弄得欲火升腾,紧紧抱住她一通乱吻,半晌又道:“我还有个事要同你商量。”

    赵灵儿道:“你讲罢。”

    李逍遥道:“我家婶婶病重在床,姥姥却不许我回去看她,那可不大像话。你要想法子助我逃走。”

    赵灵儿愣了愣,突然眼泛泪花,道:“逍遥哥,你……你嫌弃人家了?”

    李逍遥慌道:“胡说八道。你生得这样美,就像……就像我的娘一般,我怎会嫌弃?唉,婶婶养了我二十年,现下命在旦夕,我怎能不理?待我回去救她活转,再来寻你,那时咱们永生永世不再分开,做一对恩爱的好夫妻。成不成?”

    赵灵儿眼睛闪了两闪,伸出小指道:“我答应你。不过你……你说过的话,可不许诓人家。”

    李逍遥也伸出小指与她相勾,大声道:“好,说话不算话的,便是乌gui!这个……你该进房去啦。咱们有言在先,这回你是求我如此,可不能算老子主动做乌gui。”

    赵灵儿“咭”地一笑,搡了他一把,红着脸道:“好罢,等会儿你可不要出声。人家……人家这可要进去啦……”

    转身快步进屋,跟着便听门闩之声响起。李逍遥全身热血瞬间都涌向了头顶,几下扇熄了厅中的烛火,只见月光如水,淡淡地洒在窗前,屋内一时寂静无声。

    他心如猫抓,颤抖着双手,倒碗凉茶喝了下去,轻轻摸到卧房门外,只听赵灵儿吃吃低笑道:“为什么不熄了蜡烛?人家只答应教……教你将**插进yd里,可没答应你乱看人家的身体。”

    李逍遥听见她甜腻的笑声,只觉心中一荡,顿时满脸通红。

    阿南的声音道:“灵儿姐,熄蜡烛做什么?你的身子我见过多少次了?嘻嘻,难道你还会怕羞?”

    赵灵儿腻声道:“哼,人家就知道你这孩子最爱得寸进尺。告诉你,逍遥哥现下便在屋外,等会可要小心些。”

    阿南“啊”地叫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那么……我们换个地方不好么?灵儿姐,我心里有些不塌实。”

    赵灵儿道:“小色鬼!色大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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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便听啧啧声响,两个人不再说话。

    李逍遥轻轻将窗纸捅破一个小孔,淡淡的烛光透窗而出。凑到近前向内张看,只见床帐大张,枕、被都丢在地下。阿南精赤着上身仰倒在床,赵灵儿正骑在他身上,捧着脸深吻。她鬓发蓬乱,大红的喜服胸襟敞开,不知是不是有所察觉,有意无意地冲窗户眨了眨眼。李逍遥不禁浑身一颤抖,舔了舔嘴唇,一瞬也不瞬地瞧着房内情形。

    两人吻了足有一顿饭工夫,原本是赵灵儿主动索吻,及后反变作阿南抱住她后颈,尽力纠缠。

    赵灵儿扭身摆头,挣扎不止,却也无可奈何。李逍遥看得怦然心动,几乎忘记了喘气,良久才见二人罢手。赵灵儿嘴上亮晶晶的,想是已筋疲力竭,连口水也无暇吞咽,伏在阿南身上道:“你要死了,想闷死人家么?”

    阿南扶着赵灵儿坐起身来,拦腰揽住,将头埋在她颈子里又吻又嗅,两只手由襟下钻入她衣内。赵灵儿任他在胸前动作片刻,头颈后仰,靠在他怀里喘息道:“别,别玩了,你不想将**送进人家……人家的身体里了?”

    阿南道:“哼,你一直不许我碰你,这会儿又想使缓兵之计,我可不会上当。反正今晚灵儿姐是我的新娘,我想如何玩便如何玩,想怎样射精便怎样射精。”

    赵灵儿嘻嘻一笑,身子突然向前一扑,滚下床来,斜着眼向他睨视,道:“今晚人家做新娘,新郎似乎不是你这坏人罢?人家的yd原本是给逍遥哥的,教他的**在里面射精,可是……可是你这坏人却偏偏要想占据,人家现在有些后悔呢。”

    李逍遥又气又笑,心道:“原来你还记得老子是新郎,倒也并非全无心肝。”

    阿南笑道:“你先前答应人家了,怎的这会儿又想变卦?”

    手脚在床上一撑,身子向前扑出,张手捉去。

    赵灵儿灵巧地一扭身,让开右手,跟着在他肩头一扳,阿南“啊哟”一声,扑了个空,双手按在地下。赵灵儿惊叫道:“别……别……你要做什么?”

    阿南瞪着眼一动不动,忽然纵声大叫,跳起来向她抱去。赵灵儿笑得花枝乱颤,身子陡然间拔地而起,轻盈地落在床头。阿南正色道:“灵儿姐,你今晚是我的新娘,不教我抱抱可不成话。”

    赵灵儿笑道:“那么你来捉我。捉住了人家,人家就答应做你的新娘。”

    阿南连连摇头,道:“你最爱戏弄我,我又不会武功,你这样跳来跳去的像只猴子,又怎么捉得到……”

    话未说完,突然大叫一声,猛扑过去。

    赵灵儿早就留心提防,见他身形甫动,一伸手抓住帐顶横杆,倏地窜了上去,笑吟吟地道:“好啊,你骂人家是猴子,我瞧你才是一只色迷迷的大马猴!”

    阿南道:“那么我是公猴子,你是母猴子。”

    招招手道:“喂,母猴子,你过来。”

    赵灵儿“吃吃”笑道:“干么?”

    阿南道:“猴相公要在你身体里面射精,教你替我生只小猴儿出来。”

    赵灵儿“啊哟”一声,道:“我可不是你的娘子,你年纪这样小,又……又怎么做得人家的相公了?”

    说着纵身跃下,给阿南一把抱住。

    李逍遥在外瞧得半晌,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一时微生妒意,一时淫性勃发。只见屋子里两人抱在一起,又啃又摸,片刻间都已气喘吁吁。赵灵儿脸泛红潮,伸手探进阿南裤里,握住他硬邦邦的荫泾。

    阿南吞了口口水,哑声道:“灵儿姐,你……你弄得我好舒服。现下我可以插进去了罢?”

    赵灵儿眨眨眼道:“那可不行。你这样早就想插进去,谁知道要插多久?人家……人家可从没给你的**插进去过,怎知受不受得了呢?”

    阿南道:“那……那……依你说怎办?”

    赵灵儿咬着下唇犹豫片刻,道:“人家……人家要你先射一回精。这样罢,还是老规矩,人家拿手替你射精。”

    阿南急道:“那怎么成?好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

    赵灵儿故意扁扁嘴道:“哼,我晓得你一晚能射许多回的,我怕自己受不了呢。”

    阿南欲火难捺,叫道:“灵儿姐,我……我现下便受不了啦,咱们……咱们快来。”

    (。。)

    说着话,飞速褪去裤子,平躺在床上。赵灵儿红着脸似笑非笑,缓缓脱衣。待得上身只余一件短仅及腹的小衣,便不再脱,伸手握住他粗长的荫泾,舔了舔嘴唇,轻轻将gui头送入口中。她一连串动作十分轻柔,便似在拿取一件十分珍贵的物件,生恐摔坏了一般。吞吐片刻,勾指捋了捋发梢,舌尖微吐,扳过荫泾在舌面上往返滑动,簌簌有声。

    这般玩了良久,赵灵儿分腿骑坐在阿南腰间,屁股微微上提,在他荫泾上擦了数擦。阿南只急得抓耳挠腮,连连道:“灵儿姐,你……你快放进去罢。”

    赵灵儿两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他,轻声道:“你真的想好要将**插进去么?……那你要千万忍住,可别射精出来啊。人家……人家yd里面是很滑的……”

    一面说话,一面身躯起落,将荫泾在腿侧、臀瓣、股缝间蹭来蹭去,只不肯放入。她每说得一句,阿南便狠狠点一下头,待她说毕,又道:“我答应你。灵儿姐,阿南听你的话,你教我做什么,我才做……”

    忽然“啊”地一声大叫,颤声道:“灵……灵儿姐……我……”

    李逍遥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双眼。只见赵灵儿身躯直挺,便如策马疾驰一般,光洁的屁股倏起倏落,股沟间微露出阿南的一截荫泾。赵灵儿俯耳道:“阿南,人家实在忍不住,主动将你的**送进身体里了。你……你可要忍住,千万别射精出来啊。”

    阿南浑身上下血脉贲张,只觉她yd里面虽不十分紧窄,但却湿滑异常,快意一波接一波涌将上来,顿时射念难抑。赵灵儿才只动得几下,便再也把持不定,张臂死死抱住了她,下身连连挺动,叫道:“灵儿姐……我……我不行啦……”

    赵灵儿一惊,跳起身来,阿南两手抓紧床榻,身躯上挺,荫泾不住抽动,数道粘稠的精掖登时由精孔中飞射而出。

    阿南大呼小叫了半晌,这才颓然倒下,赵灵儿伏在他身边,柔声道:“人家先前说过,yd里是很滑的,教你千万忍住。嘻嘻,是不是这样?”

    阿南一脸沮丧,只顾大声喘气。

    李逍遥瞧得又是诧异又是好笑,蹑手蹑脚返回外厅,点亮蜡烛。那桌子上仍摆满了酒菜,当下自斟自饮,喝了两壶,不觉酣然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身边有异。睁眼一瞧,见赵灵儿站在身前。她身上仅披着一件小衫,敞开了衣襟,一手掩住**,一手遮住下身,裸露着两条白皙的光腿。李逍遥眼前一亮,打个哈欠,道:“那小子射……射完精啦?”

    赵灵儿脸孔一红,嗫嚅道:“他……他已是射五回,还不肯罢休,人家出来瞧瞧你……”

    李逍遥大吃一惊,笑骂道:“他妈的,这小子果然是张飞卖刺猬,人强货扎手。成!老子一言既出,他有本事干多少次,便许他干多少次。”

    赵灵儿赧然一笑,道:“逍遥哥,你……你真是个好人。小心着凉,人家……人家陪完了他,便……便……”

    吭哧了半晌,转身进房去了。

    李逍遥盯着她雪白的屁股,忍不住睡意全无,心道:“他妈的,如此说来,老子若不许你跟人勾勾搭搭,便不是好人了?”

    头颈一转,瞥见窗纸已微微泛白,只怕天便要亮了。

    第三章  旧爱新欢

    次日一早,阿南心满意足,提着鞋儿先行自后窗离开。赵灵儿梳洗一番,换了身新衣,这才开门出房。李逍遥举目端望,见她头上结着双挂髻,鬓旁戴一朵粉红色的小花,脸上红晕淡染,更显得俏丽异常。猛然间想起昨晚之事,心里当真是又爱又妒,忍不住便待奚落她几句。一转念,又恐她女儿家脸上挂不住,只得作罢。

    赵灵儿赧然一笑,唤使女送上热水,服侍李逍遥洗脸。跟着捧出早点,赫然是四色小菜,又有两碗清粥、一碟素包子。李逍遥平日里粗茶淡饭惯了,哪见过如此丰盛的早餐?捧起碗来猛呷一口,只觉入口糯滑,清香扑鼻,不禁大赞。

    赵灵儿在一旁陪着喝了碗粥,问那使女道:〃 曹姑姑,姥姥已起来了罢?〃那使女回道:〃 是。她老人家一清早便领了众人到灵月宫主坟前祭扫,吩咐待小姐起身后,同新姑爷一并去坟上相见。〃 赵灵儿点点头,侧过脸来,冲李逍遥吐了吐舌尖,微微一笑。

    李逍遥晓得她的意思,也是满心欢喜,瞧着那使女暗道:〃 你这位不知是大嫂还是大婶的婆婆,实在对不住得紧。你家那妖怪老太婆明说是教新姑爷上坟,我这假姑爷徒有虚名,却作不得数。依我看,谁他妈得了便宜,谁便上坟去罢,总之要老子打幡扮孝子,那是死也不肯的。〃须臾饭罢。赵灵儿遣开使女,引李逍遥出了水月宫,径至荷花阵外。二人相对而立,赵灵儿替他整一整衣衫,低声道:〃 逍遥哥,你治好了婶婶的病,须得早些回来。人家……人家会同姥姥商量,总要将婶婶接来同住。〃李逍遥笑道:〃 一个老太婆已够你逍遥哥受的,还要再加一个!咦,莫非你想要我早死,好做个风流小寡妇么?〃 见赵灵儿樱唇微张,神情似嗔似喜,简直说不出的娇丽可爱。当下忍不住一把抱住,向她唇上吻去。

    赵灵儿在他肩头轻轻一推,嗔道:〃 你这人……这时候还有心淘气!留心给姥姥撞见!〃 李逍遥吓得〃 啊哟〃 一声跳起老高,一溜烟飞跑去了。赵灵儿笑嘻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蓦地里心中一痛,那笑容登时凝住了。

    却说李逍遥寻到昨日上岸之所,老远便见张四翘首立在船头,不住地东张西望,满脸都是焦急之色。那脖子想必是抻得太久,似乎也较先前长了几分。

    李逍遥笑着挥挥手,叫道:〃 四哥,劳你久等!〃张四纵身跃下,飞一般奔至近前,气急败坏地道:〃 你小子!怎的一去就是这久?想吓死俺么?〃 上下打量一番,见李逍遥笑容满面,穿着一身簇新的衣裤,也不禁又惊又喜,拉着他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小李子,此番可见到仙姑了?仙丹也求到手了?〃李逍遥道:〃 差不多算是罢,不过老妖婆也教我撞见了。唉,这一趟还真……

    嘻嘻,真他妈的造化!〃张四眨了眨眼,见他容色和悦,语中殊无惊恐之意,心下颇有几分不信。好在一夜担惊,总算盼得安然而返,也便不再多说,催着上了船,便即解缆扬帆。

    一路之上,张四不住问东问西,李逍遥早有计较,只将肚子里编好的说辞胡乱支吾。

    (。。)

    谈谈说说,不一刻到了白家集码头。李逍遥谢过张四,径回家中。王小虎同他爹老王正眼巴巴地守在李大娘房中,李大娘犹自卧床不醒。李逍遥千恩万谢,打发他父子去了,下厨烧些热水,喂李大娘服下紫金丹。

    候了片时,只见她面色转红,气息也渐见粗重,李逍遥这才放下心来,眼见时辰已近晌午,寻思上楼看看。哪知才一举步,脑中突然〃 嗡〃 地一声,一阵眩晕之感疾速涌将上来。他晃了晃头,只道是昨夜睡得不稳,又多喝了几杯酒,一路奔波下来,如今酒劲发了,赶忙伸手向桌上按去。却见那桌子微微一颤,仿佛活物一般,竟然向后退出数尺!这一按便按了个空。惊异之中眼前一黑,耳听〃乒乓〃 声响,桌上的茶杯、茶壶纷纷给手臂扫落,打得粉碎。紧跟着身子一歪,重重摔在地下,就此人事不省。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逍遥迷迷糊糊醒转过来。朦胧中只听有人〃 咦〃 地一声,接着脚步声〃 咚咚〃 作响,耳根随之剧痛,已给人就地扯立起来。李逍遥〃 啊哟〃 一声,连连呼痛,却见天已近黑,李大娘双手叉腰立在身前,怒冲冲地吼道:〃 逍遥!你又发哪门子疯了?半夜三更不回屋睡觉,钻进老娘房里做什么?啊哟,这……这茶壶也打烂了,你小子……〃 话音未落,〃 呼〃 地一声,便闻掌风袭至。

    李逍遥饶是才刚醒转,头脑中兀自昏昏沉沉,这风声也听得甚是真切,疾忙扭腰俯身,向右一躲,叫道:〃 慢着,慢着!〃 李大娘也不追击,弯腰拾起一片碎瓷,翻来覆去地看着,口中啧啧连声,显得甚是痛惜。

    李逍遥心念一转,奇道:〃 咦,婶婶,我记得你老人家不是病在床上?怎的……怎的现下却没事了?〃李大娘〃 啪〃 地一声,将碎瓷掼在地下,怒道:〃 呸!老娘生个鬼病!生病也是教你小子气的!〃李逍遥慢慢摸到桌上的火镰、火石,点亮油灯。灯光下见李大娘满脸怒容,双目却炯炯有神,端的不似有病的模样,心下不禁暗暗称奇:〃 这可真出了鬼了!

    老子明明记得,昨天晌午老太婆昏倒在灶间,洪大夫说没得治了。后来小虎那小子说道,仙灵岛上有仙姑,可以求到灵药,我便央张四送我上岛……咦,他妈的,怎的后面的事却忘得干干净净?〃李大娘见他两眼发直,一脸茫然之相,忍不住怒从心起,举手再打。李逍遥躲避不及,身上着实挨了几下,急道:〃 我的亲娘!天地良心,我当真有事对你老人家讲。可……可一时又记不起了。这回若再胡说八道,教我一头栽到茅坑里淹死!〃李大娘〃 呸〃 了一声,骂道:〃 依我看,你小子事情是没有的,多半又在做什么鬼梦了。还不给老娘滚回房去!〃 李逍遥转了转眼珠,一时语塞,只得咂咂嘴,上楼而去。

    推门进房,一眼便见桌上端端正正摆着洪大夫给的千年老山参,心中更是大惑不解。当下仰面而卧,肚子里嘀咕道:〃 嗯,老太婆生病这一节,那是万万差不了的。老子明白记得,那姓崔的苗子给了我一把槌子,一粒药丸,而后张四送我上岛……啧啧,怎的上岛之后的事,却全然记不起了?〃躺了半晌,只想得脑壳发痛。当下一骨碌爬坐起来,无意间摸到怀中硬硬的似有一物,取出一瞧,乃是一只白瓷小瓶,内中空空如也,只泛着股淡淡的药香,正是水月宫装药的瓶子。李逍遥此刻自然识不得,翻来覆去把玩良久,隐约觉得这瓷瓶十分紧要,定是自己极亲近之人所赠,只恨全没半点头绪。那消失掉的记忆,便似隔着一层极薄的窗纸,朦胧中虽能窥见一丝半缕的影子,却偏偏就是难以捅破。

    苦思了良久,突然间灵机一动,将怀中所揣之物尽数摸出来,摊在床上。计有一小块碎银、几枚铜钱,同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事,内中有一只黄布小袋,却是昨日那醉道人给的什么〃 灵心符〃。李逍遥一见这〃 灵心符〃 ,不由失声大叫,登时想起今晚的山神庙之约。赶忙跳起身来,取了一柄杀鸡刀、一股长绳带在身上,微一犹豫,不敢自房门径出,便循着秘道下至柴房中。

    才摸黑来至饭厅,便听楼梯声响,那崔堂主当先下楼而来,身后跟着黄四同孙老七。李逍遥见三人都是一袭黑衣短靠,杀气满脸,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弯刀,心下忍不住又惊又奇。

    崔堂主几步走至近前站定,伸掌在他肩头一拍,冷笑道:〃 嘿嘿,小子,仙灵岛上求来的仙药,是不是挺管用哪?〃这一拍力道甚是沉重,李逍遥痛得咧了咧嘴,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眨眨眼道:〃 你……你老说的是……是什么仙药?〃崔堂主目光如电,向李逍遥匆匆一扫,跟着哈哈大笑,推门而出,道:〃 忘忧散当真能忘忧?哼,只怕未必。不过教人忘了不相干的事,倒也有些用处。〃黄、孙二人也是哈哈大笑,相随而出。

    李逍遥呆立了片刻,猛地追出门去,低声叫道:〃 三位,请等一等。天都这般晚了,这是要去哪里?〃崔堂主倏地回转身形,喝道:〃 小子,瞧不出,你倒满喜欢多事!哼哼,若非看你还老实,昨天便赏你一粒金蚕蛊了!记住了,想活得久些,旁人的事便少打听。〃李逍遥与他目光相交,只觉心中一寒,当即不敢再问,随又暗笑道:〃 他妈的,天下居然会有人赞我老实,这可万万想不到了。〃 耳听得靴声橐橐,三人渐行渐远,隐隐传来黄四的声音道:〃 ……那小子说定了,一更时候在码头等咱们。

    〃崔堂主〃 嗯〃 了一声,压低声音道:〃 记住,待会儿到了地头,先动手干掉这小子,然后……〃 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

    李逍遥心道:〃 这三只乌gui鬼鬼祟祟,不晓得是不是去做那杀人放火的勾当?

    姓崔的又要先干掉哪个了?这老小子先前指点我上仙灵岛,老子还当他是好人,现在想来,多半也是没安好心。呸,回头再来跟他算账!〃 他本是多事之人,若在平日,十九便要追上去一探究竟。然而此刻赶着去会那醉道人,只得强抑好奇之心,回身虚掩了大门,出村上山。

    这通往十里坡的路径,李逍遥一向是走得惯熟的,一路奔行,不多时上了罗刹岭。

    时候已近初更,四下里寂无声息。李逍遥行了一阵,眼见身前身后尽是幢幢的树影,犹如鬼怪一般,想到梦中罗刹女穷凶极恶的模样,心下暗自悚然,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忽听得头顶处传来〃 咕咕、咕咕〃 几声怪叫,却是猫头鹰的啼声。山谷回音,霎时间便似有无数的鬼怪齐声哀鸣。

    江南乡下,故老相传,猫头鹰又名姑获鸟,乃天帝之女所化,是不祥之鸟,好食人爪甲,其现身之所,往往有灾祸发生。李逍遥闻声而惊,当即停步凝神,却又再无声息,耳中只听自家胸腔里〃 突突、突突〃 的心跳之声,一时间背心给汗水浸得湿漉漉地。

    停了片刻,调匀了呼吸,这才又蹑足前行。才至前面土冈处,突然一片乌云飘来,月亮恰给掩住,四下里立时伸手不见五指。李逍遥刚待驻足,猛觉一股荫寒之气迎面扑来,其利如刃,割得肌肤隐隐生疼。

    他此刻虽不能视物,也立时晓得不妙,疾忙左臂当胸护住要害,右掌一竖,正待向前击出,突然身后又是一股大力扯到,其劲如山,登时身不由己地〃 噔噔噔〃 连退了七八步。跟着只听一声低叱,风响过处,眼前金光跃动,顿时云开月霁,身前倒着一只硕大的坛子。

    这一连串变故突如其来,李逍遥竟未来得及吃惊。只见那坛子黑黝黝的,足有一丈高下,坛口大如水缸,内中探出一条毛森森的巨臂,通体惨白,便如刚由巨人肩上卸下来一般,犹自抽搐不已。

    坛子之旁立着一人,黄面鼠须,宽袍双髻,正是昨日向自己讨酒的道人!此刻那道人身形笔挺,眼中精光四射,浑不似先前那般醉醺醺的模样,举手一挥,坛口已给一道黄纸符咒封住。那巨臂顿如给人抽去了筋骨一般,只挣扎了几下,便即颓然不动。

    李逍遥又惊又喜,赶忙踏上一步,叫道:〃 道长……〃 那道人一语不发地摆摆手,向前面指了指,拉着李逍遥绕过那大坛子,登冈站定。冈下山谷里乃是密密层层的竹林,似乎未现异常。李逍遥等了片刻,茫然向那道人看去,见他满脸凝重,神色如临大敌,心下正觉奇怪,突然一阵〃 嗡嗡〃 之声钻入耳中。

    那〃 嗡嗡〃 声初起之时,几如蚊鸣,渐渐的自弱而强,转瞬间便已响彻山谷,直欲震天动地一般。那道人点起手中火把,远远的只见竹林中升起一团浓烟,有如乌云也似的聚在半空。跟着绕空一匝,直向二人扑来,速度奇快,交睫之际已至近前。

    李逍遥大吃一惊,定睛细看时,那浓烟竟是一群蜂子!个个大如鸡卵,翅厚睛圆,浑身黄黑相间,布满发丝般粗细的绒毛,总有万千之数。

    那道人疾喝道:〃 退后!〃 双膝半蹲,两臂如抱琵琶,一圈一推,尺许外便如凭空生出一道无形的气墙,蜂群鼓噪如潮,却再不能前行半寸。李逍遥忙不迭向后跳开,那道人突然纵声长啸,一张口,喷出一道白光。跟着〃 劈啪〃 之声四起,白光过处,群蜂纷纷堕地如雨,顷刻间便一扫而空。

    李逍遥心中惊骇交集,月光下但见地上密密麻麻满是蜂尸,每只蜂子皆被从中劈作两半,有些一时未得便死,兀自蠕蠕而动。当下冲上去伸足便踩,口里不住大声咒骂。

    待众蜂被踩得尽死无遗,这才转身〃 秃〃 地拜倒在地,叫道:〃 道长!老神仙!多谢……多谢你老人家救命之恩。〃那道人呵呵一笑,道:〃 你小子运气不差,刚好我老道来得及时,否则……

    嘿嘿。咦,还跪着做啥?等下还有要紧的事哩。〃李逍遥爬起来掸掸衣上尘土,连连点头道:〃 对,对。咱们先前说好的,小人帮你老人家降妖除魔。小人言而有信,这个……这个……绝不撒赖。〃那道人也不多言,当下循路向西而行。李逍遥紧步跟上,问道:〃 道长,适才要吃人的酒坛子同大马蜂,又是什么妖怪了?莫非也同那罗刹老鬼婆有甚瓜葛?

    〃那道人道:〃 这两样东西分别叫做鬼坛妖同毒王蜂,是罗刹女豢养的妖物。

    倘是给毒王蜂蛰了,那人便中了淫毒,一月之内若无法解毒,便要神智迷失,糊里糊涂去到十里坡,做了她的人花或花种。那鬼坛妖更是厉害,里面的鬼手一伸,人便给拉了进去,再不能出来。〃李逍遥〃 啊〃 地一声,惊道:〃 这鬼婆娘,还真是歹毒。〃 猛然间想起一事,又道:〃 道长,去年我村里有个王老爹,脖子上肿了个大黑疙瘩,足有拳头般大,一个劲地往外流脓血,莫非便是给毒王蜂蛰了?〃那道人〃 哼〃 了一声,道:〃 傻小子,自然是了。你道是生了疔疮么?〃 顿了一顿,问道:〃 ……嗯,我教你带的绳索、刀子,可都带来了?〃李逍遥拍拍腰间,道:〃 你老人家吩咐,小人如何敢不听?都带在这里了。

    〃那道人满脸狐疑地侧头一瞥,道:〃 你小子,今天这嘴上抹了蜜糖还是怎的?

    哼哼,言辞谦卑,必有所图。不过我老道现下穷得叮当乱响,脚上这双破鞋还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你再恭维也是白费劲。〃二人一路走,一路说,片刻来到一片树林之前。那道人四下望望,正色道:〃 妖孽厉害,咱们也要准备准备。〃 做了个手势,引着李逍遥钻进树林。

    李逍遥问道:〃 道长,咱们到这鬼地方做什么?老鬼婆住这里么?〃那道人摇头不答,伏低了身子细细查看,半晌说道:〃 是这里了。〃 伸手道:〃 绳索拿来。〃李逍遥取出绳索,交到他手中,迟疑道:〃 道长,这……这是要……〃那道人道:〃 捉麂子。〃 轻手轻脚地布下一处绊索,而后扯了束野草,抹去绳索上沾染的气味,跟着灭掉火把,伏在一块大石之后。

    李逍遥见他行动敏捷,手法纯熟,显然是个中的老手,忍不住奇道:〃 道长,敢情你老人家来时没用过饭?咱们捉了兔子、麂子,烤来吃么?〃那道人〃 呸〃 地一声,笑骂道:〃 你小子真是个吃货……咱们捉了麂子,是另有旁的用处。那妖孽这几年残害生灵,修炼花胎魔功,道行甚是厉害,我独个儿怕也难降伏得住她。等下动起手来,全靠这麂子帮忙了。〃李逍遥更觉惊异,心想:〃 打架要靠麂子帮忙,这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待要再问,那道人一皱眉,叱道:〃 别多嘴,给我老实待着。〃 李逍遥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林中一时间寂静无声。

    过了约莫半顿饭的工夫,李逍遥渐渐不耐烦起来,东张西望了一阵,捅捅那道人,轻声道:〃 道长,道长。你……你老人家左右没事,说说昨天是如何给小人托梦的罢?〃那道人斜了他一眼,挪了挪身子,缓缓道:〃 你小子肚子里的话还真不少。

    嗯,说起来那既是个梦,又不全是梦……你从前听说过' 黄粱功' 的名头罢?〃李逍遥茫然摇了摇头。

    那道人咂咂嘴,似乎甚是无奈,接着道:〃 早先有个故事,说的是唐朝年间一位穷苦书生,小店中偶逢仙人,遂叹生平之不遇。而后仙人施展法术,于黄粱饭生熟之间,幻化出人生富贵百年,以此点拨书生的事,' 黄粱功' 也由此而得名。' 黄粱功' 乃是我道门中绝顶的功夫,内力修为既臻无上,可以施展出来,令对方不知不觉如堕梦魇,进入虚空之境。我昨日向你发功示警,为的是令你晓得这婆娘的厉害,可笑你尚以为是做梦。〃李逍遥〃 啊哟〃 一声,叫道:〃 如此说来,那梦里的飞剑、人花、丁香兰,都不是假的了?〃那道人〃 啪〃 地在他头上重重打了一记,瞪眼道:〃 干什么一惊一诈的?留神吓跑了麂子!……飞剑、人花自然不假,至于什么丁香兰之类,只怕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有的。〃李逍遥痛得一缩脖子,连连道:〃 好厉害。〃 心中却道:〃 你老人家这一掌虽痛,却还不及我家老太婆手重,看来多半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功夫。〃那道人道:〃 哼,还有更厉害的呢。听说异门教派中有一项妖术,叫做『回梦' ,可以让人进入虚幻境界。那实是将时空倒转了过来,堕入术中之人,很难知晓自身己入幻境。这人如不能在幻境中达成心愿,那就永难返回了……〃李逍遥惊道:〃 道长,这『回梦' 、『去梦' 的玩意儿,既是邪门外道的功夫,你……你老人家想必不屑学它罢?〃 眼见那道人点了点头,心头登时一松:〃 亏得这老道不会妖法,否则不小心惹了他发火,将老子送去『糖朝' 还是『醋朝' 做那落魄公子,岂不大大的糟糕?〃却见那道人依旧眼望漆黑的林际,口中喃喃地道:〃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嗯,人生一世,是梦是真,这世上又能有几人晓得了……〃便在此时,只听草丛中〃 泼剌〃 一响,似乎套中了什么。那道人面露喜色,连连挥手,示意李逍遥过去察看。李逍遥钻入长草之中,突地欢声大叫:〃 啊哟,好了!好了!〃 回身向那道人道:〃 道长,是……是个挺肥的家伙!〃 那麂子给绳索套住了颈子,愈挣愈紧,不住地哀哀而鸣,叫声短促高亢,一如犬吠。

    那道人叱道:〃 你嚷个什么?快瞧瞧是公是母!〃 李逍遥原本满心欢喜,却给他抢白了一句,心中甚是恼怒,暗道:〃 这家伙叫得比老子还响,他妈的,你怎么又不骂它?〃 伸手过去摸索良久,低叫道:〃 是……是个带把的家伙……〃冷不防给麂子重重一腿蹬在小腹,痛得〃 啊哟〃 一声,叫出声来。

    那道人笑骂道:〃 你小子真是没用。〃 走过来瞧了瞧,又道:〃 阿弥陀佛,是公的没错!你带的刀子呢?快些将它杀了。〃李逍遥一惊:〃 什么?你……你是要小人杀……杀了它?〃那道人掸掸长袍,奇道:〃 自然是你动手。老道出家之人,慈悲为怀,难道你要我亲手杀生不成?……咦,你这小子笨手笨脚,别是连只鸡也没杀过罢?〃李逍遥心中有气,暗道:〃 不成想老子这回『小贼撞大贼' ,上了贼船了。

    这牛鼻子不肯杀生,却教我来顶缸。他妈的,我老人家不是出家之人,倒不必怕前怕后。〃 踌躇片刻,道:〃 这个……说起杀鸡宰羊这等事,小人马马虎虎,多少也还会得一些。〃那道人笑道:〃 会便是会,怎么叫做会一些?……来,来,来,快些杀了它,将血盛在这葫芦里。〃 说时由腰间摸出一只葫芦,递了过来。

    李逍遥接过葫芦,单膝跪倒,压住那麂子脖颈,打怀里摸出杀鸡的尖刀,虚比了一比。他干那招猫逗狗之事,自然是老于门道,对付这活生生的麂子,毕竟却差了些手段。当下闭起眼,咬了咬牙,那架势一如庖丁解牛,又似盲人摸象,有分教:〃 十年廿年老屠户,不及逍遥手段高。〃 跟着一狠心,刀如弯月,去似流星,猛地捅入那麂子颈旁动脉之处!那麂子蓦地长声哀鸣,四蹄乱蹬,伤口处鲜血泉涌。

    李逍遥哆哆嗦嗦凑过葫芦去,盛了满满一葫芦血,扭头却见那道人向空拜得几拜,口中喃喃祝道:〃 无量天尊!想我老道出家半生,怎敢妄杀生灵?你的命是教这小子取去的,冤有头,债有主,做鬼也须恩怨分明才是……〃李逍遥白着眼,只气得哭笑不得。

    那道人祷祝已毕,点点头,赞道:〃 瞧不出,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老道这可不如你了。〃李逍遥苦笑道:〃 小人在家之时,日日杀鸡杀狗,杀猪杀羊,连耗子也杀过无数,杀个把麂子算得了什么?你老人家还有什么要杀的东西?索性一发交代给小人,省得零敲碎打的,谁又耐烦哩?〃那道人道:〃 哪有那许多要杀的?只这一只,老道也是于心不忍哩。你小子不懂上天有好生之德么?简直太也忍心!〃 说着话,打从衣囊内取出一根白森森的人腿骨,递与李逍遥道:〃 来,将这东西研碎了,一并放进葫芦里。〃李逍遥见了死人骨头,心中不由打了个突,颤声道:〃 这……这又是什么了?

    〃那道人不耐道:〃 这是人骨。要除那妖孽,须得用这个,方才有效。〃 见他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忍不住笑道:〃 这还真是奇了!你小子活物都敢杀,如何还怕一截死人骨头?〃李逍遥道:〃 小人只杀畜生,可从未杀过……杀过人的。〃那道人笑道:〃 我晓得你从未杀过人。我教你这般做,你只管照做便是,怕个什么?〃 将人骨硬塞入李逍遥手中,在他肩头轻轻一搡。

    李逍遥无奈,只得寻了块平整的大石,将人骨横放其上,又拾起一块圆石,奋力砸去。那人骨年代久远,已甚为酥朽,只砸得十余下,便碎成一堆细细的骨渣。

    那道人道:〃 成啦。〃 笑眯眯瞧着李逍遥将骨渣慢慢倾入葫芦,有一搭无一搭地道:〃 那罗刹鬼婆原是血藤成精,不知何时,同个榕树精结成了夫妻。三年前,我师兄在峨眉山撞见二人,当下用天师符将榕树精镇住,一把火烧死,却给这婆娘溜了。老道寻了她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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