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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后一个风水师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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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豹豹道,你们先回去。萧棋,你怎么来看我了?

    我和姚豹豹相识算起来,有点搞笑,有一次出去吃饭刚好遇到我了,他没带钱是我付钱,后来就认识了,不像一般的教授,姚豹豹没有架子,平时喜欢找我打个乒乓球后来就熟悉了,喜欢和女学生打交道也是出名了的。

    院门口看门的大叔喊道,收破烂的,把车打开,怎么还把车门关上了?我说,教授等一下,我去把门开了。真不料想,还真有人要卖破烂。

    我把铜罐子拿出来,姚教授拿了放大镜看了一会,龙篆凤章,是个好东西,你问我上面写什么,我一时之间看不出来,或许是某些古老门派用的暗号一类的。

    看了一会,姚豹豹忽然问我,你不会是去弄文物勾当去了。

    我笑道,教授,说哪里话呢,我不是收破烂的勾当嘛。

    姚教授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好好干。最后在纸上把铜罐子的文字临摹出来,姚教授说还要研究,总能找出一点线索出来。

    姚教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吃玄门中的饭了?

    我知道瞒不住,姚教授研究《易经》有些怪招,他这么问,我便承认接了外公的班了。姚教授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如何评价,最后默默一句话都没有说了。

    萧棋,你先忙吧,等我答复吧,破解不了我也会告诉你的。姚豹豹说完话,算是把我赶出去了。

    多少有些失望。

    “你和纪千千已经分手了吧?”姚豹豹忽然问道。

    我点点头,连饭都没和姚豹豹教授吃了。

    到了远门,门口大叔说,我已经称过了两百五十公斤,要不要你再称一下。我说六毛钱一公斤,给了他一百五。

    开着车离开了学院,给订花的人打了电话,喂,你好,我是送花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校园的夜色,虽置身在里面却感觉已经很遥远了。

    纪千千是谁呢?你知道吗?我已经忘记了。

    第24章 十年阴魂路

    电话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我在图书馆门口,穿黑色衣服打了一把黑伞,很好认的。

    我把车子停在路边车位上面,把花抱出来。路过的学生以为是我送花,纷纷投来好奇羡慕的眼光。

    小路边,穿着迷彩服两个大叔坐在面包车面前,抽着烟抱怨,现在生意太难做了,收个破烂被人给截糊了,又不是打麻将。

    我抱着花悄悄地经过他们,生怕被他们发现截糊的人就是我。

    很快看到了打着黑伞穿着黑衣的男子,天已经黑了又没下雨打个黑伞好奇怪。

    等我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眼睛深深地陷下去了。他接花的手一直在抖,抖得不太明显很容易就发现了。脸上是一股病态的气息,盖住了年轻人朝气蓬勃的神态。

    你是韩宗楠吗?我问道。

    男子接过花,没怎么说话,把一百块钱给了我,说剩下的不用找了,然后打着黑伞穿着黑衣手上抱着鲜红的玫瑰花消失在我眼前。

    过了一会,从主干道马路上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然后一股热闹的叫声,然后是狂暴的暴喝声。我以为是有人求爱或者有学生打架。

    下午的事情都忙完了,剩下来等沈易虎和姚豹豹教授的通知。上了五菱小货车准备回去吃饭,开到主干道上,才发现前面的车都被堵住了。一大群学生手拉手把路给堵住,前面发生了车祸,学生们手拉手在保护车祸现场等待交通警察和救护车到来。

    天渐渐按了下来,下起了小雨。一时之间怕是走不了,我给谢灵玉打了电话,说遇到车祸把路给堵住要晚点回去,你先给家里面的猫狗做点饭。

    谢灵玉说,你小心了,下雨了路上会很滑的。

    我把车子熄火从车上下来,想到前面看一下。又遇到收破烂的两个大叔,还在抱怨几百斤废纸被人收住了,我心中有些不安,上去给他俩一人发了一根烟,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

    “怎么刚好这么多学生把路给堵住了?”我问道。大叔笑道:“明天不是五一放假吗?出去玩的人,约会的人都有了。估计晚上赶火车,大家都撞上车祸现场。”

    我夹在手上装样子的烟落在地上,心中咯噔了一下。明天就是五月一号,今天也就是四月三十号,事情不会有那么巧吧。

    我是2006年毕业的,当年就听过一起离奇的无头案。1999年四月三十后,发生了一起命案,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案子一直都没有破,每一届学生都会从上一届口中得到整个故事各种各样的猜想。案子用一句话概括:死了一个叫做白雨的女生,她的头骨一直都没有找到。

    我连忙往前面跑,小雨密密麻麻地打在我的脸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佛教说有因果报应,整个世界要因果证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样的事实,难道是白雨回来了?我在心中一阵发麻?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

    或许整整十年,白雨就从未离开过!读过一些风水典籍后,我知道学校的风水布局上讲是很科学,符合建筑规划,有几处稍显阴寒的地方都有石狮子或者麒麟兽镇着,白雨怎么会呆上十年。我希望自己猜错了。

    学生们把案发现场给围住了,车子里面是个年轻的孩子,紧锁着车门不肯出来。一队人很快就到了车祸现场,因为案件发生在学校,相关部门在处理上面都保持一定宽容度,对于学生的热情不作过大的打压。

    人墙之中受伤的学生还有呼吸,校医院的几个医生闻讯做急救。

    伤者终于被抬上了120急救担架,紧急送到最好的市中心医院。校领导也承诺先垫付所有的费用,交警和警察勘探现场,定责拍照。有个医生,脸上有两条刀疤,看着车子里面的学生,瞬间充满了怒恨,冲上前猛地踢了两脚,被一个警察给喝开,冷静一点,认责还没有开始,不要带头闹事。

    校领导拿着扩音器,明天放假了,大家该旅游该旅游,要相信警察,相信学校。

    人群中打黑伞的韩宗楠,又出现我的眼前,无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十年阴魂路,十年的时间里面没想到又回来了。

    晚上的雨很小,把车开回白梦花店,谢灵玉已经开店门做生意了。见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我晚上发生什么事情。

    我说,第一件事情是姚教授没能解读出铜罐子上面的文字图案;第二件事情发生了车祸,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无头碎尸案件,二者正好是同一日。

    谢灵玉道,如果真的被你遇上了,你就去看一看,总不能当做没发生,如果是碎尸而死,积攒下来的怨念可能很重,十年生死局,难走阴魂路,她若回来了,还会有人因此而死的。

    人死之后,罪大恶极的是牛头马面来勾魂的,扑通善良的人是黑白无常来索命。白雨是一个寻常的女孩子,她死后应该是黑白无常索命的,为什么还会回来,难道是真的有冤屈吗?黑白无常放过了她吗?

    整个案件是这样的:一九九九年,十八岁的白雨失踪。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清洁大妈在垃圾桶里面捡到了一个黑色袋子,发现里面装的肉。以为是猪肉带回家准备熬汤,清洗的时候发现了一根人手指,很快就报案了。

    死的人就是白雨,只要回想起整个案子,我就觉得不寒而栗,如果真的走了十年的阴魂路,我这次面对怕是一只极为厉害的女鬼。

    传言至今,还没有找到白雨的人头。事情传来传去,越发地恐怖,而且白雨成为了一个箭垛,各种离奇事件都被演义和白雨发生关联。

    《集成》一书上说道:鬼,存于世乃不得已也。意思是讲它们留在世上并不是自己想留,而是有些机缘。

    毕竟阳间的世界不是它们的世界,要饱受三苦:一是白日之痛,终日游荡在阴暗苦闷之地,无法预见阳光;

    二是漂泊之苦,没有一个真实存在的身体,鬼身难修,遇到大风都可能吹跑了,还要整日躲避恶人恶狗恶妖恶精的欺负;

    三是,无尽之苦,游魂野鬼超生之难,面临时间无情的折磨,有些运气好的,飘到了古刹听高僧诵道或许可以超度,只是极少数。

    留下来的恶鬼里面只占鬼数的万分之一,留在世上饱受各种折磨,它们不报仇肯定誓不罢休。问题难就难在这里。

    要想找到白雨的阴魂,要耗费一点时间,能不能把它收复还不知道。

    我表现出来犹豫是很正常,更何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虫老五和黄氏,令我不能安心。

    谢灵玉说,按照哲学上的讲的知行合一,你每日研究打基础,再加上出去历练,反而进步更大,你说对不对?

    谢灵玉的话醍醐灌顶,经过到社会上的磨练,进步的速度才快。我点点头,我试一试。

    谢灵玉把昨天收到的小石头给我,把石头碾碎,按照《集成》里面的讲的办法,你画几张捕鬼的灵符,把需要准备的材料收集齐了就可以了。

    谢灵玉给我的黑石叫做灵鬼石,原本是普通的小石子,被小鬼带在身上,久而久之就成为灵鬼石,用它碾成粉画符收恶鬼是最有效的。

    有人会问,小鬼为什么带着小石头不带大石头。自古以来的鬼都是“三两重”,根本是装不了大石头。小鬼带着小石头晚上出来玩,看着人就打他们,很多人夜半赶路,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他,就是被小石子打的。

    还有一种说法是,小鬼带着小石头在身上,是防止被自己大风吹走,散落在地上。

    我一看小石头,着不是昨晚八岁小男孩带来的吗?难不成小男孩是小鬼,真的给母亲送花。

    小鬼拿鬼灵石来换花朵,得了花之后,重新捡一块石头在身上就可以,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买卖。

    谢灵玉说,你回去自己画,鬼派画符都用白纸黑墨,不像道教的辰州纸是黄色的,选什么样的符箓好,你自己看着办。

    我想大概谢灵玉也是惧怕我画出来的符箓,在花店画肯定对她不利,牵着小黑狗回到租的房子去。

    到门口的时候,谢灵玉说,明天你去花市的时候,看一看有没有白色的彼岸花买回来?

    我答应下来。

    彼岸花又称为曼珠沙华,因为花和叶子不能见面,所以称为彼岸花。有人说生长在冥河边上,其实没有那么玄。小红色的彼岸花生长在幽暗处,当然是在人间不是在冥河。

    常见的彼岸花是一种医药药材,清火降压还可以美容美颜。这种花多少带有神秘色彩,多以红色为主。谢灵玉收集了有什么用呢,而且是白色。

    我好奇问道:“你要白色的彼岸花干什么?是上火了,上火的话可以跑金银花配菊花。美容的话弄点面膜或者黄瓜就可以了。”说完之后,发现自己说了一堆废话。

    她是女鬼,上什么火啊?

    谢灵玉幽幽地说道:“我想去冥河对岸见一个人……”

    我笑道,你是一只鬼,去冥河找人,还不被巡逻在岸边的日游神、夜游神抓走把你丢到刀山火海油锅里面,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谢灵玉一言不发。愣了一会,说道,你快点去找白雨,别让她害人再添罪业。

    我小时候听过老人常说的,棺木是人最后的摇篮,顺着冥河一直漂到时间和世界的尽头。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的谢灵玉并没有开玩笑,她后来真的去了冥府。

    这都是后话,后面慢慢讲。

    第25章 韩宗楠之人鬼恋

    佛家说有三千大千世界,或许真的存在冥府,那个地方是谢灵玉要去的地方吗?

    我又该去往哪里呢?你们呢?哲人说,我们一生就是往死而生。

    谢灵玉的玩笑一样话如同水波里面的涟漪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我回来住处,把鬼灵石用锤子敲碎,磨成了黑色的粉末,路上买回了上好的宣纸、毛笔和墨水,先用墨汁试着画了两张,才用鬼灵石来画,墨质量并不好,用水兑上把碾磨好的灵石粉倒进去。

    “甲辰乙宫符”和“东陵子捕鬼符”各画了一张。

    “东陵子捕鬼符”上面圈着一排牙齿,中间均匀地分布八把飞刀,样式古朴,和电视里面电影里面看到那种黄纸笔走龙蛇完全不一样。

    我心中犯怵,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外公和东陵子两个人若是喜欢开玩笑的,那我就被开了。

    正琢磨怎么使用的时候。屋外又传来了“钉钉钉……”的敲钉子声音。www.83kxs.com节奏明快,动作熟练。

    谁啊?一到晚上就钉子。趴在地上的狗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竖起尾巴境界地看着门口。我身上的毛孔也竖起来,钉钉子的那人要不是变态就是被老婆虐待,大半夜钉钉子。敢情你专门钉钉子消遣人生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站在门口吼了两句,谁大半夜钉钉子,还让不让睡觉啊?走廊里面阴沉沉的没有回音,钉钉子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两张捕鬼符已经画好,还要收集一些竹叶、鸡蛋、红线带在身上,把玉尺装好,牵着小黑狗关门出去。

    走楼梯下来的时候,我总感觉头顶上面有个什么东西跟着一样,抬头一看什么都没有,阴嗖嗖的冷风。

    小贱一路叫个不停,走出门口的时候,灯闪了一些,一丝花瓣缓缓地飘了下来,正好落在我的鼻尖处,是一瓣康乃馨的花瓣。芳香的花瓣不偏不倚落在我的鼻子上面。

    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妈个比,知道谁捉弄我骂不死他。从小区出来,远远看见黑暗之中一个戴着帽子的人,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看着我。我大叫一声,虫老五,你狗日胆子够大的,有种别走。

    冲上前的时候,虫老五已经没有了踪影。原本站的位置落了一地的烟头,估摸自己刚才看错了,虫老五养虫子肯定不会抽烟,因为很多虫类都不喜欢烟味。那会是谁呢?戴着一顶帽子在下面张望,是小偷吗?

    我到超市里面买了鸡蛋,又找了一捆红线,装在袋子里面,想起学校里面应该有竹子、竹叶应该好采的。回到白梦花店的时候,发现了沈易虎坐在花店里面等我,他的突然造访,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谢灵玉笑道,是我把他叫来,晚上你们一起去,也有个照应。我呵呵笑道吗,沈警官,没想到咱们又要搭档。

    沈易虎哭脸说道,算我倒霉。临出门的时候,我把花泥拿了两块放在袋子里面,领着小黑、沈易虎上了的五菱。

    我看着路边收废品的小店还没关门,招呼沈易虎一起帮忙,把车后的废纸买了。沈易虎一脸不情愿,一边搬一边骂,没想到你混到卖废品的份上了。

    我笑道,这叫勤劳致富。

    六毛钱一公斤收来的纸张九毛钱卖出,中间赚了三毛钱,小收入一笔,也不错。

    到了学校,保安再一次拦住不让我们进去。沈易虎不耐烦地把警官证拿出来车子才进去的。沈易虎原本慵懒地坐在副驾驶上,猛地一个机灵,你是来查白雨的案子吗?

    我点点头,是的。沈易虎骂道,你早说,老子以为你过来干什么,原来是查白雨。说起白雨,我门清,那个时候我刚当警察,遇到的第一个案子就是白雨断头案,至今还没有找到她的脑袋。当时耗费了大量警力和人力查找排查,连凶手的毛都没看,这么多年都成了悬案了。

    我说道,不瞒你说,白雨很可能回来了。

    沈易虎额头上汗水往下流,擦,要不要叫支援。我说先别急,先找到白雨在哪里再说。

    那天,因为放假的原因校园里面人很少,加上下了小雨,空气之中往上泛着一股泥土的味道,闷,似乎需要一场大雨。

    大半夜开着车子在校园里面溜达了一会,小贱也没有一点点不安的情绪。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沈易虎没系安全带差点撞在玻璃上。

    “你要死啊。”沈易虎骂道。

    一把黑伞,一身黑衣服,一束红玫瑰。韩宗楠如同游魂一样走在晚上的校园里面。沈易虎和我两人目瞪口呆,我看了一眼小贱的反应,它除了刹车没站稳以外差点摔个狗吃屎以外,其他都好。韩宗楠难道是失恋了,花没送出去才如此落魄。

    我把车门打开,沈易虎也出来了。此刻电话响了,吓得我和小贱都一哆嗦。沈易虎说,镇定一点,白雨没见到,一个电话给吓死不划算。

    电话是孟小鱼问这么晚没回来是不是鬼混?沈易虎把电话给了我,我连忙解释说在外面办案子。孟小鱼才把电话挂上了。典型的妻管严啊。

    我说,跟上去,看看他在干什么?沈易虎一言不发点点头。我说那小子手上的花还是我卖给他的。沈易虎瞪了我一眼,跟你在一起真是没好事。

    我呵呵笑了两声,咱们彼此彼此。和沈易虎那种潜移默化的熟悉,是在黄氏被抓我们劫后余生,好像男人之间不用说什么彼此就认同的感觉。

    他是个闷油瓶,而我看了祖师爷的书后,似乎整个人也古灵精怪一点。两个人搭档起来奇奇怪怪地,不过给年轻的生活增添不少回忆。

    韩宗楠抱着玫瑰花失魂落魄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发现了我们两人跟着。沈易虎是正规的警官学院毕业,盯人跟梢是一条好狗,我把小贱抱在身上,生怕他叫出来被韩宗楠发现了。

    韩宗楠走了一圈又一圈。沈易虎终于忍无可忍地骂道,无聊吧,他是在找人还是在找鬼啊?我冷不丁说道,难不成他是真的在找鬼!

    韩宗楠最终坐在了椅子上面,把黑伞收起来,把玫瑰花也放在椅子上面。发了一会呆,然后把玫瑰花瓣一瓣一瓣地摘下来,丢在地上,如同摊开流出的鲜血。

    十八朵玫瑰花还剩下一朵的时候,小贱忽然张开嘴巴要叫了,被我紧紧抓着的手挡住了,留两个鼻孔给她出气。

    是白雨,以前在bbs上面我见过有人贴出来的照片。忽然出现的真人远比照片还要漂亮一点,一身白色连衣裙如同夜晚的灯火,点亮了四周。校园里面已经没有人在走动。除了我和沈易虎、小贱之外,不可能有人看到这一幕。

    我手有点发抖,毕竟这是继谢灵玉之外遇到的第二只鬼。

    十年阴魂路,走来多不易。可是,为何她拉住了韩宗楠的手,我决定把“甲辰乙宫符”“东陵子捕鬼符”先压一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易虎见我神情大变,随身拿出了一个眼药瓶,滴了两滴在手指上,在眼皮上面抹了几抹,嘀咕道,看看牛眼泪有没有用。牛是一种很特别的动物,善良勤恳,他的眼泪更是神奇,抹在眼皮上面,你可以看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精、怪、鬼、女鬼都可以看到。牛一生只留一次眼泪,在被宰杀之前,落下对生的眷恋。

    沈易虎用胳膊顶了我一下,小声说道,那不是白雨吗?比真人还要漂亮。我点点头,说道,到底怎么一回事还不清楚,可韩宗楠是一个活人,他怎么可能遇到白雨,而且还要送她玫瑰花。

    如同春光一样的深情几乎充满了韩宗楠的心脏、大脑和所有身体的部分。从刚才失魂落魄的样子到现在满心欢喜,狗都知道他爱上了白雨。

    沈易虎说那就再看看。

    白雨笑道,玫瑰花是送给我的吗?为什么又把花毁了?

    韩宗楠眼睛里面满是泪水,他说如果没有爱情,再美的花都是一片虚无,留着花还有什么用。

    白雨故意嗔怒道,那么我现在来了,你到哪给我找花去,我现在来了,幸好还剩下一朵。

    不得不说,这是我目前看到的年度最有爱情的一个故事,在我之后接触到的多个鬼怪当中,唯有眼前这个爱情故事超越诸多限制。爱情当中阴阳这个限制最大。活着会有很多机会,但死了什么都没有。阴阳相隔那就一线机会都没有了。

    那晚我并没有动手,不知道为什么,白雨居然有纯洁向往爱情的一面。我在等收服白雨的机会,而收服之前必须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沈易虎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韩宗楠和白雨坐在长椅子上面,说一些话什么都没有做纯洁的如同天上的白云一样。

    第二天,进花的时候,我问花圃老板禹帆,有没有白色的彼岸花。

    禹帆看着我,摇摇头很肯定地告诉我,彼岸花会种植出售,不少痴男怨女迷惑彼岸花,花期一般都在七八月。不过养了这么多年话,我也没有看到过白色彼岸花。

    我说没事,要是看到记得联系我,出多少钱我都愿意。

    进完花回来,我便去学校单独地跟着韩宗楠。韩宗楠的脸色越发苍白,身上还套着一件很薄的羊毛衫。在风水上讲,人是属于阳性的一面,鬼属于阴气的一面。阴阳之间原本是可以相互交会的,但是白雨的不一样,她的阴气太重太浓。就连青春正盛的韩宗楠也无法抵抗,所以他会出现体力不支,头昏眼花,最严重的是阳气耗尽猝死,这在风水上讲,阳耗而死。鬼故事常讲,精气被女鬼吸干而亡。

    下午六点钟的时候,韩宗楠到超市里面买了一把水果刀,不大不小,装在口袋里面无人可以发现。

    我想,可能要出事情了。韩宗楠很可能中了白雨的夺魂法,成为白雨的道具了。可他在过马路的时候,和雷锋一样扶了老奶奶过马路,说明他心智还是善良的。并不是被女鬼控制,鬼上身的表现。

    难道他买水果刀是真的削苹果?老奶奶感谢他的时候,韩宗楠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

    七点钟的时候,他捂着肚子到校医院挂急症。我跟了过去,在医院里面看到了值夜班的刀疤医生。韩宗楠坚持要求在校医院过夜打针,在校医院破旧的病房里面睡一晚。

    校医院和外面医院不一样,凡是重症患者都会转出去,很少有人死在里面。

    在四周晃悠一下,我根本没有阴气游魂一类的存在。刀疤医生见我在门口,温柔地问道,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撒谎道,进来找个厕所上一下。刀疤医生指着前面,厕所在那边,你去看一下,可能灯不太好。

    厕所里面的灯年久失修,一亮一亮地闪动,出奇意外的是里面并没有太大的异味。我低下头看地面的时候,准备解开八匹狼皮带上厕所的时候。忽然看到地面上鲜红的血,从墙角一丝一丝地流下来。

    我扑通一声一屁股跌倒,这段日子来,跌倒成为了常有的姿态。血流出来得很古快,很离奇,赶得上鬼故事里面的情节了。我看到了,若沈易虎没有擦牛眼泪,他肯定看不到的。

    血流的上方,一只走了十年阴魂路的女鬼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白雨!穿着黑色衣服的白雨!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骂道:“地上好滑,撒泡尿都摔倒了。”站了起来,汗水滴答滴答滴往下流。顺着墙爬下来的白雨离我眼前还有三十厘米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没错,就在这个时候。我把口袋里面的“甲辰乙宫符”拿了出来,上面沾满了尿水和地面84消毒液,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你滚回去。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又想害人吗?”我大叫一声,把白纸黑符贴了上去。

    我是从厕所里面跑出去,我感觉她已经追了出来。

    第26章 双重鬼格与七颗鬼泪珠

    我背后阴风嗖嗖,鬼影幢幢,身子控制不住的发麻、发抖和发冷。为了跟着韩宗楠不被发现,我是轻松上阵,红线鸡蛋竹叶都没有带在身上,就连小贱也没带在身上,除了画好的两张符箓。

    有一张已经用了,只剩下一张救命的符箓。

    我嘀咕着第一张“甲辰乙宫符”没能镇住白雨。它很快就会从厕所里面跑出来。怎么白雨今天和昨天的变化如此之大。

    出了厕所门,口袋里面的电话响了,是沈易虎的打来的电话,说虫老五已经找到了,跟他一起真的有黄氏,问我要不要过去解决这段恩怨。

    我靠,现在去抓虫老五,没完蛋再说。

    我大声喊道,救我,救我,我在我们学校的校医院,你不来我就死定了。电话挂上,已经跑到出口,我越想越不对劲,男厕所里面的白雨为什么如此煞气逼人,完全不复当日和韩宗楠见面的神情。

    追出来的黑衣白雨,浮在半空之中,走廊里面的煞气瞬间散开十足,喉咙里面咯吱咯吱地叫着。她的脸色苍白,依稀可以看到有几道规则的刀口,很显然生前是被人用刀划开过,异常丑陋。

    散开的黑头发愈发令人害怕,头发这种东西,往往是生命力旺盛的体现。鬼发飘飘只能证明白雨旺盛的煞气。

    我跑出了小医院门口,白雨跟了上面,贴在它额头上的“甲辰乙宫符”已经破了她半边脸,嘴巴里面一排血红的牙齿露了出,黑衣盖住的身子下面看不到走路的腿。

    已经不复昨天见到的那样美丽动人,被爱人包围。

    我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看着一个垃圾堆跳了进去,一阵嗖味很快就传开了,垃圾堆里面有早饭热干面和豆浆的怪味,有炒好没有吃干劲的腰花,鱼香鱼丝、番茄鸡蛋……没有双腿的白雨飘着飘着又重新转身了。她的背后似乎有几只小虫子在爬动。

    我顾不上垃圾堆的味道如何恶臭,心中纳闷,像男生厕所里面污秽的地方,白雨怎么躲在里面的啊?一拍脑子想了想,城市里面的厕所可能还真的跟农村的不一样,弄了马桶冲洗,还丢两个樟脑球进去,尿骚味道一下子就被吹掉,原先的污秽之地不再那么污秽。

    我伸手拨开垃圾袋,去摸手机。擦,谁没喝完的豆浆全部倒在手机上,手机已经没有通信功能,一闪一闪地熄火了,再求救已经不可能了。垃圾堆里面几只老鼠唧唧地叫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邻居。

    我看着白雨走远了,又从里面走了出来,跟一个小偷一样走了进去。更糟的事情发生了,口袋里面唯一放着的“东陵子捕鬼符”被泔水打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如果此刻离开,后面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我也不可能完成自己的突破。白雨进了校医院里面,我趟着泔水追了进去,对于她而言,我不是主要目标,那个害死她的人才是真正的目标。

    人走十年姑且不易,更何况一只孤魂野鬼呢?若是有了机会,怎么会善罢甘休。

    没有了白雨的踪影。

    我心想韩宗楠还在打针,怕他有事情受了白雨的伤害,急忙赶去病房找他。在打针的韩宗楠悄悄地葡萄糖的针头拔掉,他是带刀进来。我踉跄把病房的门推开,韩宗楠一道人影晃动,手中的刀朝我刺来。

    我双手接住了他的手骂道,你要干嘛?韩宗楠骂道,怎么是你?你是什么人 ?'…'他大声骂道,收住了刀,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今晚值班的刀疤医生还在楼上,莫非是要杀刀疤医生。如同一头雾水,我不知道眼前会发生什么。韩宗楠秀气的手应该拿笔,为何要拿刀呢?

    韩宗楠中邪一样冲上了二楼。二楼整个楼道上面弥漫着一股红彤彤的,难以直视的煞气。韩宗楠大无畏地往前面冲,我扑上去没有能拉到韩宗楠,被他挣脱掉了。他手上的水果刀发着寒光,如同要去做一件事情一样。

    “停下来,不要再犯错了。”我大声叫道。

    二楼的一间冒光的办公室,露出了灯光光芒。韩宗楠冲上前去,一脚将门踢开了,提着刀就冲了进去。

    办公室里面什么人都没有,韩宗楠大叫着跑了出来,见我跟上来,都是你个傻逼,挡住了我的道路,她若不能超生,我就要了你的性命,你再过来,我就一到杀死你,啊啊啊……。

    二楼外面,火红的阴气蔓延我眼睛几乎睁不开。韩宗楠深爱的女鬼白雨,他怕白雨复仇将永生坠入无名地狱之中,所以自己带刀来杀死凶手。就在他喊话的一瞬间,我明白了一切。和疯子白敬水黄氏相比。这是一个都市爱情故事。

    我犹豫了一会,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该对韩宗楠的事情竖起大拇指,还是拦住他的杀人罪业。

    我无从得知到底韩宗楠是如何遇上白雨,如何爱上白雨。白雨死的时候,韩宗楠还是个少儿,还在故乡做着白马王子和公主的爱情故事。他会预料到自己爱上女鬼,想到这样的童话吗?

    世上不会有借尸还魂,更不会有人鬼长相厮守的结局。

    韩宗楠一脚踢在了我的小腹上,冲到二楼尽头的走廊处。刀疤医生发出病态的笑声,对着黑暗之中未知的力量发出死前的狂妄。

    “就是我杀了你。你查了十年才知道是我杀了你,真是可笑。可笑……有本事你我……我杀了。”刀疤医生叫道。

    他原本还算俊朗的脸上,看得出几道明显的刀疤,狰狞地像魔鬼一样。

    世道上面猛鬼恶鬼再嚣张都有办法除掉,但人心的恶鬼恶魔却无药可医。他的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被吊在梁子上面,双手正死劲扒着上面,本能地想活下来。

    韩宗楠看不见发生了什么,看着刀疤医生,叫道,我是来杀你的。绳子那一头在白雨的手上,半张脸看着韩宗楠煞气腾腾地冲上来,衣袖一挥。韩宗楠如同落叶一样被扫了出去,撞在墙上滑了下来,手上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上前一脚踢开短刀。

    韩宗楠叫道,你是什么人,要坏我的好事。

    我告诉他,你救不了她,只有她自己救得了她。

    韩宗楠哪里听得懂我的话,重新站了起来,手上没有刀,依旧冲向刀疤医生,看他样子,不杀死刀疤医生誓不罢休。

    而且要抢在白雨面前。白雨半张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巨大的念力之下,韩宗楠依旧如同落叶一样飞了出来,撞在墙上,身上的骨头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似乎就要撞断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叫道,别冲了,要杀他的人是白雨。韩宗楠苦笑道,我知道是她,我就是不能让她杀人了,我要做的就是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刀疤医生手上的绳子忽然松掉了。他本人也落在地面上,不断地咳嗽着,几乎丢了半条命。

    白雨一身煞气挡住了我,不然我早就过去把刀疤医生制服。

    黑暗之中的白雨看着韩宗楠,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坚决地拦住自己。

    韩宗楠看着无尽的黑暗,伸出手想触摸一下黑暗之中的白雨。

    白雨发出痛苦的叫喊声,格子格子地叫着。

    我看准时机,把手上沾满豆浆芝麻酱的“东陵子捕鬼符”取出来,绕过韩宗楠,贴在了白雨身上,我将口袋里面带着的三枚竹叶拿出来,顺势飞了出去。

    东陵子捕鬼符圆圈不断地转动。

    竹叶如同利剑一样刺在了白雨的身上。白雨的叫声更加痛苦,韩宗楠提着拳头打在我脸上,几颗牙齿都被打松。

    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要你管我的事情?韩宗楠又是一拳打在我的胃部,哇地一声吐出了苦水。

    我该怎么办?我要收复白雨,韩宗楠不答应。

    我苦笑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你们做的都不对?

    小楠,你为我好,我知道。原本煞气逼人的白雨语调变得和缓。一白一黑的白雨出现在我的面前。韩宗楠看得见白色善良的那个,那个他深爱的那个白雨,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他高兴地如同小孩子一样。

    我一咬牙,把黑色的白雨扑倒在地,红色的牙齿几乎就要咬上来,我张口大骂,你个死鬼,还留在世上干什么,手上按住的是她几个关键部位,不让她发力。

    被东陵子捕鬼符集中的白雨已经弱了不少,可沾上了各种作料的捕鬼符已然大打折扣。

    我拼尽全力将它压在身下,不要她作祟。

    天道轮回,天地公正,你又如何纠缠不清,杀你的人我替你去抓,你该吗干嘛去,去冥河去地府。我不想骂你……

    身后的韩宗楠和怀中的那个说着情话……

    韩宗楠哭道,白雨,你好惨的,我深爱你,不忍心看你如此难过,我天天打黑伞穿黑衣就是为了和你靠近。

    白雨道,我不惨,在我弥留之际,我遇上你。

    忽然,我听到哭声,滴答滴答……如同珍珠落地一样,我听到了落泪的声音。

    鬼落泪是很难的事情,流出来的鬼泪珠更是至宝,有着极强的灵性……一共落下了七滴鬼泪珠,耗尽了她所用的力量。

    我知道,她要魂飞魄散了。

    哇哇哇……哇哇哇……黑色的白雨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猛力,我整个人被谭飞撞在天花板上,快速地落下来。

    她手上正握着那把水果刀,我若落下去,必定被刺成一个重伤,若是刺中心脏位置,那就是一个死字了。

    我还没结婚没生孩子啊,我没能再去见她一面,外公。

    一道黑色的亮光闪过……

    第27章 虫术、死尸跳

    何小猫如同灵异的法师一样跳上来,将白雨扑倒在地,一阵乱抓,抓得白雨脸上和身上都破相。我落在地上,摔得骨头咯咯痛。我把地上的七颗鬼泪珠捡起来。装进荷包里面,鬼泪珠是少有的灵物,以后一定有很大的用处。

    留给韩宗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想打扰他们,把鬼泪珠带走,把泪珠带走了,或许就能带走悲伤了吧。我流下来的泪,又有谁能带走?嘿嘿,我就从来没有流过泪吧。

    韩宗楠和白雨说了人生最后的一段对话,什么内容我一句都没听到。

    何小猫动作凶猛,爪子锋利,灵性十强,黑色的白雨抵不住,被何小猫死得粉碎,散成一团强烈的阴气。何小猫喵喵地叫着,露出了一排锋利的牙齿,阴气顺着走廊的尽头飘出去。

    刀疤医生已经没有了踪影。他是杀人凶手,不能让他走了,抓住他才慰藉死去的白雨和十年的磨难。

    何小猫灵敏地跳上我的肩膀,我快速地下楼,回望了一眼走廊里的韩宗楠,再也不忍心看下去了。

    又是一个漆黑的晚上,树林里面的虫子叫着,刀疤医生已经不见踪影。

    黑猫身上背着一把发光的玉尺,呵,小猫背着玉尺来的,我的心也稍微有了点底。

    下了一层,从另外一个小门我看到,男厕所里面走出了一个提着黑色朔料袋的女子,皮肤光滑,如同美玉一样。

    黑猫怪怪地叫着。

    我叫道,你站住,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女子脸上的笑容很畸形很奇怪,我看到了笑的时候,脖子处无法掩盖出现的喉结。

    艹。是个男人。

    你是刀疤医生?我问道。女子把黑包放在地上,病态地问道,你觉得我美吗?说话的声音也是个男的,而且就是刀疤医生的声音。

    美,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美,真是一只恶鬼一样,你还一个人吗?我骂道。一个内心丑陋的人,却要把自己化装成一个女人,他到底是疯子还是傻子或者是又疯又傻。

    刀疤医生凄惨地笑道,我原本有一个美好的前程,我曾经是一个年轻的医生,我想着只是施展生平所学。可是一切都毁掉了,只不过因为发生一次小小的意外。我被发配到如此破败的校医院里面,耗尽了我的余生,而且我的脸也毁掉了。正好那个晚上,白雨来了,有人告诉我,用女人的皮肤或许可以恢复肌肤,所以我把她杀了。

    我骂道,女人的皮肤,谁告诉你这样恶心的办法,你他妈现在就是一只恶魔,相信那样的话。

    刀疤医生从黑包里面抽搐一根长长的电棍,开动按钮,噗呲噗呲地作响,强电力可以瞬间把一个人电晕过去。

    何小猫喵喵地叫着。

    声音刺耳,我不知道为何要叫。刀疤医生慢慢地走上前。我下意识抱紧了小猫,你要干什么?刀疤医生笑道,我要试一试我的刀法生疏没有,还能不能把人的皮肤完整地撕下来?

    我胃部的苦水开始翻滚,从他的话里面,我听懂了所有的细节。他因为一次医疗事故被分到校医院,家属找人把他打了一顿而且毁掉他的脸,为了得到一张好的脸。四月三十号前来看病的白雨成为他刀下亡魂,他用他的手术刀割下了白雨的皮肤。

    我问道,别人的皮肤怎么能成为你的皮肤?

    刀疤医生笑道,不妨告诉你吧,用女人的屁股上的皮肤经过十九种工序,就可以制成人皮面具,然后找人买一种小虫子,就能把皮肤上面的伤口咬碎,吸收了人皮面具里的养分,就能长成新的皮肤。

    我喉结下意识动了一下,又是虫术。我问道,那你成功了吗?卖虫子给你的人叫做虫老五吗?

    刀疤医生美丽的肌肤下面,露出一双惊讶的眼睛,你认识他?他叫虫老五吗?我远远见过一次,那一次他带着一顶斗笠,神秘莫测。我冷笑道,我不光认识他,他还要剥我皮,而我下回见到他也要把他的皮剥掉。

    何小猫的冒烟看着刀疤医生手上冒着电光的电棍,全身不断发抖,嘴巴使劲地叫着,越发刺耳。

    猫刀疤医生骂道,妈个贱货,等下把你的猫皮给剥掉了,做一张猫皮拿来擦鞋子。

    何小猫的叫声越来越刺耳。我脚底开始冒冷汗。刀疤医生和我对望了两眼。

    他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的眼睛睁开了。而且和何小猫刺耳的尖叫声有些关系。

    民间有一个说法,死人的旁边千万不能让五猫经过,所谓的五猫就是第五只出生的猫仔,和五猫相关的还有六狗,顾名思义就是第六只出生的狗也不能养。只要一出生就必要摔死。

    因为猫和狗都是一种能够通灵的动物,第五只产的猫和第六只产的狗是阴间黑白无常派往人间的使者,带有极大阴气,对活人不利。

    一旦有这样的猫和狗在带有怨气的尸体边长鸣三声,就会引起尸变。何小猫带有极强的阴气,被谢灵玉和外公龙游水的饲养后,阴气消除了,在万分危急的时候,它拼命地叫着,有着一股强大的念力。

    半空之中盘旋的阴气忽然钻进了一扇窗户里面。我再次确定是有东西睁开了眼睛。刀疤医生做贼心虚,不在我身上拖延时间,提着黑包就往外面跑。一堵墙被一股强大的力气撞开了。跳出两个浸泡在福尔马林的尸体。

    身子**着,一丝不挂,通体发白,身上的毛发也被刮得干干净净,因为灯光线的原因,关键部分还是看不清楚。

    刀疤医生的去路被堵住了。

    我摸着何小猫,原来它拼命地叫就是为了把泡在福尔马林的尸体给叫醒,不由地夸道,小猫果然厉害。摸着何小猫脑袋的手忍不住在发抖,从杂物室里面跳出的尸变,让人看着有点害怕。有点害怕是假的,我很想说是真的特别害怕。

    我看了好半天才清清楚楚,两只尸变的荫尸,他们的屁股上面的皮肤已经没有了。我草……这他妈也太不美观了,能不能穿条裤子再出来啊。

    看他们把刀疤医生围在中间,我才放心了一点。荫尸算比较单纯的。估计刀疤医生身上的气味让他们想起了什么。暂时不会伤害我。

    十八种僵尸里面,荫尸是最初形态的一种,一些刚死的时候形成的,死后指甲和头发还会接着生长,就好像最厉害的僵尸会打一套降龙十八掌,荫尸可以打十八个喷嚏。

    那么荫尸分为干荫尸和湿荫尸。估计很多人和我一样,第一回看到这两字的时候,心想,我靠,世上还有叫做萌尸。我只能说眼睛不好真可怕。

    我摸着何小猫的脑袋说道,“怕你看不懂,给你介绍介绍。干荫尸一般出生在沙漠里面。像2004年小河墓葬群里面出土的小河公主面带微笑,就是干荫尸,还有埃及的木乃伊都属于这一类。挖出来发现指甲长了老长了。”

    小猫叫了两声,我赶紧捂紧它的嘴巴,别叫了。

    “那湿荫尸呢?”沈易虎提着一筐鸡蛋和红线来看我了,找到我就问。

    我说道:“这也难不倒我,湿荫尸就是死后皮肤和生前一样,若是女的生前怀孕,肚子里面的孩子还能继续生存。生出来就是鬼婴,什么时候有机会说不定我们还能碰到。”

    娘的,也怪自己当时乌鸦嘴,后来还遇到鬼婴了……

    很显然,刀疤医生后来杀害的人放在福尔马林泡着,虽然遏止了尸体的腐化,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形成荫尸创造了条件,被第五胎出生的何小猫一阵歇斯底里地狂叫。结果,娘的,把他们给唤醒了。

    除了何小猫的超强灵力之外,两个泡在福尔马林的荫尸本身也是死不瞑目的类型。

    沈易虎骂道,我草,还能这样。

    两只跳出来的荫尸和平常一样,指甲长得很快,刚才被何小猫扑倒的白雨散成的阴气,成为他们醒来的第一口气。

    沈易虎指着眼前的美人,要不要帮忙啊?不能让大美人吃亏啊,你怎么一点爱美之心都没有。

    就在这时,荫尸利爪一划,刀疤医生贴在脸上的面皮掉了一地。

    沈易虎又是大骂,我艹,吓我啊,原来是个男人扮成女的,是出去站街吗?

    我说,差点当冤大头了,他就是杀白雨的凶手,一切都有报应,我们先抽根烟看一会先。沈易虎骂道,狗日不是不抽烟浪费干么比?我深沉地说道,关键时候装装也不错……

    被两只荫尸围住的刀疤医生大声喊着,救命啊,救命。两只荫尸似乎一时之间刚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和黄氏刚出来一样,觉得刀疤医生好玩,只是吸入了白雨的怨气,知道刀疤医生不是好东西。

    刀疤医生身上女人的皮、女人的衣服全部撕掉了。

    沈易虎点燃了烟丝,吐出一股烟。

    我点燃了烟说道,这件事情和虫老五有关。这医生说当时就找了戴斗笠的人买虫子的,可是十年前的虫老五怕只有十多岁,怎么会和刀疤医生接上头呢?

    沈易虎呵呵笑道,人不可貌相,傻比不可斗量。虫老五今年五十四岁了。

    我骂道,我艹……五十四岁的年纪比我还年轻,要不去找他买点虫子算了,看起来仪态万千,风情绝代。

    沈易虎指着刀疤医生,你是跟他一样变成男不男女不女吗?

    我连忙摇头,不想,打死也不想,还是看起来沧桑脸皮厚点好。

    荫尸活动久了,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往常,脸上鼓起,屁股上面割掉的皮肤也长好了。刀疤医生几乎手中的电棍兹兹地用的电光火闪,完全对荫尸失去了作用。两只荫尸似乎看清了刀疤医生身上的脸,一个拉手一个拉脚。

    刀疤医生嗷嗷叫,要被撕碎了。

    沈易虎把烟蒂踩灭,萧棋,要被撕碎了。我看了一眼,花篮里面装着的正是红线、鸡蛋和一些钢钉、两包花泥,东西都齐全了。

    我笑着问道,要不要跟嫂子打个电话,说你今晚在外面按摩。

    沈易虎瞪了我一眼,这你都想得出来。

    拿来吧,我上前把沈易虎的手机给抢了过来,第一个号码就是孟小鱼的。

    喂,老沈什么时候回家……孟小鱼睡意惺忪的声音传来。

    喂,嫂子吗?我是萧棋啊……沈警官带我出来按摩,不回家,你先睡吧……我说完就把电话给了沈易虎。

    老娘信了你的邪,沈易虎……按摩……有本事你按一辈子别回来……沈易虎依旧按了免提,诺基亚轰鸣声传来。

    大哥,手艺不错,两荫尸可以啊……我喊道。

    荫尸……你他妈怎么不叫僵尸啊……是艺名吗?给老娘死远一点……

    我将鸡蛋抓起五个,喊道,来,吃个蛋……

    手中的红线绕在一起,荫尸刚刚形成,吸的气息本来就不多,本身的力量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鸡蛋蛋黄具有一点的腐蚀作用,加上诺基亚有爆发力的国骂。

    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一团红线绕在了地上,缠住了一个荫尸。

    另一个见我杀了上来,拖着刀疤医生往外面跑去了……

    第28章 荫尸

    放倒了一只荫尸,红线缠在身上,用两包花泥噗呲一声塞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一旦堵住耳鼻的话,没有气息进入,他就会失去活力。

    我心想上次也是堵住了黄氏的嘴巴,为什么还能让他跑了,把剩下的花泥丢给沈易虎,你把他下面的出窍也给堵住,我去追那一只。

    沈易虎骂了一句,还是接住花泥,往前一跨,将荫尸的双腿打开,把剩下花泥堵在了菊花开放的地方。

    跑出去的荫尸感觉到危险跑了出去,让我有些担忧。那股阴气很可能被他吸进去了。

    跑出两步,脚膈应了一下,一脚踢到了黑包里面,从里面滚出一个白色的头骨。我以为刀疤医生跑路黑包里面装着的是钱,没想到是一个人头骨。

    估摸着这就是白雨多年来没有找到的头骨,提起头骨追了出去。很快,在医院旁边的树林里面,看到了跑出来的荫尸。

    他的手上提着正是刀疤医生。为什么往树林里面去?

    刀疤医生已经昏迷过去,荫尸将他丢在一边,双手使劲地把地挖开,看样子是要把刀疤医生埋进土里面去。只见荫尸头发越长越长,手指甲也越来越长,很快就挖出了一个小坑。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黑暗之中他的眼角似乎在闪着光芒,是在落泪吗?

    刀疤医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嘴角冷冷地发笑。

    你们,你们都是贱人,你们都要死?刀疤医生笑道。

    他疯掉了。

    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我的脚站稳没有往前冲了。如果说一切因果报应,那么刀疤医生被荫尸杀死,算不算一种结局。

    荫尸很快就从树林里面挖出什么东西,一个沉沉的包裹东西。捧着包裹,荫尸嘴里面发出了叫声,在深夜里面传出去,如同一只发春的小猫,啊哦啊哦地叫着。

    包裹里面叮咚作响……就像是不锈钢的刀具发出的声音。

    刀疤医生疯癫一样笑道,这一副刀具是杀死白雨用的,把她衣服剥光,用刀具割破她美丽的脸,咯咯……她是晚上来的……就是这样的夜晚……

    荫尸挖了一个坑,又跳到另外一个地方,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很快挖出了另外的一个坑,从里面拿出了另外的一个包裹,里面哐当作响,似乎发出了钥匙串的声音。

    刀疤医生笑道,这副刀具是杀死田寒所用的,他来的时候,我觉得他的手很秀气,就看上他了……那是我刚换上白雨的皮……他居然说我好看……

    荫尸听了田寒两个字,更加悲伤接着挖,还是挖出一个包裹。往地上面一扔,哐当又是不锈钢的手术刀具。

    刀疤医生跳舞一样地站起来,这不是把你杀死的吗?给你打了麻药后,你无力地看着我,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笑啊笑……我对你是最温柔的……在麻醉之中死去,还能有什么痛楚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无名荫尸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发出福尔马林的味道,往前跳上去,张开嘴巴,用行动证明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张嘴把刀疤医生两只耳朵给咬了下来,沾满了一嘴的鲜血。

    我喝道,畜生,不可杀人。

    荫尸抬起脑袋,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将树林里面散落一地的手术刀抓起两把,把刀疤医生双手钉在了地上,血很快就流出来。

    刀疤医生痛楚的叫声传了很远。两个宿醉归来的学生打了一寒颤,惊醒了过来,刚才是什么叫声,是人的叫声吗?

    另外两本镊子插在了刀疤医生的腿上。

    荫尸站了起来,朝我唧唧地说了一阵话,只见从他张开的嘴巴里面跑出一团黑色的阴气,当是白雨无疑了。

    医院的二楼上,发出了韩宗楠绝望的叫喊声。随着那团阴气一起散在无穷的苍穹之中。

    果然和《集成》里面说得没错,一般的荫尸都是很善良,他们的目的性很简单,报仇了之后就不会再对另外的人动手。

    我终究没有走上前去给刀疤医生止血。而是追上的无名的荫尸。

    我看着他的白色瞳仁,说,你不应该在世上逗留了,因为你的魂魄已经散了,再逗留就会变成尸魔变成尸妖的。

    荫尸威胁地朝我露出一排锋利的牙齿,手指已经弯曲很长了,似乎让我不再多管。

    我说,原本纵容你伤人就是不对,你不能再走了。

    荫尸嘎嘎地叫着。我摇摇头,说自己是一个风水师,不能再让你走了。荫尸发狠地跳上来,我和他撞在一起,他似乎不想害我,我没有办法,把最后的花泥全部糊在他的脸上,堵住了他的耳鼻。用红线缠住他的身子,绕了十八道保险才松开,一枚钢钉刺在了他的脊椎骨的地方。

    无名荫尸才停止了挣扎。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伤害过我。他只是要走,离开充满药味的地方。

    泪水打湿了衣服,我坐在地上叹气,看着前方五米处黑暗之中似乎异样明亮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无名荫尸要得到的东西。

    我站了起来,往前面走了七八步。借着昏暗的光线,不知是谁落在地上的一朵玫瑰花,娇美动人躺在地上。我把花捡起来放在了无名荫尸的手上,不知道他要送给谁,是那等他的爱人吗?还是别的?

    莎士比亚比亚说: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也依旧芳香如故。无名荫尸的手忽然紧紧地握着不放。

    我他背了进去,和已经被制服的叫做田寒的荫尸放在一起。在福尔马林弥漫的走廊里面,在黑暗无法阻挡视线的无尽人生感慨之中。

    似乎大家都看到了一朵玫瑰花,它在黑暗之中,芳香如故。

    韩宗楠双手一只平伸着,如同手上抱着的白雨,对我而言,韩宗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以少年纯洁的情感化解了十年怨念的白雨,不然,我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档子事情。

    我说道,她走了吗?

    韩宗楠骂道,你是什么人 ?'…'你凭什么要管我的事情?若不是你,我还有机会和她相遇;若不是你,她也不会消失在滚滚红尘之中;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如此心痛;若不是你,一切都会圆满解决。

    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沈易虎在墙壁上面,一明一灭地抽着烟丝,他沉默如同一个哲学家一样。

    我能怎么样,我只能选择沉默。韩宗楠失魂落魄地走了,他的双臂始终平伸着,好像白雨酣睡在他的手上,寂寞而芳香。

    沈易虎说,萧棋,你做的事情没有人会理解,他们会抱怨你,所以你会很孤独,孤独得跟雨中一条淋湿的野狗一样,孤独得跟花海之中寂寞的路人一样,红尘滚滚,你再也无法进去,你将游走在红尘之外……

    我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再也笑不下去。

    何小猫耗费过度,沉睡在地上,我上前把它抱了起来。若是平时他必然顾忌我身上的气味,不过现在它睡的很香很沉,丝毫不顾及我身上臭豆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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