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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中文网 -> 玄幻魔法 -> 乡村精品h文合集

正文 乡村精品h文合集第8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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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不停地旋转着,而**则插进范晶紧绷绷的小屁眼里,吃力向深处凿研着、

    开拓着。

    “啊,你,你,”因**突然间的非法进入而产生了剧烈的疼痛,范晶咧着

    嘴,痛苦不堪地呻吟起来,同时,睁开眼睛,无比恐惧地瞪视着我:“老同学,

    你,你,你在干什么,你,你的**是不是插进我的屁眼里啦!啊——真痛啊,

    快点拔出来,我受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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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挺一会,插几下,滑溜滑溜,就好啦,就不痛啦,女王陛下,我可

    没少操女人的屁眼啊!”

    “哼,”范晶闻言,气呼呼地拧着我的耳朵:“少跟我提你的女人,再提,

    我拧掉你的耳朵!”

    我运了运气,粗大的**片刻不停地向范晶小屁眼的深处,插啊、插啊,然

    后,又向外拽拉出来,很快又再次插进去,并且,时而向屁眼壁上捅撞几个。

    大约插了二、三十下,范晶的小屁眼渐渐地松弛起来,并且,越来越润滑,

    我拔出长长的**,发现范晶的小屁眼已被我的**捅插得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

    小洞洞,我看着这个晶光闪亮、洞壁四周映射着深暗的土红色的小洞口,顿时性

    致勃发,微微抖动的**异常兴奋地一头冲进洞口里去,随即便开始了疯狂的插

    捅。

    扑叽、扑叽、扑叽,铁铳般的**以锐不可挡之势进攻着范晶的小屁眼,发

    出可笑的、但却是令人十分兴奋的扑叽声。

    范晶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被我捅插得红肿起来的小屁眼:“啊——,好

    酸啊,好痛啊,老同学,是不是操出血啦!”说完,范晶蘸了蘸小屁眼处的分泌

    物,放在眼下,仔细地审视着,我乘其不备,一把将那根蘸着屁眼分泌物的手指

    塞进范晶的嘴巴里。

    “啊,坏蛋,坏蛋,不要!”

    那是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深夜,那是一个永远值得回忆的深夜,我与范晶发

    疯般地交配着,一次一次地射精,又一次一次地勃起,一次一次的勃起,又一次

    一次地射精。啊,范晶那无比光滑、鲜嫩、肥美的**,差点没被我捅穿。

    “啊,”疲惫不堪的范晶叹息着:“老同学啊,我的小屄,已经被你操麻木

    啦,没有任何感觉啦!”

    “那就暂时休战吧!”

    我从范晶的身上翻滚下来,范晶立即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挂满**分

    泌物的小嘴,不停地亲吻着我热汗淋漓的脸颊:“啊,你可真厉害啊,差点没把

    我操死!”

    “嗨,这算个什么啊,女王陛下,不是我吹牛屄,我可以连续操五个小姐而

    不射精,你信不信?”

    “滚蛋,”范晶原本含情脉脉的脸庞立刻荫沉起来:“你,又提小姐、小姐

    的啦,我最讨厌你们男人出去找小姐,太脏啦,我的前夫,就因为总是出去找小

    姐,我才跟他离的婚,老同学,从今天起,你再也不准出去找小姐,如果让我知

    道啦,我跟你没完。”

    “嘿嘿,好,好,好,亲爱的,我不找啦!”我随便敷衍几句,然后,指指

    胯间的**,冲范晶说道:“亲爱的,你看,我的小弟弟怎么搭拉脑袋啦,快,

    给我扶一扶吧!”

    “哼哼,”范晶伸出手来,握住我的**,轻轻地揉搓起来,我推了推她的

    脑袋,范晶便十分顺从地转过头来,张开嘴巴,含住我的**。

    我扭动起腰身,长长的**在范晶的小嘴里快速地进出起来。范晶用滑软的

    薄舌紧紧地缠裹着我的**,吸吮着亮晶晶的**头,一股又一股粘稠的口掖结

    挂在**的**上,并且,一直连接到范晶的舌尖上,形成一条条细长的丝

    线,纷纷扬扬、千姿百态地舞动着。

    范晶的舌尖再次裹住我的**头,深深吸舔着,久久不肯放开。啊,一种奇

    妙的快感从红肿的**头传向大脑,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我咬紧牙

    关,**在范晶的嘴里继续插捅着,可是,范晶却死死地裹住不放,哇,我再也

    控制不住,**辣的精掖洪水暴发一般喷涌而出,一泄千里,呼剌呼剌地奔向范

    晶咽喉深处。

    范晶闭上眼睛,放开我的**,爬到床铺边,向地板上呕吐着满嘴的精掖: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一百一十二)

    红灿灿的娇阳悄悄地爬上别墅的屋顶,缕缕温馨的光芒射进充满骚浪气息的

    卧室里,扬洒在乱纷纷的床铺上,我移动一下疲倦的腰身,枕边的范晶突然举起

    雪白的小拳头,重重地凿击在我的肩头上:“快点起来,懒蛋!”

    “豁豁,”我猛一激泠,转过依然晕晕懵懵的脑袋,睁开红肿的睡眼,望着

    眼前头发蓬乱,**的身体飘逸着迷人芳香的范晶,想起昨夜那末日般的疯狂,

    我不禁吐了吐大舌头,狡诘地笑了笑:“嘿嘿,豁豁,”我一边淫笑着,一边拽

    扯范晶的长**:“呵呵,呵呵,呵呵,”

    “去,一边去!”范晶扭动一下**,躲开我的抓掐,一只白手挡住我的色

    眼,另一只白手草草抓过一件浴衣,胡乱披盖在白鲜鲜的**上:“快点起来,

    收拾收拾,还有许多事情要办呐!快,起来,懒蛋!”

    “喔——呀!”我并没有听从范晶的吩咐,仍旧懒洋洋地仰躺着,看见范晶

    那条从眼前一闪而过嫩腿,我无法自己地伸出手掌,贪婪地抚摸起来,范晶机灵

    地躲开我,抬起圆屁股,披着睡衣,咕咚一声,跳到地板上:“懒鬼,我可不管

    你喽,我得起来啦!”

    没有了范晶,我一个赖在床上,还有什么意思?我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

    腰,匆匆套上衬衣,趿拉着拖鞋,嘻皮笑脸地走到梳妆台前,双手搂住正在梳理

    秀发的范晶,范晶从镜子里,既亲切又严肃地瞟了我一眼:“去,下楼去,给我

    买点吃的东西!”

    “是,女王陛下,”我松开范晶,像个勤务兵般地挺直了腰身:“买什么吃

    的啊,请尽快吩咐吧!”

    “哦,”范晶一边梳理着乌黑的秀发,一边顺手抓过一张小纸条:“就照这

    个单子去买吧,快点,我还有事呐!”

    “呵呵,”我接过小纸条,讨好般地奉承起来:“啊,真不愧是一个女企业

    家,女强人啊,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条有理的,买点早餐,还得列个单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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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着瞅着,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嗯,我的女王陛下,一个早餐,你咋买这么多

    的玩意啊,一共就咱们俩个人,这,能吃得了么!”

    “哼,少废话,让你买,你就去买,我自有安排!”

    “是!”

    我握着范晶给我的纸条,风风火火地赶往超市,按条采购,当走出超市时,

    我的双手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我活动一番又酸又麻的手臂,呲牙咧嘴地返

    回到范晶的别墅里:“女王陛下,照你的吩咐,我,全部买回来了!”

    “呶,”听到我的嚷嚷声,正在描眉画眼的范晶,可爱的小脚丫轻轻一抬,

    白嫩的脚趾勾起一只小皮箱,啪地甩到我的脚下:“呶,把青菜都好好地洗一

    洗,然后,给我规规矩矩放到皮箱里面,记住,一定要放整齐!”

    “这,是干么啊?”我一脸困惑地望着范晶,范晶咧了咧挂满唇膏的小嘴:

    “别问,快点装你的东西去吧!”

    “老同学,”当我小心奕奕地将采购来的食品,一一装填到小皮箱里后,终

    于梳妆打扮停当的范晶,拽着装满服装、以及日用品的旅行包,冲我嚷嚷道:

    “老同学,装好没,时间不早啦,咱们该走喽!”

    “好,好,”我拎起沉甸甸的,装满各种食品的小皮箱,又接过范晶手中的

    旅行包:“女王陛下,我才弄明白,你,这是准备去广州啊!”

    “对啊,老同学,你忘啦,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不是订好机票啦!走,快,

    咱们赶快去机场吧,再磨蹭下去,就来不及喽!”

    我将行装扔到货箱里,驾起汽车,匆匆赶往郊外的机场,然后,又将汽车寄

    存在机场,重新拎起沉重的皮箱,一边走着,我一边嘟哝着:“哎呀,好沉啊,

    我的女王陛下,去趟广州,也不是出国,你咋带这么多衣服啊,怎么,你想在广

    州住多久啊?嗯,想长住沙家滨吗?”

    “嘻嘻,”望着满头大汗的我,范晶挑衅似地答道:“我愿意,这,还没带

    够呐,皮箱实在太小,装不了多少,不然,我,还得塞几件进去,呵呵!”

    “还有,”我摇了摇装满食品的小皮箱:“女王陛下,这,难道,广州是外

    星球,或是荒村野店,没有任何食品,什么也买不到吗?我的女王陛下,你不知

    道么:食在广州啊!广州,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啊,你,何必千里迢迢的带这些

    破玩意啊!哎呀,好沉啊,把我的手腕子,都累酸喽!”

    “哼哼,”范晶撇了撇了红光灿灿的小嘴:“我愿意!”

    “唉,老同学,老同桌,老朋友,我的女王陛下,你瞅瞅吧,嗯,”我继续

    摇晃着小皮箱,上气不接下气地嘀咕道:“你瞅瞅你吧,都带了些什么破玩意

    吧:黄瓜,小葱,大酱,花生米,油豆腐,薰鸡脖,酱排骨,辣椒酱,咸菜条,

    小白菜,……,嗳呀呀,我的女王陛下,要带,也得带些好吃的啊,这,都是些

    什么玩意啊,咂咂咂,真拿你没办法啊!”

    “哼,食在广州,算了吧!”范晶不屑地咧了咧嘴:“我可吃不惯广州菜,

    做得再好,我也不得意,老同学,无论走到哪里,我还是最喜欢咱们东北的家乡

    菜,老同学,你不知道,这些玩意,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啊,虽然很廉价,可是,

    我却百吃不够啊!”

    “咂咂咂,我算服你喽!”

    坐到机仓里,我依然咂着舌头,范晶啪地将一听铁罐,摔在我的面前:“闭

    上你的嘴巴,喝你的啤酒吧,呶,把我的,也送给你喽!”

    “呵呵,”我启开铁罐,递到范晶的面前:“喝啊,还得喝啊,老同学,你

    喝完酒,好可爱啊!”

    “去,”听到我的话,范晶的秀颜唰地红起来,有些懊悔地叹息道:“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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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的确喝多了,又出洋相喽,嗳,”范晶突然住了叹息,小手轻轻地拧了

    我一把:“昨天,咱们都疯喽!”

    “嘿嘿!”我冲着范晶美滋滋地笑了笑,一边笑着,一边悄悄地转过身来,

    用脊背做遮掩,大手掌淫邪地抓挠着范晶性感撩人的大腿,范晶会心地微笑着,

    小手努力地推搡着我的大手掌:“嘻嘻!别闹,让人看见,多不好哇,嘻嘻,别

    闹,听话哦!”

    “没事,女王陛下,让我摸一摸,来,让我摸一摸!”尽管范晶左捂右盖,

    我的手指,还是顺利地插进她的**里,肆意抠搅起来。

    “喔哟,你,好坏啊,”范晶也乖顺起来,抓过一叠报纸,哗啦一声,扣盖

    在自己的胯间,然后,双目微闭,香气喷人的脑袋,依贴在我的肩上,幸福地呻

    吟起来:“喔哟,喔哟,老公,轻点抠哦,坏蛋!”

    “啊,”我抽出**的手指,得意地塞进嘴里,就着清凉的啤酒,咂咂有

    味地品评起来:“好酸哦,老同学,你早晨的**,咋跟你的口掖一样,这么酸

    啊,是不是也像刷牙似的,刷过喽?”

    “滚,”范晶睁开秀目,一边整理着裤子,一边狠狠地拧了一把我的大腿:

    “你这个下流鬼,坏蛋!”

    “啊呀,扑——哧——,”我痛叫一声,稍不小心,口中的啤酒混合着范晶

    的酸溜溜的**,扑哧一声,喷溅到对面的椅背上,范晶慌忙掏出洁白的手巾,

    草草地擦试起来:“咂咂,小心点,干么呐,尽出洋相!”

    傍晚时分,飞机疯狂地吼叫着,冲过浓浓荫云,终于降落在白云机场,范晶

    先是在机场附近订好了一套客房,稍事安顿一番,见天色渐渐黑沉下来,范晶连

    晚饭也顾不得吃,招来一辆计程车,挽着我的手臂,心急火燎地赶往繁华喧嚣的

    广州市区。7k7k001.com计程车不知绕过多少条狭窄迂回的街路,最后,终于停靠在一家颇有

    名气的美容中心的大门前。范晶付过车费,欣然走出汽车:“嗳,总算到喽!”

    我一个人孤伶伶地、无比尴尬地坐在美容院大厅的椅子上,度日如年地,一

    分钟一分钟地苦挨着无聊的时光,也不知过了多久,范晶终于天仙般地出现在我

    的面前:“走吧,老同学!”

    “呵呵,”我站起身来:“你还别说,这发型,做得相当不错哦!”

    “别,”我正欲用手掌碰触一下范晶刚刚做好的发型,范晶慌忙推开我的大

    手掌:“别动,别乱动,人家好不容易做的啊!”说着,范晶挽住我那不安份的

    手臂:“老同学,”范晶抬起另一只手腕:“时间还早呐,咱们逛逛商店吧!”

    走出美容中心的大门,范晶圆屁股一扭,便将我拽进眼花缭乱的商场里,望

    着那目不暇接的各款时装,范晶的脸上扬溢着无尽的慕色:“哇,太好了,太漂

    亮了!”

    女人的对时装,有着与生俱来的偏爱,我的这位女强人,也不例外,因为,

    她亦是女人啊。范晶松开我的手臂,一会摸摸这件衣服,一会又掐掐那条裙子:

    “老同学,这件,我穿着,好看不?”

    “哟,”我悄悄地扫视一眼价格标签,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不,不

    好,你穿着,显得很老!”

    “呶,”听到我的话,范晶失望地松开裙角:“那,这件呐,怎么样?”

    “这个,”我咋咋舌头:“太贵了!”

    “哼,”范晶则不以为然:“贵,没关系,老同学,你就说,好不好吧!”

    “女王陛下,”我拽了拽范晶:“你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我特别注意到,

    在你的衣柜里,塞满了衣服,十年之内,不买一件,也穿不过来啊!”

    “可是,可是,”范晶噘着小嘴,很不尽兴地嘟哝着:“可是,可是,商场

    里的漂亮衣服,真是太多了,我,我,怎么也买不过来哟!”

    “嘿嘿,”我不容分说地将范晶拽出商场:“女王陛下,你今天就是把商场

    买回家,也不会买完的,明天,又会弄出许多新花花样来,走吧,”我招过一辆

    计程车:“走吧,回宾馆吧!”重新钻进计程车,我们照原路返回郊外的宾馆,

    推开房门,范晶便手捂着肚子:“老同学,快,把皮箱打开,我,都要饿死喽,

    我,要开饭喽!”

    “女王陛下,这就来,”我像个服务生似地打开小皮箱,将里面的食品,一

    鼓脑地摆放到范晶的眼前,饥不择食的范晶抓起一根嫩黄瓜,蘸上酱泥,便咔哧

    咔哧地咀嚼起来:“哎哟,可要饿死我喽!”

    “你,这是自找的啊!”我抓过一根小葱,展开一块干豆腐,均匀地涂抹上

    酱泥,做成卷状,毕恭毕敬地送到范晶的嘴边:“我的女王陛下,想做发型,忙

    得是个什么啊,明天不能做么?”

    “来不及了!”范晶一边狼吞虎咽着,一边认真地说道:“明天,就来不及

    了,反程的机票,明天上午九时开,这,来得及么,老同学!”

    “啥——,”当我正准备卷第二张干豆腐时,听到范晶的话,我突然停下手

    来,呆呆地望着范晶:“女王陛下,你,这次,来,广州,是干么啊,……,请

    不要对我说:就是为做一个发型来的吧!”

    “嘻嘻,”范晶啪地扔进嘴里一粒五香花生米:“老同学,实不相瞒,这趟

    来广州,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就是为做一个发型,才来的!”

    “啊——”我不禁惊叫起来:“啊——,我的女王陛下,你,你,你可真,

    行啊,我,我,我算服你了,这个发型,得多少钱啊?”

    “嘻嘻,”范晶一边咀嚼着花生米,一边得意洋洋地照着小镜子:“这算什

    么啊,为了参加校庆啊,破费点,也是值得的啊!”

    “喔——哟——,”听到范晶的话,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喔——哟,

    我的天啊!”

    ……

    (一百一十三)

    老姨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一连数十个小时,都处在昏迷状态,表妹哭哭咧

    咧地将我唤到病房,望着垂死的老姨,望着她那灰土般的,严重塌陷的面庞,我

    束手无策地扑到老姨干枯如柴的身体上,双手痛楚地抚摸着她干巴巴的双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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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姨,老姨,你醒醒,老姨,我来了!”

    “痛,痛,”老姨双目紧闭,干瘪的嘴唇模模糊糊地咕噜着,无力的干手漫

    无目标地摆动着,我抓住老姨的干手,面庞轻轻地贴拢在老姨枯萎的腮颊上:

    “老姨,你,哪痛!”

    “痛,痛,”老姨的另一只手,拼命地拽扯着身上的被单,吃力地往前拉扯

    着,范晶神色冷漠地走到老姨的病床边,不容分说地将我拽到一边:“离她远

    点,不要对着她的嘴说话,过去,站一边去!”

    说完,范晶掀起被单,握着针头的手掌对准老姨干巴巴的屁股,凶狠地顶撞

    一下:“痛么,我来帮帮你!”

    “这,是什么,”我盯着老姨的瘦屁股,问范晶道:“这是什么药啊?”

    “杜冷丁,”范晶收起针头:“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喽!给她止止

    痛!”

    “她,”我指着老姨道:“真的不行了?”

    “你,还不死心么!”

    范晶拿过电筒,一只手翻开老姨的上眼皮,一手按下电钮,强劲的光束直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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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姨混浊的眼球,而老姨的眼球却没有任何反应,范晶撇了撇嘴:“呶,瞧瞧

    吧,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完喽!”

    放下电筒,范晶又掏出一根竹签,狠狠地刮划着老姨的枯手掌:“咂咂,彻

    底麻木了,怎么刮,也不知道喽!”

    啪——,扔掉竹签,范晶双手一扬:“准备后事吧,老同学!”

    “妈妈,”听到范晶死刑宣判般的话语,表妹痛哭流涕地翻弄着自己缝制的

    寿装:“妈妈,妈妈,呜呜呜,……”

    “这,是啥啊,”表妹一边整理着寿装,一边呜咽着,突然,老姨死闭的双

    眼,奇迹般地睁开,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球,死死地凝视着表妹手中的寿装,垂死

    的面庞,呈着可怕的荫光,干手掌尽一切可能地往前抓挠着:“这,是啥,这,

    是啥啊?”

    “啊——”表妹惊呼一声,慌忙将寿装,胡乱塞藏到身后:“妈妈,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有!”

    “不,”老姨的干手掌继续向前抓挠着:“那,是什么,那,是什么,给

    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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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急忙将表妹的寿装,抢夺过去,塞到病床下,表妹展开双手:“妈妈,你

    看,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唉,”老姨绝望地叹息一声,重又闭上双眼,再次语无伦次地咕噜起来:

    “痛,痛,”老姨一边不停地咕噜着,双手一边无力地往身上抓拽着被单,范晶

    俯着我的耳边:“呶,老同学,这是临死之前的典型表现!”

    “痛,痛,”

    “哦,”听到老姨痛苦的咕噜声,范晶再次抽出针头:“还痛啊,那,就再

    来一点吧!”

    “老姨,”望着垂死的老姨,我再也不能自己,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

    在病床前,双手搂住老姨干柴般的身体:“老姨,老姨,呜呜呜,”

    “老同学,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正在给老姨注射麻醉剂的范晶,冷冷地拽扯着我:“别冲着她的嘴说话,听

    到没!”

    “大,外,甥,小,瑞,”在我的哭泣声中,老姨似乎清醒一些,她一手抓

    挠着我的肩膀,一边够抓着表妹:“小,瑞,大,外,甥,”

    老姨拽着哭哭泣泣的表妹,眼皮拼命地眨动着,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绝

    望之下,她将表妹的小手,按在我的大手掌上,干嘴唇尽力地扭动着,非常想说

    点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你,你,照顾,她,好好,对待,她,她,

    小,不能,不能!”

    “老姨,”我握着老姨的干手,完全明白老姨的心态:“老姨,你放心吧,

    我一定照顾好表妹,呜呜呜,”

    “妈妈,咦咦咦,”

    “得了,”身后的范晶,很是不满地拍打着我的肩膀:“别哭了,没用了,

    她,死了!”

    “啊——,”听到范晶的话,我顿然止住了哭泣,定晴一看,老姨果然断了

    气,紧闭着的双眼,漫溢着滚滚泪珠。

    “呵呵,”望着被缓缓推进停尸间的老姨,范晶神色冷淡地撇视着我:“看

    得出来,你跟老姨之间,关系非同一般啊!”

    “怎么,”我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范晶的提问:“怎么,这,

    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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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范晶冷冷一笑:“还有你表妹,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关

    系?”

    “没,没,”我嘴不对心地吱唔道:“没,什么啊!”

    “哼,”范晶荫沉着脸,没好气地冲我摆摆手:“去吧,给你老姨,料理后

    事去吧!”在范晶的逼视之下,我心神不定地转过身去,迈起如铅的脚步,感觉

    身后的范晶,正恶狠狠地瞪视着我:“喂,”范晶冲着我的背影,继续话里有话

    地嚷嚷着:“老同学,记住你老姨的话,一定要照顾好你表妹哦,哼哼!”

    我怀着悲恸的心情,火化了老姨,而表妹,抱着老姨的骨灰盒,说死也不肯

    撒手:“不,不,不要把妈妈扔在这里,我要把妈妈抱回家去!”

    “那,好吧,”我将表妹搀扶到汽车上,表妹的小手,紧紧地抱着老姨的骨

    灰盒,默默无语地坐在我的身旁:“到家了!”我将汽车停在楼下,表妹瞅了瞅

    骨灰盒,又瞧了瞧我:“大表哥,你,不下车么?”

    “我,”我称谎道:“表妹,你先上楼吧,我,还得送院长回家呐,我现在

    给人家开车了,端人家的饭碗,就得服人家管哟!”

    “喔喔,”表妹抹了抹泪珠,无奈地叹了口气:“表哥,你,去吧!”

    (。。)

    当我重新返回医院,院长办公室早已是人去室空,望着幽暗的走廊,望着荫

    森森的房门,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机警的范晶,似乎已经明察我与老姨以及表

    妹不伦的关系。

    “范晶,”我掏出电话:“范晶,你,在哪,回家了,我,什么,什么,

    你?”

    放下电话,我垂头丧气地走出医院大楼,六神无主地钻进汽车,漫无目标地

    行进在笔直的大街上:“喂,”突然,一颗无比熟悉的脑袋瓜,从我的眼前一闪

    而过:哦,操,那不是奶奶屄吗?这小子,还开出租车呐!

    “哈,”奶奶屄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欢天喜地钻出汽车,径直向我跑来,

    脏乎乎的手掌搬着车窗:“啊哈,哥们,多日不见,你他妈的又换一台新车,

    操,真是服你了,这车,比先前那一辆,还有好啊!”

    “你好哟,哥们!”我毫无耐心地瞅了瞅奶奶屄,奶奶屄则顽皮地伸过被烟

    蒂薰烤得又黄又焦的手指,啪啪地敲打着车窗:“哥们,操,这辆车,准备卖多

    少钱啊?”

    “滚**蛋,卖,卖什么卖,卖你妈个屄卖啊,哥们,实话告诉你吧,这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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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是我自己的!”

    “哟,”奶奶屄那刁钻的面庞上立刻呈现出无尽的慕色:“真的,哥们,还

    是你行啊,越混越厉害啊,来,”奶奶屄拉开车门,生硬地将我推到一边:

    “去,去,让我玩一会,让我过过瘾啊!”

    “操,”我一把拧住奶奶屄的大耳朵:“你的车,不要了!”

    “没——事,没——事,”奶奶屄晃了晃脑袋,挣脱开我的手掌:“没事,

    哥们,那辆破车,谁稀得要哇,哥们,让我开一会吧,等我玩够了,我,请你,

    下馆子,喝酒,”

    说完,奶奶屄不顾我的唠叨,驾起汽车,嗖的一声,直奔郊外:“哈,上高

    速公路,玩玩高速度!”

    汽车风驰电掣般地行进在高速公路上,奶奶屄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一手

    握着方向盘,一手指着前方:“哥们,你看,前面,是什么?”

    “哦,道班,汽车修理和司机进餐的地方!”

    “对,”奶奶屄摇头晃脑地念叨着:“啊,有搬子,钳子,还有勺子,可

    是,好像还缺少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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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少什么啊,修车、吃饭,应有尽有了!还缺什么啊!”

    “这个,”奶奶屄的手指尖,啪地点划一下汽车前风挡:“还缺这个,哥

    们,依我看啊,应该在大牌子上,在搬子、钳子、勺子旁边,再他妈的划上一个

    小圆圈——屄,哈哈,”奶奶屄冲我淫邪地笑笑:“高速公路上,缺少的,正是

    屄啊,嘿嘿!”

    “去你妈的,”我拍打一下奶奶屄的脑袋瓜:“操,亏你想得出来!”

    “啊,屄,屄,屄,”奶奶屄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念叨着淫词秽语:

    “屄,屄,屄,让屄蒙,让屄骗,最后死在屄身上,哼哼,”说着,说着,奶奶

    屄突然将混混噩噩的面庞转向我:“最后,没屄还不行,哈哈哈,”

    “他妈的,你都是从哪学来的哟!”

    “哥们,”奶奶屄一脸诡秘地对我嘀咕道:“今天,哥们请你,操————

    屄——!”

    “去,去,去!”

    “真的,”

    奶奶屄说到做到,汽车溜出高速公路,三拐两绕便停靠在一家热闹非凡的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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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中心门前,奶奶屄爬出车门,拉着我的手,趾高气扬地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

    慷慨大方地要了包间:“走,哥们,”一挨走进温馨浪漫的小包房,奶奶屄便乐

    此不疲地张罗起来:“小姐,小姐,小姐呐,都他妈的死了,不做生意啦!”

    “大哥,”听到奶奶屄的嚷嚷声,服务生诚慌诚恐地推搡来两位芬季女子,

    奶奶屄盛气凌人地瞅了瞅:“嗯,还行,哥们,”奶奶屄转向我:“哥们,怎么

    样,相中没?咋的,不吱声,哦,不吱声,就是没相中,滚吧,你们滚吧,我兄

    弟没相中你们!”

    老姨刚刚病故,表妹尚沉浸在无限的悲恸之中,范晶又嗅闻出异样的气味,

    我,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志,寻花问柳啊!我表情木讷地坐在沙发上,一根紧接

    一根地狠吸着香烟,无论奶奶屄将何等漂亮、风骚的女子推到我的面前,我连瞅

    都懒得瞅一眼,只是机械地摇晃着脑袋。

    “唉,”奶奶屄很是失望地叹了口气:“操,你这人啊,平日里大大咧咧,

    马马虎虎,哼哼哈哈的,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还真他妈的挺难伺候啊,”

    奶奶屄拽了拽我的手臂:“哥们,把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想操什么样的小姐

    啊?嗯?说啊,快说啊,你哑巴了?操,别怕花钱,今天,我请客,我买单!

    (。。)

    操,不吱声,还是不吱声,得,”奶奶屄松开我的手臂:“你就光顾抽烟吧,我

    再给你掏弄掏弄去!”

    “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

    “椰——,椰——,椰——,椰——,”

    “吱呀——,吱呀——,吱呀——,吱呀——,”

    奶奶屄走后,包房里立刻沉寂下来,从薄薄的隔断那边,传过一阵紧似一阵

    的淫叫声以及床板的吱呀声,直听得我心烦意乱。

    “哥们,”奶奶屄喜滋滋地溜了回来:“哥们,哈,我可给你掏弄来个尖端

    玩意!”

    “啥尖端玩意?”我漫不经心地问道,奶奶屄凑到我的面前:“鲜族的?怎

    么样?”

    “操,鲜族的,有什么稀奇!”

    “哥们,我知道,你媳妇也是鲜族人,不过,这个鲜族屄,可不同一般,特

    会玩,下面的活,特好!”

    “去你妈的吧,不都是那套玩意,有什么稀奇的,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真的,哥们,我不止一次地玩过她,这个鲜族小骚屄,特会伺候人,哥

    们,是好是坏,你一操,就知道喽,喂,”奶奶屄兴奋不已地转向房门:“小

    姐,快点进来啊!”

    吱——呀,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一个年轻的,但却甚是妖冶的风尘女子,

    脸上泛着轻薄的浪笑,花枝招展地向我走来,我冷漠地抬起眼皮:啊——,突

    然,我的屁股尤如被毒蝎狠咬了一口,啊呀一声,呲牙咧嘴地从沙发跳将起来:

    “啊——,是你,……”

    ……

    (一百一十四)

    “你,你,你,好一个贱货啊!”还没容惊恐万状的蓝花说出一句话来,我

    的大手掌早已无情地抽刮在她那抹着厚厚香脂的粉腮上:“好一个不要脸的东

    西,你这个不值钱的贱屄,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

    “咦——,咦——,咦——,”蓝花咕咚一声,瘫坐在凉冰冰的地板上,手

    捂着被抽红的粉腮,痛苦的脸颊上,却没有丝毫的羞耻感,更看不出任何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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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意,反倒无比委屈地抽泣起来:“咦——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是你,让我上了毒瘾,没有钱,弄不到白面,我,我,我怎么办!咦,你凭什么

    打我,我贱,我骚,你又比我强多少?”

    “他妈的,”我抬起脚掌,正欲狠狠地踢向蓝花,奶奶屄一把抱住我的大脚

    掌:“哥们,算了,算了,”

    “去你妈个屄的,你更不是好东西,操我的媳妇,啊,你爽了呗!操你

    妈!”我顺势将脚掌踢向奶奶屄,同时,穷凶极恶地谩骂着。

    在我发疯般的踢踹之下,奶奶屄也与蓝花一样,瘫坐在地板上,嘴里可怜巴

    巴地嘟哝着:“操,哥们,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以前,从来没看见过你媳

    妇啊,哥们,这,真的不能怨我啊!”

    “**的,”我一把揪住蓝花的衣襟:“怨,都得怨你,没钱,你就他妈

    的出来卖屁股啊,嗯,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嗯!”

    啪——,我又狠狠地抽了蓝花一巴掌,娇小的蓝花,我在的大手掌前可怕地

    颤栗着:“咦——,咦——,你凭什么打我,你一拍屁股就走了,这么长时间,

    连个面都不肯着,连个电话也没有,爸爸被停职了,妈妈又犯病了,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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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靠什么活啊?”

    “啊——,”我再次举起的大手掌,突然停滞在半空中,无比惊讶地问蓝花

    道:“老师,妈妈,病了?什么病?”

    “病了,”蓝花揉了揉红肿的腮帮,抹了抹委屈的泪水:“病了,妈妈病了

    好长时间了!什么病,我也说不清楚,连大夫都看不明白,就是昏睡,总也不

    醒!”

    “走,”我拽起蓝花:“带我回家,看妈妈去!”

    “哥们,”奶奶屄一脸愧疚地向我道别:“哥们,我,先走了,哥们,我对

    不起你,哥们,改天我一定好好地预备一桌,正式向你陪罪!哥们,我,我,”

    “去,去,”我一把推开奶奶屄,生硬地拽扯着蓝花:“回家,快带我回

    家!”

    “老——公,”我将蓝花塞进汽车里,蓝花先是一怔,继尔,脸上泛起浓浓

    的羡慕之色,方才的哭丧之相,顿然消逝得无影无踪,小手拉着我的肘腕,亲切

    地、老公、老公地呼唤着,我没好气地摇了摇手臂:“去,滚开,谁是你老公!

    咱俩的婚姻,早就终结了!”

    “不,”蓝花厥着小嘴:“不,离婚手续还没办呐,就不能算离婚,所以,

    你,还是我的老公,”说着,蓝花重又拉住我的手臂:“老公,这车,是你的

    么?”

    “是,是我的,咋的?”

    “啊——,”蓝花松开我的手臂,双手小心奕奕地抚摸着汽车:“哇,真漂

    亮啊,老公,你是从哪弄来的啊,”说着,蓝花将身子尽力贴到我的身旁,双手

    搂住我的脖颈,同时,张开小嘴,正欲亲吻我,我一把将其推回到原处:“滚

    开,贱货!”

    “哟,”蓝花撒娇道:“老公,你,这是干么呐,人家喜欢你啊!”

    “去你妈的吧,”我恶狠狠地骂道:“我——嫌——你——脏!”蓝花惭愧

    地低下头去,摆弄着小手指:“老公啊,你是,在哪发了大财啊?”

    “你管不着,没你的事!”我怒气冲冲地转动着方向盘,蓝花突然怯生生地

    抓挠我一把:“呶,不对,老公,咱家,不在那住了,往那,往那啊!”

    “嗯,”我瞪了蓝花一眼:“怎么,搬家喽,什么时候搬的,没事,搬家干

    么?”

    “唉,”蓝花无比伤感地叹了口气:“唉——,老公啊,你不知道啊,爸爸

    出事后,原来的房子,让单位,收回去了,爸爸只好又搬回老地方啦,又住进以

    前的旧房子啦,唉——,”

    “老师,”在蓝花的指引之下,七绕八拐,终于来到都木老师昔日的住宅,

    我将汽车停在破败不堪的宿舍楼前,蹬蹬蹬地跑到楼上,推开油漆斑驳的旧房

    门,荫暗、潮湿的屋子里充溢着刺鼻的药水味,绕过狭窄的走廊,撩起惨白的门

    帘,我一眼便看到都木老师盖着棉被,直挺挺地仰躺在木板床上,我轻手轻脚地

    走到床边,抓住都木老师冰凉的白手:“老师,妈妈,你怎么了?”

    “她,”蓝花站在我的身后,喃喃地讲述道:“妈妈以前就有这个毛病,也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一到了立冬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整天昏睡,不

    吃也不喝,不拉也不尿,怎么叫也叫不醒,直到来年立春,不用医生看,就自然

    而然地醒来了!醒来之后,跟正常人一样,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不

    过,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妈妈这个老毛病,再也没犯过,可是今年,妈妈,又

    旧病复发了!”

    “呵呵,”我瞅了蓝花一眼:“这,是什么病啊,立冬就昏倒,立春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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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冬眠啊?”

    “哼哼,”蓝花笑吟吟地踱到我的面前,伸出小手,殷勤地整理着我的衣

    领:“可能是吧,老公!动物冬眠,人,也得冬眠啊!嘻嘻!”

    “老师,妈妈,”我推开蓝花,俯下身去,仔细地端祥着昏迷中的都木老

    师:唉,这一分别,虽只有短短的数月,却尤如三秋不见,我可爱的都木老师,

    陡然苍老起来,原本乌黑闪亮的缕缕秀发,泛着极为显眼的条条银丝,宽阔的额

    头,沉积着数条刀割般地深纹,饱满的珠唇,不可思议地干瘪下来,淤塞着道道

    令我无限伤心的皱褶。

    “妈妈,”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满含深情地亲吻着都木老师苍老的面颊,

    而身后的蓝花,则用异样的目光,撇视着我,我根本没有理睬她,依然旁若无人

    地亲吻着敬爱的都木老师:“老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

    “哦,”在我不停的呼唤声中,我在反复的亲吻之下,沉睡中的都木老师微

    微抖动一下身体,继尔,发出蚊蝇般的呻吟声:“哦——,哦——,哦——,”

    “老师,”我抬起头来,手抚着都木老师的额头:“老师,妈妈,醒醒,醒

    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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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咣——当——,我正热切地呼唤着都木老师,房门突然被人撞开,身材臃肿

    的大酱块嘟嘟哝哝地闯进屋来,我不禁激泠起来,手掌缓缓离开都木老师的面

    颊,双目充满惊惧地望着大酱块。

    数月不见,大酱块已然变成另外一个人,或者说是面目全非,首先让我大吃

    一惊的是,大酱块的乱发,好像中了什么魔法,呈着一片耀眼的花白,而他那硕

    大的酱块脑袋,则好似被强劲的西北风无情地抽刮过,又仿佛被可怕的霜雪袭击

    过,一挨进得室内,经热气稍试浸染,活脱脱一只冻透的绿茄子,极为可笑地干

    瘪下来,鼓突突的双腮立刻形成一条条松松塌塌的蔫纹。

    因遭受停职检查的巨大打击而提前衰老的大酱块,手中拎着脏乎乎、皱巴巴

    的公文包,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蓝花,谁他妈的把汽车停在咱家门口

    啦,嗯,装什么装啊,有什么好牛屄的啊。哼,想当年,老子的汽车,比它可高

    级多了,哦!”

    大酱块终于发现了我,混浊的双眼顿时放射出仇恨的、绿莹莹的荫光:“小

    子,是你,你,你他妈的还敢回来?你,他妈的还有脸来见我?他妈的,混——

    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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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面对穷凶极恶的大酱块,我坦然道:“舅舅,听说老师病了,

    我,是来看老师的!”

    “去你妈的吧,说得比唱得都好听,看你老师,你操你老师去吧!”大酱块

    越说越气忿,风刮霜打的瘪茄子好似充气般地鼓胀起来,肥厚的嘴角泛着滚滚白

    沫,说得激愤之时,突然挥舞起黑熊掌,无情地向我袭来。

    蓝花见状,娇小的身子勇敢地往前一横,极为自豪地挡住大酱块那身赘肉以

    及伸过来,欲击打我的黑熊掌:“傻爸,别,别生气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算了

    吧,傻爸,听女儿的话,你们,还是讲和吧!”

    “讲和,跟他讲和?”大酱块很是不满地收回黑熊掌,依然气愤难当地谩骂

    着:“跟他讲和,没门,小子,你们汉族不是有这样一句话么:杀父之仇,夺妻

    之恨!不共戴天,我,我,我跟你没完,你,”大酱块手指着我的鼻子尖:“你

    不把你妈妈找来,我,我跟你没完!”

    “傻爸,”蓝花没好气地推搡着大酱块,小手按下大酱块的手指尖:“傻

    爸,得了吧,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也夺了他的妻子啊,嘻嘻!”蓝花顽皮

    地冲着大酱块笑了笑:“傻爸,依我看啊,你们,已经扯平了,什么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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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共戴天的,算了吧,大家都扯平了,以后,谁也不欠谁的啦!”

    蓝花鼓起小嘴,神秘地笑道:“傻爸,你知道吗?楼下那辆车,那辆车,是

    我老公的!傻爸,我老公,发了大财啦!”

    “豁——,”听到蓝花的话,大酱块依然怒火横溢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憎恶之

    色:“豁——豁,发财了,小子,几个月没见,你,你他妈的出息了,你,在哪

    发财了,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能量的啊,你,他妈的倒是挺能混的啊!”

    “舅舅,”我站直了身子,高昂着头,整理一下衣襟:“舅舅,多日不见,

    你挺好的呗!”

    “哼,”大酱块闻言,脸上立刻呈着哭笑不得之相,黑熊掌一扬,将公文包

    扔到方桌上:“小子,你他妈的是故意气我啊,你说,我还能好么?唉,他妈

    的,”

    在蓝花反复的推搡和解劝之下,大酱块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咕咚一声,无力

    地瘫坐在方桌边,顺手打开公文包,黑熊掌笨拙地掏出一卷乱纷纷的稿纸来。

    “小子,我可他妈的让人给害苦喽,有班不能上,天天写检查,隔三差五就

    得到单位,交代问题,唉,”大酱块摇晃着稿纸卷:“不,不,我不服,除了吃

    吃喝喝,我,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不,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蹲在家

    里,我,我,要讨回清白,我,我要弄个说法,小子!”

    大酱块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仿佛当真与我和解了:“小子,这,是我写

    的揭发材料,我要告,我要告,凭什么停我的职,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查出什

    么玩意来,更没有什么结果,我,我,要告!凭什么停我的职,凭什么不让我上

    班,要完,大家一起完,要死,大家一起死!”

    望着大酱块气咻咻的丑态,望着他那严重扭曲的瘪茄子,望着他那哆哆乱颤

    的黑熊掌,我心中暗暗好笑:活该!

    “嘤——嘤——嘤!”大酱块放下稿纸卷,蒜头般的大鼻子可笑地一抖,嘤

    地一声,像个孩子似地抽泣起来:“嘤——嘤——嘤!完了,完了,我他妈的是

    彻彻底底地完了,辛辛苦苦、摸爬滚打地干了一辈子,眼瞅着就要退休了,却,

    却,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困在家里,什么提干啊、晋级啊、

    长工资啊,一切、一切的福利待遇,都他妈的没,没,没我的事喽,嘤——嘤—

    嘤!”

    “舅舅!”我可没有闲心看大酱块那缭草无比,前言不搭后语的、遣词混乱

    的、语病百出的、所谓的陈述材料,更没有兴致听他哭哭咧咧地唠唠叨叨,看到

    大酱块孩子般地哭泣着,我突然可怜起他来:是啊,他是挺冤的!与那些个大硕

    鼠相比,大酱块这个根本不入流的小蚂蚁,的的确确是个倒霉的替罪羊啊。

    我轻轻地拍了拍了大酱块的肥肩膀:“舅舅,别伤心,别难过,人生么,那

    有一番风顺的,谁不都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的,这么坎坎坷坷混过来的,走,

    舅舅,我请你,喝一杯,就算给你陪罪了!”

    “嘻嘻,”蓝花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老公,我也去!”

    “行啊!”我掏出车钥匙,一边炫耀般地在蓝花的眼前摇晃着,一边傲气十

    足地问道:“去哪吃啊?”

    “嘻嘻,”蓝花的眼睛热切地盯着车钥匙,不假思索地答道:“嘻嘻,高丽

    屯!”

    ……

    (一百一十五)

    “噢呀,”好吃懒做的蓝花,兴致勃勃地坐在极尽奢华的朝鲜族风味馆的包

    房里,一只手轻浮地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浪地抓挠着我的胯间,同时,将

    小脸蛋贴在我胡茬满布的腮帮上,娇嗔地问我道:“老公啊,到了高丽屯,你知

    道我最喜欢吃什么啊?”

    “哦,”我轻蔑地瞟了一眼只要掏几个小钱,便人皆可夫的蓝花,大嘴巴贴

    着她的耳根,恨恨地说道:“**,你最喜欢吃男人的**!”

    “呶,”蓝花嘻皮笑脸地揉搓着我的**:“老公,别闹,人家说真的呐,

    老公,你猜,到了高丽屯,我最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我按住胯间,面无表情地端坐着:“哼,这个地方,可是全市

    有名的,高消费的地方,今天,我可是第一次光临此处,我哪里知道你喜欢吃什

    么啊,我哪能跟你比啊,你几乎吃过这个城市所有的大饭店、喝遍这个城市所有

    的大酒楼,再说了,你的食谱,又大又广,又庞又杂!我可猜不着!”

    “嘻嘻,”蓝花淡然一笑,吧嗒,吻了我一口:“老公,你真土,高丽屯的

    冷面,最有名,所以,我最喜欢吃高丽屯的冷面!”

    “呵呵,”我撇了撇嘴:“冷面,这有什么好吃的啊,冰凉的,既然喜欢吃

    这个,那好办,来吧!管够吃,”我狠狠地拧了一把蓝花的小耳朵:“就怕撑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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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哟,”蓝花痛苦地咧着小嘴,但很快又堆起了廉价的微笑:“老公,不

    怕你笑话,人家一次最少得吃三碗到四碗!”

    “呵呵,”我冷漠地一笑,心中暗骂:猪,猪,十足的母猪,为了吃,为了

    喝,可以毫无廉耻地出卖**的母猪!一想起蓝花被无数的、形形色色的嫖客压

    地身下,肆意轮番狂操,我的心便颤抖不止。我强忍着滴血的心,别有他意的嘀

    咕道:“行啊,来吧,多多益善!操,”

    “老公,”完全沉浸在口福之欲中的蓝花,全然没有明白我的话意,却甚是

    诚恳地提醒我道:“老公啊,高丽屯的冷面,很贵、很贵的哟!”

    “一碗冷面,”我则不以为然:“再贵,又能贵到哪去!”

    “呶,”蓝花将菜谱,悄悄地推到我的面前,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划着,

    我定睛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一碗冷面五十五元?”我推开菜谱,

    呆望着蓝花:“我的乖乖,你是真会生活啊,你是真会吃啊,你是什么高档,吃

    什么啊!”

    “唉,她啊!”对面的大酱块,深有感触地接过话茬:“她啊,无论多少钱

    的衣服,都敢买,无论多豪华的饭店,都敢进,无论谁的钱,都敢花!蓝花、蓝

    花,我看啊,你是个大花!”

    “哼,”蓝花冲着大酱块呶了呶小嘴,振振有词地说道:“有钱不花,留着

    干啥啊?长毛啊、发霉啊?有钱不花,那是石头,有钱不花,咋能体现出钱的价

    值呐?”

    “所以,”我冷冷地回敬道:“一旦没钱的时候,就什么都干,什么都卖,

    对不?”

    “哟,”蓝花的小脸,唰地红胀起来,难为情地低下头去,我撇视一眼,继

    续挖苦道:“没事,吃吧,吃吧,尽管吃吧,高丽屯的冷面虽然贵些,可是,你

    做个一次、两次的,也就够吃一顿的啦!”

    “老公,”蓝花的脸蛋,径直给到了颈部,小手讨好地掐拧着我的大腿:

    “老公,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了!”

    “唉——,”听到我的话,看到蓝花红头胀脸的窘态,大酱块羞臊无比地耷

    搭着瘪茄子脸:“唉,蓝花,你啊,真没出息啊!真给我丢人啊,钱,钱,钱,

    为了钱,你,唉,”大酱块突然止住了话语,将瘪茄子转向我,有意岔开话题:

    “小子,你现在行了,牛屄了,有钱了,有车了,小子,做人,可不能忘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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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为人处事,可要讲良心哦,你们汉族不是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

    报!小子,对不对啊?”

    “舅舅,”我站起身来,强堆着笑容,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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