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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豪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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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妇《百妇谱》之()《百妇谱》之豪妇(谱壹)蜀地初春水汤汤,文君新寡归故乡。

    老爸桌前宴宾客,闺女屏后选情郎。

    王某酒醉诵歪诗,相如拨琴诉衷肠。

    从此更有白头吟,终身相守好鸳鸯。

    第一回卓王孙闺房宴官吏,王吉善有意纳小妾蜀中少妇卓文君,聪慧而又博学;漂亮而又多才;豪爽而又泼辣,当然,在个人生活方面,放诞而又风流,据说非常喜欢喝酒,尤其善长痛饮,并且没有喝醉的纪录。怎奈自古红颜多苦命,新婚燕尔,郎君虽然不太中意,却也你恩我爱,抚鬓磨腮,唧唧我我,交颈痛饮,如鱼似水。不料没出十日,新郎官突然抱病于床,旋即便两腿一蹬,呜呼哀哉了!老婆婆本来就对这个爱喝酒的辣妹子有些成见,背地里曾经找瞎子掐算过,瞎子一口断定:此女不仅有着男人的性格特征,且生辰八字有克夫之嫌!这不,瞎子的预言果然应验了。安葬了暴死的儿子,望着新房内的小寡妇,老太婆恨得直跺小脚:这个小贱人,自从嫁过来那一天,便缠着我的儿子不放,怎么,你们不信?哼,这些事我是扒着门缝亲眼看见的,好个小妖精啊;好个不要脸的东西啊,你瞅她那个贱样儿,唉哟,我老太婆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一个妇道人家,一点羞耻感也没有,那方面的要求是如此的强烈,搂住我的儿子就不撒手啊,嗷唷嗷唷叫得让人直发麻啊,小屁股扭得别提有多欢啦,小脚丫打鼓似的、劈哩啪啦地踢蹬着竹席子,哎唷我的妈哟,可寒碜死人了,这哪让人看得下眼啊。

    三踢蹬,两踢蹬,小妖精终于吸尽了我儿子的精血,把我的宝贝儿子活生生的给累死了!啊,这不,她再也不踢蹬了,小屁股也不扭了,更不叫春了,活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

    哼,一想到此,老太婆干瘪瘪的嘴巴猛一用力,嘎嘣一声咬碎了最后半颗门牙。老太太抹了抹嘴角的血水,正欲冲儿媳妇发威,转念又一想:自己一文不名,实在得罪不起亲家卓王孙,一位名声显赫的大富豪。没办法,老太婆叹了口气,只好将咬碎的门牙不声不响地吞进肚子里,然后,花言巧语地将卓文君劝回娘家去了。

    文君回归娘家,身为大富豪的老爸——卓王孙亲自出迎,望着新寡的女儿,卓王孙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而有关女儿命硬克夫的闲言碎语,早在文君回归故乡之前,便随着冷嗖嗖的春风飘进了卓府,卷裹着枯枝败叶,满院子唏啦作响,颇似一群好嚼舌根的黄脸婆娘。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新寡妇走进生养了自己、熟悉而又温暖的大宅院,款款来到离别仅仅半月的闺房前,手抚着门框,文君百感交集,小鼻子一酸,一串涩泪夺眶而出,老爸见状,迈步上前,悄声说道:”睹物念旧,女儿,如果想尽快忘记过去,你就换换环境,住到别的房间去吧!“”不,我哪也不住,我就住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的小天地!“在老爸的面前,文君永远都是一个任性的、不成熟的女孩子,她抹了一把泪水,哗地推开闺房的大门,蓦地,一股呛人的异味扑面而来,小寡妇手捂着鼻子,一脸不悦地问老爸道:”爸爸,我的房间为何如此狼狈,这是怎么回事?“”闺女,嗯,“仰仗着自己身为一方富甲,说一不二的卓王孙,在泼辣的女儿面前总是面带微笑,说起话来更是低声下气,在文君咄咄的目光逼视之下,卓大老爷吱吱唔唔起来:”这,这,……“原来,文君出嫁以后,虽然富得流油,却又吝啬成性的卓王孙,认为女儿的闺房从此闲置起来多有浪费,为了让它继续发挥作用,很有经济头脑的大富豪索性将闺房改成了会客厅,原来的那个会客厅过于狭小,更是相当的简陋,与自己的身份很是不符,做贮藏室比较合适。女儿的闺房不仅宽敞明亮,并且装饰得斯文雅致,古色古香,很有文化韵味,用来接待客人不仅脸上有光,还能体现出自己很有文化素养,真是一举两得!如此一来,文君小姐的闺房、小世界、小天地便遭了殃。大家看看吧,书香味浓郁的闺房饱经烟熏火灼,墙壁上的字画挂满了油污,珍贵的书籍灰头土脸,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油渍味。小寡妇秀眉紧锁,老爸堆着笑脸解释道:”闺女,这,这,你,你出阁以后,这些房间都空闲起来了,我想,反正也是空闲着,不如用来招待客人,你也知道,你老爸没有多少钱,只是名声在外,客人又特多,几乎天天都有应酬,所以,把这房间弄得脏乱不堪,我看啊,你还是住到别处去吧,我这就让仆人给你收拾房间去!“看见自己的小天地被老爸用来招待客人,践踏得面目全非,心痛之余,辣妹子又上来了任性劲,说什么也不肯入住他处,卓王孙无奈,只好命令仆人收拾房间,让女儿尽快歇息。

    卓王孙指挥着仆人拾缀着女儿的闺房,在女儿的嘟哝声中,尽一切可能地使其恢复本来面目。管家悄然而至,附在老爷的耳畔嘀咕一番,大富豪立刻犯起愁来:我差点忘了,今天中午还有宴请,请柬昨天已经发出,上面明白无误地写着:在会客大厅聚餐!

    无奈之下,卓王孙只好找女儿商量,文君很是开通,为了不让老爸为难,首肯预定好的宴会可以在自己的闺房内进行。届时,文君还是不肯离开自己的小天地,父女俩又是一番讨论,最后达成协议,在客厅的东侧,也就是寝室的门口,摆上一排屏风,遮挡住女儿的寝室,以方便文君回避之!

    说干说干,老爸立刻安排仆人搬屏风去了,文君走进自己的寝室,拂去床单上淡淡的灰尘,孤零零的美少妇坐在冷冰冰的床铺上遥望窗外,老天爷不知犯了什么疯,数日以来始终阴沉着脸,看不见太阳的天空缭绕着令人无限感伤的暗灰色,这让新寡的辣妹子更加惆怅起来,窗外的景色是如此地凋零衰败,让人懊丧的冷风贴着墙皮嗷嗷地怪吼着,触景生情,美妇人不禁愁肠百结:唉,从此以后,这阴沉沉的天空,就是我即将开始的、枯燥无聊的生活啊!这阴阳怪气的风声,就是那街头巷尾、十里八村的无聊之人讲究我的闲言碎语,听来让人无比生厌,却又没有办法躲避他们!唉,这哪里是生活啊,这是活受罪!”老爷,别客气,您喝啊!“文君正默默地诅咒着即将开始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枯燥生活,寝室外传来老爸向请人敬酒的话音,少妇转过身来,一排屏风豁然横在门口,透过薄薄的绢纱,客厅里晃动的人影模糊可见,不甘寂寞的文君步履轻盈地走出内室:老爸宴请的都是些什么客人啊?可否有尚未婚娶的美男子啊!此念即出,小寡妇浑身一颤,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嗳哟我的妈呀,羞不羞啊!小寡妇面庞臊热,心中暗骂自己道:丈夫尸骨未寒,你就耐不住寂寞,想起男人来了,真没出息啊!

    一股诱人的酒香飘逸而来,旋即又传来陌生男人客客套套的话语声,小寡妇终于无法抗拒地走出寝室,来到屏风前,手扒着纱绢,双眼热切地扫视着餐厅。

    结交上层社会,巴结地方官吏,此乃平民出身的卓王孙最大的喜爱。平日里极尽节俭,处处精打细算,一枚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老财主,一旦招待起达官显贵来却表现得出奇地大方。籍以炫耀自己的财富,以获得他人的承认,体现出自己的存在价值,从而使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一点可怜的满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吃了我卓王孙的饭,喝了我大富豪的酒,在各个方面吗,就烦请诸位多多关照了,谢谢!

    你看,为了讨得官员的欢心,卓王孙不仅置办了满桌的美味佳肴,又令仆人将窖藏十余年的美酒捣腾出来,只见以酿酒起家的卓王孙双手捧着酒罐,不无骄傲地在客人面前摇晃着:”老爷,这罐酒可是贮藏多年的老窖啊!“”好酒,好酒,“老爸的对面坐着一位小官吏,也许是吃喝频繁,把个身材不高的小官吏吃得又胖又圆,坐在椅子上,活像是一只大肉球,又宽又阔的四方大脸油彩绽放,望着卓王孙手中的酒罐,小官吏笑嘻嘻地咧着油嘴。狡猾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喜欢耍点小手段的大富豪,总是在客人七分烂醉之后才肯捧出陈年老酒来,这不,卓王孙殷勤地斟上一杯老窖,胖官吏咕噜喝了一口,已经醉意朦朦的家伙虽然分辨不出酒味了,还是信口胡诌道:”好酒,好酒,真是好酒啊!卓家的酒果然名不虚传,好酒,好酒,哈哈哈,……“哼,讨厌!望着胖官吏的丑态,文君转身回到内室,心中失望地嘀咕道:瞅他那副德行,大酒桶一个,太俗气了,太没层次了!老爸结交的怎么都是些俗不可耐的市井小人啊!在屏风后面的一番观察,走进寝室,文君得出这样的结论:简直烦死人了,几杯骚酒下肚,便飘飘然了,做个芝麻粒大的小官,就神气十足的腆胸鼓肚,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庸俗嘴脸。

    餐厅里再次喧嚣起来,继尔传来咯咯吧吧的诵诗声,文君侧耳目听聆:哇,我实在无法忍受了,这都是些什么啊!方才那位税收小官,酒酣之际,便忘记了自己的半斤八两,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晃着半肚子的墨水,就在餐座之上,咧着大嘴巴,不知天高厚地之乎者也起来。”错了,错了,“听着跑韵的诗词,心直口快的辣妹子再也奈按不住,呼地从屏风后面窜将而出,健步走到餐桌前,当着其它人的面,毫不客气地数落起小官吏来:”别念了,出韵了,你的诗出韵了!丢死人喽!“”呵呵,“餐桌上响起一片唏嘘声,小官吏尴尬万分,油亮的额头唰地渗出滚滚的热汗:”哦,是么,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小官吏傻呆呆地望着美少妇,听着众人的唏嘘声,半晌也下不来台。老爸见状,立刻冲文君沉下脸来:”闺女,休得无理,他是本县的税收官——王吉善老爷,还不快给客人施礼,唉,“然后,卓王孙又转向无地自容的小官吏:”小女自幼任性,都怨老夫平时管束不严,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老爷原谅!“”没,没关系!“王吉善摆摆手,被酒精烧灼的红通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卓文君:哇,真没想到,老财迷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儿啊!粉嫩嫩的脸蛋,缭人的小嘴,……多么姣好的容貌啊;哦,好迷人的身段啊;哟,好丰满的身子骨啊;……”哼,“看见醉熏熏的小官吏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小寡妇冷淡地哼了一声,转身溜到屏风后面,看见小美人懒得搭理自己,王官吏转向卓王孙:”你真幸福啊,你的女儿不仅通晓文理,长得也是相当的出众啊,真是才貌双全的美女啊!本人斗胆问一句,你的女儿可否许配人家?“”唉,我幸福个啥啊!“卓王孙闻言,苦涩着老脸,向王官吏道出了女儿短命的婚姻史,王官吏听罢,登时喜上眉梢:哦,原来是个小寡妇啊,嘿嘿,王官吏心中暗喜,认为机会来了,他将红通通的醉眼移向卓王孙,背着其它食客,转弯抹角地向大富豪流露出想纳文君为妾的想法。”哦,这,这,让我想一想!“卓王孙迟疑起来:让我的女儿给他做妾,我倒没什么意见,反正女儿已经不是处女了,再想找象样的人家,相当困难了!不过,老财主还是有些不情愿,认为王吉善的官职太小。

    卓王孙的心思,休想逃过王吉善的眼睛,混迹社会多年,这点眼光再没有,那真是十足的大酒桶了,不待老财迷再开口,王吉善惋转地向卓王孙透露:自己已经接到调令,秋后将升为县令了:”呶,“空口无凭,说着,小官吏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这些日子以来,王吉善无论到何处赴宴,烂醉之后便将这张纸掏出来大肆炫耀一番。看见王吉善铺展在餐桌上的文书,卓王孙大喜,不假思索地就应承下来,将新寡的闺女转嫁给王某做小妾,卓王孙当然有自己的盘算:与官府结了亲,从此以后,在商业经营上便受得到更多的关照。

    送走了客人,当卓王孙将此想法告诉文君后,小寡妇气得一蹦老高,又上来了泼辣劲,任凭父亲如何劝说,死也不肯给人做小老婆,卓王孙无奈:”怎么,父亲的话也不听了,唉,都怨我,把你惯坏了,王吉善哪点配不上你啊,人家秋后就升为县官了,享受皇家奉禄,并且,据我了解,他家祖上还有大片的田产。而你呢,已经是嫁过人的寡妇了,可是人家王吉善不在乎这些,更不在乎你命硬,一门心思愿意纳你,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家,你已经烧高香了,可是你还不满足,还挑肥拣瘦的,一个嫁过人的寡妇,还想找处男啊!“第二回司马氏拨琴挑芳心,小寡妇备梯接情人”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文君啪地摔上房门,老爸的话深深地剌痛了女儿的心:女人的命怎么如何卑贱,一旦嫁过人便一钱不值了,除了烂在家里,就只有给人做妾这一条出路了!不,我决不做妾!小寡妇扑倒在床铺上,为自己的命运忿忿不平:我不但不给人做妾,更不能烂在家里,我要抓住任何机会,找寻理想的意中人,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小寡妇彻夜未眠,终于坚定了信心,无论老爸说什么,文君宁死也不肯给人做小老婆,而王吉善却把小寡妇惦念在心了,从那次酒宴之后,王吉善便成为卓王孙家的常客,为了早日做通女儿的工作,卓王孙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每当王官吏光临,酒酣之时,便将文君从内室唤出,以陪小官吏饮酒为名,故意往一起撮合:”文君啊,来,陪王老爷喝一杯吧!“王吉善那肥墩墩的身材以及色迷迷的**,真是让人讨厌到了极点,怎奈父命难违,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文君还是表现出相当的涵养,在老爸热切的目光注视下,文君接过酒杯,端在手中,脸上泛起难色,冲小官吏道:”小女不善饮酒,可否与客人对诗助兴,“”哦,不,不,“昨天已经领教过文君的厉害,小官吏再也不敢在寡妇面前卖弄半肚子墨水了,他拼命地摇着脑袋,手指着酒杯道:”喝酒,小姐如看得起我,就请喝下这杯酒!“言罢,小官吏自鸣得意地盯着文君,以为小寡妇没有能力饮下这杯酒,只见文君小嘴一撇,充满挑衅地乜了小官吏一眼:”王县令,“小官吏一听,慌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还没正式任命呢!“”既然你这么说,小女岂能不喝,“说着,文君举起酒杯,小嘴一张,咕噜咕噜地痛饮起来,一边饮着,一边用眼角瞟着王吉善,似乎在讥讽王官吏:瞅你那点酒量吧,一杯酒喝了一个晚上,还剩下一大半,再看看小女子,喝杯烈酒,就像喝杯白开水那样轻松!哼,若想讨我做小老婆,只有把小女子灌倒才行。”真是好酒量啊!“看见文君手端着酒杯,缓缓地,却是很有节奏感地往肚子里灌着酒水,王吉善惊讶不已地咧着大嘴岔,继尔又竖起大姆指,发出由衷的赞叹。”要喝就大大方方地喝、痛痛快快地灌!“文君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独自饮尽一杯烈酒,文君将空杯推向一旁,拽过一只大海碗,咚咚地满上烈酒,向王吉善发出挑战,王吉善犹豫起来,在文君的催促之下,为了扞卫男子汉的尊严,勉强应战,与文君各端一碗烈酒,咕噜咕噜地对饮起来,一边饮着,一边与文君眉来眼去:小寡妇,说话可要算数哦,本官吏饮尽这碗烈酒,你一定要答应我啊,做我的小妾,与我一同回府去,呵呵,小美人,我保证你生活幸福,好吃好喝好穿戴!

    哧溜,小官吏捧着酒碗正想着美事,谁知刚刚饮到半碗时,酒精突然发作,就在瞬息之间,胖家伙丧失了神志,身子一软,脚下一滑,哧溜一声瘫倒在餐桌下面。文君扔掉酒碗,仰面大笑起来:”呵呵,就这点能耐也敢到我家来喝酒啊,真是丢人现眼啊!呵呵,“客人醉死桌下,卓王孙立马慌了手脚,急忙唤来仆人,请来老中医,一番抢救之后,小官吏总算捡回一条小命,老财主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命仆人送王吉善回家休养。

    呜呼,这真是:

    闺房禁地来聚餐,烟气飘枭灯斑谰。

    醉鬼当众敢献丑,新寡客厅戏小官。

    看见美人淫心起,纳为小妾好喜欢。

    诗词歌赋俺不行,狂饮滥灌也玩完。

    第二天,烂醉初醒的王喜善不邀自来,指名道姓地要与文君斗酒,看见小官吏面庞浮肿,双眼无神,胆小如鼠的卓王孙生怕闹出人命来:”嗨,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女天生就是一个酒漏子!也许与我的职业有关吧,早年,我以酿酒起家,宅院里终年酒气弥漫,在这种环境里,即使不会喝酒的人熏也熏会了。我的闺女从小就喜欢饮酒,却从来没有看见她喝醉的时候!老爷如果还想喝,老夫陪你!“”呵呵,喝就喝,不把小女灌倒,你休想纳我为妾!“躲在内室的文君感觉这位肥家伙讨厌得可笑而又可爱,听着他在客厅里吵吵嚷嚷地还要与自己斗酒,小寡妇得意洋洋、傲气十足地挺身而出。卓大富豪哪里肯依,一把夺过文君手中的酒碗:”愿意喝就一口一口慢慢地喝,别象玩命似地滥灌了,你们这是谁跟谁啊!老爷,“老财主又转向小官吏,真诚地劝说道:”不是我贬低你,你真的喝不过她啊!“”可是,“小官吏手抚着酒碗,傻乎乎地嘟哝道:”文君小姐已经有话在先,不把她灌倒,她就不肯给我做妾啊!“”慢慢处,慢慢处嘛!“卓王孙安慰小官吏道:”明知道喝不过她,你为何还要硬撑呢,自讨苦吃,莫急,我帮你做她的思想工作!老爷,别上火,请慢慢喝,……“既使是慢慢地饮,一口一口地喝,小官吏依然不是文君小姐的对手,每饮必醉,每醉必不省人事,由仆人抬上车轿送回府去。有一次,小官吏喝得不算太多,大概是佯醉,待仆人将其送回府内,小官吏咕碌坐起身来,命家丁笔墨伺候,唰唰唰地给文君小姐写了一封长信,又夹裹上两枚金锭,恳求卓府的仆人一定要背着卓老爷,切切将书信送给文君小姐,作为酬谢,小官吏赏给仆人一锭文银。仆人驾车回到府内,将金锭和书信送给文君小姐,文君小姐展开书信,立刻皱起了秀眉,这王某真是不可药了,诗词跑韵,喝酒钻桌子,写起来字更是不堪入目,还没看到一半,文君小姐再也懒得看下去,草草卷上,又命仆人将书信和金锭原样奉还小官吏,并且叮嘱,万万不能让老爸知晓,作为酬谢,文君小姐也赏仆人一枚文银。如此往来数次,无论小官吏写些什么、送些什么,文君索性连看也不看一眼便命仆人还给小官吏。小官吏一无所获,仆人却是赚了不少银子。

    无奈,为了纳文君为妾,小官吏只好鼓起勇气,振作精神,继续与文君斗酒,虽然毫无获胜的希望,小官吏却是乐此不疲。于是乎,这位滑稽的地方小官,无形之间丰富了新寡妇郁闷的生活,笼罩蜀中大地多日的乌云渐渐地消散开了,文君小姐的心情就像那碧蓝的天空,哗地明朗起来。见女儿愁眉舒展,面呈喜色,卓王孙误以为新寡的女儿终于想通了,愿意给小官吏做妾了,于是乎,吝啬的老财主也不再提及重修会客厅的事情了:反正闺女又要嫁人了,再修会客厅有什么用哇,岂不是浪费钱财么:”呵呵,闺女啊,“为了让女儿早日出嫁,卓王孙准备狠狠地出一次血:”你的嫁妆我已经考虑过了,待你出嫁之时,老爸送给你壹佰名僮仆,外加现钱壹佰万贯!“”哼,我不希罕!“一听老爸提及钱财,文君小姐便烦恼不已,转身便走,卓王孙也动了气:”怎么,还嫌少哇,老爸在你身上可没少出血啊,上次出嫁,嫁妆也很丰厚,可是,新郎一死,都让你老婆婆弄到手里去了!唉,闺女啊,体谅体谅老爸啊,老爸赚点钱也不容易啊!“”老爸,我再也不出嫁了,也不要你的钱财!“”王官员到!“门外传来仆人的唤声,卓王孙一听,冲文君小姐虎起脸来:”嫁与不嫁,今天就定下来,再这么托下去,我可受不了,天天大吃二喝的,岂不要把老夫吃穷啊!“”老爸,“文君更是满肚子的委屈:”你这么说话就不讲道理了,我从来也没有说过要嫁给他,更没邀他来咱家。是你自作主张,硬往一起撮合,一会,待他进得屋来,请你代女儿告诉于他,让他以后别再来咱家,我不同意给他做妾!“”闺女,别,别啊,“看见女儿真的动了气,卓老爷就立刻软了下来:”老爸不对,是老爸不对,闺女,别生气,进屋歇息吧,老爸招待客人去了!“王官吏像上班似地准时来到卓府,卓王孙依然是热情招待,因刚刚与老爸吵了几句,心情大坏,小寡妇称病不肯出面,暗中躲在屏风后面窥视着餐桌上的客人们,餐桌最显眼的位置理所当然地被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王吉善占居了,文君的目光从肥头大耳的小官吏身上游移开,小寡妇突然有了意外的发现,在王吉善的身旁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这引起少妇格外的关注,当她的目光从男子的面庞扫过时,那英俊的相貌、洒脱的气质,令文君心头一震:他是何人?在哪里做官?他长得可真漂亮啊!啊,感谢老天爷,小女日思夜盼的美男子终于出现了!

    美少妇正看得仔细,一颗春心哗地荡澜起来,王吉善身子突然一晃,活像一堵肉墙将美男子的俊容遮挡去了一大半,令文君好不气恼!不仅如此,王吉善又挥起猪肘般的手臂,如此一来,便将美男子的面庞彻底挡住了:”哦,哦,让我来介绍一下,他,“说着,王吉善的猪肘子向下一放,肥实的手掌拽住那位衣着华丽的美男子:”他是本官最要好的朋友,司马先生,此人才华横溢,出口成章,绝对是个天才,是本官最崇拜的人!来,我的朋友,我的偶像,给诸君露一手吧!“在王吉善的介绍声中,被咂咂称赞的漂亮男子站起身来,手拎着古琴,落落大方地绕过餐桌,王吉善迷缝着醉眼,手指着美男子道:”瞅,这位大才子,两条腿往那么一站,就是一个活动的书柜啊!我的肚子里装的都是稀屎,而人家的肚子里装的可是四书五经啊,呵呵!“被王某吹捧为活动书柜的美男子,在客厅里度了半圈,最后,就在屏风前面坐了下来,指尖轻拨着琴弦,眼角故意瞟向屏风,似乎早已察觉屏风后面站着一位虽然泼辣尖刻,却又风情万种的美少妇。

    隔着绢纱,文君真真切切地看见了美男子的尊容,这使小寡妇即兴奋又紧张,双腿打战,又不敢乱动,手抚着咚咚作响的酥胸,细白的嫩肤渗出香淋的虚汗:难道,他发现我了?”嗯,嗯,“虽然隔着屏风,却是近在咫尺的美男子清了清咽喉,旋即便抚琴吟诵起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处兰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相颉颃兮共翱翔。

    哇,真是好诗也!小寡妇暗中惊叹起来,也许是过于激动,险些晕倒在地,咚的一声撞翻屏风。她努力控制着自己,柔软的身子依靠在屏风上,欲火狂喷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棚顶:怎么,他到底是何人?是心理学家,还是老中医,怎么出手便切中自己的脉络,洞察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所思、所想与所念。

    文君的身子紧靠着屏风,听着美男子吟诵的诗篇,美少妇仿佛被灌醉了一般,双眼发直,咧着小嘴,又仿佛被医师点中了什么穴位,浑身乏力,四肢僵硬,手抚着绢纱,突突发抖,这一切的一切,狡猾的王某全都看在眼里:啊,真不容易啊,小娘们动情了!

    当然,屏风后面发生的一切,也逃不过抚琴诵诗的美男子的眼睛,他暗暗发笑,继续吟诵起来,字字激起文卓的情爱,句句触动少妇的欲念。小寡妇迷迷惘惘地靠在屏风上,身子瑟瑟发抖,娑娑地磨蹭着屏风。所幸餐厅里一片喧嚣,众口皆赞英俊男子的文才,除了王某和美男子,老财主以及其它客人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面春情勃发的美少妇。

    望着咚咚微抖的屏风,小官吏冲美男子打了一个飞眼,然后以有公务在身为借口,与司马双双起身而去。临出闺房门时,司马手拎着古琴,眼角依然瞟视着屏风,红灿灿的面颊流淌着神秘的、令文君小姐无比向往的微笑。

    咣当,老爸送走了小官吏二人,仆人咣当一声关闭上房门时,那无情的闷响,仿佛是木捶敲击着美人的心室,虽然不是很痛,却让美人怅然而又失望。直到这个时候,文君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爱上了司马先生,从此再也离不开这个美男子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送客的仆人回来了,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悄声唤道:”小姐,客人让我给您捎了封信来,……“”是那个王吉善的吧,“文君小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不看,原样还给他,回来后我赏你银子!“”小姐,“仆人轻手轻脚地走进门来:”不是王老爷的,是司马先生的信,……“”哦,我看看,让我看看,“不待仆人把话说完,文君小姐一把夺过书信,激动不已地展开,啪啦一声,一枚金钗掉落地上,仆人急忙拾起来,放在床头。文君捧着书信,只看了一眼,香汗淋淋的小脸蛋唰地红胀起来。

    信上都写了些什么东东,令小寡妇如此激动不已啊?不过几行诗句而已:

    凤兮凤兮从凤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从最后二句诗里,文君小姐似乎悟出了什么来,她吩咐仆人道:”小二,快,快,“”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今天晚上,先生要来,你,你快备好梯子!“”是,小姐,知道了,备好梯子!“”小二,“文君小姐一把拽住仆人,叮嘱道:”切记,切记,千万不能让老爸知道,懂么,我一定重重赏你!“”是,小姐,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懂了!“”去吧!“文君在家守孤寡,闺房窥得俊司马。

    一见倾心美男子,举止不凡玩高雅。

    琴声悠扬挑芳心,且看秀才多萧洒。

    手书一封点灵犀,午夜时分摸屋瓦。

    第三回诗书满腹无处可用,籍以泡妞却也风骚说了老半天,这司马是何人啊?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一登场便俘获了小寡妇的芳心?此人乃蜀中名流是也,复姓司马,名相如,字长卿。相如年少博学,深得梁王赏识,并且力荐给皇帝,怎奈当朝圣上正忙于军务,雄心勃勃地欲征服西南夷,没有闲情逸志来舞文弄墨。司马相如在宫内混厮了一个阶段,感觉倍受冷落,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蜀地,继续作梁王的门客,同时,也给梁王带回一部新作品《玉如意赋》,梁王甚喜,大肆赞叹之余,又慷慨解囊,大赏相如,并赐宝琴一个,据说此琴乃传世珍宝,集天地、五行之精髓,文武二王之圣气,故美其名曰桐梓合精。

    尽管仕途坎坷,不过,伴在梁王左右,司马氏虽然在物质生活上比较清贫,精神生活上却是相当的满足。向来舞文弄墨之人都孤傲得很,明明知道没钱万万不行,却又违心地,口口声声地视金钱如”粪土“,大凡君子不得志之时,只要有人赏识,能提供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可以衣食无忧地吟诗、逍遥自在地作画,便没有别的奢求了!默默地、耐心地等待机会来临吧!

    谁知好景不长,第二年春上,梁王突然病故,司马相如这种寄生虫般的悠闲生活嘎然而止。文人落破,其狼狈之相连街头的乞丐都不如,也就是民间所说的”落破的凤凰不如鸡是也!“。在梁王府上坐门客时,梁王没少赏赐相如,怎奈长卿是个浪荡公子,不善理财,属于有钱便花、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那种人,梁王一死,司马立刻断了财路,登时一贫如洗,两手空空,温饱都成了问题。

    不过,世间还有一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梁王死了,相如只是暂时衣食无着了。还是在梁王家作门客的时候,司马相如不仅深受梁王的赏识,还有众多的崇拜者,肚子里灌满墨水的人永远都是饿不死的。临邛县的小官吏王吉善便是众多崇拜者中的一个,王官吏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偶像沦为街头乞丐呢,他恭恭敬敬地将大才子接到自己的府中,视为坐上宾,好吃好喝好款待,闲暇之时,便与司马才子侃谈世事、求教诗文,以增加自己的学识,遇有宴请之时也好当众卖弄卖弄,提高自己的品位!

    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讨得文君做小老婆,王某频繁出入卓王孙的府第,不免冷落了相如。可是,折腾多日,不仅毫无所获,还被小寡妇捉弄的尴尬万分,灌得烂醉如泥,如果不是自己的体质好,这条小命差点没丢了。无奈之下,王官吏突然想起了司马偶像,主动将其请来,一番寒喧之后,肥头大耳的王某自然而然地便将话题转向了卓大富豪:”偶像,你可知道卓王孙否?“”嗯,这个,“司马沉吟了片刻,面露不屑,读书之人向来看不上商人,无论这个商人多么富有:”有所耳闻,以愚看来,不过一个平庸的商人而已,靠烧酒发了财,属于土包子开花,纵使金银成山,做的也是下九流的行当!“”言之有理,读书为官,才是正道!“王某附和道,然后,一脸淫笑地说道:”卓王孙固然俗不可耐,眼睛里只有钱,除了挣钱什么也不会,也不晓得人生除了挣钱,还有许多乐趣!不过,他的女儿卓文君可是不凡啊,绝对是个才女,文才与长卿可有一比啊!此女不仅博学多才,酒量也大得惊人。小美人新寡在家,为了讨她做老婆,本官被她活活灌到了桌子底下!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呵呵,恐怕再也看不见我的偶像了,唉,……“”哦,“听罢王某的讲述,司马相如明白了几分:”我说这些天来总是看不见你,原来你又泡女人去了!呵呵,……“相如冲王某刁顽地眨了眨眼睛:”想来那位文君小姐新寡在家,一定是寂寞难奈吧?“”是呀,是呀,“一提起美少妇,王某浑身的肥肉便不由自主地突突乱颤起来:”我的偶像啊,她还是什么小姐啊,已经嫁过人了,早就被人处理过了,由黄花闺女变成小娘们了,呵呵,虽然变成小娘们了,可是,她还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活泼,清纯之中流露着风骚,泼辣之中饱含着柔美。本官去她家饮酒,她便躲在屏风后面,只要一听见我吟的诗韵律不对,便跑出来纠错,也不管都有谁在场,毫不客气,总是让本官当众出丑!唉,本官没少让她挖苦啊,不过,小娘们嘴上冷点,待人接物还是蛮不错的,虽然总是让她挖苦,本官还是希望与她对饮,尽管每饮之后必然要钻到桌子底下去,本官也心某情愿,啊,“王某越说越兴奋,说着说着,淫念勃发:”如果能得到小娘们的芳心,把她娶回家来做小老婆,搂着小辣椒睡上一觉,一定是又辣又脆,啊,本官这辈子便别无所求了,呵呵!……唉,“淫笑了一会,王某不禁怅然起来:”不过,细细想来,我只是一厢情愿啊,通过与卓文君的接触,我有一种直觉,小寡妇压根就没看上我,完全是闲极无聊,拿我归开心啊,偶像,“说到此,王某拍打着司马的手背:”看来,我是没有希望了,我这半肚子墨水,再加上笨嘴拙腮,永远也缭不起小寡妇的春心,我宣告失败了,并且正式退出。我的偶像,今天把你请来,就为这事,我看你可以试一试!走,跟我走,到卓府去,施展出你的才华,把那个小娘们泡到手,“”我,“望着身上的粗布衣裳,司马相如很有自知之明地嘟哝道:”朋友,我乃落破之人,一贫如洗,且没有任何官职,怎么好意思登卓府的大门啊,大凡有钱之人都盛气得很,一旦主人问起我来:你是何人?是做什么的?我将如何作答啊!我不去,我没脸去!“”偶像,你这就多虑了,“王某鼓励道:”你不能这样想,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卓王孙有成山的金银,你有满肚子的墨水啊!您不是说:读书为官,才是正道么!卓王孙再富有,也不跟您想比啊,他永远都属于下九流啊!“说句老实话,听罢王某的讲述以及怂恿,看见王某色迷迷的**,一贯浪荡行骸的司马相如也想入非非起来:卓府的小寡妇真像王某说的那样么?如果这是真的,倒很值得泡上一泡啊!于是,司马相如嘴上推辞着,一颗色心早就溜进卓府了,他决定借此机会一睹小娘们的芳容,如果再有机会,即兴诵诗一首,凭着自己的才学,定能唤起少妇的情志,点燃那堆深藏于心的欲念,获得文君小姐的芳心,然后么,呵呵!”可是,“在王某的怂恿下,相如故作勉强地答应一同赴宴,怎奈无钱置衣,望着自己这身寒酸之相,长卿扯了扯破衣襟,面呈苦色。王某心领神会,急忙命小妾把自己从来舍不得穿戴的、用来压箱底的贵重衣服翻腾出来,无私地送给自己的偶像,相如假意推辞道:”如此华贵的衣服,相如怎么好意思受用啊!“”无所谓,“王某表现得极为大度:”偶像,我无比敬佩您的才华,对您,我没有任何私心,什么都舍得!莫说一件衣服,就是我的女人,只要您喜欢,我立马奉送,“说着,王某又帮助偶像穿上衣服,同时,讨好般地赞叹道:”呵呵,人是衣裳马是鞍,看,我的偶像不仅文才飞扬,穿上这身衣服,更是仪表堂堂,那卓家的风流寡妇看见了,不动情才怪呢!呵呵,“说到此,王某贴近司马,咬着耳朵道:”偶像,如果真能将小娘们骗到手,可别忘了在下啊,还是老规矩哦,有福同享啊!“”哈哈哈,“司马酒脱地舒展着长袖,含糊其辞:”朋友,没问题,备车,看我长卿的吧!“于是,司马相如随王吉善来到卓府,抚琴弄曲,倾述衷肠,果然出手不凡,当真就挑起了小寡妇的芳心,望着瑟瑟抖动的屏风,王某认为此时恰到好处,便给司马送去暗号,借故告辞。回到府中,司马又命家丁拿来笔砚,即兴赋小诗一首,夹上金钗一枚(是从王吉善小妾那里借来的),王某照例送给卓府仆人一锭银子,仆人辞谢而去,司马转即便跟了出去。王某疑虑重重:”偶像,等一等,看看仆人是否能返回来,文君小姐从来不收我的书信和礼物。“”那是你,换了本人,她必收无疑,朋友,今夜不在你家住了,“说完,司马相如无比自信地迈出王府大门,顶着星星,大大咧咧地走向卓府,远远便看见在卓府的院墙外,木梯高架,司马大喜:哈,小寡妇上勾喽!

    风流才子司马长卿大步流星地跑到墙下,抓住木梯,蹬蹬蹬地攀爬而上,夜色之中,但见相如双手按住墙头,果然就:”双翼俱起翻高飞了“!

    这才是:

    卖罢诗词弄书法,巧语花言眼不眨。

    借宝献美翻高墙,星夜来将寡妇狎。”公子,小心点,“司马刚刚翻上墙头,双翼展起,正欲高飞——纵身跳将而下。接受了酬金的仆人已经等候在墙下,看见风流才子骑在墙头,小二伸出手臂帮助司马跳下墙来,还殷勤地拍打着相如身上的灰土,然后,压低嗓音地冲文君小姐的闺房呶了呶嘴:”快去吧,我家小姐等着您呐!“”谢谢您!“司马相如别提有多兴奋了,在仆人的引领之下悄悄地溜进客厅,绕过发散着油腻气味的餐桌,冷丁走进屏风里,长卿的眼前一片昏黑,只好试探性地翻动着眼皮,努力适应屋内的幽暗,同时,蹑手蹑脚地向闺房摸去。听见脚步声,弦月斜挂的窗前有人影晃了一下,司马停下脚步向前瞅了瞅,一条幽长的倒影从窗前一直漫延到门旁,司马暗喜:此影乃文君小姐的抽象写意画是也!见司马步步靠近过来,斜影微微抖动,似乎在不安地,焦急地,又是默默地向才子传递着这样的讯息:公子,小女在这呢,快过来啊!

    望着在月光中颤动的人影,惊喜之余,司马又茫然起来:第一次见面,我将如何称谓于她啊?想来文君小姐已经嫁为人妇,年龄定将比我要长出些许,不如称她姐姐,这样即表示了应有的尊敬,又体现出一种甜滋滋的亲近感!哇,弟弟泡姐姐,姐姐又是一个多情的小寡妇,这将是何等浪漫的事情啊!一想到此,风流家伙便激动得不能自己:妥,就这样定了:”姐姐,我来了,“相如亲切地呼唤着,三步两步地走到床铺前,模糊的身影机敏地转向一旁,似乎有意躲避才子的拥抱,相如暗道:呵呵,躲什么啊,架好梯子等着我来,我且来了,你又躲个什么啊?假正经,偷情的女人都是这副德性!心里一切切地想着男人快来,快来,快来啊,如果真的来了,她便卖起乖了,又躲又闪,甚至还捂着小脸,装出不好意思、难为情的样子,其实啊,一门心就思想着让男人快点来抱她呢!

    大才子不愧是混迹风月场的老手,见人影左晃右闪,狡猾的相如并没有急于出手,像某些沉不住气的后生那样,面对着心里比谁都猴急的浪荡妇人,又是下跪,又是作揖,又是抱腿,又是舔脚,什么低三下四的举动都做得出来,简直丢尽了男子汉的脸面。再看我们的相如大才子,对于捶手可得的鲜肉,虽然充满了渴望,关键时刻却能控制住自己,保持住男子汉应有的风度,读书人与文盲粗汉就是不一样,相如默默地靠向哆哆乱颤的人影,似乎是为了安慰人影,手掌轻按在人影的肩上,那软酥酥的秀肩深深地剌激了大才子:”姐姐,莫要紧张!“”嗯,“人影活像个受惊的孩子,黑暗之中,居然乖顺地应了一声,在相如的安抚之下,温柔而又难堪地伸过一只小手,羞达达地搭在相如的手掌上,相如顺势坐了下来,另一只手臂搂住人影,嘴唇移向人影的小手,老道而又讨好地吻了一下,见人影无甚反应,相如终于放肆起来,大嘴一咧,便在人影的脸庞上吮舔起来,人影依然假惺惺地挣脱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灼热的小嘴喷着诱人的燥气。相如停止了吮舔,双手捧着人影的面庞,仔细地端详着,怎奈读书过多累坏了双眼,仅借着月光,才子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文君小姐的芳容:”姐姐,请点上灯,让弟弟一睹姐姐的芳姿!“”不,我不,“文君小姐突然举起小手,生硬地推开相如捧着自己面庞的双手,扔出一句令才子极为扫兴的话来:”你走吧!“豪妇2第四回荀且一时芳心大悦,辣妹子驾车去私奔小寡妇真的后悔了,当相如溜进闺房那一刻,文君小姐便感觉自己做事过于草率,仅凭一曲情歌,几句歪诗,便动了芳心,尤如喝醉了酒,或者说是中了什么邪毒,毫无廉耻地架起梯子,引色狼入室了。我对他的底细一点也不了解,对他的为人更是无从获知,我好胡涂啊,为什么要收下他的书信和金钗,还自己架起了梯子,我好没羞啊,我好不要脸啊,也不打听打听人家婚否?有没有妻室?就这样草率地将其引入闺房!唉,为行一时之欢,坏了一身的名声,真是得不偿失啊!”姐姐,此话何意!“失望之余,相如搂住顾虑重重的小寡妇,更加卖力地狂吻起来,将一丝丝不可抗拒的快感,从文君小姐发烫的粉腮传遍她的周身,小寡妇闭着双眼,一边推搡着,一边若有所思地问道:”公子婚否?“”尚——未!“相如再次捧住文君小姐的面庞,虽然看不清楚,还是仔细地端详着,听见文君小姐的询问,低沉地拉着长声,听罢这”尚未“二字,文君小姐登时睁开秀眼,一对雪亮的眼珠闪烁着喜悦的晶光。看见这位风流的、却是尚未婚娶的才子用那双近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文君最初的羞涩一扫而去,满腔的懊悔之感也荡然无存,她转过下头去,小手拽过灯烛,准备将自己展示给没有成家的司马公子。相如正急切地等待着文君小姐尽快点燃灯芯,小寡妇又令人失望地停下手来,雪亮的双眼咄咄地注视着才子,继尔,缓缓地,却是掷地有声的挤出两个沉甸甸的字来:”娶我!“”嗯,娶你!“为了一睹小寡妇的芳容,相如没作任何考虑便顺嘴应承下来,看见才子漫不经心的表情,小寡妇心里比谁都明白,此时此刻,司马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身体上呢,于是,文君小姐以提醒的口吻,郑重其事地说道:”公子,你要想明白了,我可不是跟你耍着玩的!“”我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娶你!“嚓的一声,灯烛终于点燃,烛光之中,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呈现在司马氏的近视眼前,在灯光的映照下,文君姣好的面庞泛着热滚滚的火红色,一只小手微微抬起,将那枚金钗,也就是才子送来的定情物展示在司马的眼前,相如激动不已地接了过来,小心奕奕地插在辣妹子的发束里。

    烈火燃干柴,寡妇拥胸怀。

    一只小辣椒,好个宝乖乖。

    右手抚酥乳,左手插金钗。

    灯前信誓旦,白头永老偕。”哦,你要干嘛!“插完金钗,司马的双手便在小寡妇的身上不安份地抓摸起来,文君笑吟吟地躲闪着,司马的手掌溜进文君的酥胸,捧住一只嫩乳,抓得小寡妇咯咯浪笑起来,趁着文君不注意,司马将另一只手滑向辣妹子的胯间,正欲钻进裤子里去,小寡妇突然双腿紧拢:”不,不,讨厌!胡闹!“哼,装什么假正经,司马氏心中嘀咕着,手掌迫不急待地松解着小寡妇的裤子,文君依然紧并着双腿,还是顾虑重重地问道:”公子,当真娶我?你真的不在意我已经嫁过人了?“”不,姐姐多虑了,……如以为,结过婚的女人,更知道爱的珍贵,更能体味出爱的真谛,……“风流才子一番花言巧语便彻底征服了小寡妇,美人再也不抗拒了,在相如的坚持之下,双腿顺从地分叉开来,悠悠的烛之下,相如的手掌扑哧探进文君小姐的胯间,里面已经淋漉漉、粘乎乎的一片,把相如的手掌弄得又湿又粘,司马心中暗道:怎么样,我一点也没猜错吧,小寡妇早就动情了,已经受不了啦,就等着那一刻呐!想到此,相如手指尖一顶,哧溜一声滑进热滚滚的rou洞里,不可自抑地搅动起来,美人身子一抖,双腿微拢,嘤嘤地低吟着:”哦唷,你轻点哦,“相如没有作答,美美地搅动一番,抽出手指,双手拽住文君的裤子,文君一边抬起小屁股,一边将面庞扭向一旁,小嘴一张,扑地吹灭了灯烛,房间里再次昏黑起来。借着黑暗的遮掩,文君小姐很是配合地褪下裤子,平展展地仰躺下来,司马相如顺势压了过去,**的ji巴非常准确地顶在小寡妇的rou洞门,文君小姐细手一挡,嫩白的手背横在水汪汪的穴口,双眼依然盯视着司马:”娶我!“”娶你!“司马有些不厌烦了,这是干么啊,一口一声地”娶我!“,烦不烦啊,有完没完啊!望着身下的辣妹子,风流才子暗道:娶什么娶啊,不过逢场作戏,随便玩玩而已。说句良心话,相如绝对不是嫌弃姐姐已经嫁过人了,是个寡妇,而是我还不具备婚娶的条件啊,如现在走背运,正值落破之时,三餐不济,一贫如洗,连栋象样的房子都没有,用什么娶你啊!”真的?你说话可要算数哦!“文君小姐又扑问了一句,再次得到肯定的回答,这才挪开小手,早已按奈不住的相如屁股向前一挺,火辣辣的ji巴哧溜一声钻进粉嫩嫩的鲜rou洞里,立刻传来一种异样的酥软和滑润,相如的脑袋轰地一下兴奋起来:好舒服啊!相如暗暗叫好,旋即便意得洋洋地大作起来!”哦,哦,“在相如的冲撞之下,文君不可控制地呻吟起来,小手充满爱意地抚摸着相如的面庞,像个家庭主妇似地整理着司马凌乱的衣襟,同时,为了配合相如的撞击,乖顺地叉开大腿,向前挺送着身子:”公子,你若敢耍弄于我,我就死给你看,哦,哦,公子,哦,哦,……“在文君的嘀咕声中,相如默默地动作着,贪婪地享受着身下的鲜肉,手掌反复不停地抓抚着温热的酥乳,一双近视眼死盯着小寡妇的胯间:不愧是结过婚的女人,很会玩啊,很老道啊!”羞,不让你看!“小寡妇伸出细手,顽皮地掩住白馒头般的肉丘,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数根指尖轻刮着相如的ji巴,搞得大才子浑身酥麻,肉疙瘩横泛,小寡妇则得意地淫笑着,细长的指尖继续挑弄着相如的ji巴:”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啊,“在美人的刮弄之下,相如再也不能自己,他大吼一声便很不情愿地缴械投降了。大才子很是沮丧,认为时间太短了,还没过瘾就泄了货,相如从文君小姐的身上爬下来,草草地披起外衣,意犹未尽地望着小寡妇!

    多情寡妇心如煎,风流才子来偿鲜。

    黑灯瞎火行好事,闺房响起第一枪。”公子,“文君小姐呼地坐直了身子,一边整理着粘乎乎的身下,一边柔声问道:”你要走么!“司马相如点了点头,文质彬彬地叩谢欲退,文君小姐却没有回礼,良久,又冒出几个字来,令司马相如吃惊不小:”带我走!“”这,这,“司马犹豫起来:带你走?说的容易,往哪带啊!文君小姐没有再说什么:管你往哪带我,我却跟定你了:”小二,备车!“”哎呀,“仆人小二惊呼道:”小姐,这可使不得啊,老爷会打死我的!“”没你的事,就说我自己要走的!“辣妹子上来倔劲,谁也阻挡不住,见仆人不敢备车,小寡妇亲自动手,小二和司马眼睁睁地看着文君小姐冲进马棚,将车马套好,又灵巧地跳上马车,看见司马站在院子里发呆,文君小姐一挥马鞭,冲相如吼道:”你傻了,瞅啥呢,等着让我爸来抓你啊,快上车啊!“在文君小姐的催促之下,司马相如很不情愿地跳上马车,文君小姐令他指路,相如心想:姐姐,我实在不好意思把你往自己的家里领!无奈之下,相如只好领将文君小姐到王府。此刻,已是午夜时分,王吉善早就安歇了,司马也不打扰他,将文君小姐引进自己的寝室:”姐姐请进!“”哦,公子,“文君充满好奇心地扫视着黑漆漆的屋内:”这是您的房间么?“”是,是我的房间,“相如扣上房门,搂过小寡妇,方才匆忙行事,没有过足瘾,现在重温欢爱,自然不在话下。”哎哟,这被子多久没洗了,好脏啊,都有臭味了!“文君俨然以主妇的身份爬上床铺,掀起光棍汉的被子,皱起了眉头,相如哪里还顾得了这些,他搂着小寡妇,胡乱抓扯着美人的衣服,不将文君小姐剥个精光,誓不甘休,美人跪在床上,抽打着脏被子:”公子,忙什么啊,打扫打扫卫生啊!“扯掉美人身上最后一块绢纱,一尊洁白的**活生生地摆在相如的眼前,司马乐得心花怒放,双臂搂着文君,喜欢得爱不释手。小寡妇幸福地倚偎在大才子的怀抱里,在相如的拽扯之下,即骄傲又羞涩地舒伸着肢体,向一见倾心的意中人展示着自己的一切一切。

    美人双目微闭,**轻微地颤抖着,默不作声地享受着意中人的抚摸,这温情脉脉的抚摸给小寡妇带来了不可言喻的快意,在相如殷勤的爱抚之下,文君原来白嫩的**泛起可爱的淡红;凉丝丝的肌肤产生了灼手的温热;如豆的小乳突突鼓起;一对馒头瓣紧夹的私处流出糖浆般的蜜汁,发散着诱人的臊香。

    这异样的臊香引起了色鬼的注意,相如的手掌鬼使神差地溜向美人的胯间,手心沾附些许的糖浆,漫抹在白嫩嫩的肉丘上,在月光之下,闪烁着淫荡的晶光。

    从卓府来到王府,从这段梦游般的经历中,风流才子司马相如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感受,文君小姐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卓府时,小寡妇孤傲而又冷僻,虽然对自己充满了渴望,却假惺惺地半推半就,这也不许看,那也不让碰,一挨到了王府,美人变得听话多了,让脱就脱个精光,想摸哪就摸哪,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不,风流才子爬到小寡妇的胯下,手掌扒开浆汁流溢的馒头瓣,美人非常听话地屈张着大腿,白馒头瓣分裂成一个深奥的孔洞,柔细的绒毛稀啦啦地闪向一旁,在肉丘的顶端,淡粉色的肉球分成娇巧的枝丫状,相如心头一喜:好奇妙的小bi芯,这种分岔的枝状bi芯,一贯寻花问柳的风流才子还是第一次得见!相如激动不已地揪住文君的yin蒂,美滋滋地把玩起来,在司马的揉搓之下,文君浑身剧抖,两腿发颤,一声接一声地长吟着,同时,似乎为了压低呻吟声,小寡妇用手捂住小嘴,珠唇切咬着手指:”唔——唷,唔——唷,唔——唷,……“相如揪着文君的yin蒂正揉得性起,小寡妇胯间猛一哆嗦,哧的一声,一股白森森的浆汁从馒头瓣里喷射而出,溅在长卿的面庞上:我的乖乖,好一个人间尤物,能喷射yin水的小妖精!

    相如抹了一把脸上的淫液,一把按住小妖精,举枪便干!其狂猛之状、淫荡之况,恕不多言!

    **以过身许人,午夜驾车跑一趟。

    拥上床来继续干,王府放出第二枪。

    且说情长夜短,唧唧我我之间,不知不觉已经东方大亮了,早晨醒来,迈出房门,王吉善一眼看见停在院中央的马车,登时心怒放:不愧是偶像啊,手段着实了得,这不,小寡妇自己送上门来喽,此刻,我的偶像一定搂着美人做淫梦吧,呵呵,且让我看看去。

    王吉善充满好奇心地来到司马相如居室的窗前,迷缝起眼睛往里外一瞧,美人睡得正香,偶像已经起床,王某轻轻地弹着窗户,司马扭头一看,报以会心的淫笑,悄悄地迎出门去。

    这是文君小姐终生难忘的一夜,也是最为罗曼蒂克的一夜,窗外已经是阳光灿烂,文君小姐却懒得起床,微闭着双眼,幸福地回味着那近似疯狂的一夜。”小姐,你醒了!“床边传来王吉善的咯吧声,文君小姐吃了一惊,呼地坐起身来,王吉善一脸淫笑地站在床边,文君小姐慌忙拽过被角,捂住光溜溜的**:”你,你怎么在这,滚出去!“第五回穷书生当衣款文君,辣妹子卖车开酒坊”什么,让我滚,小姐,这是我的家啊!“王吉善嘻皮笑脸地坐在床边,手掌伸进被子里:”呵呵,真热啊!好烫手啊!“”你的家?“文君小姐向床里退缩着:”这,这不是司马的家么,怎么成你的家了,公子,你进来,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嘿嘿,“王吉善将肥大的面庞凑近文君小姐:”这是我王某的府第,小姐,别不好意啊!“说着,王某便欲动粗,文君小姐柳眉横竖,破口大骂,王吉善也不搭理,手掌在被子上乱抓乱拧:”小姐,你不知道,我与司马不分彼此,我们还有一个君子协定,无论是谁泡到的女人,都回府来,性福同享,呵呵,“”再敢胡来,我,我死在你的面前!“见王吉善愈加放肆,文君小姐气得浑身发抖,情急之下,顺手抓起一把剪刀,直指自己的粉颈:”你们,你们,把我看成啥了,滚出去,否则,我就死给你看!“”别,别,“王吉善立刻收回手去,一边摆着手一边向屋外退去:”别,别,别这样,你不愿意就拉倒,算我啥也没说,千万不要,不要,不要这样!“王吉善狼狈不堪地退出屋来,看见司马,沮丧地摇着大脑袋,叹息道:”唉,好刚烈的小寡妇啊,我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了,弄不好,会闹出人命来的!“”司马公子,你给我解释解释!“在辣妹子的喊叫声中,司马氏怏怏地走进寝室,无奈地摊开双手:”姐姐,这的确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还不如牛棚呢,实在不好意思领你去,姐姐,您看,怎么办啊!“相如露出一脸的无赖之色:”姐姐,情况就是这样,你说怎么办吧!我是一个穷鬼,姐姐,你还是死了心吧,我没有条件娶你,你赶快收拾收拾,一走子之吧!时间尚早,现在赶回卓府去,好像还来得及!“”呸!“文君小姐草草地披上衣服,听罢相如的话,一屁股跳了起来:”玩完了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走,我当然要走,走,你领我回你家去,不管是牛棚,还是鸡窝,也要让我看个究竟啊!“”那好吧,如果姐姐不弃,我也豁出去了!“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司马氏也顾不得脸面了,待文君小姐梳妆打扮完毕,两人再次跳上马车,司马继续引路,马车哗楞哗楞地驶出王府大院,临出门时,小寡妇恶狠狠地瞪了出来相送的王某一眼。”呶,姐姐,“辣妹子驾着马车,哗楞哗楞地驶出十余里,相如指着前方一栋东倒西歪的茅草屋对文君道:”那便是我的家了!房子又破又旧,眼瞅着就要坍塌了,姐姐,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哦,“文君勒住缰绳,望着破房子,显得尤其的平静,这让相如多少安慰一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管他鸡窝狗窝,属于自己就行啊!“说完,辣妹子跳下车来,直奔茅草屋而去,相如紧随其后:”妈妈,您在家么,来客人了!“”谁是你的客人,“文君不满地瞪了相如一眼,司马刁顽地一笑,拉住辣妹子的手,对妈妈介绍起来:”妈妈,这是您的儿媳妇!“”哎哟,“老太太一听,苍老的面庞绽开了幸福之花:”真是好闺女啊,长得好漂亮啊!“”妈妈,“走进屋来,相如吩咐妈妈道:”您老快生火做饭,再炒几个菜,我们光顾着赶路了,早饭还没吃呐,妈妈,您的儿媳妇已经饿坏了!“”哎呀,我的儿呀,“老太太面露难色,趁文君小姐东张西望之际,她将游手好闲的儿子拽到灶台前:”做饭,做饭,你说的容易,你瞅瞅,锅里一粒米都没有,让妈妈做什么啊,还炒菜呢,连块肉星也没有,炒你妈妈的大腿啊!“”哦,原来是这样,“望着空空如也的饭锅,相如暗道:美人来了,无论如何也得做顿饭,炒点菜啊,总不能让人家饿肚子啊:”妈妈,莫急,儿子这就想想法子去!“司马大才子匆匆赶到自由市场,鸡鸭鱼肉,时蔬鲜果,应有尽有,相如手掌伸进衣袖,方才知道自己连一文钱也没有,这可怎么办啊,真是一分钱愁煞英雄汉啊!

    没有钱连片菜叶也休想弄到手,大才子终于体会到钱的重要性,后悔平时大手大脚,手头竟然没有一点积蓄!晚了,悔之晚矣,司马氏急得抓耳挠腮。猛一抬头,一个硕大的”当“字招牌映入眼帘,相如灵机一动,一步迈进当铺,索性把王县令送给自己的外衣廉价当掉,换得现钱,提着酒菜,乐颠颠地回家款待美人姐姐去了。

    老太太忙不迭地烧好菜肴,又温烫了酒水,相如端起酒壶,想起王吉善的讲述,咚地将酒壶放在文君小姐的面前:”姐姐海量,如早有所闻,姐姐,请吧!“美少妇毫不推让,欣然捧起酒壶,拽过两只海碗,为自己和相如各自斟满!”大才子,来,干一杯!“说完,也不管相如喝是没喝,文君粉颈一仰,将满满一杯酒倒进了肚子里,相如惊讶不已:果然海量!老太太咂咂暗叹:好能喝的女子啊,这样的媳妇,我儿子恐怕养活不起啊!”好酒量,“文君首先痛饮一杯,相如岂敢不应,他双手捧着酒杯,冲文君施礼道:”好爽快的姐姐,该如了!“”嗯,“司马毕恭毕敬地端起海碗,望着相如光溜溜的手臂,文君方才注意到,去了一趟自由市场,大才子那件价格不菲的外衣便不见了影子,此刻,正赤膊举着酒碗,文君不解地问道:”公子,你的外衣呐!“”哦,哦,这,这!“,一碗酒水下肚,望着美少妇困惑的目光,相如好不尴尬,面庞唰地从腮帮红到了脖根:”姐姐,让您见笑了,如家贫似洗,为了款待姐姐,只好把外衣当了!“”嗨,这是何必啊!有钱就喝,没钱也不要勉强啊!“大才子当掉衣服来招待自己,这令文君深受感动,她放下酒壶,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走向自己的车骑:”驾,“少妇跳上马车,扬起马鞭,马匹咴咴嘶叫着,哗楞楞地跑出司马相如破败的院落,长卿一时胡涂了:这是为何?美人生气了?嫌我家太穷!”儿啊,“老太太不无惋惜地叹息道:”人家看不起咱们啊,你瞅瞅,走了吧,“顿了顿,老太太似乎自我慰籍道:”这样的媳妇,咱也养活不起啊!走了也好,……“直到日上三竿,文君才徒步回到相如家,进得门来,将一只沉甸甸的口袋甩在才子的面前:”为了招待我,公子不惜当掉衣服,真诚之心令小女永志不忘,为了表示对公子的忠心,小女卖掉了自己的车骑,日后,请才子用这笔钱垫底,购置些酿酒的工具,你我籍此糊口为生,养活老母吧!“”啥,酿酒,“相如一听,瞪起了眼睛,司马一贯看不起商人,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要经商了:”姐姐,我乃读书之人,怎么做此下贱之事?“”你少装清高吧!“文君小嘴一撇,以训斥的口吻道:”眼瞅着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摆什么臭架子,废话少说,我们的酒坊明天就开业!“”真是个好媳妇啊,“相如皱着眉头不愿意,老太太却乐坏了:”多有心计的姑娘啊,可比我儿强多了,知道养家,干活,赚钱。儿啊,你还皱个什么眉啊,这样的好媳妇,咱们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哇!“新媳妇进得婆家门,说干说干,文君小姐用卖车的钱款购置了酿酒的材料以及用具,就在茅草屋旁搭起了竹棚,竖起了烟囱,辣妹子轻装上阵,撸起衣袖,挽起裤褪,凭着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手艺,亲自主炉。相如依然皱着眉头,一身下人装束,腰系麻绳,赤着双脚,在辣妹子的指挥之下,蹲在炉前,往灶膛里添柴续火。”哈,成功了,终于出酒了,“竹棚里烟气弥漫,剌鼻的酒糟味呛得相如睁不开眼睛,辣妹子则丝毫也不在意,看见酒水嘀哒嘀哒地流淌出来,文君小姐汗淋淋的小脸扬溢着成功的喜色,抓起木瓢,舀上便喝:”哇,不错,味道还算醇正!“”呵呵,“浓郁的酿香也勾起了相如的酒瘾,他站起身来,伸了伸酸麻的懒腰,抢过媳妇手中的木瓢:”让我也偿一偿,“相如饮了一大口:”嗯,还可以,手艺不错,继续努力!“小夫妻俩端着木瓢,你一口我一口地轮流品偿着自己的劳动果实,也不知饮了多少酒水,相如的脑袋又昏昏然了,望着眼前的美人,性致大发,文君小姐更是心领神会,扔掉木瓢,搂着相如,就在酿酒棚里,就在炉火旁,嗅闻着醉人的酒香,夫妻俩人交臂引颈地欢爱起来。

    文君当炉酿酒忙,醇香醉人升屋梁。

    灶火灿烂助情致,茅草屋内再一枪。

    三枪响罢定终身,八卦图中排为干。”行了,行了,别没完没了的,酒桶已经盛满了,“看见清醇的酒液淌满了木桶,辣妹子大喜,她推开疯狂大作的相如,系上裤子直奔酒桶,只见美人牙关紧咬,双臂较力,令相如无比吃惊将盛满酒水的木桶抬到了农用独轮车上:”夫君,走啊,与我卖酒去!“”还是你自己去吧,我不去!“相如拼命地摇晃着脑袋,满头的热汗四处飞溅:”羞死我了,我可不去,我死也不去!“”为什么,“文君鼓励道:”有什么好羞的,自已酿的酒,又不是偷来的,走!“相如无奈,只好跟在文君身后,搭拉着脑袋:唉,我的奶奶啊,如果让熟人看见了,我堂堂司马氏却做起了小买卖,这脸面可往哪放啊!相如越想越觉得难堪,步履越走越慢,与文君小姐的距离越拉越长,辣妹子知道相如很不情愿,也懒得顾及他,只顾推着独轮车,向着市场嗖嗖而去。”卖酒喽,快来买啊,早晨新烧的米酒啊!“将独轮车推进自由市场,放置在路旁,一身贩商装束的小寡妇扯着嗓门,大大方方地叫卖起来。文君小姐无拘无束,却把个大才子臊得无地自容,那一声声叫卖,好似一枚枚钢针,无情地剌痛着司马氏的自尊心,看见众人向文君围拢而去,或是以挑剔的目光审视着木桶里的酒水,或是以淫迷的眼色瞟视着辣妹子汗渍渍的芳容,司马相如远远地躲在一边,看在眼里,羞在心上:都是我司马氏没有本事,让媳妇抛头露面,哪象个男子汉大丈夫啊,还有什么自尊啊!”嗨,你这个人啊!好挑剔啊!“在众人的嚷嚷声中,又传来文君小姐迷人的嗓音,只见她舀起酒水,冲众人介绍道:”是好是赖,你偿一偿不就知道了,先偿后买,偿不好就不买么!“呵呵,真没想到,文君姐姐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有其父便有其女!相如躲在一家饭庄的墙角,望着向众人兜售酒水的辣妹子,默默地嘀咕着。”哎啊,我的偶像,“身后传来王吉善的招唤声,司马转过身来,王某关切地问候道:”这大清早的,您跑到这里来做甚啊,怎么,有人请您吃饭么!“”不,不,“相如吱唔道:”早晨起来,随便逛逛!“”偶像真有雅兴,怎么突然喜欢混迹于市井街巷了,难道为了获得创作的灵感?“”夫君,“王某正怔怔地注视着相如,街路对面的文君突然冲相如板起了面孔:”你在那里闲聊啥啊,快来帮帮我啊,怎么就像没事似的,就好像这事与你无关啊!“”哎唷,“看见为顾客舀酒的小寡妇,王某终于明白了一切,他冲无比尴尬的相如扑哧一笑:”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无比崇拜的偶像怎么卖起酒来!呵呵,“说着,王某又转悠到文君小姐的身旁,嗅着酒香:”哇,好酒,依然保持着卓家名酒的风格,……“”去,去,“小寡妇不屑地乜了小官吏一眼:”闪开点,别耽误我做生意!“”呵呵,“王某笑嘻嘻地说道:”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这样对待顾客啊,小姐酿酒,我王某怎能不来捧场,我要买酒,我要买许多斤酒,小姐,你的酒,我全买下了,“”不卖!“文君冷冷地拒绝道:”任何人买都成,只有你不成,这酒一滴也不卖给你!“”嘿嘿,“王某碰了一鼻子灰,继续耍顽皮:”我的大小姐,你若想在此做生意,不能得罪我,应该与我搞好关系!“”为什么?“”小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记我王某是做什么的啦,我是当地的税务官,所有生意人家的税收,都归我管,小姐,你对待我要客气一些,我可以免您的酒税!“文君小姐卖了一个早晨的酒,王小官吏便围在小寡妇的身旁左右,嘻嘻哈哈地纠缠了一早晨,末了,文君小姐推起空酒桶,冲相如使了一个眼色:”夫君,酒卖完了,咱们回家吧!“”唉,“在文君小姐的呼唤声中,司马相如似乎终于获得了解脱,只见他尾随在小寡妇的身后,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头也不抬,也不与王某打个招呼,只顾着自己开溜了。目睹自己的偶像沦落到如此境地,王某很是痛心,他叹了口气,决定帮助偶像走出困境,回到府内,王某命家丁套上马车,将商贩们平时进献来的物品,诸如布匹、米谷、瓷器、竹编,……等等,装满了马车,由家仆赶着,嘿唷嘿唷地送到相如家里。卖酒回来,文君小姐正在院子里准备明天的酿酒材料,看见满载的马车驶进院子,一脸的狐疑,王某跳下车来,笑嘻嘻地走到小寡妇面前:”这是我送给偶像的一点礼物,请您效纳!“”拿回去,“不待相如说话,文君小姐严厉地说道:”我不希罕,统统拿回去!少扯这套,……“说完,文君小姐走进竹棚,小小的酒坊又开始生产了。

    文君承父业,当炉烧烈酒。

    佳酿车上装,大街小巷走。

    纵声来叫卖,抛头不怕丑。

    羞煞老爸爸,咬牙嗷嗷吼。”气死我了,老夫的脸面全让她给丢光了!“听说闺女在自由市场买酒,卓老财主气得直拍大腿:”唉,都是我从小惯的,越来越任性了,养女不教,父之过也,前番深夜私奔,我没有追究于她,没有按家法杀了她,已经给她面子了,自己养的玩意,再咋的也下不了如此狠手啊!可是,她太也不象话了,给她点脸就往鼻子上爬,挺大个丫头片子,一点也不要脸,抛头露面地去市场卖酒,让不让人笑话啊,唉,我是作了什么孽,养活了这么个现世报啊!呜呜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卓王孙鼻子一酸,老泪纵横起来,仆人小二急忙上前:”老爷莫哭,哭莫了身子骨可如何是好,你看这样如何,奴才去市场把小姐的酒全都买下来,以免当众出卓家的丑啊!“”这,这,“老财主不置可否,指着仆人的鼻子尖,将满腔的怒火狂倾在小二的身上:”你,你知情不报,偷偷放走了小姐,这笔帐我早晚要跟你算清!“”老爷,“管家插言道:”他的帐有空再算吧,现在的情况是,小姐天天在市场卖酒,的确有辱家风,奴才以为,不如顺水推舟,成全她与相如的好事!“”嗯,“卓王孙止住了哭泣,抹了一把酸泪:”顺水推舟,怎么推啊?“”老爷,“管家建议道:”前一个时期,老爷准备把闺女嫁给王吉善,并向小姐许下了妆奁,老爷,现在事已至此,不如全成了小姐与相如的好事,把您当初许下的妆奁,命人如数送到司马府上去,有了这些妆奁,司马虽然谈不上大富,可也达到小康了,小姐也就不必卖酒出丑了!“”哼,“不提司马还好,一提起相如,卓老爷的气更大了:”他是个什么东西,游手好闲之辈,除了之乎者也,还会什么?没有任何用处的穷酸文人,老夫好不容易挣来的钱,怎能给他肆意挥霍!“”老爷,“管家劝说道:”相如的确浪荡形骸,四体不勤,不过,他怀揣满腹经纶,以奴才愚见,此人必有显贵之日。并且,相如曾经也是老爷府上之贵客也,为何要如此相互羞辱呢!“”可也是啊,“在管家的点拨下,卓老爷满头的愁云怒气飘散了许多,他有些想通了,便命小二点齐百名僮仆,数好五百万贯铜板,悉数送到司马府上,让女儿过上富足的小康生活。管家提醒道:”老爷,司马家的情况,奴才多少还了解点,这壹百僮仆就这样送过去,别说饭都没得吃,恐怕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老爷可将现钱先送去,待小姐修起房宅,再把僮仆送过去!“于是,老财主命小二指挥着众家丁将满满一车的铜板送往司马府第,中午时分,马车载着百万铜板又转了回来,卓老爷大疑,小二上前报告:”老爷,按照您老的吩咐,奴才将车赶到司马府上,可是小姐以及司马均不在府上,只有相如的妈妈在家,老太太告诉奴才,早晨的时候,司马突然接到皇帝的圣旨,并由京城来的官员吹吹打打地接走了!“”啊,“卓老爷闻言,一时哑然,管家、小二,主仆数人面面相榷:”怎么,司马氏果然显贵了?“第六回王吉善赠妾贿偶像,新贵人厉言诲夫君皇帝兴兵讨伐西南夷,大战数载,损兵折将,劳民伤财,西南尚未平定,北方边患又起,顾此失彼之间,只好与蛮夷讲和通好,那么,派何人前往才算合适呢?有大臣举荐,司马相如文韬武略,尤其那根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人给说活了,派他前往再合适不过了。大臣的话提醒了皇帝:嗯,言之有理,司马这小子的确能侃!

    于是,皇帝颁布圣旨,将司马氏招进京城,拜为中郎将,当然,圣上也不能让文君小姐感到失望,亦要进行相应的册封!封官晋爵完毕,皇帝命司马相如择吉日启程,前往西南,与蛮夷谈判讲和。相如辞别帝王,决定从蜀地前往西南夷,一时间,蜀地沸腾了,闻听钦差大臣荣归故里,此刻正在路途中,蜀中太守命人在州府内张灯结彩,自己则身着官服,准备出郊相迎。

    不过,太守来晚了,司马相如的好友,新上任的县令王吉善捷足先登,为了表示对偶像的无比崇敬,王县令身背箭驽,步行出城,看见长卿的车轿,咕咚一声跪倒于地:”偶像啊,在下就预感到您会有今天的!闲话少说,偶像旅途劳顿,请到陋舍小憩吧!“”嗨啊,“司马相如跳下马来扶起老朋友:”起来,这是何必,咱哥俩还扯这个啊!“老朋友相见,嘘长道短自不必说,在王吉善的再三邀请下,长卿决定前往王府,对王某成见尤深的文君小姐说服不了郎君,一赌气独自回娘家去了。女儿再度归来,卓老爷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先是唯唯诺诺地向女儿道歉,然后,当着几个儿子的面,郑重宣布:文君将与卓家的男儿一样,平等分享卓府的财产!哈,卓老爷把丫头片子当做儿子来看待,这在封建时代可着实不易,由此可见文君小姐在老爸眼里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女婿呢?“许下了宏天大愿,卓老爷这才恍然大悟,光顾着讨好女儿了,却冷落了姑爷,这可不行,严格上讲,姑爷比女儿还要重要啊,姑爷不显贵,女儿何来如此啊。”他去王府了,“文君不满地嘟哝道,卓老爷一听:”这怎么行,姑爷大老远地从京城而来,怎么不登老丈人的门,先到朋友家去了,不是我多事,司马这小子太缺理了,小二,“卓老爷命仆人驾车去王府:”快,把相如给我接回来!我要见他!“小二风风火火地赶到王府,还没进门就闻到枭枭的菜香,王府好像过年似地,热情款待贵客,当然不在话下。小二找到司马,陈述了老爷的意思,相如正在犹豫之际,王某冲小二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要跟偶像好好地喝一场,晚上还要叙叙旧,“”可是,我家老爷,“小二不肯回去,王吉善大嘴唇一咧:”老爷,你家老爷算个啥啊,没有我王某引见,你家老爷能认识我的偶像么,没有我的偶像,他的女儿怎么如此的荣耀,成为了贵夫人,哼,她一个小寡妇,能有今天,应该感谢我才对,知道么,应该感谢我,去,去,去,滚一边去,“王某不耐烦地往外推搡着小二,并且越说越气愤:为了追求这个风流小寡妇,我王某费尽了心机,花掉无数银子,还险些搭上一条小命,到头来,我他妈的连根毛也没摸着,不仅如此,我的愚蠢之举却成全了小寡妇,让她攀上了司马,从此一步登天了,如今,我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了,去了一趟京城,小寡妇摇身一变,就成贵夫人了,而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并且尚未转正!”去,去,“想到此,王某的气更大了,认为无论是卓老爷还是卓文君,都欠他王某许多,卓府有今天的荣耀,是他王某人给带来的:”去,去,滚回去,我再也不愿意看见卓府的王八蛋!“”哼,我只是传达老爷的意思啊,“小二不满地瞪着王吉善:”你堂堂县太爷跟我下人发什么火啊,让我走,我偏不走,我就赖在这里了,看你还能咋的吧!“”不走拉倒,懒得理你,“王某当真就不理睬小二了,大嗓门一喊:”开席喽!呵呵,“”小二,“相如热情地邀请小二入席,卓府的仆人非常有志气,无论司马怎样相劝,双脚一动不动,同时,仍旧不死心地劝司马道:”跟我回卓府吧,老爷等着您呢!“”莫急,“相如搪塞道:”我应付应付,马上就过卓府去!“说完,相如回到餐桌上,望着丰盛的菜肴,不好意思地说道:”老朋友,又让你破费了,只有咱们俩个吃饭,你何必炒这么多的菜啊,这能吃得过来么!“”偶像,这算个什么啊,还有更好的菜没上来呢!“说着,王某冲相如淫邪地笑了笑,然后,拍打着双掌:”喂,你们快过来啊,别不好意思啊!呵呵,“”老爷,来了,“啪啪的掌声中,走出俩位二八丽人,羞达达地站在王某的面前,王某转向相如:”偶像发达显贵,在下无比兴奋,不知送点什么礼物一表同喜之心,思来想去,谨将二女奉上,略表寸心!不知偶像觉得这道菜如何,呵呵,“”哦,这可不行,如此大礼,我可消受不起啊!“相如推辞,王某坚持,两位丽人尤如物品一般送来推去,末了,长卿推辞不过,向俩位丽人微微一笑,请她们入席,王某大悦,喜滋滋地咬着偶像的耳根:”偶像,她俩可都是处子啊,是我重金买来的,在下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房间,酒席之后,你就给她们开苞啊!呵呵,“原来如此啊,王某的葫芦里卖的是这玩意啊!看见两位小美人一左一右地坐在司马氏的身旁,小二暗道:好啊,你竟敢背着我家小姐玩女人,看我回去告诉小姐,我家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一定有你司马氏好看的!于是,趁着司马氏以及王某不注意,仆人小二溜之乎也了!”来,来,大家都放松点,“看见两位丽人如此的局谨,王某为其斟上一杯酒水:”哝,好生端着,陪我的偶像喝一杯!“砰——的一声,长卿搂着丽人正得意洋洋地痛饮着,屋门砰然洞开,众人皆惊,不约而同地向房门望去,只见文君小姐一身便装,满脸盛怒地立在门口,手腕上挂着皇帝玉赐的衣服:”司马氏,给你我滚出来!“”啊,姐姐,“一看见文君小姐,司马不寒而栗,胆怯地推开两位丽人,吱吱唔唔地嘟囔道:”姐姐,何事?“”哼,何事,你比谁都清楚,“文君小姐迈步上前,将腕上的衣服哗地抛在司马的面前:”皑如山上雪,皎如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两决绝。“”豁豁,“王某大为惊讶:”好文才啊,贵夫人真会捅词啊,“”去,没你的事!“文君小姐瞪了王某一眼:好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你们到一起准没好事,这不,教我夫君玩起女人来了!这可不行,绝对的不行,相如是属于我的,我抛却了廉耻,不顾及名声,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所以,司马必须属于我,决不能让任何女人分享他:”你自己不学好,还教坏了相如,以后再找你算帐!“在文君的瞪视和喝斥之下,王某阴沉着大脸庞,敢怒不敢言,两位丽人很是知趣地退下酒桌,溜出餐厅。见司马氏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文君抓过一只酒杯,自己斟满,她没有再理会王吉善,冲司马举起酒杯,相如苦笑着端起了酒杯:”姐姐,莫要生气,如不过一时兴起,偶尔乐一乐,何必当真呢!“”乐一乐?“文君冲相如瞪圆了小眼珠:”夫君,这种事也可以乐一乐么?这是儿戏么?“”可是,“对于文君的专横态度,相如颇感不满:”姐姐,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啊,娶妻纳妾,乃社会趋势啊,莫说如已经是朝廷重臣,即使是平民百姓,哪家的男人不是三妻六妾啊。今天,如收下朋友送来的女人,有什么过格的地方么?“”司马氏,既然是这样,我也不挡你了!“听罢相如振振有词的言语,文君好不伤感:是啊,相如没有过格,自己是醋意大发了,女人啊,女人,难道就不能拥有一个男人全部的爱么?不能拥有,也不要强求,想到此,文君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酸涩的泪水涌出眼眶。美人仰起粉颈,咕噜噜地痛饮起来,看得司马和王某目瞪口呆,饮罢一杯,美人又斟满一杯,相如伸手欲夺,文君机敏地闪向一旁,高举着酒杯:”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蹀躞御沟上,沟水东西流。“美人手举酒杯,望着杯内清莹莹的酒液,不禁想起那段贫寒的,却是无比幸福的酿酒生活,伤感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过去的生活是多么值得怀念,如果知道有今天,夫君显贵之后,便纳小妾,我们还不如永远在家里酿酒,虽然清贫,却过得悠然自在,我执炉,夫君添柴,恩恩爱爱,与世无争,何其快哉!“”夫人,即出此意,“从文君小姐的泪汪汪的眼神中,相如感受到一种空前的执爱,这份执爱是如此的强烈,容不得她人来共享:”姐姐,如意已悔,姐姐,千万不能离开如啊!“”咦咦咦,“饮尽第三杯酒,文君鼻子一酸,再也控制不住,纵声抽涕起来,王某耸了耸双肩,灰溜溜地走开了:”这种女人真是少见,纳个小妾也不让,哼哼!“”畜生,“文君冲王某的背影恨恨地骂了一句,依然端着酒杯,自言自语道:”这种行尸走肉、酒囊饭袋也能活在世上,悲乎啊!粗俗无比,除了原始的发泄,致死也不知什么是真正的情爱,蠢乎啊!让我给他做妾,不如让我去死!唉,我此生只有一愿,“说着,美人继续吟诵道:”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姐姐,如听明白了,后悔了,“文君的诗句令相如感慨万分:”姐姐,如再无他意,愿做姐姐的’一心人‘,白首永不分离!如知错了,如以后再也不敢生纳妾的念头。姐姐,如将与姐姐终身相守,无论什么大事小情,都听姐姐的,姐姐主持家中一切,掌管财务,“”去,“一听到这里,文君小姐一撇小嘴:”竹竿何枭枭,鱼尾何蓰蓰。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姐姐,如不是那个意思,如是说,无论什么事情,如都听姐姐的,“”唉,“美人又饮习一杯,放下着空酒杯,美人泪眼凝望着窗外,手抚着古琴,深有感触地说道:”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亲,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谢谢姐姐教诲,如永志不忘,“司马搬过古琴,讨好道:”如果姐姐想听,如现在就弹上一曲!“”算了吧,“文君小姐手指一拨,一根琴弦叭地折断:”朱弦断,明镜断。朝露希,芳颜歇。白头吟,伤离别。“”姐姐,你,“司马怔怔在望着断弦,文君叹了口气,以长辈的身份拍了拍司马的肩膀:”唉,努力加餐毋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言罢,文君小姐转身走出餐厅,司马扔掉古琴,急切切地尾随而去,王某站在门口,冷冷地瞅着司马:”偶像,这是何苦啊,难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没有她你活不了哇?“”你懂个什么!“相如没有理会王某,看见文君跳上马车,扬起马鞭,司马健步上前,纵身而上,文君淡然而道:”你上来做啥?你知道我去哪啊!“相如与文君并肩而坐:”姐姐,无论你到哪里,如永远跟着你!“一首白头吟感动了风流才子,让司马相如死心塌地的投入文君的怀抱,直至终老,成为千古佳话。司马先于文君而去,扣上司马相如的棺盖,文君为夫君,同时也是为自己写下最后的定论:

    嗟吁夫子兮,禀通儒;小好学兮,综群书。纵横剑技兮,英敏有誉;尚慕往哲兮,更名相如。落魄远游兮,赋子虚;毕尔壮志兮,驷马高车。忆初好兮,雍容孔都;怜才仰德兮,琴心两娱。永托为妃兮,不耻当炉;平生浅促兮,命也难扶。长夜思君兮,形影孤;步中庭兮,霜草枯。雁鸣哀哀兮,吾将安如!仰天太息兮,抑郁不舒;诉此凄恻兮,畴忍听余。泉穴可从兮,愿捐其躯。

    「妇谱氏曰」妻者,齐也,或德或才或貌,必有一相配而后谓齐也。司马相如此生若不偶识卓文君,则绿绮之弦俱废;而文君不遇相如,芳颜芙丽,后世亦不复有传颂者。是妇是夫,千秋为偶。风流放诞,岂可瑕也!以至今日之山东地区,唐谓之相如县;迄今有相如祠。相如之后代若此!彼风流放诞者得乎哉。

    文君之为人,放诞风流也。女不侠,不豪;侠不放诞风流,不豪;放诞风流不色姣好,不豪;姣好放诞,所私奔若非如相者也,亦不豪;奔相如不家徒四壁,亦不豪;家徒四壁,不亲当炉,涤器于市,亦不豪;亲当炉,又不得僮百人,钱百万,太守郊迎,县令负驽,卓王孙、临邛富人等皆伛偻门下,亦不豪;此所以为放诞风流也。文群以身殉相如,相如亦以身殉文君,一琴一诔,已足千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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