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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辣文合集第19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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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向手中的另一个汤罐:“那贤妃娘娘的这个呢?”

    楚尽尘淡淡的回道:“菜叶汤。”

    “菜叶汤?”不会吧?就水里放几片菜叶子的菜叶汤?小安子的脸绿了绿,心中暗暗嘀咕:“皇上是在静养又不是做了和尚!”

    看着小安子的脸成了苦瓜,楚尽尘与霍修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两人暗笑在心。

    没错!他们是故意的!故意送些皇帝不喜欢吃的东西,故意死缠烂打,目的只有一个——让皇帝早些将他们扫地出宫,俗话不是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送上门的是人家不要的,那这一招对男人也应该管用才对,所以这招战略就叫——缠死他!烦死他!

    至于效果嘛……虽然被人从床上赶下来有些丢脸,不过应该算有效的!更何况现在皇上召了别人侍寝,如果在加把劲,得到自由就是指日可待了。

    “嗯……啊……”某种令人面红耳赤的细碎从房中泄出。

    房外的三人脸上都有些不正常的扭曲,小安子的是尴尬,而楚尽尘与霍修却是忍笑忍得快闷伤了,这殷初云也实在厉害,君金麒那么烂的技术也能让他哼成那样,实在佩服!

    两人同时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嗯,好冷!

    18

    清汤寡水,淡而无味。

    这是君金麒替楚尽尘和霍修送来的汤取的名字,虽然汤如其名,可他还是美孜孜的喝了几口,然后吩咐小安子去月华殿和光华殿打赏,也算是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自己哪舍得真生他们气呢?

    看着君金麒嘴角边淡淡的笑意,殷初云的眼里尽是荫郁,紧握的的手掌被指甲刺得生疼,为什么一提到这两人的名字,皇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还是说只要在他们的光环笼罩下,自己永远都是渺小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再被皇上遗忘在那冷冰冰的寝宫里,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就算哪天贤、明二妃不再受宠,皇帝的恩宠也照不到自己身上了,因为栖竹苑里永远都有无数的俊美少年供皇上挑选。

    压下眼中的荫云,他假意笑道:“初云真是羞惭,还是两位娘娘细心,难怪皇上的龙体恢复得这么快。”

    虽明知楚尽尘与霍修是为了那贵妃之位而有此“贤惠”之举,但君金麒还是很高兴,随口道:“初云服侍朕也有功劳,莫要对自己苛刻,对了,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朕不会委屈了你的。”

    “皇上?”殷初云有些讶异。

    “朕是金口玉言,说话算话!”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君金麒还真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若是殷初云提了过份的要求,那自己岂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的确,殷初云脑中曾闪过让皇上封他为妃的念头,可他知道,急功近利只会让自己所有的心血化为泡影,以退为进才是上策。

    微微笑了笑,他凝视着君金麒轻声道:“初云不要赏赐,初云是皇上的人,服侍皇上是初云应该做的本份。”

    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的认真,君金麒有些动容,伸手轻揽过他的细腰,低声笑道:“好初云,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要不要朕呢?”

    “要……”少年的面颊顿时酡红。

    两三天后,君金麒恢复了早朝、理政,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前,没了事就往月华殿和光华殿跑,不过现在偶尔也会去殷初云那里。

    因为殷初云又得到了他的宠幸,所以楚尽尘与霍修为了堤防殷初云会趁虚而入,也稍微收敛了点,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严重的磨擦,碰到面的话顶多就斗两句,没有再发生像上次那样动手的情况。

    这就像皇权争斗中,当两股势力相当时,掌权者就该适时的在他们中间插入第三股势力,这种势力不需要大,只要让人明白它的存在就行了,因为天秤很可能就因为它而倒向一边。

    算是无甚风波的又过了一个月,不经意中察觉到镜心湖的满池荷花已谢了大半,霍修才意识到很快就要入秋了,入秋是小事,但却让他想起了一件大事,他的父亲镇国侯今年四十岁,八月三十的生辰。

    于是这日晚上他便跟君金麒提及要回家替父亲祝寿之事,本以为君金麒会加以籍口让他留在宫中,哪知君金麒一口答应,还笑着让他备好祝寿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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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八月三十当天,霍修才知道原来君金麒与自己同行,而且也备好了一份礼物。

    “镇国侯四十大寿,于公于私,朕怎能不去呢?”

    霍修觉得君金麒笑吟吟的样子特别狡猾,明明是想监视自己的行动,却偏偏说得这么漂亮,当下也笑得十分虚假:“皇上同行,霍修求之不得。”

    坐上龙辇出了宫门一直西行,御林军早已将道路铺好,一路畅通无阻,在经过繁华的市集时,霍修才真正感觉到君王的权利,这条路平时就是人潮汹涌,车马根本进不来,掀开帘子一角看着被堵在人墙外的老百姓,他不禁叹道:“原来这条路是这么宽,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发现。”

    君金麒笑了笑,打趣道:“霍大公子衣锦还乡,高不高兴?”

    这叫衣锦还乡?四周全是御林军,怎么看都像是被关押在笼子里的犯人在游街!当然这些话霍修不会说出口,他凤眼睨着君金麒,轻声笑着:“衣锦还乡通常带着如花美眷,你说是不是啊?皇上!”

    君金麒轻哼了一声,嘴角边的笑意却更浓:“占下风的人总是嘴皮子厉害。”

    反正龙辇内的情况别人也看不见,霍修忽然邪邪一笑,捧着君金麒的脸,缓缓靠近,低沉的声音像醉人的萧声:“我的嘴皮子可以更厉害。”

    狭小的空间内狂热的吻仿佛烧尽了所有的空气,君金麒一张脸涨得通红,甚至感觉有点窒息,这种感觉有些上瘾,仿似粘上了就不想再松开。

    直到龙辇停下的那一刻,君金麒还觉得脸上烫烫的,对上霍修戏虐的眼神,更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轻咳一声,赶紧把眼光从他身上移开:“好了,该下去了。”

    霍修点了点头,正色跟着君金麒下了龙辇。

    其实也就三个多月的时间,霍修却觉得这家已经变得熟悉中带着陌生,以父母为首,所有的亲朋宾客都跪在门前接驾,触目所及就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只有两三个不懂事的孩子悄悄抬起了头好奇的往这边看,面露惊喜,但却又很快的被一只手掌压下了头。

    霍修眼中有些涩意,那是他的女儿们,见到自己回来一定很高兴,但现如今他是皇上的妃子,父女相见已不能相认。

    “平身。”

    与此同时,月华殿也多了两位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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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儿……”

    “娘。”楚尽尘有些冰冷的眸子瞬间像是柔和了起来:“娘,你怎么来了?”

    楚夫人双目含泪,略显激动,差点就把手中的婴孩扔在地上了:“是皇上特意让娘进宫看看你的,尘儿……你……”哽咽了一会儿:“你……胖了……”

    楚尽尘嘴角有些抽搐,在宫里生活就像圈养的猪,尽你吃、尽你睡,想瘦都难,其实不仅是自己,连霍修也胖了些,幸好都不怎么明显。

    不过皇上竟然肯让娘亲来看自己,这倒是没有想到,不过皇上的醋劲很大,听说已亲自陪着霍修回府,怕是不放心霍修吧,毕竟那里可不比皇宫,若是悄悄开朵红杏给他,他也无法察觉,所以就跟去了吧。

    倒是自己这儿……只准娘亲和这才九个月大的孩子来见自己,这也太……太不放心自己了吧……

    “爹和娘最近身体可好?”

    “好好,就是想你,明明住在一个城里,却见不着面……还有虎儿、豹儿他们,天天都在问爹爹上哪儿了……”说着说着,楚夫人又落下泪来。

    “娘,你别哭了……”楚尽尘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哭哭啼啼的女人,只好伸手将她怀中的孩子接了过来,这是他最小的女儿,逗了她两下,便转移话题道:“爹怎么没来?”

    “今天镇国侯寿辰,皇上都去了,他怎么能不去呢?还有你大哥,最近也升了官就要调回京了……”

    是君金麒暗中提携的吧?楚尽尘淡淡笑了笑。

    19

    其实不仅仅是楚尽尘的兄长受到了照顾,连霍修的两个妹夫都沾了大舅爷的光,风光了不少。

    只是君金麒爱屋及乌的做了这些事,楚尽尘与霍修却并不高兴,反而有些郁闷,明明是想办法让君金麒踢他们出宫的,怎么现在好似越来越得宠似的?

    看来争风吃醋这招是不管用了,是时候换个法子了。

    虽是这么想,可霍修还没有拿到主意,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其实让君金麒厌恶他们也不是件难事,但难的就是要怎么处理好这件事,万一做得过火了,说不定会赔上自己的人头,更严重点的话或许还得赔上一家老老小小的性命。

    若是这样就一点也不划算了,说实话,他们虽想要得到自由,但更想先保全自己的脑袋,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自由?

    这时夜已深,一旁的小太监见霍修眉头微蹙,似是有什么烦心事,还当他是为了皇上今夜未来之事烦恼,便轻声说道:“娘娘,天不早了,您还是早点歇着吧。”

    忽然有声音搅乱了他的思绪,霍修立刻就回过神来,刚才说话的小太监正忙着为他铺着被褥,动作娴熟。

    这个小太监就是上次换走宫女后换来的一批小太监当中的其中之一,霍修记得清楚,这小太监叫小光子,因为他是这光华殿的太监中最皮光肉滑的一个,所以经常被其他太监当成宫女取笑调侃。

    看着小光子利索的铺好床后又去端水给自己擦手,霍修赞赏的笑了笑,问道:“今晚是你当值?”

    “回娘娘,正是奴才当值。”小光子略带拘谨的笑着。

    此时的霍修绝对没有想到,当他再次见到这个小光子时已经几乎认不出他了。

    “陆总管,您看这事怎么办?明妃娘娘那儿还缺个太监。”来人一脸的诌媚,笑容虚假得令人恶心。

    陆召元是个忙人,偌大的皇宫,很多事都必须他亲自劳,但若事情小得只有芝麻大,还有人不识相的来烦他的话,他的脾气想好也好不起来。

    杯子重重的敲回桌面,陆召元的表情有些凶恶:“这点小事还来问我,你自己不会看着办吗?宫里的太监没有上万也有上千,随便挑一个去不就行了?”

    那人一脸的为难,嚅嚅道:“可皇上说过贤妃娘娘和明妃娘娘那儿要用最好的太监侍候。”

    忙昏了,都忘了皇上的确是这么吩咐过的,后宫妃嫔有三六九等之分,太监也是这样,普通的太监和侍候主子们的太监有着天壤之别,谈吐、礼仪、脑筋、手脚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特别是侍候皇上的太监更是如在沙中淘金,万人中才选得出一个合适的。

    而皇上对贤、明二妃的宠爱天下尽知,怠慢不得,陆召元脑子一转,说道:“从别的殿再调一个太监去,至于调哪个殿的随你,反正现在宫里宫女多的是,补上一个宫女过去就是了。”

    “可奴才前几天才刚从德妃娘娘那儿抽了一个太监给明妃娘娘,而淑妃娘娘那儿的太监本就不多,只有六个,抽调定是不行的,可若再抽德妃娘娘那儿的,我怕德妃娘娘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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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也抽了一个吗?”陆召元皱了皱眉,问道:“前一个太监怎么了?是犯了什么事了吗?”

    “犯事倒没犯事,可不知道怎么人就没了,怕是偷溜出了宫,奴才已派人去查了。”

    每年都有一两个太监或宫女偷溜出宫,陆召元点了点头,并不惊讶:“那这个呢?”

    “这个也一样,不见了踪影,据奴才推测,这个太监怕是见前一个溜出宫成功,所以就也胆子大了起来……”

    “混账!”陆召元勃然大怒,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砸到了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瓷,他的眼角凝着一抹冷笑:“他们当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看他们不是胆子大了,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个都活腻了!”

    顿了顿,他板着脸,沉声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倘若不彻查清楚,说不定不到一个月,这皇宫里的太监和宫女都会跑光了,又或者说里面的人可以偷偷出去,外面的人就会偷偷进来,到时候咱们谁也没有安生日子过!你先下去吧,这事我来处理。”

    “是,是。”

    这人一走,陆召元立刻叫来了御林军统领易志鸿。

    短短一个时辰,易志鸿便将事情始末、大概去做了大致的调查,且理了一个头绪出来,效率之快,直叫陆召元点头称赞。

    “这就是小光子和小群子失踪当天的值守簿,共有四扇门进出,陆总管请过目。”

    陆召元接过四本值守簿一页一页认真翻看着,上面仔仔细细的记录那两天进出宫之人,上面人名、进宫时间和出宫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御膳房买的一条猪都记在上面。

    将进宫与出宫之人一一核对后,陆召元的脸色有些凝重,因为这上面记载得详细,凡是有进就有出,有出就有进,没有一个对不上号的,唯独就是没有小光子和小群子的名字,这说明什么?

    易志鸿索了下,犹豫道:“难不成是哪处的宫墙破了块而我们不知?”

    陆召元瞅着他,反问道:“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的确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宫墙每年都会修膳一次!且御林军全天十二个时辰的巡罗!易志鸿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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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看起来复杂却异常的简单——那两人一定还在宫内,不过失踪了几天,八成死多生少。

    陆召元撂下手中的本子,正色道:“从到手的资料看,这两人都是轮过夜值后失踪的,也就是说最后见过他们的人是明妃娘娘。”

    “那这事还要不要查?”

    易志鸿也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声音不禁轻忽了几份,隐隐透着为难,虽失踪的人是太监,但毕竟那也是两条人命,以前曾听过前朝有些妃嫔暗中弄死不顺眼的太监、宫女之事,但却没想到自己也会碰到这种事。

    见他有些慌张无措的样子,陆召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缓缓道:“冷静点,明贤娘娘虽是最后见过他们的人,但并不代表什么,说不定真是他们钻了空子溜出了皇宫,所以查归查,但要暗中查,千万不可惊扰了皇上和娘娘。”

    “若真的查到什么跟明妃娘娘有关的话……”

    陆召元笑了笑,打断了他的假设:“你可以反过来想,我们是在帮明妃娘娘洗脱嫌疑,不是吗?”

    “是……”易志鸿无奈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明妃娘娘每天都会去镜心湖走走,那段时间我会找个借口把留守的太监调走,余下的就看你的了。”

    忽然少了两个人,霍修倒没察觉到什么,别的太监们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小光子与小群子被调去别的殿做事了,没了几天,大家镀乎已经忘了光华殿里好像曾有过这两个人的存在。

    风已吹,水已皱,只是人未觉。

    不知道明日的光华殿是否人影依旧。

    20

    在易志鸿当上御林军统领之前,他曾好几次奉命协助京城第一捕张小刀办过宫廷秘案,六年多过去了,至今他还清楚得记得张小刀说过的那句话——死人比活人好找多了。

    的确,活人长着两条腿会自己走路,而死人,那两条腿永远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所以只能静静的躺在某处等待被人发现。

    易志鸿虽天天在宫里走动,也曾远远观望过这座华丽的宫殿,但进入后宫嫔妃住的内殿却还是生平头一次,殿内奢华的装饰、价值的摆件无一不令他惊叹,不是夸张,恐怕就算偷偷拿一个拳头大的东西出去卖,怕是也够寻常人家一家老小过上十年富足的日子了。

    回头瞄了瞄他带来的两个心腹手下王中原和丁富贵,两人俱是一副瞠目结舌的痴傻样,他不由一掌拍了过去,喝叱道:“别对着这些东西流口水了,还不快去做事!我可没时间让你们在这儿发呆!”

    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明妃娘娘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回来?王中原和丁富贵目光赶紧从那些让他们心神迷乱的物品上移开,各自按着计划分头行动。

    光华殿虽大,可能藏人的地方却也不多,而且第一个失踪的小光子已经失踪了六天,而不是六个时辰!六天不能让尸体化成枯骨,却能让尸体开始腐烂。

    易志鸿双手批在身后,慢慢在殿内踱着,从左边踱到右边,再从右边踱到前面,若不知情的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定会以为他在沉思,可他现在并没有动用到他的脑子,而是动用着他的鼻子。

    凡是稍大点的柜子橱子都被王中原和丁富贵打开检查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头儿,没有。”

    现在殿门已经关上了,并不通风,若是有什么异味定会钻进鼻子里,可是鼻子只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木的味道,易志鸿朝王中原和丁富贵点了点头:“到别处搜搜。”

    别处指的是光华殿的附近四周围,由于光华殿是几个月前刚刚修缮过,所以照皇上的旨意绕着光华殿种了些草草木木,数量虽然不多,却占了好大一块土地。

    三人分开寻找翻过新土的痕迹。

    不到片刻,王中原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头儿,后面……”

    带着王中原与丁富贵确定了尸体所埋地点,易志鸿并没有急着将尸体挖出来,而是去找了陆召元,毕竟太监失踪之事归他管。

    “皇上!”

    “这不可能!”君金麒脸色铁青,眸子里沉淀着浓浓的怒意:“这两个太监私自离宫,你倒是怀疑起明妃来了,陆召元,我怕你是脑子糊涂了!没有真凭实据的话,朕劝你还是不要乱说!”

    陆召元低头不语,如此明显的坦护包庇,瞎子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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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半晌,待君金麒稍稍冷静了些,他才缓缓道:“皇上请息怒,奴才并没有怀疑明妃娘娘,奴才只是担心明妃娘娘的安危,倘若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得让两个太监失踪,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是别的太监还是明妃娘娘?奴才也不知道。”

    知道陆召元说得条条在理,君金麒抿了抿唇,神情渐渐冷静了下来:“明妃是怎样的人,朕很清楚,至于你说的尸体可能藏在光华殿也只是猜想,不过为了明妃,朕愿意同你一同去光华殿查个清楚。”

    “皇上英明!”

    “皇上驾到!”

    通报声刚起,霍修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之书,便见君金麒已跨进殿内,他脸上神色之严肃是自己前所未见的,随他进来的还有另一个人,虽是太监的服饰,但却是紫缎绸靴,看得出来此人身份不低。

    “霍修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刚弯下的腰就被君金麒扶住:“爱妃免礼。”

    君金麒通常这时候才刚下朝,下了朝就要去批奏折,而今天却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带着一个位高面生的宦官,有些不妙的感觉,霍修直起身子看着君金麒,犹豫了一下:“皇上今天来得好早,莫非有什么事?”

    陆召元适时的道:“奴才陆召元参见明妃娘娘。”

    陆召元?霍修知道此人,虽是太监,却被外面的人称为禁宫第一官,不过……他来做什么?虽有疑惑,但他还是笑道:“原来是陆总管,免礼免礼。”

    霍修看得出来君金麒今天反常,尤其是他明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的僵硬:“皇上?”

    君金麒神色极不自然,轻咳一声,然后才道:“陆召元收到密函,说有人想对爱妃不利,朕很担心你,所以特地带了御林军来搜寻可疑事物,以确保爱妃的安全。”

    “搜查是吧?皇上说得可真委婉。”霍修的笑容随之消失,嘴角泛着一丝冷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但光华殿是什么地方?任人撒野的地方吗?稍稍侧开了身子,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道:“搜就搜吧。”目光移向别处,不再看君金麒一眼。

    事已至此,不得不委屈他了,君金麒使了个眼色,陆召元便立刻带人殿里殿外的搜查起来。

    其实君金麒是笃定了陆召元查不出什么来,心里也做好了向霍修赔不是的打算,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心里这赔不是的话还没想好,陆召元便来说找到了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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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君金麒虽惊愕,但最惊愕的还是霍修:“怎么可能有尸体?”

    “启禀皇上,尸体是在殿侧的一棵树下找到的,奴才已经命人挖了出来。”

    意料之外的事抨得君金麒措手不及,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带朕去看看。”

    比他更早的,霍修已抢先冲了出去。

    开始溃烂的尸体发出一阵阵恶臭,甚至还有蛆虫正大光明的在饱食着,霍修的脸色有些发白,不是因为恶心,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两具尸体他都认识,他还记得几天前这两人还是活生生的,会对自己笑,会帮自己倒茶,而现在,那两人却再也不会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

    君金麒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却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得这么毫无尊严,赤身**不谈,整个人都被绳子捆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让人第一眼望去就是看见那被阉割的部位,君金麒有些不忍的别过了头去。

    陆召元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不动声色的冷声道:“把他们嘴里塞的布取出来。”

    立刻有人取出了尸体口中所塞的布团呈了上来,君金麒一看,心中又是一凛,这布团虽被弄脏,但仍泛着丝光,看得出是上等的缎料。

    就在这时,挖出尸体的其中一个御林军忽然在陆召元耳边轻附了几句,陆召元脸色大变,立刻让人将尸体翻了过来,一个未闭合上的部位立刻展示在人们的面前。

    君金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因为他清楚的看见那具还比较新鲜的尸体股间还残留着已干的白色斑迹,那是什么,他很清楚,光华殿上下只有一个人能射出这种掖体。

    看见君金麒骤变的脸色,一丝丝寒意浸入霍修的心底,他冷笑着,原来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来人,先将明妃打入冷宫,等案件水落石出再另行论处!”

    21

    霍修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传入楚尽尘的耳中后,他笑了,笑得绝美、笑得冷艳,只是谁也没察觉在这让人窒息的笑容后面藏得是怎样的杀意。

    或许大部分的人都以为一切都已经随着明妃的失宠而尘埃落定,可楚尽尘心里却清楚得很,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换句话说,这还只是开始。

    自从霍修被打入冷宫后,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但君金麒却还没有迈进月华殿一步,这说明什么?

    说明君金麒并不相信霍修会做出那种事来,只是巧妙的将他藏入了冷宫保护了起来,想等真凶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真凶?照常理八成就是此事的最大收益者,而从表面上看,陷害霍修唯一的收益者就是自己!

    若说皇宫里有人是笨蛋,那人绝不是霍修,也不会是君金麒,当然,更不会是他楚尽尘。

    果然,皇宫这地方,枯燥无味与它格格不入,荫谋诡计才能显示出它的味道!

    经由忤怍验尸,小光子与小群子都是被人活活闷死,死前曾遭人蹂恁,但身上的绳子却是死后才绑上去的。

    最重要的是塞在他们口中的布团,都是一块泛着绸光的白布,除去表面上的污渍外,它还十分的新,那是极为高级的一种布料,御织坊一年才织两匹,只有妃子以及皇后、皇上才有资格穿上那种布料做的衣服。

    陆召元查过这几年御织坊的簿子,去年织的两匹是绿色的,前年织的两匹是朱砂红,再前年织的是金黄色,只有今年织的两匹是白色的,而恰恰这两匹被皇上挑上,平均分给了贤、明二妃,一人做了一身衣裳。

    君金麒轻蹙着眉头开始有些头疼:“你的意思是贤妃那里也要搜?”

    陆召元不亢不卑的回道:“奴才知道皇上对两位娘娘极为爱护,从这两匹布就看得出来他们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是一样的,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就得对两位娘娘公平到底。”

    “你的意思朕明白。”君金麒脸上透着淡淡的疲惫:“这次你带着朕的口谕去搜吧,朕不想去了。”

    脑中浮上霍修嘲讽的笑容,他心中又是一阵疼痛,霍修那种带着轻蔑的眼神,他不想再在楚尽尘眼中看一次。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楚尽尘一眼就知道他就是大内总管陆召元,对于他的到来,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陆总管来晚了。”舒缓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样。

    陆召元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娘娘知道奴才要来?”

    楚尽尘扬了扬嘴角,黑眸深沉得不可捉摸:“我这里怕是已经没有陆总管要找的东西了,所以我才说陆总管来晚了。”

    “娘娘知道奴才要找什么?”

    楚尽尘淡笑不语。

    “那奴才就得罪了。”陆召元弯了弯身便让人四处搜去。

    二十几个人把月华殿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就差没把地砖给掀起来了,结果果然与楚尽尘所说的一样,他们并没有找到那套衣裳。

    明妃那儿也没这衣裳,贤妃这儿也没有,同时丢了同一样东西,天底下没有这种巧合!

    陆召元知道事情变得比想像中棘手多了,却听见楚尽尘气定神闲的轻笑道:“你回去禀皇上吧,就说我随时都可以去冷宫换明妃出来。”

    明明楚尽尘是笑着说这话的,可陆召元怎么都听不出笑意来,反而觉得头皮发凉,这贤妃,实在是个厉害人物!

    线索断了,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困境,不过这样君金麒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更好,等过段时间,这宗案子成了谜案,这件事也可以不了了之了,到时候再以证据不足的理由把霍修从冷宫里接出来。

    只是他不知道,自从陆召元去月华殿搜查以后,宫里的流言四起,有人说贤妃娘娘是明妃娘娘的同谋,更有人说贤妃娘娘才是真凶,做下万恶至极之事嫁祸明妃……

    拜流言所赐,现在月华殿里的太监见到楚尽尘就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防备的神情、警戒的眼神,活像下一刻就会有人扑上来拧断他们的脖子。

    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楚尽尘抿了抿薄唇,心中暗自冷笑,有时候人太蠢还不如死了好!

    不过,这场游戏到最后到底谁利用谁还不知道呢,被陷害者未必一定就是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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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吧?修……

    又过了三天,君金麒终于跨进了月华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以前别无二样,只是在床上有些折腾,一夜下来总是需索无度。

    疼痛憋得楚尽尘的脸有些苍白,但他没有吭声,默默的咬着唇承受着这一切,他知道君金麒在他身上发泄的不仅仅是望,更多的是这几天心情的释放。

    等君金麒将分身从楚尽尘身体里抽出来时才发现,那个承载着他望的流出的不止是白色掖体,更多的是红色的血掖,他随即慌乱起来,拉过手边的衣物便胡乱按住那里。

    “尽尘,你怎么样?”

    腰都快断了,那里简直已经没有了感觉,楚尽尘苦笑了一下:“应该没事吧,至少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君金麒愣愕:“你担心的事?”

    翻了个身趴睡在床上,楚尽尘将脸埋在枕头上懒洋洋的道:“是啊,再做下去,我怕你会脱阳,我会脱肛!你说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若自己现在口中含有茶水,那铁定会喷出来!君金麒无法抑制的大笑了出来:“我还不知道你会说笑话。”

    楚尽尘抬起脸,认真的道:“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如果咱们调个位置,你就会深有体会。”

    君金麒忍不住往那白白的臀部上拍了一掌,笑道:“你想都别想!”

    “唉……晚了……”楚尽尘故意叹了口气,眉眼止不住的笑意,似真似假的道:“我脑中早把你压倒一百遍了。”

    君金麒挑了挑眉,不甘示弱的坏笑着:“而朕早已压了你一千遍了!”

    虽不想承认,但亦不能否认这是事实,楚尽尘聪明的不与他争辩,闭上眼假寐。

    气氛一度沉默。

    楚尽尘再次睁开眼是在君金麒的手臂环上他的腰时,转过头对上那双深深望着他的眼睛,他缓缓问道:“如果真是明妃干的,皇上会不会杀了他以正国法?”

    君金麒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那如果是我干的,那皇上会不会杀了我?”

    君金麒依然摇头,只是眼睛里多了抹光芒,他笑了笑,云淡风轻的回道:“没有如果,这案子不管谁干的,朕都会要他的脑袋,不过我知道,这件事与你们没有关系,你要相信朕,就跟朕相信你们一样!”

    这一刻,楚尽尘发现,自己或许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了,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日久生情?

    22

    君金麒一下了朝便直奔月华殿,噼哩叭啦说了一通话之后才发现他的爱妃正睁着眼睛在神游,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什么,难怪这么长时间连点反应都没有。

    “爱妃?”

    轻唤没用,某人依旧两眼茫然。

    “爱妃!楚尽尘!”

    君金麒几乎是将脸凑到了楚尽尘的耳边在大吼,这下才终于将某人的神魂统统拉了回来。

    这么大的声音震得耳朵有些痒痒,楚尽尘掏了掏耳朵,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爱妃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朕叫了你好几声了。”君金麒一脸的委屈。

    楚尽尘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刚才在想霍修,他淡淡笑了笑,悄然的转移话题:“皇上刚才在说什么?”

    “什么呀,朕就知道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君金麒故意装出一副哀怨的样子瞅着他,甚至还嘟起了嘴,只是这模样只维持了一眨眼的功夫,他自己便先笑了起来:“朕刚才在跟你说东徇国进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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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徇国进贡?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楚尽尘一头雾水,国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妃子还能干政不成?

    君金麒叹了口气,认命的又重复了道:“邻邦或附属小国进贡时,皇后及五妃必须出席,这是自我朝开国以来的礼仪,现在朕只有四妃,而明妃又在冷宫,所以爱妃,你和淑妃以及德妃三妃一定要到,皇后更不要说了,到时候爱妃如果看上什么喜欢的贡品就悄悄跟朕说,朕一定赏给你。”

    “这样啊……”楚尽尘意味深长的一笑:“各国进贡应该都有美女吧,皇上真舍得送给我?”

    “你敢!”君金麒双目圆瞪,朝他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你若敢给朕戴顶绿帽子,朕就把你……哼哼……”

    “哼哼?”楚尽尘挑了挑眉,反手抱住君金麒的腰,不动声色的摆脱了劣势:“哼哼是什么意思?”

    君金麒看着他,色迷迷的笑了,还顺便搭上了一只手吃起了豆腐:“就是让你那里痛得哼哼。”

    好像他还从来没让自己多舒服过!楚尽尘扫了他两眼,冷嗖嗖的笑了笑:“我从不怀疑你有那个本事!”

    “嘿……”无知的某人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三日后,东徇国进贡的日子。

    一大早,君金麒便命人送来了新做的衣裳,倒不是独独厚待他,皇后、淑妃、德妃三人,君金麒也全都让人替她们新做了衣裳。

    宫装穿着本就繁琐,更何况这套是重大场合穿的盛装,从里到外层层叠叠,没有七八层怕是也有五六层,一番折腾下来,楚尽尘的额头也微微冒汗:“到底好了没有?”

    “禀娘娘,把头梳一下就快好了。”

    小太监口中所谓的一下也足足让楚尽尘坐得屁股发麻,镜子里一双灵巧的双手正在自己头上不断翻着花样,就差没有像女人一样插上珠花、发钗了,他不由在心里暗暗抱怨:“霍修啊霍修,你倒是逃过一劫,用不着受这种折磨了,我的头皮拉得快痛死了……”

    整装完毕,按着先前记好的步骤,楚尽尘先去了皇后的凤仪宫汇合淑妃、德妃,然后三妃再尾随着皇后款款步入金殿。

    朝臣们跪了一地,即使自己的父亲也在其中,楚尽尘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眼睛里波澜不惊,在君金麒右手下首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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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众臣平身后,君金麒给小安子一记示意的眼神,小安子便立刻扬声道:“宣东徇使节晋见。”

    这次东徇的使节是东徇的大附马裴越予,楚尽尘曾从父亲那里听说过此人,据说这个裴越予文武双全,但相貌却极其丑陋,甚至有人曾嘲笑过他,只要一报出裴越予的名字,就算是家里有鬼也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可不知怎的,这话却传到大公主耳朵里,那时大公主大喜,连夜让人弄了一幅裴越予的画像来,看了之后的第二天竟去求东徇王赐婚,虽不知女儿吃错了哪门子的药竟然看上这丑人,但东徇王还是迫不得已的答应了,这婚事一时之间轰动了东徇,民间还流出了一句俗语叫:凤凰看上了乌鸦,邪了!等后来裴越予与大公主成亲后东徇王才知道女儿下嫁的原因,原来大公主说:“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多的是,随便一抓一大把,这种人我看多了,根本就记不住他们的相貌,若是嫁给他们其中之一,难保我哪天不会认错自己的相公,只有裴越予,长得真是别具一格啊,简直就是鬼斧神工,我想老天将他送到世上就是为了赐给我做驸马的!”

    那时自己听了这事只是一笑置之,不想今日却有缘得见这裴越予,楚尽尘心中暗道:“不知此人长得怎样惊天地、泣鬼神,想必殿上不少人和自己有一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的确,因裴越予之“盛名”,大殿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有这种心思,但是当裴越予走进大殿时,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听见了许多倒吸凉气的声音,因为那人的身材像座铁塔,脑袋有常人的两颗大,照理说这么大的脑袋也应该眉粗目大,偏偏他那两条眉毛又细又淡,还左长右短,一双眼睛分得极远,简直不在眉毛之下,倒是那鼻子长得不错,当然这个不错指的是相对他那颗大脑袋而言大小合适,更离谱的是他的嘴,上嘴唇又厚又翻,可下嘴唇又薄又瘪,用个形象的比喻就是捏的面人被人七扯八揉过。

    似乎早已习惯了人们的这种反应,裴越予神色自然,脸上并未有尴尬之色,只见他单膝着地,对着高高在上的君金麒行了一个标准的东徇礼,不亢不卑的道:“东徇使节裴越予参见皇帝陛下,愿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尽尘弯了弯嘴角,心中已对这裴越予起了敬佩之意,若自己生得像他这般,自己是绝对绝对没有勇气走出家门一步的,但这裴越予一双大小不一的眼里却丝毫不见自卑之意,反透出几分洒脱。

    “裴驸马不必多礼,平身,赐座。”

    “谢皇帝陛下。”

    略微问谈了几句譬如路上辛苦之类的寒喧之语后,裴越予便直吐来意:“此次来天原,除了同以往一样的贡品外,我王还特地准备了三样宝物献给皇帝陛下。”说完便转过身对殿外轻拍了两下:“呈上来。”

    两名东徇传统打扮的绝丽少女盈盈走了进来,她们每个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而托盘上面又覆着明黄色的绢布,待她们跪下后,裴越予才将盖着的绢布缓缓掀开,原来绢布下又是两个锦盒。

    打开其中之一,竟是个拳头大的石头,见众臣一脸失望之色,裴越予笑了起来,却不知他笑起来时又吓坏了多少人:“这不是普通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我王特地为它取名叫夜彩虹,寻常的夜明珠只在夜里绽放一种光芒,而这夜彩虹的光芒却是随时都在改变,这一刻是红,下一刻或许是黄,或许是蓝,或许是紫,光芒极盛,只要将它放在某个宫里,那宫里定是不需要点灯的。”

    再打开第二个锦盒,里面却是块青色玉佩,上面雕龙画凤花纹繁复,君金麒见它甚是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是……?”

    “这是陛下八岁时丢失的一块玉佩,玉佩乃恒重帝钦赐给陛下的,我王命人多处寻找才寻到此玉佩,特地奉还给陛下。”

    听裴越予这么一说,君金麒这才忽然想起这玉佩的确是自己的,当时的恒重帝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在自己周岁时钦赐的,小时候自己天天挂在身上,不想一日偷偷溜出宫玩耍却弄丢了,没想到现在竟又失而复得,只是物是人非,当年赐给他玉佩的恒重帝早已不在人世了,连自己的父皇都那么早去了……

    君金麒心里虽悲喜交加,但脸上还是不见任何感伤,他对裴越予礼貌的笑了笑:“多谢东徇王费心了,朕很高兴,不过话说回来,这既然是第二件宝物,那第三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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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越予神秘一笑:“第三件是我们东徇的宝中之宝,陛下请看。”

    随着语落,一个人影飘了进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眨了眨眼后却发现殿上多了一个人,发丝如墨,白衣胜雪,两片嘴唇鲜红滴,最让人惊叹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竟是碧绿如宝石,流盼中艳光四射,这么漂亮的人往裴越予身旁一站,顿时再也没有人将眼睛移到长相异常丑陋的裴越予身上了。

    好一个绝艳妖男!下意识的,楚尽尘眼角的余光扫向了君金麒,却见某人眼里正发出炽热的光芒,他在心里不住的冷笑。

    “这是我王最疼爱的九皇子叶飘南,也就是我王送给陛下的第三件宝物!”

    23

    乐声遥远而又飘渺,细细的钻入耳内宛如梦中的仙乐令人浑身舒畅,霍修曾听过此乐,只是当时在他面前演奏时,除了震耳聋的感觉倒是没听出几分味道来。

    现在细细听来,这乐声中夹杂着欢庆的喜悦,也是,即使在这清冷偏僻的冷宫一角亦还能望见巍峨矗立的座座华殿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的热闹样。

    “咯吱。”沉重的木门发出奇怪的响声。

    “娘娘,该用晚膳了。”尖细的太监声中却听不出丝毫对这个称谓的尊重,他粗手粗脚的放下食盒,荫阳怪气的嘲讽道:“娘娘有口福了,今天皇上大喜,所以全宫上下都可以多加一个菜。”

    霍修掀开食盒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那两条好看的眉毛也同时皱了起来。

    赵太监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像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无波的湖里,不禁有些得意得眉飞色舞起来:“皇上今天正式册封东徇九皇子为丽妃,这样五妃之位全满,若是皇上再添新宠,那势必从五妃中剔除一个,嘿嘿,娘娘,奴才的意思你知道吧?”

    对于此等势力小人说的话,霍修恍若未闻,他径自从食盒中挟了一条两寸长短的小鱼出来,然后轻轻一甩,叹道:“我最讨厌吃鱼了!”

    太监还想嘲讽几句,却发现自己嘴巴里似乎被塞了什么,用手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明妃刚甩出去的小鱼,当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种人在眼前晃,简直让自己食不下嗯,霍修挑了挑眉,懒懒道:“还不出去?”

    虽知明打被入冷宫的妃子就表示已经大势已去,可霍修身上的凌傲气势还是让赵太监识相的走人了,不过不甘心的他还是边走边咒骂道:“哼,被打入冷宫还这么嚣张,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妃子吗?我看不消几个月不是死就是疯了……”

    无意识的拨弄着两样简单的饭菜,霍修的思绪都飞到了楚尽尘身上。

    危机现在才开始吧?

    自从封了丽妃,这三天来君金麒只来过月华殿两趟,而每次都是坐坐就走了,一点过夜之意都没有。

    对此楚尽尘虽脸上表露出不高兴,但心里却并不怎么在意,自己也是男人,男人喜新厌旧的劣性男人自己最知道,最最主要的是,自己不能在意,若是真的在意起他来,但就表示自己即将万劫不复,因为喜欢上一个人是一回事,而爱上一个人则是另一回事。

    不过,丽妃的出现也是一个契机,当然,他更有可能是个麻烦。

    如果自己那天没有看走眼的话,这新封的丽妃叶飘南竟然趁所有人不注意时悄悄对自己抛了记挑逗暧昧的眼神,亦或许说是……媚眼?

    看来这叶飘南不仅仅是艳丽妖媚,生动些说来,他更像是条风骚的公狐狸精。

    “娘娘,丽妃娘娘来了。”

    小太监刚禀完,楚尽尘就觉得太阳穴隐隐开始跳动,喃喃道:“难怪今天风往南吹呢……”

    虽已有心理准备,但见到叶飘南时,楚尽尘的嘴角还是微微抽搐了一下,脸颊上的肌肉也稍稍僵了僵:“丽妃,你这是……”桌上大包小包,夸张的堆成了一座小山。

    叶飘南始终都在笑,笑得艳,笑得媚,笑得热情,那眼神在旁人看来仿似两人多么熟稔似的:“尘哥哥,飘南才刚进宫,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以后还要靠你多多照顾,这是些我们东徇的特产,还望尘哥哥喜欢。”

    他左一声尘哥哥右一声尘哥哥叫得亲热,可楚尽尘听得却全身发毛,尘哥哥?

    真是个恶心的称谓,这令他想起了皇后、淑妃及德妃之间的姐妹相称,难不成这叶飘南是学着她们的姐妹之情要与自己建立“兄弟”之谊?

    天哪!谁来敲死这公狐狸!

    皮笑肉不笑的与叶飘南拉开了些距离,他的眼中多了一份疏远:“丽妃还是叫我贤妃好了。”话中的意思你明白了吧?咱们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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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楚尽尘对自己如此明显的退避三尺,叶飘南毫不放在心上,依然不依不挠的继续靠了过去:“尘哥哥怎么这么见外呢,咱们不是一家人嘛,甚至还……”

    他言又止且抛了一记色迷迷的眼神给楚尽尘:“甚至还什么,尘哥哥不想知道吗?”

    “甚至还什么?”楚尽尘明显是在重复他的话,语气中一点好奇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敷衍。

    叶飘南眼波流转,轻笑一声,忽然拿起刚才楚尽尘喝过一口的茶杯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慢慢的也喝了一口茶,动作极其暧昧。

    “你……”楚尽尘脸上微微变色,这公狐狸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公然挑逗自己?

    不对,好像殿里只有自己与他两人,太监们都被叶飘南赶到外面去了。

    这时叶飘南拈着茶杯对他笑道:“呵呵,知道刚才那叫什么吗?”

    楚尽尘干脆默然,不想理他。

    叶飘南眼睛转了转,笑得欢愉:“刚才那叫间接亲吻,我隔着杯子亲吻了你!”

    楚尽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几乎是用抢的夺下茶杯:“我看你是疯病发作!”

    “呵呵……”叶飘南毫不在意的轻佻笑着,眼如媚丝,唇角含情:“我还没说完呢,刚才那甚至还什么不是还没说吗?”

    已知道这人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下面定是没好话说,楚尽尘不客气的冷声道:“有话就快说,说完了就快走!”

    “你这么凶干什么?”叶飘南噘了噘嘴,目含委屈,活脱脱就是一爱撒娇的孩子样,哪有半分刚才的骚狐狸样?

    只是他表演得再精湛,楚尽尘也始终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丝毫不为之心软,因为狐狸就是狐狸,它不只是会勾人还会扮弱小。

    “收起你这副表情,我可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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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叶飘南又换了张脸似的变回了狐狸样,眼睛里又泛起色色的邪光:“那我继续说了,我们甚至还……。上过床……”

    想都不想,楚尽尘立刻斥道:“胡扯!”

    “我哪有胡扯,我是有根据的!”叶飘南咕哝道:“若把刚才那个杯子换成是皇上,那我们不也是间接上过床了嘛……”

    “嘣……”似乎听见脑子里哪根神经断掉了,楚尽尘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拽住叶飘南就往外扔去,顺便连他带来的那些东西一并扔了出去。

    众太监见丽妃被狼狈的赶出来都齐齐低下了头,贤妃的脾气不好已经是宫中皆知的事了。

    叶飘南整了整被揪皱的衣服,像个没事人似的对着关上的扇门大声道:“尘哥哥,我以后再来哈!”

    隔着一扇门,没人看见楚尽尘眼冒火光,一副想砍人的样子。

    24

    “娘娘……”

    才听太监说了两个字,楚尽尘便直接接口道:“不见不见,把他拦在外面!”那只公狐狸真是个缠人精,天天来“窜门”,幸好每次自己都让太监把他拦在外面,否则自己不一定会保证自己的拳头不往他脸上飞去。

    “可是,娘娘,奴才不敢拦皇上啊……”

    见太监苦巴巴的皱着一张脸都快哭了,楚尽尘知道自己这几天被叶飘南搅烦了,脸上微愠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君金麒本就已经进入了月华殿,听到楚尽尘与太监的对话便知道楚尽尘的心情欠佳,心下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冒出几份歉疚,暗道:“这几天一直宠幸丽妃,尽尘一定是在恼怒自己又冷落了他,所以才在生闷气。”

    接过小安子手上捧的锦盒,他使了个眼色将他支了出去,自己独自走进内殿,脸上挂着为博美人一笑的讨好笑容。

    “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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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尽尘冷哼一声,淡淡的道:“皇上的爱妃不是在浮云殿吗?”

    他果然是在吃醋,君金麒干干一笑,忙将手中的锦盒送到楚尽尘的眼前:“朕知道是朕不对,爱妃不要生气了,你看看,朕给你带来了那颗东徇进贡的夜彩虹。”

    如此稀世珍宝楚尽尘却瞄也不瞄,只当它是颗破石头:“东徇的东西当然还是得配东徇的美人了,皇上送给我岂不是糟塌了?我看皇上还是去送给丽妃吧。”

    君金麒的脸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尽尘……”

    他这表情很像讨骨头吃的花豆腐,楚尽尘想笑,可脑中忽然浮起霍修的模样,心中又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心道:“你倒是风流快活,可霍修呢?被打入冷宫近一个月了,我看你也快把他给忘了吧?”

    冷笑了两声,他漠然道:“今天尽尘身体不适,不能侍候皇上,皇上还是请回吧。”

    “你……”君金麒面上一僵,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你是在赶朕走吗?”

    见楚尽尘别过头默然不语,君金麒的面子更是挂不住,妃子争宠吃醋耍耍小性子可以,但竟然真生起自己的气来,这实在太不像话了,君王就是君王,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的,真若心胸这么狭窄,那自己又何必自讨苦吃拿热脸去碰他的冷屁股?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他涩声道:“楚尽尘,你太恃宠而骄了,你记住,今天是你赶朕走的,朕以后都不会跨进月华殿一步!”

    楚尽尘幽幽笑了笑,淡柔得像捉摸不定的风:“皇上不如直接把我贬成庶民,要不打入冷宫也行。”

    明知自己现在在气头上,他竟然还出言挑衅,君金麒真的被气得不轻,立刻拂袖离去:“你行!”

    满肚子怒火没处发泄,君金麒一到浮云殿便将叶飘南拉到床上行**之事,虽身体在发泄,可脑子里还是一头热,恨不得现在身下之人就是那冷淡嚣张之人,恨不得拉开他的双腿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冲撞他,让他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

    “轻……轻点……”叶飘南轻皱着眉,光裸的身体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那是痛出来的。

    情事过后,他的身上已印上了不少青紫印痕,也痛得不行,他轻吟一声,低声问道:“皇上不开心?还是说飘南惹你不高兴了?”

    叶飘南的低言轻语更是惹得君金麒满腹荫郁,他不由道:“贤妃要是有你一半乖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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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尽尘?叶飘南碧眼轻转,不住的偷笑:“原来皇上不是生飘南的气,而是生贤妃的气,那又何必呢,飘南都在贤妃那里吃了好几记闭门羹了也没有生气呀。”

    “什么?丽妃吃了贤妃的闭门羹朕怎么不知道?”君金麒知道楚尽尘以前与霍修一向不和,却也没想到他现在又开始难为丽妃,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叶飘南那满是风情的眼眉:“怎么说你都是皇子,贤妃对你无礼简直就是太过份了,改日朕一定让他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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