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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炒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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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楸】:什么就这样?你不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吗?他一眼就能看穿你是个什么人!我现在怀疑他从一开始就记得我!他根本就是在设套!

    她现在清醒过来了,自回到住处,卸妆,洗澡,回味着这不到半年的几次见面,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裵文野是处心积虑,谋而后动,否则他怎么可能言行举止,一举一动都戳她心坎上?

    【慕】:……你现在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就这么怕?

    【楸】:谁怕了!

    【慕】:?

    【慕】:不是你说的怕?

    【楸】:这不叫怕!这叫及时止损。

    【楸】:我现在更像一只八爪鱼,最初以为自己很能钓,殊不知人类更会钓!他把我放进了锅,被他这样那样爆炒。

    楸楸掰着手指头数,去年十月重逢,到今年四月,不到半年,他们见过六次面,做了四次,第一次是在同学家,第二次在酒店,第三次在他家中,第四次亦在他家中。这频率虽然不高,可频频打破她的底线,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慕】:算了,受不了你俩,裵也说不去了,那我们设备白买了啊?

    【楸】:抱歉抱歉,回头我请客赔罪。

    自那之后又俩个月,期末考试过去,这年进入六月。

    夏天到了。

    六到八月,三个月长假,慕玉窠再次想回国去,她还申请国内夏校,问楸楸要不要一起回去,可以到她老家去玩。

    楸楸婉拒了。慕玉窠是上海人,她也不是没有去过上海,空气是要比nyc好很多,可去过了,感觉也就那样。哪里都这样。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旅行就是从自己活腻了的地方,到别人活腻了的地方去。有道理,她心想。

    不过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她给慕玉窠回复:我最近吃药太多,真对什么都没兴趣。

    慕玉窠回复:你可别药物上瘾了!

    【楸】:放心吧,我没有。

    这话题很有意思。楸楸又问她。

    【楸】:如果非要让你选一个,药物上瘾和性.瘾,你会选哪个?

    她最近懒得动弹,全因换药的缘故,医生给她换了一组新的抗抑郁类药,可以大大降低她对性.欲的需求,让她多少能拿回一点大脑的控制权,不再是无条件遵从性,亦不再看什么都往那方面去想,同时也让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慕】:靠,这俩个我都不想选。但如果非要让我选一个,我可能会选后者吧?

    【楸】: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以前不懂什么是节制,男人一个接一个。后来身心俱疲,跟医生坦白,懂得用药物控制生理。然而药物能控制生理,控制不了心理,再后来是记吃不记打,又开始找人,这时的快感更多来源于心理和想象,除非遇到特别厉害的男生。

    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然而现在,拔刀更神的那个男人入驻她心中了。

    慕玉窠离开一周后,楸楸又去复诊一次,流程和上次一样,脑子拍片,和临床医生聊两句,开药。去找心理医生谈话,被劝加入互助小组,无果,离开医院。

    开车回到华盛顿广场附近,她忽然很想去一次华盛顿dc。

    来美国这么久,除去在纽约读书,也就去过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州。因为hotel california这首歌,她和慕玉窠第一次踏上这段旅途,没有人在听过这首歌后会无动于衷、不想去一次加州的吧?反正楸楸就很有触动。彼时高中毕业,结束高中生生活,俩人考了驾照,叫上三五好友去了一趟加州,开着皮卡和跑车飞驰在路上。

    还真应了歌词唱的,行驶在昏黑的荒漠公路上,凉风吹过她们的头发,她戴着花里胡哨的头巾,一手把着方向盘,指间夹着烟,烟草温热的气息,反扑到她脸上,弥漫在空气中。

    第25章 四人

    ◎「你有病吧?四月哭的,你六月才哄!」◎

    第二次去便是去考飞行执照, 可惜这个假期慕玉窠不在,她亦没有飞行的动力。

    说走就走。把车子停到路边,楸楸便开始看火车票。

    可看了一会儿,楸楸又开始感到兴致缺缺, 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漫延心头。

    不过, 楸楸应对烦躁这种情绪已游刃有余。

    第一:先转移注意力。不去与当下的事情对着干。

    第二?她熄了车,拿上自己的保温杯和钱包, 关上车门, 直奔常去的那家咖啡厅。

    从医嘱上来说, 医生不建议她喝咖啡。只因咖啡会刺激中枢神经等系统,促使交感神经兴奋, 和她使用抗抑郁药的初衷冲突了。

    可咖啡于她而言,宛若生命快乐水,犹如可乐水于肥宅而言,已被纳入生活必需品其列。

    不想退学回家, 活着需要冰咖。

    然而生活比影视剧更加戏剧化, 她推开门要往里走,碰巧迎面某人, 更巧的是他刚好侧身, 与身后的人玩笑说话。

    半年前的冬天,她推开门, 洒了某人一身咖啡时,完全没有想过, 半年后的今天, 沸反盈天的夏天, 某人亦会还她一身咖啡。

    场面一时半会儿处于僵持中, 身后传来一声干咳, 楸楸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白人,楸楸只好闪进门内,避开到一边 ,揪起自己的袖子仔细看。好在是黑衣,只能看到被咖啡洇湿这一块要比其他黑色更黑。

    再抬头看裵文野,他倒是没明显变化,仍那么冷淡,亦在看她的前襟,继而转移到她的脸上。

    “抱歉。我赔你洗衣费用。”他说。

    脸上却全然看不到歉意。

    “不。”

    楸楸刚想说不用,想到点什么,她还揪着衣服,却仰起小脸,“你去过dc吗?”

    “哦豁,要来一场美妙的公路之旅吗?”

    一只手搭上裵文野的肩膀,楸楸望过去,裵文野刚才回头对话的男生。

    看上去跟裵文野很熟。楸楸盯着他的面孔看,像是曾在哪里见过,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男生读懂她的微表情,却很惊讶:“你不记得我了?”

    楸楸看着他,仍然一脸空白,“你是?”她礼貌性地疑问。

    “我这么大众脸么?”男生讶然,看向裵文野,怀疑人生几秒钟,指着自己说,“曼哈顿下城,那家十九岁就可以进的夜店,你们nyu学生的常住地,你真不记得了?”

    一听就明白了,裵文野别开脸,笑了一下,可又不知道笑什么,脸上难得有点不耐烦的情绪。

    “我要走了。”他甩开华暨然的手。

    “别介啊。”华暨然连忙说,忽然警惕,“你俩什么关系?”

    没人说话。华暨然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不会吧?

    他小心翼翼问:“情侣?”

    “不是。”楸楸开口道,声音很平静,“dc,去不去?”

    “那我就放心了。”华暨然拍拍自己的胸口,“去啊,走?”最后一个字是问的裵文野。

    “没空。”裵文野将溢出一点的咖啡推到华暨然手里,掏出钱包,从里拿出一张面值二十美元的纸币,递给楸楸,当作是衣服的赔偿。楸楸没接,静了一会儿,耸肩说了句好吧,而后离开咖啡厅。

    玻璃门关上,华暨然有些不明所以,挠了挠后脑勺。

    他突然说:“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房间都开好了,裤子都脱了,安全套都撕开了,都快要戴上了,结果突然哭了的女生。”

    这演哪一出?

    华暨然说:“我都吓软了,遇到过出尔反尔的,还没遇到过突然哭了的,这也太像仙人跳了。我本来想跑,可良心不允许,就问她为什么哭。”

    裵文野看他,“为什么哭?”

    “我怎么知道?”华暨然表情很丰富,他脸上就差写着这五个字。

    “你活太差?”裵文野想不出别的原因。

    “滚!”华暨然给他肩膀一拳,“根本还没开始好吗?我都还没开始发挥呢!”

    “……算了。”裵文野推门出去。

    “咋了?”华暨然不晓得他的这句话后,为什么被接了一句算了。

    “哄哄她。”

    哦,搞半天不在一个频道。

    “裵文野你有病吧?四月哭的,你六月才哄,这消息是不是太滞后了?而且你谁啊,凭什么哄人家?”

    华暨然无语跟出去,看到裵文野正敲一辆车的车窗,车窗降下来,裵文野一手扶着车顶,为进入车窗框起来的画面范围内,腰背微微驮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似乎在说什么,听不清。

    服了。

    想到刚才这俩人的气氛,如此僵持,也不是很熟的样子,华暨然摇摇头,走过去,想缓解一下氛围。

    结果刚走近,便听到女生脆生的声音说:“我们可以试试在车上,我也可以让你走后门,好不好?”

    华暨然一个飞快转身。站定。傻眼。

    靠。

    这条街道人来人往,谁也不关心他。

    靠。

    裵文野也太有福气了吧。

    靠!

    “first?”

    几米开外,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裵文野保持着腰背微微驮着的姿势,循着声音望过去。

    lachlan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惊喜地看他。

    须臾,他不疾不徐地直起腰,望天深呼吸一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

    他这行为反应,在楸楸眼里是不衔接的,更像是被什么打断、打岔了,才会出现的行为。

    于是楸楸循着他方才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lachlan的身影,愣了一下。

    “……”

    十分钟后,咖啡厅卡座。

    lachlan说:“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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