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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嫡女毒妃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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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年成的脸色铁青,吐字道:“你出去。7k7k001.com”

    “可是,大师……”

    “出去!”

    方婳叹了口气,悻悻死出来。

    容止锦找得满头大汗,正碎碎骂着从后面过来,见方婳傻愣愣站在外头,便笑道:“碰了一鼻子灰吧?”

    方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你师父怎么那么势力啊?不就是给了几个钱吗?赶明儿我找皇上借一些,保证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容止锦“嗤”的笑出声来。

    方婳气道:“你笑什么?难道你觉得皇上很小气不愿借我吗?”

    容止锦的眸色盈盈,擦了把汗道:“你们方家可是大梁首富,你用得着向皇上借吗?”

    方婳微微讶异,她似隐约想起苏氏曾提过她家里的事,不过她记不得,听过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瘪了瘪嘴,转身倚靠在廊柱上,目光悄然看了燕修的房间一眼,低声道:“那现在怎么办?”

    容止锦倒是从容:“今晚先住下,你可以睡我以前的房间,我刚才去看过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那你呢?”

    “我睡客房,正好有四间房,他俩一人一间,我俩也一人一间。”容止锦拍了拍手,伸了个懒腰道,“本想给皇上送个信,现在看来送不出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方婳垂下眼睑,容止锦行至她面前道:“走吧,带你回房休息去,我一会儿再找一找,我就不信找不到!”

    方婳被送去了房间,桌面上摆满了书,方婳无聊翻了翻,全是有关易容的书,她看了也提不起兴趣,仰面躺在床上,躺着躺着睡意就上来了。

    ————

    西楚军营。

    帐内传出一阵刺耳破碎声,紧接着,两个军医吓白了脸退出来。

    简崇英正巧过去,拦住一个军医便问:“殿下又发货了?”

    军医低头道:“是……”

    简崇英挥手让他下去,自己上前利于帐门口,开口道:“殿下,探子来报,东梁的援兵到了,梁帝亲自坐镇指挥,越州的梁军已和仇将军的人在越州城外开战了。袁将军想来是接到了命令,也打算率军前往。您看我们如何?”

    片刻,才闻得里头传来轩辕承叡冰冷的声音:“按兵不动,袁将军若要相助自会开口!”

    简崇英应道:“是,末将明白。”

    帐内,轩辕承叡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苏昀的脸上,他看着地上还跪着的军医,蹙眉道:“你既说太子妃体内没有余毒,为何她仍未醒来?”

    军医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地道:“娘娘身子虚弱,又连日奔波,这才会气血盈亏,一直沉睡不醒。”

    轩辕承叡的眸华凛冽,冷冷道:“孤要听的可不是这个!”

    军医颤声道:“是……小的明白。其实,有一味药,也许可以令娘娘醒来……”

    “那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去熬药?”轩辕承叡愤怒地看着他。

    军医忙道:“是那剂药中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

    “人……人血。小的们都是粗鄙之身,怎敢让娘娘喝低贱的血……”

    他的话未完,便听轩辕承叡道:“用孤的。”

    “太……太子殿下……”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轩辕承叡大喝一声,军医吓得立马爬起来逃出去了。

    他坐在床边,大掌缓缓轻抚着苏昀苍白的脸颊。自他被流放之后,只有苏昀能给他真正的快乐,也是他发誓不会放手的人。

    帐外,斜阳徐徐落下,军医才端着药盏急急入内。

    轩辕承叡握着匕首利落地一刀自腕口滑下去,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军医倒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轩辕承叡的目光一瞥,望见床上之人的手指微微一动。

    鲜血落入药盏的滴答声还在继续,耳畔已传来军医颤抖的声音:“殿下,够……够了,殿下……”

    他撤了手,军医忙上前取了药和纱布替他包扎,他试着握了握拳,示意军医出去。

    随后,轩辕承叡亲自端了药盏过去,一手扶了苏昀起来,他低头吹凉了药送至她的唇边。勺子触及她的菱唇,她却突然别过脸去。

    轩辕承叡的目光直直看着她,片刻,他才伸手将药盏重重地落在身后的矮桌上。“早就醒了?试探孤?”他的声音淡淡,却是不怒自威。

    苏昀睁开眼睛,回眸大方地看着他,低笑道:“伤心吗?”

    他狭长的凤目眯成好看的缝,拍了拍胸口道:“有点儿。不过……”眼前的身影一闪,下一刻苏昀柔软的腰肢已被他握于手中,他用力将她扣在胸前,笑道,“和看见你醒来相比,孤还是高兴多一些。”

    苏昀挣了挣,愤怒地与他平视,道:“你干什么?”

    他笑得安然:“还能做什么?孤很高兴,你有心思试探孤,总比偷偷跑掉一句话都不留给孤好。”

    苏昀一愣,他蓦地俯身下去封住了她的嘴,她撑大了眼睛挣扎起来,他一手用力抓住了她两只手,将它们反剪在身后,深邃的眼眸里尽是笑意。

    苏昀只觉得被他抓住的手上有什么东西流淌下来,她的心口蓦地一震,咬牙道:“你疯了!伤口裂了!”

    他却满不在意地笑道:“为夫人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语毕,他仍是低头吻上她的唇。

    “你神经病!”

    “你是神经病的夫人。”

    “你无耻!”

    “你是无耻的娘子。”

    “轩辕承叡!你混蛋!”

    那一个终是停下了动作,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角一勾,笑道:“知道吗?孤就喜欢这样嚣张跋扈的你。”

    他靠得她很近,温热的气息痒痒地喷洒在她的耳后,她的小脸一下子红了,咬着唇道:“还不放开我!”

    他的眸华逆着光,语中带笑:“孤再也不会放手了,你是孤认定要相守一辈子的人。”

    苏昀的心口仿佛碰触到一片柔软,她撑大了美眸望着他,一辈子,他说相守一辈子……

    她猛地凑上前狠狠地咬住了他炙热的薄唇,狠狠地咬下去!

    这一夜,守在外头的士兵只听见太子妃咬牙切齿的辱骂声,而他们的太子殿下非但没有生气,他们还听见了太子殿下的笑声。

    没有丝毫的诡异,便是那样寻常的笑声。

    ————

    屋子里静悄悄的,方婳贴着柔软的被褥睡着。

    她的梦很干净,梦里看见成片成片的紫色,像花又不是花,也不知是什么,她遥遥望见前头有一人站在那片紫色下,她欲看看那是谁,却怎么也靠不进。

    她往前,那人就往后退,她跑了,那人退得更快。

    忽而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她整个人往前一扑,猛地就醒过来。

    方婳欲起身,屋子里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她屏住了呼吸,房门被打开了,外头的风被丝丝卷入,她背对着门,不知道来人究竟是谁。

    那人在她床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随即又转身离去。

    房门再次被悄然合上,方婳这才翻身坐起来,飞快地穿好了衣服追出去。

    那人未走远,她偷偷地尾随上去。

    今晚的月色盈透,奈何却被一大朵云遮挡住了,方婳紧蹙了眉心还是看不出那人到底是谁。

    她跟着他入了林子,他的步子并不快,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头顶的云朵散去。

    月白的光清晰照在前面之人身上,消瘦的影,颀长的身姿,方婳心头一跳!

    是他!

    那个目中无人的贵公子!

    方婳一阵讶异,想着这么晚了他偷偷出来干什么,却见前面的人手扶着树干,缓缓半跪下去。

    方婳当下没有多想,径直就冲了上去:“你没事吧!”

    一双手扶住了他无力的身躯,燕修下意识地回眸,皎洁月光拂照在女子美丽的容颜上,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他蓦然一笑,他未睡,怎就入梦了?

    方婳见他不说话,还突然笑了,心中忐忑,不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道:“喂,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轻盈绕耳,撞得他的心猝然一痛。

    燕修的眸子紧缩,真的是她!

    方婳感觉他的呼吸声微弱,面色仍和白日里一样虚弱,便伸手扶他靠着树干坐下。他却一直定定凝视着她,修长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尖冰凉的感觉愈甚。

    他是故意支开了暗卫偷偷出来的,一旦华年成发现他不见便会急着派人找他,届时他就没有心思顾及容止锦了,容止锦不是傻子,一定会带着她逃走的。

    可是婳儿,你为什么要跟着出来,为什么……

    掩住心头的痛,他别开脸,用力推开方婳的手:“走开!”

    “你!”方婳气得站了起来,她往后看了看,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了,完全看不见别院的屋子了,面前之人又这样,她要真的走了,说不定真的就出大事了。她咬着牙,不情愿地重新蹲下道,“下午的事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我不该说你脾气差,我哪知道这就把你气昏了?”

    燕修自顾站起来,勉强向前走了几步,眼前一黑,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手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他大口喘着气,身后的脚步声近了。

    方婳扶住他,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他不说话。

    她的手却不松,良久,音色才算平和了一些:“到底谁给你下毒啊,为什么要害你?”

    他却将眸华一阖,讥讽道:“是我自己下的毒。”

    方婳心头一跳,脱口道:“你疯了!”

    他浅浅笑出声来:“我不满父亲将家产全部交给我大哥的儿子,所以想下毒害他,却没想到不小心毒了自己,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觉得我该死!”

    方婳整个人却突然一震。

    我二娘想下毒毒死我,被我无意间知道了,我干脆就故意拿错了燕窝,那有毒的就被送去方西辞房里了……

    记忆中,似乎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模模糊糊,她只记起一个大概。

    缓缓摇着头,她凉凉看着面前之人,低声道:“你骗人。”

    他终是睁眼看向她,清亮月色下,女子的眉目淡然,就这样不惧地与他对视。

    六年前,她信他不是杀死公主的凶手。

    六年后,她任选择信他。

    他苦涩一笑:“你又不认识我。”他的态度到底不再恶劣,方婳松了口气,轻声道:“你只是脾气差点,却没有那么狠心。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那里有不忍。”

    他惨淡道:“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假象。”

    她认真地问:“那真相是什么?”

    “真相……”真相便是他想要她忘记的一切。

    方婳不管他,起身道:“我扶你去树下休息会儿,等下就回去。万一云天大师以为是我把你拐出来就不好了,白天的事他还生我的气呢。”

    他不再挣扎,由着她扶他起身,待坐下,他才问:“他为什么生气?”

    方婳悻悻道:“我说你脾气差,把你气昏的事。”

    他低头一笑。

    她又道:“其实你也不算太坏,你就和大师说一说,让他给我治病吧!我忘了一些事,我想要记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为什么一定要记起来?也许有你根本不想记得的事。”

    方婳略一迟疑,随即才道:“但也一定有我不想忘记的事。”

    燕修的容颜透着苍白,那夜她的话,他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其实我很傻,你从来就没有说过爱我,一直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一直喜欢你,追着你,幻想着自己才是那个能带给你温暖的人,可惜我根本不是。可是怎么办?即便如此,我仍然不想忘记你……

    她不想忘记他,他却不敢让她记起他!

    意识有些模糊,他整个人慢慢滑下去,头枕在她的肩头。

    男子的薄唇滑过她的颈项,方婳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她猛地伸手,狠狠地将他推开。燕修猝不及防被她推到在地上,痛楚令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他听见她咬牙叫:“喂!你别这样啊!我……我可是有夫君的!”

    夫君……

    她说得那样顺,他却是这样伤。

    方婳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望见他被她用力推出去直接摔在地上,那一刻,说不清为何,她的心竟无端地难过起来……

    章节目录 第137章 摊牌

    更新时间:2013619 12:04:02 本章字数:5608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方婳到底是拗不过良心的谴责,上前又将他扶起来,他无力地半靠在她的身上,怪不得看他出来的时候走得那样慢,眼下这种情况再要他走回去是绝对不可能了。

    方婳不免气道:“大半夜的,你到底出来干什么啊?”

    他往树干上一靠,别开脸就不想理她。

    方婳又道:“你别以为我想管你啊,只要这事儿和我下午说的那些话没关系,我才懒得管你!”

    他终是开了口:“与你无关。缡”

    “那好!我回去了!”她拍了拍手站起来,往回走了一段路,悄然回眸看了眼,皎洁月光下,他就坐在那儿,目光轻柔地望着她。

    见她回过头去,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忙又低下头去。

    方婳的黛眉微蹙,树影掩住他半侧身躯,她远远地看着,竟觉得他这样孤寂胫。

    她咬了咬唇,到底是折身回去:“我扶你回去。”

    他不说话。

    方婳蹲下去,伸手捉住了他的手,他猛吃了一惊,本能地欲抽出来,她干脆用两只手一起拉着他,喝道:“别动!我可不是要怎么你,我就是想给你把把脉,我和你可是清白的,你别想诬赖我啊!”

    他乍一听她说清白,眸华一颤,匆匆扫过她愠怒的小脸。

    呵,他们算不得清白吧?

    方婳的指腹探上他的脉,他到底安分了,她的眉心狠狠地拧起,低声道:“这什么毒啊,竟这样厉害?”

    他却顺口问:“你还懂医术?”

    方婳一愣,随即讪讪一笑,道:“我不懂,我就是……好像懂一点。反正我忘了,我问你呢,这什么毒啊?”

    “嗯,很毒。”他却是答非所问。

    方婳也见怪不怪了,反正这人就这样奇怪得很。她撤了手,圈着膝盖在他身侧坐下,抬头望着夜空中高高悬挂的月亮,“哎,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话语轻弱:“不管你的事。”

    她斜斜地瞪他一眼,咬牙道:“臭脾气!”

    他别开脸,却是偷偷地笑了。

    方婳深吸了口气,头往后一仰,月光散漫树冠,她却在头顶的树上发现了好东西!她忍不住站了起来,笑着道:“有果子!”

    她找了几根树枝敲下了几个来,果子圆圆地滚落在地上,她捡了揣在怀里,笑嘻嘻地递一个给燕修,道:“给你!”

    他不接,她径直搁在他面前,自己坐在一侧,用衣角擦了擦,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甜!

    燕修淡淡的声音传来:“檇李可不是这么吃的。”

    方婳吃惊看着他,还以为他打算装哑巴呢!她却来劲儿了,哼一声道:“吃东西还有讲究怎么吃法啊?吃进肚子里不就可以了吗?”

    他嗤笑一声,捡起了地上的檇李,伸手搓了搓,然后递给她道:“檇李一定要将果肉搓软,然后在皮上轻轻咬一个口子,就能将里面所有的果汁都吸出来。”

    方婳愣愣看着他递过来的檇李,喃喃道:“真的?”

    他低声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她伸手接了,在上头小小地咬了一口,一吮|吸,真如他说的那样。她笑着道:“这个办法果然好!檇李的皮还是带点酸酸的,你这个办法就可以不吃到酸酸的皮,只剩下香甜可口的果肉了!是谁教你的?”

    “我娘教我的。”他淡淡望着她,六年前,他就很想教她,只是他没有抓住那个机会。

    方婳微微愣住,脸上的笑容也悄然敛起,她叹息道:“也不知我娘在哪里?她是不是在家里等着我?我看见她,还认不认识她?”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果汁,坚定地道,“所以我是一定要记起来的,我要回家去见我娘!”

    燕修的俊眉紧拧,他多想告诉她,她娘早就不在了,世上没有她所留恋的人,她根本就不该记起任何事任何人!

    可是,他此刻却无法说出口!

    “你不吃吗?”方婳将手中的檇李按照他说的搓软,递给他,“真的很好吃,很甜。”

    他摇头道:“我不需要。”

    方婳没有强求,她将剩下的几个檇李小心搁在一侧,打算带回去给容止锦尝一尝。

    二人都不再说话,方婳心中思忖着是不是该回去叫人来背他,她考虑了很久,才欲开口,忽而觉得撑在地上的手背上滑过一阵凉意,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

    “啊!有蛇!”

    她惊叫一声,燕修蓦然回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抱住径直压在身下。

    草丛发出细碎的声响,不多时,那声音渐渐远去。

    方婳被他护在身下,她闻着他周身淡淡的药味一时间愣住了。

    总觉得这一切都那样熟悉,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你……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快起来!”孤男寡女独处,如今还弄得这样暧昧不清。

    他缓缓起了身,冷冷地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意思。我已经……已经娶妻了。”

    方婳拉紧了衣襟,恍恍惚惚地道:“那正好,你已娶妻,我也嫁人,你我最好隔开些距离,这样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人来背你回去!”她说完,再不逗留,径直爬起来就往回跑去。

    燕修直直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低缓一笑。

    多好,这便是他曾经认识的婳儿,这样单纯可爱的婳儿。

    他已经毁过一次,不想再毁掉她第二次了。

    ————

    方婳回去后,什么也顾不得只能去了容止锦的房间。

    那一个正睡得熟,被她狠狠地摇醒,容止锦揉着眼睛朦胧道:“方婳你干什么?”

    “快起来跟我出去!”她将衣服丢给他。

    容止锦这才一个激灵真正清醒过来,猛地扯过被子瞪着她:“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吗?”

    方婳识趣地背过身去,开口道:“我还听过人命关天,快穿衣服跟我去救人!”

    容止锦无奈,只能拉过衣服套上,一面问:“这大半夜的你要救谁啊?”

    “还不是那个……”她说得起劲又差点转过身去,只能忍住道,“还不是那个臭脾气!没事儿大半夜的出去不知道做什么,他自个儿回不来,你得帮我去把他背回来。”容止锦手上的动作一滞,他忙跳下床来,惊道:“什么?你是说九……救那个人?”

    最后容止锦还是被方婳推着出去了,她一路上念道不止:“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再说了,我还给你留了好几个檇李呢,特意给你留着的!”

    容止锦早把先前的不快都忘了,直直地问:“真的是特意给我留的?”

    方婳认真地点头:“当然是真的,快走了,我吃过了,可甜了!”

    容止锦立马就热血沸腾了,不就背一个人嘛!

    他二人一走,马上就有暗卫去了华年成的房间:“华先生,侯爷和方姑娘趁夜离开了!”

    华年成猛地惊醒,忙道:“还不去拦下!”

    暗卫正要走,却又见一人急匆匆而来,额角冷汗涔涔:“不好了华先生,王爷……王爷不见了!”

    “你说什么!”房门直接被打开,华年成的脸色铁青,“不是有人守着王爷吗?”

    “是……可王爷故意支开了人,说想喝水,房内没有温水,所以……”

    “一群饭桶啊你们!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华年成披上外衣便要出去。

    “那,侯爷那边还要派人吗?”

    “不必分人手,让他们都去找王爷!”

    “是!”暗卫们飞快地闪身出去。

    华年成深吸了一口气,忙也跟着冲出去。

    ————

    “那里!”方婳往前面一直,带着容止锦便跑过去。

    容止锦大步走到燕修面前,很是自觉地蹲下身道:“上来吧。”

    他却道:“不必背我,我自己可以走。”

    见他自己起身,容止锦只好伸手扶住了他,他咬咬牙道:“求之不得,我也不想背你!”

    方婳将地上的檇李揣在怀里,起了身皱眉问:“可以走回去?”

    容止锦不耐烦道:“他说可以就可以,你操什么心啊,走吧!”

    方婳瞪他一眼,扭头就往前面去了。

    容止锦故意慢几步走在后面,他是此刻才有时间跟燕修说上话,遂压低了声音道:“九王爷莫不是来找我师父医治你的宿疾吧?啧,可不巧,也没遇见我师父?”

    燕修轻弱笑一笑,却转口道:“一会,请侯爷去我房内一趟,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容止锦的眉梢挑起,冷冷道:“我却没话和你说。”

    燕修的眸华一转,轻盈落在眼前女子的背影上,他低语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是怎么失忆的吗?”

    容止锦的眼睛倏然睁圆,他狠狠地睨视着他,发狠道:“是你下的?”

    他却不再回答,只轻声道:“你一个人来,不必让她知晓。”

    “公子!”“公子!”

    远处传来了声音,还有挥动的火把。

    方婳奇怪地回头看了燕修一眼,只听得容止锦高声道:“别找了,在这里!”

    华年成带着人很快就来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公子没事吧?”

    燕修摇了摇头,由他扶着松了容止锦的手。方婳愣愣看着他们离开,不免拉住容止锦的衣袖道:“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

    容止锦这才回过神来,他撒谎道:“哦,这些是他家的家丁,瞧他那个财大气粗的样儿!我告诉你,你大半夜把我拉起来救他我心里很不爽很不开心!看看,分明是用不着我来!”

    方婳的目光悄然收回,赔笑道:“好了,别生气了,你又不是臭脾气。给你,很好吃的。”

    容止锦气愤地接过方婳递过去的果子张口就要咬,方婳忙拦住道:“这样吃就糟蹋了,来,我教你。跟着我做啊,先搓软了,再小小咬破皮,吸一下看看。”

    容止锦照做了,他顿时眉飞色舞道:“哇,我都不知道檇李还能这样吃啊!”

    方婳笑道:“我也不知道啊,那臭脾气教我的。”

    “什么?”容止锦笑脸立马垮了,也不管已经搓软的檇李,狠狠地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嚼着吞下去。

    方婳吃惊道:“干嘛呀?”

    容止锦不说话,步子走得飞快。

    方婳小跑着追上去:“你怎么也那么奇怪,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二人一前一后回去,除却燕修的房间偶尔有说话声传出来,外头竟然空无一人。方婳这才想起一件事,忙道:“你说他那些家丁都睡哪儿了?”

    容止锦走得飞快:“柴房、外头空地上,哪儿不能睡,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方婳摇头。

    容止锦理直气壮道:“那不就结了!回去睡觉!”

    他径直推门入内,方婳愣了下,到底也回房了。容止锦却径直从后窗出来,拐了一个弯曲了燕修的房间。

    华年成见容止锦进来吃了一惊,见方婳没来,这才道:“侯爷这是做什么?”

    容止锦尚未开口,却闻得燕修道:“是我让他来的,我有些话要和他说,你先出去。”

    “王爷……”

    “华年成,你出去。”他重复了一句,华年成无奈,只能退下了。

    容止锦的脸上无笑,他疾步上前,怒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燕修的容色惨淡,低声道:“那便要从六年前说起。”

    容止锦震惊无比地看着眼前之人,六年前?他和方婳在六年前就认识了!

    ……

    …………

    听完燕修的话,容止锦直接就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额上的青筋跳动:“袁将军背后的人是你?竟然是你!”他狠狠一拳打在燕修的脸上。

    唇角磕破,齿间弥漫着血腥气,燕修仍旧低低道:“如今你知道了这一切,相信你同我一样不希望婳儿想起过往。”

    容止锦的双目赤色,话语发狠:“她就该忘了你这样的畜生!”

    燕修艰涩道:“华年成暂且不会让你离开这里,日后你别再让她接近我。”

    “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不会再让她靠近你一丈以内!”

    燕修笑一笑,从枕头下取出一本书,道:“你要找的书在我这里,不过你一定也用不着。容止锦狠狠地夺过来,方婳是用不着,苏昀却未必。只是如今,也不知道苏昀在哪里。容止锦转身便要走,燕修的声音自后面传来:“这几天要委屈侯爷屈居在此了。还有,别送她去燕淇的身边。”

    容止锦到底动了容,他没有说话,大步离去。

    回到房内,他在窗前一直坐到了天亮。

    倘若燕修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皇上表姐跟他说已经送方婳去长安就是骗了他,他还骗了袁逸礼。他就说呢,怎么一转身就在越州城外碰见方婳了,原来这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

    他的指尖冰凉,皇上表姐要杀方婳,幸亏他没传信回长安!

    那现在怎么办?他该怎么跟方婳解释他们不去长安,怎么跟她解释不能去见皇上?直接告诉她皇上是女的?不行不行,这样事情怕会越来越乱!

    “你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容止锦吓了一大跳,他捂着胸口道:“你不会敲门吗?”

    方婳无辜道:“我敲了,你没应,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所以就进来了。”

    容止锦舒了口气道:“这么早来找我什么事?”

    方婳谨慎地压低了声音道:“那个臭脾气绝不是一个富家公子那么简单。”

    容止锦的心口一震:“你怎么知道?”

    方婳眯着眼睛道:“你真觉得昨晚我们看见的是家丁吗?我看着也不像,倒更像是侍卫,你没看他们的眼睛吗?那么冷酷,绝对不可能是家丁!””

    章节目录 第138章 钻入他怀

    更新时间:2013620 4:47:15 本章字数:5618

    容止锦尴尬地笑了笑:“你想多了吧?”

    方婳哼道:“我失忆了,你还真以为我傻吗?咦——”方婳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医书上,惊道,“你找到了!”

    “啊……”容止锦还未开口,方婳就一把将医书拿过去,翻了翻,很快就发现其中有一页被撕下了,她吃惊地看向容止锦。

    容止锦无奈地道:“喏,我想的就是这个,我们要的东西被撕了。”

    “撕了?”方婳震惊无比,再次前后翻了翻,“只缺了这一页啊!怎么会这样?谁会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缡”

    容止锦无关痛痒地道:“也不知道谁干的,哎,给我吧。”

    他伸手去拿,清风入帘栊,一阵清幽药香气自鼻息见盈盈飘过,方婳的美眸倏然一紧,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拿起手中的医书置于鼻下嗅了嗅。

    没错,是书上散发出的药香气硇。

    “这书你哪里找来的?”她回头问他。

    容止锦一愣,皱眉道:“什么哪里找的,就……就是在书房找到的啊。给我吧。”

    方婳却不给,目光定定地睨视着他,不客气地道:“你骗我。”

    容止锦仍是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得把这书还回去,若我师父回来发现它不见了,他会杀了我的。”

    他伸手过去,方婳愣是推开了几步,回眸朝门外看了眼,低声道:“这书是那个臭脾气给你的。”

    臭脾气……九王爷……燕修!

    容止锦的脑子转了几个弯终于回过神来了,他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方婳又道:“书上有他身上的药味,我没说错吧?”

    容止锦悄悄一拍额头,懊悔居然被她给猜到了,眼下也只能开口道:“也许……他看在我们救了他两次的份儿上才愿意帮我们,只是没想到我要找的东西却没了。”

    方婳回瞪了他一眼,扬一扬手中的医书,骂道:“你怎么那么笨啊,一定是被他撕了!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突然把书给你!不行,我找他去!”

    语毕,她转了身就跑出去。

    容止锦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忙追出去:“方婳!喂,方婳!”他一边追,一边还不忘将撕下来的那页纸藏好一些,他不愿往她记起来,却还得留着那药房将来给苏昀用。哪知道方婳居然猜到了这书的来历,还误会是燕修给撕了去,这怎么越来越乱了!

    ————

    华年成服侍燕修服了药,嘱咐道:“王爷这两日暂且在屋内歇着,再有三五日便能启程回沧州了。”

    燕修点点头:“你下去吧。”

    华年成却不走,迟疑着道:“侯爷与方姑娘的事……”

    “可以留下他们,但是不能伤害他们。”他浅浅打算华年成的话,华年成略一思忖,到底是应了。

    他才出去,片刻便已听见外头急急而来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燕修回眸,见方婳气冲冲地过来,狠狠地将手中的医书摔在桌面上,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燕修惊讶地看了一眼,容止锦也来了,他忙冲燕修摇了摇头。

    方婳上前,将医书翻开,指着那被撕下的地方道:“是你撕的吧?拿出来!”径直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清亮眼眸中微微带着恼怒。

    燕修见容止锦的脸色,又听方婳的话,自是明白怎么回事。他从容转身在床沿坐下,从容道:“不是我。”

    “你骗人!”方婳紧紧握着拳头,气愤道,“只有你知道我来医治什么病!我连云天大师也没告诉!不是你撕的还能有谁!”

    容止锦讶然道:“你连这个都和他说了?”

    方婳瞬间有些憋屈,咬着唇道:“我一时口快没克制就说了,我知道错了。”后面一句,她很不情愿地压低了声音,惹得容止锦差点笑出声来。

    她狠狠瞪他,低声道:“你别长别人志气灭我的威风啊!”

    他这才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道:“要真是你撕的,你就拿出来。”

    却不想,那一个淡淡道:“可见知道这件事的也不止我一个。”

    “你!”容止锦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他是做贼心虚,当然怕燕修这样说。

    方婳咬牙道:“你别挑拨离间,真没想到你不但脾气臭,也品行也不怎么样!我的病医不好,你又有什么好处!”

    容止锦一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怕再闹下去自己的马脚就要露出来了,赶紧拉住她的手臂道:“算了算了,看他的样子一定死不认账,我们还是回去吧。”

    方婳认真地道:“不行,他必须给一个说法!”

    容止锦无奈道:“给什么说法啊,这个世上赖皮的人多的是。”他故意压低声音,“现在咱俩势单力薄,你看,人家有那么多家丁护着,我们打也打不过,钱也没有他多……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方婳执拗地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你没听过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容止锦睁大了眼睛:“不是……”

    她用力推他一把:“你要卧薪尝胆,你自己去!”她随即大步走到燕修面前,眯起了明媚眼眸,低低道,“我知道你后台大,爹是大官吧?是官更好,你今天若是得罪了我,你回去就得要你爹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在大梁好好混而不被我发现。”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将威胁的话说得那样顺溜。燕修忍不住抿唇一笑,圈起手置于唇边轻轻咳嗽两声,浅笑道:“我爹在大梁混,还没怕过任何人。”

    方婳当然断定他在说谎,生气道:“行啊,那你敢不敢告诉我,你爹姓甚名谁?”

    他脸上的笑容微敛,眸华一瞥落在容止锦的脸上,容止锦哀叹连连,忙上前拉住方婳道:“你别和他废话了,我看他就是一骗子,骗子的话你也信啊,反正现在他是山大王他最大,你何必跟他较劲!药方虽被他撕了,这不还有我师……师父的吗?我这就带你去求我师父去!”

    方婳恍然大悟,回眸道:“你怎么不早说呀!走,我们去见云天大师!”她心急火燎地拖着容止锦就出去。

    燕修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淡了,他蓦然又笑了笑,虽记着要离她远一些,可他却又想着能同她多说一两句话。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问他爹姓甚名谁,即便是当今皇上见了他爹,也得恭敬地叫一声“皇爷爷”!

    “臭脾气。”他低低念着,随即徐徐笑出声来,他的脾气当真那样臭吗?她小时候可不会那样说他。

    他起身拿过了桌上的医书翻了翻,果真有一页被撕下了,除了容止锦还能有谁?

    他清浅一笑,顺手将手中的书搁在柜子上。

    两柱香后,华年成沉着脸来了。

    “王爷在笑什么?”他不解地问。

    燕修摇了摇头,开口道:“他们没去找你?”

    “找了,我没答应,方姑娘气得跑出去了,侯爷跟着她,我让暗卫尾随着。”他无奈地道,“直接将他们拿下,将方姑娘送去白马寺,侯爷就囚在这里,岂不简单?”

    燕修却道:“不妥,依婳儿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王爷……”

    “此事不必再议。”他略一沉思,又道,“东边有棵檇李树,你派人去采一些檇李来。”

    华年成以为是他想吃,忙应下出去了。

    ————

    “噗通——”

    这已经是方婳往溪中丢的第十三颗石子了,容止锦终于忍不住道:“消气了吧?”

    方婳憋着嘴:“没有!”

    容止锦赔笑道:“那你和我说话啊,惹你生气的人又不是我,不能叫我跟着一起遭罪吧?”

    方婳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怎么在你师父面前说话一点用都没啊,你不觉得委屈啊?”

    额角的青筋在跳,容止锦心下想着,若是云天老头敢那样对他,他还不把他的脑袋当木鱼敲才怪呢!他真是有口难开,怎么才能告诉她哪一个不是他的师父啊!

    方婳见他不说话,态度终是缓和了些,轻声问:“伤着你的自尊了?”

    容止锦心中哀叹,眼下也只要顺着她道:“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师父最讨厌我。”

    “为什么?”方婳好奇起来。

    他叹气道:“我师父有好几个徒弟,每个徒弟有只学一种绝技,我学的是易容,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有一次易容成我师父的样子把所有师兄弟都整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当时我师父一直喜欢的一个姑娘,以为我是我师父,就……就觉得我师父没有师德,所以她和我师父的好事……黄了。”

    “啊?”方婳惊讶地道,“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啊?俗话还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倒是好,还把人家搅黄了,难怪你师父不待见你!”

    她看他一副自作自受的表情,容止锦捶胸顿足地哀嚎两声,方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

    容止锦以为她打算放弃,眼睛一闪,却听她道:“今晚我们潜入臭脾气的房间去把药方偷出来!”

    “不是吧?”他忙道,“你会轻功吗?”

    方婳理所当然地摇头道:“我不会,可你不是会吗?你去,我给你把风。”

    容止锦趁机道:“我看那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

    “怕什么,要说打架,他一定打不过你。而且,是他先藏起了我们需要的东西,那东西是你师父的,也不算是他的,真正意义上来说,我们也不算是偷,大不了看完了,再还回去。”她说得头头是道,容止锦一时间不好拒绝,只能另想办法。

    容止锦回到房中,看见桌子上摆着一揽子的檇李,一个暗卫就站在边上,容止锦的脸色立马变了。

    半个时辰后,容止锦带着那篮子檇李出现在方婳的房内,说是特意去给方婳采的,还不慎把脚给扭了,看来晚上的轻功是指望不上了。

    方婳去给他找了药来,责怪他道:“谁让你去的啊?”

    “我见你喜欢吃嘛。”容止锦笑嘻嘻地自己卷起了裤管在脚踝上擦药,不免还龇牙咧嘴一翻。

    方婳坐下道:“你不会把两棵树上的果子都摘了吧?”

    容止锦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摘了一棵。”

    见他擦好了药,方婳将药瓶收起来,低声道:“你先回房休息吧。”

    容止锦听话地走了,行至门口还不忘道:“你一个人晚上可千万别去啊,等我的脚伤好了我去。”

    “知道了。”她乖乖地应下,见他离去,方婳才将房门关上。

    她转身拿起了一颗檇李缓缓握在手中,分明只有一棵檇李树,所以这檇李不是容止锦采的,她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容止锦撒谎无非是寻了个扭伤脚的好由头,他便是不想去偷药方。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容止锦知道那个臭脾气的身份,他忌惮他,所以不敢去!

    可她却不怕,她答应他晚上不去,没说白天也不去!

    径直拎着一篮子檇李径直去燕修的房间,他独自坐在木窗下,一手支颔靠着,一手握着书卷正在惬意地看书。

    方婳的步子下意识地怔住,似是不忍破坏这种闲情逸致的氛围,他却抬眸望见了她。

    “你来干什么?”话语瞬间冰冷下去。

    方婳心中才生气的一丝好感瞬间散去,她大步上前,将篮子往桌上一摆,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修微微蹙眉,这容止锦怎么什么都同她说!

    他将书卷搁下,淡声道:“没什么,就是谢你昨天帮了我的事。”

    “你真要道谢,那把药方给我!”她伸出手,看着他。

    他嗤笑道:“都说了,不在我手里。”

    方婳自是不信他,上前一步扬起小脸道:“那你敢不敢让我搜?”

    他不说话,她径直就上前拉开了柜子的抽屉,燕修的眼眸一沉,抬手按住了她的手,不悦道:“不许动我的东西!”

    她才不管他,用力推开他的手,伸手往抽屉里翻了翻,一面道:“我就是动了又怎么样?你想打我吗?你想打女人吗?”她“啪啪”又打开两个抽屉,什么都没有发现,却在第四个抽屉里看见一个小巧的红木锦盒,方婳的眼睛一亮,忙伸手将它取了出来。

    燕修的脸色骤变,伸手握住了锦盒,方婳的眸华一抬,笃定道:“在这里,是不是?”

    “不是!”他的言语间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方婳却笑了:“一定在这里,臭脾气,你撒谎可不在行!”

    她用力想要抢过来,燕修却要夺过去,二人你争我抢,方婳的力气到底不如他。他拿到锦盒见她又扑过去,燕修下意识地抱在怀中转身就走。

    “你……你站住!”方婳冲过去,脚绊在桌脚上,她轻呼一声就朝前面扑去。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肩,又顺着肩膀滑下来,她本能地又拼命抱住他的腰身,结果压得燕修也一起摔倒在地上。

    她倒是软软地压在他身上,他一侧肩膀直接撞在生硬地面上,方婳吃了一惊,抬眸见他蹙眉望着自己,便是那么一愣,她随即半爬起来就扑上去,径直钻入他的怀中去抢那只锦盒。

    燕修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拼了命要她忘记一切,她却跟个懵懂的孩子似的非要想起来。

    “你给我给我!”她伸手欲扳开他的手,他却紧紧将锦盒抱在怀中:“这不是你要的东西。”

    “我不信,你给我看了我才信!”

    “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看?”

    “你心虚,这分明就是我要的药方!”她的眸子晶亮,断定了这便是她要的东西。

    他墨色瞳眸凝望着她,启唇道:“这是内子的遗物。”

    方婳心口一震,骇然盯住他,颤声问:“你夫人……死了?”

    手上的力道散去,燕修抱着锦盒盘腿坐起来,轻弱目光看着她,丝毫没有回避:“是我亲手杀了她。”

    **

    里面是什么,你们知道的。

    章节目录 第139章 没穿衣服

    更新时间:2013621 0:49:36 本章字数:5603

    方婳紧拽着那锦盒的手蓦然松了,看他的眸光从愠怒渐渐地带了震惊与不安。她只觉得他脾气坏,品行也不端,却从未想过他还杀过人。

    他倏地笑了笑,空洞寂寥,浓密睫毛覆下如墨双瞳,遮掩住眼底万千眸华星辉。他见她安分了下来,这才舒了口气从地上起身,红木锦盒被小心搁在床榻上,他垂目低看向地上的女子:“姑娘请回吧,你要的东西,不在我这里。我又不认得你,你的病好与否,与我何干?”

    他的言语轻淡,方婳这才徐徐回过神来,撑在地上的手略微有些颤抖。说不清为何,他说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夫人,为何她却无端地难过起来。

    眼下,早把她此行的目的忘却。

    惶惶然从地上起身,她却不走,凝眸直视着他,启唇问:“你不爱她吗?缡”

    他如雷击愣在当场,未曾想她会开口这样问他。

    昔日她心中皆是他,他却从未在她面前轻言一句爱,如果她全忘了,以一个旁人的身份来问他,他心中自嘲而笑,薄唇轻启,终是道:“我很爱她。”

    “那为什么……”既然很爱,未能保护她也算了,竟然还亲手杀她,方婳的心口惴惴一痛,她的脸色霎时苍白了一片钹。

    他说的对,他又不认识她,那她也不认识他,但为何他此刻的悲凉无助她却像是感同身受?

    燕修缓缓吐纳一口气,背过身去道:“你出去吧。”

    他不愿同她多说,她亦不知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下。恍然点了点头,转过身,她却又忍不住问:“那你会时常去祭拜吗?”

    他没有回身,只留给她一个凄凉孤寂的背影,语声清浅微弱:“我没有安葬她,我让她随风逝去。”

    随风逝去,不留骨灰。

    她的心尖似芒刺触痛,他不葬她,不看她,可方婳却觉得那一个人并未在他心底消逝,而是永驻。

    一路自燕修的房间回去,方婳都有些心不在焉。

    浓郁的药味顺着清风徐来,方婳不免站住了步子,顺着味道前去,远远瞧见华年成站在药炉旁,他一手拿着炉盖,正弯腰闻着药味。听到脚步声,他才抬起头来,眉宇间似有踌躇,他蹙眉道:“方姑娘?”

    “云天大师……”

    自容止锦告诉她他是怎么让云天大师和喜欢的姑娘好事黄了之后,方婳便对眼前的人很是同情。

    可她往那儿一站,总觉得心里头怪得很。

    熬着药的炉子,站在一侧的医者,就连他叫她方姑娘她都觉得熟悉得很。

    怎么会这样呢?

    照容止锦的说法,她也没来过这里呀,更没见过云天大师,奈何一句“方姑娘”她熟悉什么呀?

    华年成不再管她,自顾将药倒了又重新去配药,想着给燕修配一剂补药,奈何味道怎么都不对,他正烦着,自然没功夫去看方婳。

    方婳看着他忙,站了会儿便走了。

    路过容止锦的房间,他趴在窗口叫:“方婳!方婳!”

    她回眸看他一眼,他便笑着问:“你去哪儿?”

    “外面随便走走。”

    容止锦忙道:“等等我,我也一起去啊!”

    方婳却瞪他:“去什么去?你不是脚扭了吗?”

    容止锦一阵吃瘪。

    方婳见他的样子哼一声道:“难不成你没扭伤,骗我呢?”

    容止锦忙摇头道:“谁……骗你,真扭了,疼呢。”

    方婳不说话,大步从他面前走过。容止锦张了张口,眼下没理由叫住她,待她出去,他才懊恼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好端端的九王爷送什么檇李!害我一时间头脑发热就想了那么个理由,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他愤愤地转身在床沿坐了,悄悄地将袖中的药方拿出来,随即叹息一声,他知晓了燕修太多的秘密,燕修和华年成当然不会放他离开,他该怎么把这个送出去,最要命的是他连苏昀在哪里都不知道!

    苏昀啊苏昀,她要是不走该多好,现下,好歹他们三人又都在一起了!

    容止锦再次喟叹一声,整个人直接倒在床榻上,目光定定地望着头顶的轻纱顶账发呆。

    ————

    越州城外的仗已打了两天了,叛军背叛退了二十里。

    袁逸礼仍是燕淇的面孔坐在帐中,王爷们已抵达,袁逸礼并没有与他们相见,全都丢给了钱广延去处理。

    此时,钱将军就坐在袁逸礼面前,沉声道:“我们人多,可叛军仍在死守,想来是在等袁将军的人。”

    袁逸礼握着手中的情报,脸色低沉道:“最多两天,袁将军便会抵达。”

    抵达之时,便是他们兄弟阵前对敌之日。

    袁逸礼的脸上无笑,他蓦然起了身,开口道:“吩咐下去,这两日养精蓄锐,定要将叛军全部剿灭!”

    “是!”钱将军郑重地应下,随后转身出去。

    帐子一落,他便瞧见一身墨青色长袍立于前头的晋王,钱将军一愣,晋王已朝他走来。

    “晋王殿下。”钱将军与他见了礼。

    晋王蹙眉朝钱将军身后的营帐看了眼,低声道:“我等来了这么多天也甚少见皇上出来走动,钱将军,皇上没什么事吧?”

    钱将军忙笑道:“殿下多虑了,皇上只是略感疲惫,没什么大碍。怎么,殿下不在帐内休息吗?”

    晋王“唔”了一声,低缓笑道:“本王觉得帐子里闷,便出来走走,将军若有事要忙,不必顾及本王,将军请便。”

    钱将军点了头离去。

    晋王又抬眸朝那边重兵把守的营帐看了眼,身后有脚步声急急传至,他略侧目,只见一个侍卫快步行至他的身后,低声道:“主子,有密传。”

    晋王转身回到帐中,侍卫将手中信笺递给他,晋王打开扫视一遍,蓦然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行至帐外。

    侍卫吃惊地追出去,不解地问:“主子,发生了何事?”

    “毕风,你自己看。”晋王将手中的信笺丢给身后侍卫,目光却是怔怔看向前面那重兵把守的营帐。

    毕风看完,眼底掩不住的震惊:“怎会这样?晋王冷冷一笑,这出戏倒是有趣了,他也很想知道那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是夜,月黑风高,袁逸礼的帐中却仍是点着明灯火烛。

    这几日,他将边关的地形图看了不下百遍,一侧的桌面上隔着厚厚一叠纸,全是他用心记下的战略决策。

    风从缝隙钻入,撩着烛辉晃动,袁逸礼蓦然抬眸,面前空荡荡,只剩一把冰冷椅子。

    他却一愣,犹记得昔日在金陵,他与大哥一起研习兵法,时常深更半夜还一起待在书房探讨、争论。

    他时常面红耳赤,只因大哥总能轻而易举地赢他。

    后来,他终于赢了大哥一场,大哥未生气,看他的眼底尽是得意与骄傲。

    袁逸礼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在战场上指挥作战,而要对敌的人,却是他最亲的大哥!

    手指猛地收紧,将一张宣纸狠狠揉进掌心里。

    眼前似又看见女子的音容笑貌,她曾信誓旦旦地说会叫他大哥回心转意,事到如今,他们仍是免不了沙场对敌的局面。

    袁逸礼自嘲一笑,不管怎么样,她在长安应该会过得很好吧?

    “好就好。”他低吟一句,深吸了口气将眼前的东西有序地收拾好。

    和衣平躺在床榻上,他的目光直直看向那盏烛灯,大哥很快将会抵达越州,他还有仗要打,必须休息,可是一闭上眼,满满的全是昔日他与大哥在金陵读书台时的情形。

    他干脆翻身坐起来,呆呆坐一会,又突然讥讽笑起来。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也是没得选了。

    ————

    燕修醒来之时便见华年成坐在他的床边,他坐起身,华年成忙直垂的纱帐挽在床勾上,将软枕垫于他的身后。

    他浅声问:“什么时辰了?”

    “辰时了。”华年成说着,自袖中取出信笺递给他道,“仇将军的来信,一起都在掌控之中,请您不必挂心。”

    燕修打开看了眼,随即还给华年成,华年成回身揭开了香炉盖子,将信笺焚毁。他将桌上的药盏端给燕修,他一口喝了。华年成又道,“我去给王爷打水来。”

    伺候他洗漱完毕,他却起身要出去。华年成拦着道:“王爷身体还很虚弱,这几日不要出去走动。”

    燕修莞尔笑道:“已经好多了,屋子里闷,出去也好透透气。”

    他的眉目温然,言语间尽是漫不经心。华年成却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王爷像看方姑娘就不必了,从昨日开始她就安分得很,一直在屋内。”

    燕修闻言,这才放了心。

    华年成将空碗收拾了,才道:“晚上王爷泡个药浴,身体很快可以恢复。”

    他淡淡应着,大战将近,西楚目前没有动静,可他却一直有些不安,他是该早些康复去沧州。

    ————

    容止锦时不时便在方婳窗前晃悠着,见她一直在屋内才放心。坚决不能再让她接近燕修了,看他眼下又想不出逃走的法子,这才要命!

    方婳见容止锦探头探脑,又不进来,她也不叫她,独自坐在桌前,一手支颔,一手执笔,思索着又写下一条。

    容止锦无心害她,但也并非事事都与她说了实话。

    她便将近几日发生的事一点一点记下来。

    容止锦和苏氏都说她是贵妃,这一点应该没有错。

    容止锦的身份自然也应该是真的。

    ……

    一直到晚上,她已经记下了满满三大张纸,方婳伸了个懒腰,窗外天色已暗,也不知什么时辰了,她打了个哈欠,用竹签拨了拨烛火,为了记东西,她才在桌上添了一个烛台。

    脑子里全是零零碎碎的东西,像是什么都有关联,却又一点也连不起来。

    容止锦是知道臭脾气是谁,还是根本就是认识他?

    “臭脾气……”

    方婳将笔杆咬在嘴里,她靠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

    ——你爹姓甚名谁?

    ——我爹在大梁混,还没怕过任何人。

    倘若臭脾气说的不是大话,倘若是真的……

    “啊!”方婳惊叫一声,猛地清醒过来,她本能地跳起来,衣袖滑过桌面,上头那盏烛灯却被她不慎推倒在地上,被她随意丢弃在地上的一堆纸瞬间就燃了起来。

    她的眼睛猛地撑大,下意识地上前欲用脚踩灭它。

    燕修正阖着双目靠在浴桶边上,忽听得女子一声尖叫,他猝然睁眼,猛地站起身,拉过一侧的长袍套上就冲出去。

    寂静夜里,方婳的房间分明有火光掩映。

    燕修的眸子紧缩,当下什么也不顾,径直冲进了她的房间:“婳儿!”

    方婳的心口一震,飞快地转过头去,来人只套着宽松的袍子,衣带未系,只被他用手裹着,他如墨双瞳里的担惊受怕此刻再无分毫遮掩,在她面前一览无遗。

    她却惶惶然想着,方才,他是叫了“婳儿”吧?是她听错了吗?为何他叫得她这样亲切?

    她才想着,却见燕修突然疾步近前,她本能地退后半步,他一手伸过来径直将她拉过去,她欲挣扎,他已怒道:“别动,着了!”

    方婳心悸地低头,这才发现她刚才站着踩火,竟连衣袂着了火都不知道!

    他直接将她的外衣拉了下来丢在地上,燕修的袍子却也不慎沾上了火星,他的俊眉微蹙,方婳惊叫一声直接就伸手将他的袍子扯落。

    丝织绸缎顺柔自他肩头滑落,方婳的眼睛瞬间睁圆,“腾”的一股热气直冲上脑门,他,他他……他怎么里面没穿衣服啊!

    “方婳!”外头传来容止锦的声音,接着那脚步声近了。

    方婳心慌不断,也不知眼下是要先拦住容止锦,还是先找衣服给那个臭脾气……一踌躇,容止锦便冲了进来:“怎么回事啊?你房间这是……啊!他他……你们……”

    方婳顺着他手指的房间一眼望去,她的脑子“嗡”了一声,他什么时候跑去了她床上!她忙摆手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一定是他想欺负你!”容止锦的话落,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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