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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后一个风水师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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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顶住,我去叫人。swisen.com”云朝海看了一眼屋里面的情况喊道。

    此刻,顺着门传来的光亮,照在圆通身上,他双眼发直,步子跳得很小,但是却很快,鼻子一直在嗅。

    应该还在成长期,并没有完全变成无敌僵尸。

    我跑到一张桌子上面,憋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看着他。圆通果然停下了步伐,四处乱闻,很是生气的样子,刚才明明有不少鲜血跑来跑去的,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圆通跳呀跳,一直不走。

    我没得办法,偷偷地从放一点气出去,结果圆通猛地一转,似乎看到了我,就朝桌子而来,咚地一声,桌子粉碎。

    “佛门净地。岂容你撒野。”长眉和尚怒喝一声。僧袍嗖地一展,一粒佛珠打了出来,正中圆通的后脑勺。圆通回头,闻到了长眉的气息,欣喜不已,急忙跳上去。

    长眉嘴里念叨,一些佛教降魔的口诀,而圆通居然走得越来越近,丝毫不受影响。

    长眉嘀咕:“怎么对付不了还未成形的僵尸?”

    我喊道:“他原本佛身。怕佛祖降魔法门对付不了他。僵尸好对付,但是僵尸和尚就不好对付。”

    长眉喝道:“一派胡言。”手里面拿的韦陀杵等着圆通扑上来,猛地一击,将圆通击飞,果然是火光四射。

    圆通飞起撞在了墙面上,又重新爬了起来,依旧是身轻如燕,而且跳得越来越远,果然是在战斗之中成长。不到一会,圆通就进步了,我得表扬他。

    长眉见韦陀杵重击之下的圆通还能站起来,眉宇之间已是露出胆怯之意。

    “我吃亏一点,把圆通给双腿双脚给扣住。你把喉咙里面存着的一口气,给吸出来,然后用创口贴把他鼻子堵住。”我喊道。

    长眉疑惑了一下:“好。”

    我喊道:“你不是说我杀你的吗?秃驴,我忍你很久,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边说边使劲地喘气。

    圆通二话不说,朝我跳过啦。

    我学过两招格斗,其中有一招就是可以把人放倒的。圆通跳过来,我低头弯了身子,手铐铐住的双手一旋转,套在了圆通的脖子上面,已是到了圆通背后,随即单脚猛地用地,顶在圆通后腿上面。

    人急三倍力,说的是在危急的时候,力量会比平时大好几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遇到危急情况,可以推倒一头大象,盖因求生的本能激发出人的**。

    圆通被我压倒在地,勒住脖子。

    “大师,快上前。吸出喉咙里面的一口气。”我用力,说话的时候脸都憋红了。长眉和尚脸色发青:“这件事情,你谁也不能说,不然,贫僧颜面何存啊?现在流行男人喜欢男人,贫僧可不想被人误会。”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说的。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长眉犹疑一下,走上前,半蹲着腿,双手钳住圆通的手:“贫僧的初吻就没了。”

    张嘴将圆通的嘴堵住,深吸一口气,将圆通喉咙里面存着的一口气吸了出来。

    “师叔祖,你们这是干什么?”戒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外,看着两个男人锁在一个男人,另外一个男人去亲被锁在的男人,顿时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奇特的世界里面。

    然后呸地几声,连续吐了几回口水。

    “没……没干什么。我们在收服僵尸……”长眉的话有点慌张,“刚才你看到的一幕,绝对不能对外面人讲。”

    圆通力量慢慢地消了,最后用创口贴暂时封住圆通的嘴巴。我怕创口贴没用,弄了点煮熟的糯米把圆通的嘴鼻给封住,这才算完成。

    长眉把戒色叫道一旁再三叮嘱:“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不要乱讲。小心再加你十棒。”

    戒色点点头:“师叔祖,戒色记住了。定然不会乱讲。您和申通大师亲嘴的事情戒色不会说出去的。”

    “咳咳。是圆通。不是申通。”长眉直叹气,没见过这么笨的和尚。

    云朝海躲得很远,听说已经被高僧降伏了,才赶回来。

    小警察警惕地看着我:“现在你可以回去交待情况了吧。”云朝海喝道:“笨小子,死一边去。那个大师,你能不能说说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出来可能大家不信,他是被僵尸咬死,有人在他胸口压了五帝钱,把他的血放干,就是为了延缓尸变的。”我小声说道。

    云朝海脸笑成了菊花:“那个。大师,抽烟抽烟。”给我点上烟,把手铐也解开了。

    我重新解脱嫌疑,悠悠地抽了一口烟。

    “师父,他可是嫌疑犯啊!”英俊小警察这个时候坚决不能让师父处错误,“死者最后喊出了他的名字。”

    云朝海喝道:“你再去找一找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木瓜大师。方丈大师现在还是杳无音讯,接连出现的怪案着实让人担忧,最近在微博上面,还有人爆料影响贵寺的声誉。希望您能够对于寺里面用手机上网发帖子的和尚,那个稍微监督一下。我们身上的压力也重。”云朝海眼圈已经发黑,说得声情并茂,差点就要掉眼泪了。

    长眉怒喝:“岂有之理。戒色,去把你几个师伯喊来。老衲要训话。”戒色吓得一惊,跑过叫人。

    “其实也简单。你就说现在贵寺采点拍摄《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有些场景引起了大家的误会。”我给云朝海出了个注意。

    “高。现在有些电影就是搞噱头。大家注意力转移了,我的压力就小了。就说是拍摄《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讲一个少女爱上僵尸爵爷的故事。”云朝海倒有点当编剧的潜质。

    “对。后来少女为了救僵尸爵爷,被和尚所伤。”我补充道。

    长眉吹着眉毛:“我们和尚是这样的人吗?那时候的僵尸爵爷已经走火入魔,不能由己,和尚及时救下少女。最后和尚舍身成佛。而少女醒悟过来,用刀杀死了僵尸爵爷,岂料僵尸爵爷并未死亡,反而是少女亡故。最后感念和尚的恩德,僵尸爵爷遁入空门。三十年后,少女的女儿,回来为母报仇。”

    我靠,长眉的不去当编剧,跑来当和尚简直是浪费。

    他讲的整个故事,有看点,有噱头,牵扯两代人的恩怨,还有僵尸恋上少女,少女爱上和尚,还有为母寻仇。

    “师父。你过来看看。有点意思。”英俊小警察喊道,似乎发现了新的线索。

    第18章 三十年

    小警察在禅房之中找出了一个小本子。

    上面写着圆通的感悟日记一类的,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里面记录有点奇怪:九月八日,我见到小莲,情难自禁,请佛祖原谅。九月十七日,我又见到小莲,身不由己,一夜缠绵,请佛祖原谅。十月五日,我再见小莲,又是身不由己,终夜缱绻,请佛祖原谅。十月二十日,小莲让我来法门寺,当晚,我更是忘记佛法,请佛祖原谅。十一月,我增杀孽。

    最后一段时间里面,圆通笔下出现了一个小莲,而且从最开始情不自禁到情身不由己发生了关系。高僧背德,古往今来,并不缺少这样的例子。

    只是最后一句,写到在十一月,增加杀孽。圆通难道为了一个小莲的人犯下了杀戒。云朝海让长眉看一看,小本子上面的字迹。

    长眉点点头道:“是圆通大师的字迹。”说完这话,也是叹息良久。

    “小莲。找出这个人。”云朝海当即拍板,“很可能就是小莲从中驱使圆通杀人。他是庙里面的高僧贵宾,自然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即便是第一刻出现的命案现场,也不会有人怀疑。”

    小警察把云朝海说的情况记录下来。长眉给圆通做了净身仪式,换上新的僧袍,准备火化圆通。以求达生。

    事情的变化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杀死圆通的人是谁?是那个叫做小莲的人吗?断手、火尸和脑袋,真的是圆通做的吗?我总觉得其中有人安排一样,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是小莲吗?

    云朝海安排之后,过来给我道歉:“你之前见过圆通大师没有?”

    “没有!”

    “那么小莲呢?”

    我凝思了一会:“也没有。依我看小莲这个名字很可能是假的。她和圆通之间,或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只是为了简单地利用圆通。小莲,不一定是真的名字。”

    云朝海闷了一声,好不容易知道了一点线索,最后还是断了,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晚节不保,压根就是倒霉。

    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往西安市上报,请专家过来,仔细侦探,加大力度。

    不过,事情有了转机。

    第二天。早上。在附近几个地方调查圆通的出没痕迹。

    终于发现了他的身影,在杏林镇上面的一件宾馆里面,有摄像头拍到了圆通和人私会的身影。

    当云朝海欣喜不已的时候,又出现新的转机。自称小莲的人投案自首,不过她坚持要在法门寺里面交待情况。

    这个人就是我之前见过的蛇精女,自称小莲的人。

    据她交待。

    ……

    三十年前。新闻报纸上面出现过报道,当时是四个盗墓贼,三个困死在地宫里面。而一个带着文物跑出去,跑出去的那个盗墓贼,被警察抓住,顺着这条线索,还摸出了一条走私文物的完整通道。

    事实上是,三十年前,四个盗墓贼在进入法门寺盗挖地宫的时候,(法门寺之中建过不少地宫,其中文物最多就是唐地宫),被当时的冬瓜大师给发觉。

    四个盗墓贼都是有名的班底,筹划半年以上,而且极有忍耐性,在筹划半年之后,进行了几个月地道挖掘,运出来的土壤都送到很远的地方,可以说是计划精密,运筹帷幄,只等进入地宫后,将文物运出,然后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

    从筹划到开挖,熬过漫长的一年。

    但终究被当时的冬瓜和尚发现了端倪。他听出了地底下面有规律的敲动声音,查阅了寺庙的典籍,发现了在庙里面存在了一个唐地宫。所在的位子就是十八层佛塔下面某个位置。

    其中有些波折,除了当事人之外,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四个盗墓贼到底是来自于何方,姓甚名谁,从哪里得知佛塔下面的唐地宫线索,也被卷宗封锁,不为外人所知道。

    冬瓜大师后来成为了法门寺住持,因其佛法精道,传播善念,信众成千上万,上至名流显贵,下到贩夫走卒,都敬仰冬瓜大师的品性。法华寺重建工作,渐渐上了步伐。尤其是到了本世纪初,法门寺翻建速度以极快速度增长。

    三十年后,四个盗墓贼的后人已经长大成人,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他们纠结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几次谋划,要将佛指骨盗走,法门寺也就失去存在的可能。

    因为佛指骨若不在佛塔之中,还有谁千里迢迢来祭拜。

    但幸苍天有眼,盗走的都不过是美玉做成的指骨,根本不是释迦摩尼的真身佛指骨。

    今年,四人又重新集合,目的转为法门寺住持冬瓜大师,他们千辛万苦,要设计出一个迷局,让冬瓜大师死得跟正常死亡一样。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合理谋杀。

    ……

    云朝海三十年前,刚刚参加工作,听说过这个案子,当时线索很少,刑侦科技手段很欠缺,根本无法提取到指纹,也不存在摄像头监控,火车站买票也不需要身份证。恰逢那个时候,又是中国蓬勃发展,人口开始急剧流动的时候,要追到丢失的文物,抓到逃走的盗墓贼,好似大海捞针,难过登天。

    丢失的是一件很重要的文物,若不能找回,所有警察一律脱衣服回家种地。当时的气愤很诡秘,历经五个月,终于在湖北江城找到了最后一个盗墓贼。

    最后一个盗墓贼被逼到了一处破楼上面,破楼里面零星住着几乎人家,更多的房间都被人遗弃了。

    最后一个盗墓贼从五楼跳了下来。脑袋着地,整个脊骨都断了,当场毙命,事实上,那件文物根本没有找回来,只是拉出一条走私文物的案子弥补失误。

    云朝海倒是把这些隐瞒的事情告诉了我,听了蛇精女小莲的话,我有些迷糊。

    云朝海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有几次眼光游移,桌上面都是他抽下来的烟头,可能是案子压在心头,文物多年没有找到,才会如此神情。

    “你的意思是说,四个盗墓贼后人齐聚在一起,你为了保护冬瓜大师。把他们都给杀了吗?不对,一直断手,一具被火烧死的干尸,还有一个人头,一共是三个人,而圆通大师年纪已高,不可能是盗墓在的后人,自然不能算到他们四个人当中去。那么还有一个人呢?”我问道。

    蛇精女眼神媚人,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直接看她的眼睛。

    坐禅多年的圆通都不躲不过这一双夺魂摄魄的眼睛,我也没有办法,所以尽量不去看的眼神。

    云朝海没办法,让小警察找了一副墨镜给蛇精女戴上。小警察被蛇精女一看,处男的羞红马上爬上了脸蛋,别提多俊俏。

    “就算是他们要害死冬瓜大师,这也不关你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救他?还有他现在在哪里?”云朝海这才正式地看着蛇精女。

    我只想着四个盗墓贼的事情,没有云朝海看问题深刻。

    为什么妖精女要想办法救冬瓜大师?

    蛇精女嘴角微微翘起,随即慢慢地放松:“有酒吗?什么酒都可以,白酒,啤酒,红酒,都可以,我想喝点酒。”

    “这里是寺庙,哪里去找酒?”小警察提醒云朝海,千万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云朝海有点为难,寺庙里面哪里去找酒。好比找处男小警官要保险套一样。但这个要求,云朝海是不会拒绝的,一般嫌疑犯要一根烟,抽完烟之后,多半都会交待情况。

    蛇精女要酒,也是交待情况的前奏。

    “好办。你随便找个小和尚,给他一百块钱。他马上给你变出一瓶酒出来。”我善意地告诉小警察。

    小警察点点头,跑了出去。

    蛇精女说了两句不关主题的话:“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成家?”

    我笑道:“二十五。还没有成家。”

    “还年轻。不过你家中肯定催你催的紧。像你这样年轻人,生活压力很大。要娶一个花样少女,没有一套一百平米以上的房子怕是娶不到。结婚也不敢乱生孩子,也养不起。”蛇精女的话很快。

    我沉默不语,世道已经如此艰难为何还要拆破!

    “还有你。当了一辈子警察,还在基层混。退休了工资也没有几个钱,没少被老婆骂被孩子嫌弃,半夜刚睡下来,一个电话就拖起来。”蛇精女感叹我之后,又感叹了云朝海。

    云朝海悠悠地抽了一根烟,表示沉默不语。虽然回家被老婆嫌弃,但骂完自己,第二天还是起床给自己做早餐,两个儿子还算孝顺,平时回家也会把孙子带回来,只是和自己一起干,很多已经是局长了,这一点他心中隐隐作痛。

    “可是。你们这种挣扎的生活,这种劳碌的日子却是我梦寐以求。我只希望活得跟一个平凡人一样,省点钱买两斤肉回去,给孩子炖汤补身子,老婆骂自己骂得很,早餐还是会给自己做。这种生活,我却没有。”蛇精女自言自语说道这里。

    小警察已经带着一瓶西凤酒和一个一次性酒杯,小和尚还给了一包油炸的花生米。

    云朝海道:“给她倒上。喝完,就该把问题都交待。”

    第19章 明天就好了

    西凤酒倒出来之后,蛇精女喝了一口酒,渍了一声。花生米没有动,喝了一口之后:“还有一个人被我埋在土里面,现在还不是时候出来。”

    云朝海敲在桌面:“你和冬瓜大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仰仗冬瓜大师的道德佛法,听到有人要害他岂能袖手旁观,所以动手把他们给除了,我这也算为舍身成佛。”蛇精女冷笑地说道。

    “是吗?你是骗我吗?”云朝海对于蛇精女说的话不相信。

    若真是蛇精女喝冬瓜大师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听了佛法,就杀人灭口,手段残忍,而且以清白之身引诱了少林高僧。这种动机太过简单了。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

    为什么蛇精女会说出这样一个令人不信的动机?

    我追问道:“是土杀吗?你为什么要布置一个五行杀出来?”

    蛇精女道:“还有一个人没出来,我要把他引出来。等到晚上八点钟我带你们去找埋在土里面的尸体,所有的谜团就会解开。你说是吧,云警官。”

    最后一句话很有意思。

    “还有谁?你要把谁引出来?”我问道。

    蛇精女又保持沉默,一句话都不再说。至于最后反问云朝海的话,也是莫名其妙,这件事情难不成和云朝海有关系。

    还真是谍影重重。

    云朝海气得直瞪眼,一点线索都没有,来回踱步,心神不宁,时而上前说两句狠话,都被蛇精女冷漠以对。

    “你叫什么名字?”我开口问道,“你是叫小莲吗?”

    “我叫薛幼娘。”蛇精女话声一落。我诧异不已,完全看不出如此风尘的女子,会有如此动人的名字,她似乎有什么故事。

    我和云朝海出来抽烟,对于线索到底还有什么一类讨论了一下。云朝海忽然很感兴趣地问我:“风水师都是干什么的?什么就做五行金杀。”

    我笑道:“一般的风水师就是帮人看看宅子,有一些还需要帮人盖盖房子的。有的还要帮人看看阴宅。有时候,风水师和阴阳先生分不开的。不过我不一样,我是专门浪迹江湖,游山玩水的。”

    云朝海不解地看着我:“你这个样子,就是吊儿郎当的人。怎么能当起风水师。要不去考警察算了?”

    “哈哈。我还是算了。现在离晚上还早,我回去休息一下。薛幼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还是礼貌对待。”我起身寂寞地离去。

    我这样的风水师,其实并不是一个风水师。我是什么,并不重要。

    回到厢房里面,建国叔告诉我,有警察来问过话,后来突然没有再问走了,很多都是关于你,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情。

    我叹道:“有人死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今晚可能还要出事情。总之糟糕透了,千年的古寺蒙上杀戮,都不是好的事情。今天晚上,我把东西都要带上。半仙,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你也可以打一打僵尸的。”

    建国叔道:“不是吧。又有僵尸了,你不是玩我吧。再说了你来这是为了谢灵玉,别把正事耽误了。”

    “也许,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会水落石出。”我这句话似乎安慰建国叔,更是安慰自己,“谢小玉还好吗?”

    建国叔道:“小女孩子,肯定是有心事的。”

    “花爵爷呢?最近在忙什么?”我关心地问道。这个奇怪的老怪物,来了之后,似乎很安稳,有点不符合他的个性。

    建国叔笑道:“这你就问对了。我是侦察兵出身。要跟踪一个老怪物,还是很简单的。他晚上出门之后,到了天亮就带两只狗回来,还是用火烤熟的野狗。白天都在房间里面睡觉,偶尔躲在房间里面吃吃狗肉一类,几个小和尚见他是贵宾,也不敢招惹,每天都有狗骨头扫出来。不过,晚上到底干什么,我没有跟出去,我又不是专门负责抓偷狗贼的。外面贼冷的天,我可不想出去。”

    和建国叔说完话,我去找谢小玉。

    我找了一把油纸伞,带谢小玉出去走走。

    白雪皑皑,绵延起伏的远方,一片洁白。

    “过了今天,明天就会好的。明天我就能见到你姐姐的。”我安慰这两天担惊受怕的谢小玉。

    我怕。我怕长眉这个木瓜和尚会收拾了谢小玉。

    谢小玉似乎懂得我的话,害怕的心思变得安静下来。

    一缕白雪忽然悠悠地从天上飘下来,落在了谢小玉的鼻子上面,停在上面,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落在玉雕上面。

    我伸手将白雪拨走。

    远处寺庙里面,千百年坐着佛祖,充满了温情和慈悲。

    那一刻,我的心被掏空一样,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朝着佛祖跪倒在白雪之中,我哀求他,我恳求他。

    让我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面,遇见属于我的爱人。

    让我温暖她。

    冰冷的白雪贴在脸上,肌肤吹着寒风,只有这个时候,人才是清醒,才能真正地体会到自己需要什么?

    可人鬼殊途,真的能在一起吗?

    那个韩宗楠,也不是错过了逗留人间十年的白雨。

    我和他是否也是一样的命运?

    就在此刻,我才明白韩宗楠当时的心情,当时他看着我,怨恨而痛苦地看着我,心里面是不是失去恋人的痛苦。

    谢小玉伸手将我扶起来,又不知道从何安慰。

    小贱伸脚在雪地里面画出了一朵梅花,又画了一朵梅花,然后画了七八朵,零零散散毫无章法,也浑然天成,毫无心机,足见它快乐无比,自由自在。

    人啊,有时候过得比不上一只狗。

    我看它专心的样子,已经从何青菱的身影之中走出来了。等我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已经被雨水打湿,风吹来,很快就结成冰。

    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中年僧人,毕恭毕敬,脚上面穿着一双草鞋,站着白雪之中,没有打伞,双手合十,见我转身过来:“萧施主,木瓜大师有请。”

    “大师在雪中等待多久了?”我问道。

    “小僧并未等你。只是赏雪。反而是你,一直在等待自己。”中年僧人道。

    禅机毕露,无从捕捉。

    我说先把小玉送回去,还有小狗。

    中年僧人道,无妨,一起带去。话声说完之中,转身离去,雪地上面沙沙的声音单调而美好。

    我跟在他后面。

    到了长眉和尚的房外,是一件很旧很破的禅房,门是虚掩着。屋里面烧着一炉炭火,在炭火上面烧着一壶茶水,茶嘴上面冒着热气。但依旧挡不住从门缝吹来的冷风。倒有几分古人寒冬白雪,清茶待友的风韵。

    若无这寒风,或者缺了白雪,又少了炭烧的火炉。

    那可真是意境全无。

    谢小玉进了房门之后,找了个位子自己坐了下来。长眉见小贱跑过去,丢给了一块饼子过来。小贱兴许是画梅花耗费了精力,吃的很欢快。

    “是一条很聪明的小狗。只是阴阳眼还没有开。”长眉和尚开口说道。

    我赞道,没想到大师一眼就看出来,我这条狗不是我吹,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小狗,有人给我五万块钱都不没买。

    长眉把壶子拿起来,给我倒了一杯热水,回归正题:“听戒色说了。佛骨身旁,彼岸花开。”

    “恳请大师告知。小子之前孟浪,还请大师多多原谅。白色彼岸花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我一定要找到。”我没想到长眉大师主动约见,出言恳求。

    长眉道:“世上一共两种彼岸花。曼陀沙华是红色彼岸花,生长在地狱之中,红如火焰。而白色彼岸花叫做曼陀罗华。《妙法莲华经》说:云何曼陀罗华?白圆华,同如风茄花。云何漫珠沙华?赤团华。白色彼岸花,其实是佛界上面的圣洁之花,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即便是有,也只是凡花托付了名字。”

    长眉接着说道:“白色彼岸花是天界之花。红色彼岸花是堕落被驱赶在地狱中的花。相传在忘川河畔有绵延一片的红色彼岸花。而你你要白色彼岸花干什么?”

    我问道,白色彼岸花能否渡人去冥河,去找一个人。

    长眉深思了一会:“或许用天界之花,能带人进去忘川河畔。白色彼岸花可以消解红色彼岸花的戾气吧。各种奇妙,老衲也不清楚。话说话来,可能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白色的彼岸花。”

    我说道:“不对。是一只无所不知的灵媒告诉我,它长着一对猪耳朵,叫做猪耳鬼,它说的佛骨身边,彼岸花开。”

    长眉扶着自己眉毛:“我师兄见过白色彼岸花。不过,他说守了多年都没有开花。”

    “花果在哪里?”我控制了心跳问道。

    “事情很不凑巧。老衲只是听师兄讲过,到底存不存在老衲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我师兄一个人知道。”长眉道。

    我沉默了一会,现在冬瓜大师失踪不见,会不会和谢灵玉有关系。

    “可是冬瓜大师已经消失好几天了?你知不知道,他把花放在哪?”我问道。

    长眉沉思了许久:“老衲知道,你的身边有一只女鬼相伴。白色彼岸花去往忘川寻人,且不说千山万水。到处都是恶鬼盘杂。即便是去了那里也不一定寻到人。而你,是一个人。女鬼所要做的事情根本很没有关系。人鬼殊途,鬼有所爱。而你要过的生活,就是平平凡凡地过着你的日子,结婚生子。你又何必去管花开花落。放下才能解脱。”

    我摇摇头:“她数次救我。情缘早就扯在一起。我如何放得下来。”

    我说完这句话,长眉再也没有说话。

    伸手在火炉上面烤了烤,看得出来,在他的手上面,还能看到凸出的筋骨。

    “或许,过了今晚,明天就会好的。”长眉若有意味地说道。

    聊完之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起身离开的时候。

    我朝长眉鞠躬:“也许明天就好了。”

    长眉闭目养神再也不说话了。谢小玉跟我一起出来,小贱吃完饼子后,很饱很享受,我这条狗不得不赞扬一下,基本上什么都吃,能啃骨头,还能吃饼子,吃饱之后就知足。

    走了两步,我看到远远的白雪之中,一个很高很高的一头乱发的人看着我。

    足足有三米高的人。

    第20章 舟筏

    我从来没有见到这么高的人,三米高,比晓明还要高。

    我带着玉尸赶紧跑过去,才看清楚原来是蓬头垢面的老人,坐在银甲尸身上。

    银甲尸全身银白,加上换了一条银白色的短裤,这条短裤还是小贱咬掉之后,老人换了阿迪王的短裤,不过颜色由黑色变成了银白色。

    远远看过来,还真是没看清楚原来下面是一只僵尸。

    老人坐在银甲尸身上:“我看上你很久了,你带着玉尸,我带着银甲尸。要不我们一起合作,对付花爵爷才有把握。”

    “对不起,我是风水师。”我坚毅地拒绝了蓬头垢面的老人。

    老人从头发里面又抓出一只蟑螂一样大的跳蚤,捏了一下,飙了一手老血。

    “妈呀,你还《无间道》啊!算了,你没开化,我走了。青山绿水,有缘再见。三金啊,走吧。”老人拍打了银甲尸的肩膀。走得如此潇洒。

    银甲尸在白雪之中跳了几下,跑得很远。

    只留下一群孤独的脚印。

    茫茫天地之间,佛祖不朽,人和永恒的孤独也将不朽。

    晚上八点钟。薛幼娘要了一根金丝猴烟,带我们去找最后一具尸首,就是她设置成的土杀。

    云朝海和我,还有长眉。戒色,建国叔以及年轻英俊的小警察,跟着一起。

    谢小玉跟着我。寒风四起,我把衣服裹紧一点,别让寒风吹到我了。

    往往结局的时候,才是**的开始。今晚,依旧是迷幻一样的夜晚。

    故事刚刚开始一样,却要迎来结局。

    我的心很忐忑,会不会在今晚之后,再也见不到谢灵玉。迷梦一样的人生,错失我们固有的东西,又去追求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今夜的风很冷,我也很冷。

    仿佛世界都是冷。

    一行人踩着积雪沙沙作响,脚步密密麻麻地走在雪地里面,从法门寺的大门走出来,走了很远的一条路,改造之后,之前很多不属于法门寺的地方,都划入法门寺。

    云朝海说道,三十年前,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很破很破的寺庙。薛幼娘用脚踩了踩地面。指着脚下的位子:“就是这里。”

    云朝海上前,用铲子将积雪刨开,慢慢地露出一层土壤,挖开了之后,果然看到了一块铁板盖着的位置。

    把铁板打开,里面露出了一个很小的通道,恰好人可以钻进去。和盗洞一样,不过比盗洞要大。

    “最后一个人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薛幼娘说道。

    长眉叹道:“老夫在这里面好多年了。居然不知道这里面有一个地道。”

    小警察忽然说道:“师父,你怎么一手的汗水。今天可冷了。”云朝海笑道:“师父激动,案子终于要破了。”

    从地洞钻进去,曲曲折折,手电筒照耀之下,走到最后面,翻过了一堵墙之后,是一个开阔的地宫。只见地洞里面坐着两人,这两个人都认识。

    一个是花重阳,另一个就是冬瓜大师。

    冬瓜大师看着花重阳。花重阳看着冬瓜大师。两人对视,一言不发,见了众人进来,花重阳站了起来,冬瓜大师还是盘腿而坐,眼神在薛幼娘扫过。

    薛幼娘指着花重阳道:“就是他。就是他。”花重阳斜视地看着薛幼娘:“你是谁?”

    “三十年前,就是他从地宫里面跑出来的。”薛幼娘见众人不解大声喊道。

    花爵爷果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简单。

    但是要说他从地宫之中跑出来,还真有点匪夷所思。

    “戒色。他不是你太爷爷吗?他是从地宫里面跑出来的吗?”我问道。

    戒色摇摇头:“太爷爷一般就是在睡觉。再说三十年前小僧还没有出声,发生什么事情,小僧也不知道。”

    花重阳哈哈笑了起来:“没错。老夫被困在地宫之中多年。幸亏有一群不长眼的盗墓贼跑进来,挖开了一个盗洞,老夫才能跑出去的。”

    长眉大师走到冬瓜大师面前:“师兄。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妨。”

    冬瓜大师摇摇头道:“幼娘。你终究还是来了。”薛幼娘身子一颤抖:“没错。我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们做了错事。”

    云朝海走上前,要把花重阳铐起来:“你偷盗国家文物,跟我回去。”

    薛幼娘声调一变:“云警官,你可记得当年地宫里面发生的一切。”

    花爵爷就是从地宫之中跑出来,四个盗墓贼进入地宫之后,从中醒了过来,四个盗墓贼没有办法,和花重阳打了起来,最后三个人死在里面,被人发掘的时候,三个盗墓贼已经死了,而且身体完整无缺,没有腐烂。

    地面上几个佛像,断了一只手。另一个玉佛掉在地上,头摔碎了。

    还有一本极品的佛经本火烧了。所以三个盗墓贼的死法,就是以上的死法。

    冬瓜大师苦笑道:“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幼娘,你能原谅我吗?”

    “爸爸。”薛幼娘双珠垂泪,从嘴里面喊出两个字。

    满屋的人都是一惊。薛幼娘叫了一声之后,又喊了一声爸爸。

    冬瓜大师闭着眼睛,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贫僧于佛前坐禅,每每看到父母带着子女,享受天伦之乐,心中羡慕不已。没想到我还有一个女儿在世上。只是为何,你做下此等杀戮的事情。”

    “我原本以为我没有爸爸。后来从母亲的遗物之中发现,原来我有爸爸的。”薛幼娘说道这里哭泣起来。

    她的一生就是守护自己这个父亲吗?三十年前,中年的佛法高僧,在一次讲经过程,被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爱上,女孩子身体清白,两人情不自禁,与佛前缠绵,最后生出了一个女儿。

    一夜过后,高僧离开回到寺庙里面,从此尘世之中的旧事都忘掉。

    那个高僧就是冬瓜大师,那个女儿就是薛幼娘。花重阳和我们一样,看着这一对父女,没有再说话。

    “师弟。师兄今日所犯过错,再也不能担任主持职位,你就担任大位。”冬瓜大师说道。

    长眉道:“师兄!”

    我还怕冬瓜大师要为之前的过错自杀连忙跪在他面前:“大师。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在哪里?你可曾见到一只来找花的女鬼。”

    冬瓜大师眉宇露出慈悲之心,将我扶起来。

    “她来过。而且现在就在这里。”冬瓜大师小声说道。

    “灵玉。灵玉。你在哪里?”我大声喊道,地宫里面没有看到谢灵玉的身影。

    冬瓜大师指着一卷画卷:“你看过去,她就在画里面。等待着花开。”

    在幽深的地宫角落里面,一幅发黄的画卷里面,栩栩如生的仕女图,上面的女子脱俗难以用言语形容,等我看过去,画卷上的女子似乎动了一下。

    “是你吗?”我问道。

    画卷里面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有时候逗留百年未能开脱,有时只须三两天就能看破一切。”冬瓜大师说道,“你可曾听过渡筏?”

    “请大师赐教!”我问道。

    长眉和尚道:“渡海之舟筏。人要过河到彼岸去,都需要船过去。就是渡筏。佛家说,一旦过去,留下的就是舟筏。你寻的女鬼以你为舟筏,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幅画卷给你。看来她渡劫成功了。”

    在画卷下面,我看到一股枯萎的小花,没有多余的叶子。

    我瘫痪在地上,或许这就是那朵白色彼岸花,曼陀罗华。

    谢灵玉真的走了吗?

    薛幼娘也说道:“既然已经超脱了,舟筏就不重要的。我们坐车到某地区,那辆车再美丽再可爱,等我们到了某地,就再也不记得。因为只要往前面走,就会遇到更多更多的过程。”

    苦海无尽头,渡海而过,既然已经到了彼岸,何必再回来。

    在外公的木屋里,有人喊醒了我,说要出来见我。

    后来在云南昆明,有人历经千山万水来相见,说不放心我。

    有人会伸出手指头在我脑门上推我。

    原来我只是舟筏而已。

    “能不能把画卷给我,我带回去?”我问道。

    话声一落,眼前的画卷慢慢地烧了起来,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烟味。

    冬瓜大师道:“谢姑娘在三十天之前来过。满怀伤心,她留给你一个东西。她说,如果有缘,她会回来的。请你送走玉尸,别让她无辜地生存在世界之上。”

    “有缘再回来。送走玉尸。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我一把抓住冬瓜大师的双手,看着他。

    冬瓜大师阿弥陀佛道:“我也不知道有缘再回来是什么意思。人鬼二界的事情,是难以捉摸,地藏王居幽冥地府之中,也未必能看透其中的秘密。至于送走玉尸,就是将她埋入地下,自然腐化,就想种子化在泥土之中。”

    “玉尸为女鬼生前尸骨。女鬼幽怨解开,玉尸的活力也会慢慢消解。她过不了多久也会失去活力,变成一只恶毒的僵尸。所以只有现在,平安喜乐,在佛祖面前送她离开。”长眉大师补充道。

    我看了一眼跟着建国叔的谢小玉,她已经大不如以前,被银甲尸追过之后,来了寺庙后,也没有以前有活力。

    我走过去:“小玉。你没事吧。”

    谢小玉晃晃脑袋,看不清楚我要表达什么,忽然伸出右手,将食指露出顶在我的脑门上面,我以为她会像谢灵玉一样用力,推我。

    哪知冰冷的手指落在脑门上面,居然没有动。

    “哎。神迹。一只玉尸居然有这样的情感。老衲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迹。”冬瓜大师摇摇头。

    我上前,将玉尺的手拉起来,然后跟着长眉往地宫的更深处走去。

    身后的小贱拼命地叫起来。

    建国叔眼疾手快,将要追来的小贱抱起来。

    第21章 疑云背后

    地宫下面,更深处。

    当中放着的是一个很小佛指骨,就放在泥墩子上面,朴素质朴,没有人料想它就是佛骨。

    长眉跪在佛指骨面前:“佛祖啊。您带走人生一切苦难吧。”佛指骨忽然耀眼光芒万丈,地宫里面洋溢着一股暖人的气流,四周流动都是浮光掠影。

    各种藏着佛像也似乎在歌唱一样。

    谢小玉看着我,眼睛里面没有苦痛。

    “我等你回来找我。”我将谢小玉抱住,轻轻地在她额头轻吻。

    终于,逗留世间百年之久的谢小玉,如同恒河泥沙慢慢地浮现在半空之中。

    佛说,如何在一沙之中得见一世界。

    我伸手,触摸到最后,眼角不知道为何留下了眼泪。

    我扑通跪在佛骨面前,眼泪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最后控制不住。到了最后啜泣起来,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原本生活之中习惯的东西,忽然不见了,心中被人挖空一样。

    白水村的疯子,因为受不了这种挖空的感觉,将黄氏藏在冰箱里面,我和他一样,突然被挖空的感觉。

    都难以承受。

    长眉将我扶起来:“走吧。转身离开后。就是一片新的天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等下出去,麻烦施主帮老衲演一场戏。”随即附在我耳边这样这样地说道。

    原来是为了他而布的局,若不是长眉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从地宫底层上来。上面的气氛有了变化。云朝海看上了花重阳腰间的银罐子,说是当年丢失的文物。

    花重阳冷笑道:“滚一边玩蛋去。银罐子是我花家的珍宝,本爵爷根本不会进地宫里面来偷盗。”

    云朝海按在腰上:“你最好是把文物交上来,我就算了。不然,我管你是爵爷,还是皇帝,我都不会客气的。”

    花重阳气得不行:“贱民没大没小。”

    冬瓜大师道:“这东西的确是花家的,不是本寺的。”云朝海才松了一口气,眼前的黄马褂怪物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怎么看起来跟一个怪物一样,要真的动手,不知道手里面的枪支能不能有用。

    花重阳道:“要不是看在大师面子上,本爵爷肯定不客气了。”

    “办妥了吗?”冬瓜大师问道。

    长眉大师点点头。

    小贱看着谢小玉跟我一起进去的,却没有看到谢小玉跟我出来,汪汪地叫起来。很是不满,看着我,要上前咬我。

    建国叔将小贱抱得紧紧:“你个小东西懂什么?”

    “既然这样。现在开始动手吧。”冬瓜大师说完话。

    薛幼娘上前将冬瓜大师抱住,看着长眉大师:“你不能,你不能惩罚他。徒增杀戮之罪。”

    冬瓜大师笑道:“没有,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三十年的旧事,总该浮出水面。我不会死的。幼娘,你是好孩子。现在不是要惩罚我,而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薛幼娘松开冬瓜大师,警觉地看着长眉和尚,就站在冬瓜大师身边,没有动弹。此刻的薛幼娘,一点风尘气都没有了。

    三人眼神交错,格外地奇怪。

    花重阳一张没有眉毛的脸,也颇有隐情,呼吸也变得急促。

    长眉点头道:“是该如此了。云警官,多年不见,你还好吧。你藏着的那本书是不是应该还给本寺了。”

    云朝海一脸不解地看着长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把书还给你。”

    建国叔抱着小贱退到一边:“萧棋,真正的好戏现在才上演。兵是贼。贼就是兵的故事现在才开始。”

    我听了长眉大师的话,朝云朝海看过去,只见他微微地笑,刚才说话的时候,微微落下的手,又重新压在枪套上面,脸上的神情依旧是迷惑,但眼睛深处却有一丝闪过的狡黠和不安。

    长眉笑道:“可能你不知道。你在法门寺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戏。人头。断手。被烧死的干尸。都是假象。盗墓贼四个后人的故事,都是假的。花爵爷的出场,还有薛幼娘的登场,都是为了找出当年为何四个盗墓贼进去地宫后,盗墓贼纷纷死去,唯独文物不见踪影。不然,全寺上下为何无一人见到杀手?”

    我心中嘀咕,原来我也被蒙在鼓里面。不管薛幼娘也好,还是冬瓜。花重阳执意要来法门寺,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话说,当年到底是什么东西丢失了?”建国叔听了一遍,也约莫明白当中发生的故事。

    而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即将退休的老民警云朝海。

    “是唐朝雕版印刷的第一本《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就是今日世人所称《金刚经》。是玄奘法师的译本,就藏在地宫里面。这件文物对于外人而言可能一文不值,却是佛门珍宝。”长眉和尚说道。

    玄奘法师,原本是唐朝高僧,为了去印度取经,历经千山万水,后来带回经文之后,从事翻译佛经工作。根据玄奘法师去印度的故事,加工了很多故事,其中以带着四个徒弟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白龙马取经故事,最为国人得知。

    当然,玄奘法师另外一个名字唐僧,更是为全世界的华人知晓,据说唐僧肉还做成了美食。我小时候一毛钱买一包,吃了上百包发现不能长生,才大呼上当受骗。

    云朝海道:“大师。你说得对,当年丢失的那本《金刚经》。我们也花费了人力寻找,但是世界这么大,一本书那么小,根本就没有下落。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心头憾事。”

    “到了今日你难道还要隐藏吗?最后一个盗墓贼被你逼到绝境之后,你得了经书,将最后一个盗墓贼从楼上推下去。幸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盗墓贼最后鬼魂游走不散,最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的师兄。要我把他请出来吗?”长眉正色说道。

    云朝海喉结动了一下:“大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鬼神之说,根本就没有虚假的。大师怎么能轻易相信这样的话?”

    汗水顺着额头留下来。英俊的小警官原本站在云朝海背后一米位置,也犹豫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

    冬瓜大师脸色神色变化,整个人抽搐一下:“云朝海,你为什么把我推下去。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云朝海将枪拔出来:“有鬼有鬼。”

    英俊小警察上前将云朝海扑住,把枪给打掉。

    建国叔动作很快,将枪收在手里面:“没有鬼啊。这顶多只是鬼上身。这位警官,还是听下去。很难听到这样的故事。曲折动人,鬼魂喊冤,古往今来,只有包拯审过乌盆案。”

    长眉一挥手叫道:“花爵爷主要干的事情,就是找一些尸体回来。附近村落有人死亡,我们都找回来。所犯下的过错,到时候我们会登门道歉。”

    花爵爷笑道:“本爵爷做事谨慎,神不鬼不觉,找些尸首回来,稍稍动了些手段,就查不出是什么人的。云警官,你是不是天天睡不好觉。”

    建国叔笑道:“我说呢,还以为你晚上偷狗去了。原来是去挖坟了。”

    花爵爷道:“小子懂个屁,懒得跟你说。”

    云朝海猛地惊醒:“原来,原来果然是你们。小柳,你压着我干什么,他偷窃尸体,他冤枉好人装神弄鬼。我根本就是被冤枉,我哪里知道有什么金刚经,都是骗人的。”

    “师父,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小警官扣住了云朝海。

    云朝海挣脱不了,大骂道:“你个白眼狼,亏我手把手教你。”

    “惩处罪恶,发扬正义。”小警官说道。

    云朝海长叹一口气:“小蠢货。”

    冬瓜大师往前一跳,双手恰在云朝海脖子上面:“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云朝海笑道:“大师,你别装了不就是腹语吗?弄个鬼怪来。”

    冬瓜大师手收回来:“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老夫用腹语,只是看一看,你有没有敬畏之心。”

    “哈哈。你带我去见见黄河吧,那样我才死心了。”云朝海道。

    薛幼娘道:“圆通交待,就是你跟他联系,要把金刚经卖给他。以及海外的一些买家,都被警察抓捕。不出意外,被你藏起来的金刚经,很快就会找到的。”

    云朝海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是我做的。是我做的。”云朝海挣脱小警官的控制,上前将薛幼娘死死地勒住,“你个贱人,勾引了申通。害得我满盘皆输。”

    戒色上前,一脚就踢开了云朝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云朝海撞在地宫石砖上面,嘴角流出了鲜血:“还有救吗?一切还有救吗?哈哈,哈哈,哈哈……”

    云朝海猛地用力,咬断了舌头,然后拼尽最后的力气,一头撞在砖上面。气绝身亡,几十年的隐藏终于曝光,对于他而言,只因一时贪念。

    果然。

    在云朝海家中的米缸下面,发现了雕版印刷《金刚经》,有几处被虫子咬破,已经残缺不全。被警方带走的断手断头被花重阳重新放回。

    这一出法门寺入冬大案子虚乌有,当年的文物也被找了回来。各方面皆大欢喜。法门寺的微博对外宣传《我和僵尸爵爷有个约会》,在本寺的拍摄已经结束,谢谢大家对本寺的关注,佛渡众生,种善因得善果。

    被僵尸咬伤发生尸变的圆通大师,查明为一具银甲尸所伤。只不过线索中断,成了一起悬案。

    冬瓜大师四十岁那年过错,终究难以消解,领了一百棒喝,在破屋之中,用木棒敲击自己,自卸方丈一职,得宗教局批准,由长眉和尚担任,而我最终也没能看到长眉和尚的“如来神掌”,想来只是戒色的吹嘘。

    戒色因为破了色戒、酒戒、杀戒(杀了山猪精)几大戒条,领了十棒,然后开除出门,不能再当和尚。

    木棒要震断,怕也要费些日子。

    薛幼娘叩拜之后,终日想和冬瓜大师见面,都被拒绝。冬瓜大师自感罪孽深重,对不起薛幼娘母女二人。而薛幼娘风尘劫一破,要在寺里面出家,只是庙里面不收尼姑。长眉让她多住几日,待心平和下来,再离去也不迟。因为生活要继续,毕竟年轻。

    薛幼娘点头答应。建国叔百无聊赖,居然和花重阳还有莫白一起,一起玩起了炸金花,经过这件事情,建国叔对花重阳改观不少。

    至于我,也得到了谢灵玉托冬瓜大师给我的物件。

    一个盒子,和一封泣血而成的书信。

    第22章 告别基友

    小贱钻到我的胸前,我将谢灵玉留下的书信打开:

    “萧棋,总是要离开你的。我不忍心当着你的面离开,所以留下这封书信,当做我与你告别,原谅我的忽然离去。

    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见面,可把你吓到了吧!后来,我和你熟了,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男孩子。我觉得缘分很奇妙,走来走去,居然又会遇到。所以江城一别,我去云南等你。

    毕竟我不是人,游走的另一个世界之中,终归是要走的。前世今生,我们可能会错过。我要去冥河找的那个人,我想你不会因此而吃醋的。只因放不下前世的夙愿,所以必须去看一看。不去看一下,我又如何全心全意地爱着你。

    如果,那一天我回到了人间,你千万别跟我擦肩而过,你喊住我,告诉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以及我不在的时候,你发生的一切。

    如果三年之内,我还没有回来,请你忘记我。

    答应我,好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此物最相思,愿君多采撷。”

    信只有短短两百字,没有复杂的词汇。东陵子祖师爷说过,冥河之路,千辛万苦。

    灵玉啊,你可一定要回来,我答应你的。

    小贱不知道发生什么。汪汪地叫了两声。我摸着它的脑袋:“从此之后,我们一起走。”

    小贱汪汪地叫了起来,跳下桌去。我也走出来,只见远山一片洁白,从东边升起来的太阳,把整个世界找的亮堂堂明亮亮的。

    戒色敲到了第十根木棒,收拾东西,死乞白赖地求了一通,最后还是被赶了出去,还俗当和尚。算起来正好二十五岁。与佛祖的缘分已经尽了,回家去过日子。

    后来我才知道,戒色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说是妨母之命。

    请高人看过,必须在戒色五岁的时候,送到寺庙里面寄养,每年可以回家十日,二十年后才可还俗回家。

    二十年一过。带在身上的关煞才可以解开。

    关煞一说,起源于古代星象家,就是人生之中必须遭受灾难。一般是小儿关煞比较多,因为小孩子难养,体弱,容易病死,后来星象家演绎,民间对于小儿带关煞,常常十分注重。后来算命子平术里面,也加入关煞一说,与命理结合,糅合八字,太岁,贵人等等,方才今日民间流传批命算命的学问。

    戒色今年二十五岁,自五岁入寺。

    算来正好二十年,戒色已是旧日的称呼。是过去的生活,过去的记忆。

    还俗之后,依旧使用俗家原名花长生。

    花长生一名是戒色母亲断气之前,给戒色取的名字。意思是长生不老,福寿永驻的意思,一生平平安安的意思。

    戒色接下来的生活是学习接管花家的生意,其中最大头的是房地产,和西安一带的高铁承建工作。等待他的是慢慢的生意人的生活,或许二十年后,再见他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成功的商人,呼风唤雨,已经不是当年的和尚。

    古庙生活二十年,他也是个孤独的人。

    离开法门寺的之前,薛幼娘来找我。

    薛幼娘告诉我:“圆通杀的那人,是日本来的。除了雕版的《金刚经》之外,他们还想得到佛指骨舍利子。这件事情极为隐秘,据我所知,这一批人一直在寻找一只猫。”

    我诧异不已:“黑猫?那人叫什么名字?”

    难道又是何青菱,依旧是安倍唇这个家伙。

    薛幼娘缓缓道:“我不清楚。圆通虽沉迷于我的美色。他只想得到那本《金刚经》,对于佛骨没有奢望。日本人不了解他,所以葬送了生命。不过,我不清楚,到底有几个日本人,可能不止来一个人。”

    我心中疑惑,圆通死的那个晚上,有个黑衣人跑来找我,后来销声匿迹,难道就是日本人。

    莫非安倍家的人知道谢灵玉的秘密以及知道她要去找谁?之前给我电邮联系的人,一直就是安倍家的。

    我出了一身冷汗,莫非梦流川被我废掉的消息被他们得知了。

    我缓缓地问道:“你觉得来了几个人 ?'…'”

    薛幼娘眉宇之间凝思,沉默,风华难当,瞧着神态,让我想起了林仙儿,那个古龙笔下的江湖第一美人。

    她可能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薛幼娘眉毛舒展:“应该是来了三个人。死了一个,还有两个。虽说死了一个,这种情况,他们绝对是不会报案的。”

    我犹豫了一下:“刚才你说自己不知道,怎么现在又说应该来了三个人。”

    薛幼娘忽然笑了起来:“我只是猜测。你别多想了。”

    我没有多想,薛幼娘这样的女子,自幼跟着母亲长大,被父亲遗弃,会义无返顾地为了保护自己的父亲,不顾自己的清白身躯,去勾引一个道德修养高深的和尚吗?

    我道:“整个事件里面,只有你是谜一样的女人,因为所有的事情跟你有关系,有跟你没关系。我不清楚你话里面有多少真话,多少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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