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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嫡女毒妃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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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见轩辕承叡出来了,微微颤颤地想要进去,轩辕承叡冷冷地道:“以后不必伺候太子妃了,给孤滚去生火!”侍女吓得脸色铁青,急急朝伙食房去了。

    所有人都看出他出离的愤怒,都噤声低着头。轩辕承叡回眸看了直垂的帐帘一眼,额角的青筋不自觉地跳动着,他还记得那时候他问她,倘若有一天他同方婳为敌,她站在哪一边。她曾毫不犹豫选择方婳,如今方婳竟还要把她抢走吗?他决不允许!

    “婳贵妃!”他缓缓念着这三个字,让他不舒服的人,还没有好好地活在世上过!

    ————

    面前便是幽深林子,燕修已站在面前半个时辰了。

    华年成终是忍不住上前劝道:“王爷还是先回去吧,我们可以让仇将军派人去追,这里的地形我们比较熟,他们必然跑不远的。”

    “不必了。”他低下头,长睫投下的影掩住了如墨双瞳,她是自愿走的,他即便派人将她带了回来,她还是会走第二次。她的性子,他怎会不了解,她不想嫁给袁逸礼,便会有千百种方法叫袁家退婚,她不想爱的人,便有千百种方法自他身边逃离。

    华年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却见他缓缓转了身,自顾朝营地走去。

    “王爷!”他跟上他的步子,见他并没有往自己的营帐去,而是大步朝轩辕承叡的营帐走去。

    “王爷想做什么?”仇定拦在他的面前。

    “让开。”他的话语里轻易可辨出怒意。

    仇定不让,燕修伸手将他推开,身后之人冷冷地道:“王爷莫非忘了柳家灭门之仇,在这节骨眼上您要感情用事吗?”

    燕修不说话,径直闯入轩辕承叡的营帐。里头之人正铁青着一张脸端坐在虎皮毯上,见他冲进去,只淡淡抬眸看他一眼,随即阴鸷笑道:“难道九王爷不懂礼仪教条吗?”

    他不理会,信步上前,低沉了声音道:“把解药拿出来。”

    轩辕承叡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抬眸凝视着他道:“袁将军临到头想要个师出有名,九王爷却心软了吗?”

    燕修的面色清冷,仍是道:“解药!”

    轩辕承叡笑着起了身,负手道:“孤没有。”

    ————

    林子里的鸟叫声渐渐地少了,光线暗沉,他们在这里一直从天亮等到了天黑。

    追兵却一直没有出来。

    方婳与袁逸礼对视一眼,二人都觉得有些奇怪。

    怎会没有追兵?

    方婳欲起身,却被袁逸礼拦住了,他低声道:“再等一等。”既已等到黄昏,干脆便等到晚上再说。他拿出了一侧准备好的馒头和水给她,低语道,“先吃点东西。”

    方婳接过咬了一口,实在没什么味道,咀嚼无味。

    袁逸礼问她道:“你怎敢放苏昀回去?”

    方婳自嘲道:“她已忘了之前的一切,就算强行带走她,她也未必不会想着逃走。现在你也看到了,她没有背叛我们,否则追兵出来第一个搜寻的地方便是这里,不是吗?”

    袁逸礼点点头,低声道:“等天黑,我们就会越州城。”他没有再问她燕修的事,一个字都没有提。

    方婳心中感动,无力地将馒头握在手中,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悄然道:“伤势都好了吗?”

    “好了。”他笑一笑,言语间隐隐有一抹苦涩,“皇上很挂念你,很担心你的安危。”

    方婳低下头,半晌,才又道:“我不去越州城,我要去沧州。”

    袁逸礼吃惊地问:“去沧州作何?”

    她从容道:“我要去见袁将军。”

    袁逸礼的脸色大变,呼吸声略显沉重:“他已选择背叛皇上,你无需再见他!”

    “我必须要见他!”燕修和轩辕承叡都在军营中,便只有袁逸轩一人在沧州,她要把真相告诉袁逸轩!西楚可以攻打大梁,燕修可以为柳家报仇,但袁逸轩却不能背叛皇上!

    袁逸礼还想说话,却听得方婳道:“有条小道可以进入军营,我们可以进得去的!现在就走,再有两日,他们会攻打越州城!”

    他吃惊地跟着她从洞内出来,周围静悄悄的,唯有他二人的脚步声。袁逸礼追上前,压低声音道:“你到底要和我大哥说什么?”

    她略一愣,燕欢既然已经到了越州,袁逸礼仍是不知那个秘密,那她也便不能告诉他。她稍稍加快了步子,转了口问他:“能弄到马吗?”这样一路走去,等到沧州便是天亮了,等天亮再混入军营便是难上加难。

    袁逸礼疾步上前与她并肩,问她:“你去沧州到底是为了谁?”她说要去战场上阻止大哥但没有做到,而现在,袁逸礼只知道大哥已与九王爷联手。

    她回眸看他,昏暗光线下,他的神色未能瞧清楚,唯有那一双眸子仍然晶亮。她淡声一笑,开口道:“自然是皇上。”

    是他想要的答案,却在听到这个答案时不免为之一震。

    他下意识地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那便是与九王爷为敌,你真是要那样做吗?”

    方婳的心口一沉,他到底还是问了燕修。强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深吸了口气道:“他仍然可以和轩辕承叡合作成就他的大业,但袁将军却不能背叛皇上!”

    “为什么?”

    这一问,再听不到答案,她已拂开他的手快速上前。

    袁逸礼追上去:“婳儿,你究竟瞒着我什么?”

    “你不要问,我不想撒谎骗你!”他虽是袁逸轩的亲弟弟,但那个秘密她也不能告诉他,若是燕欢在这里,一定也会阻止她告诉袁逸轩,可她就是忍不住!

    黑夜恰到好处掩饰住了她的哀伤,她尚且忍受不了被所爱的人欺骗,燕欢也不该承受被所爱背叛的下场!

    没有坐骑,二人只能徒步前行,遥遥望见沧州城时天都已蒙蒙亮了。方婳喘息着小跑上前,袁逸礼的伤势未痊愈,体力也并不比方婳好,此刻见她跑了起来,他也只能勉强跟上。

    在临近那条隐蔽小道时,忽而有一队人迅速包围过来,袁逸礼忙将方婳拉至身侧,抽出了长剑挡在身前,厉声道:“什么人?”来人并没有亮出兵器,为首之人低声道:“袁大人,是皇上派我们在此等候大人。”

    “皇上?”

    袁逸礼讶然与方婳对视一眼,方婳心中疑惑,开口道:“你凭什么让我们认为是皇上派你们来的?”

    那人递了字条过来,袁逸礼打开一看,低声道:“是皇上的笔迹。”

    为首之人侧身让开道:“大人请吧,皇上等着见您。”

    方婳却道:“我们要进城!”

    那人的声音略冷:“怕是进不去了,那条小道早已有人把守,袁将军怎会让你们有可乘之机?”

    他的话说得方婳暗吃一惊,果真是她天真了,当初袁将军放任这条小道在此处是方便西楚的人进出,如今他都与西楚联手了,又怎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在这里?

    到底是跟着他们骑马离开,却并没有直接去越州军营,而是在城外一处农户停下了。袁逸礼与方婳心中吃惊,便没有下马,只见侍卫们都下了马,为首之人敲门入内,片刻,门再次被打开,露出燕欢那张倾城熟悉的脸。

    “皇上!”袁逸礼忙跳下马背朝她行礼。

    方婳在侍卫的搀扶下下马,燕欢朝她走来,她屈了膝,已闻得燕欢压低了声音道:“朕猜的果然没错,你真的去了沧州吗?”

    “皇上……”

    她轻声一笑道:“忘了你答应朕的?”

    方婳摇头,她没忘,她只是忍不住。

    呆呆被她拉进去,袁逸礼跟随入内,里面被简单收拾过,虽然简陋却是干净朴素的很。燕欢松了手,转身看着他二人道:“没见着苏昀?”

    方婳摇头道:“不是,我让她回去了。”

    燕欢笑一笑,道:“这么说是你主动让她走的?”见她点头,燕欢才继续道,“那朕也信守诺言,你不必跟朕去军营了,从此大梁没有婳贵妃,朕要为你和逸礼赐婚。”

    章节目录 第124章 表白

    更新时间:201366 14:06:52 本章字数:5312

    一句赐婚把方婳和袁逸礼都惊到了,气氛在瞬间凝住。

    袁逸礼猛地反应过来,急着道:“皇上,此事……”

    燕欢却浅浅一笑,径直打断他道:“此事婳儿还未开口说话,你着急什么?”她的眼底含笑,目光转而看向一侧沉默不语的方婳。

    她的脸色苍白,垂于底下的手指早已颤抖得无法握拳。上回说等苏昀回来再考虑这件事纯粹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方婳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而这一次,再不能向上次那样搪塞推托了骅。

    “婳儿?”燕欢见她久久不说话,脸色又这样难看,不免又唤她一声。

    方婳的心口一抽,深吸了口气道:“皇上,我……臣妾有话要和您说。”她曾在心里发过誓,等沧州的事情解决她就把她与燕修的事告诉皇上,那时候她曾想,她是要去地下和燕修团聚的,如今……呵,方婳自嘲一笑,即便不能相守,她也要告诉皇上她爱的人是燕修,由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她不会嫁给袁逸礼的。

    燕欢绝美的脸庞起了笑意,话语若扶风杨柳,散漫轻柔:“是什么话,连袁大人也听不得吗?稻”

    方婳侧目看了袁逸礼一眼,见他也正诧异地看着自己。倒不是听不得,她是怕到时候燕欢一动怒,袁逸礼便会替她求情。她已亏欠他太多,袁将军叛变袁家安然无恙便是燕欢力保的结果,方婳不想让袁逸礼再背负一个欺君的罪名。

    想到此,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袁逸礼的眉心微蹙,闻得燕欢道:“既如此,逸礼就先退下吧。”

    袁逸礼迟疑了下,总是低头道:“是,臣告退。”袁逸礼起了身,才要出去,忽而闻得外头有马蹄声传来,紧接着,脚步声近了,门窗上映出了侍卫的身影。

    燕欢与方婳亦是闻声望去,外头士兵急促开口道:“禀皇上,钱将军请您马上回越州,西楚军营有异动!”

    袁逸礼已经一把打开了门,士兵急急赶了一路,发丝上还沾着雾水。燕欢的脸色骤变,疾步出去,随行的侍卫早已将她的坐骑牵过来。她拉住了马鞍,又回头看向方婳,略一思忖,又回过身来,将方婳拉至一旁道:“朕有要事要先回去,你的事等朕空了再慢慢听你说。”她随即压低了声音,道,“朕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去沧州之事就此作罢!朕已选择了这条路便不能回头了,朕与他已经……缘尽!朕还有母后和整个容家,不可能随性而为!你若当朕是朋友,就谨守这个秘密!”

    方婳一愣,她已松了手上了马背,方才那种阴鸷神色已散去,她又看向袁逸礼,开口道:“你们不必跟朕回越州,逸礼,朕把婳儿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袁逸礼的神色凝重:“可是皇上……”

    “朕的旨意你也要违抗吗?再说,你只是礼部尚书,行军打仗自有别人在,不必你挂心。”语毕,她再不逗留,马鞭狠狠一落,策马扬长而去。

    随行的侍卫们快速跟在她的身后。

    方婳呆呆望着马队离去的方向,燕欢同她说的,她又岂会不明白。开始她以燕淇的身份活下来的为了复仇,如今江山已稳,她却是为了太后和容家在谨守这个秘密。一旦被他人知晓,燕氏宗亲不会容忍太后和燕欢犯下的荒唐事,届时前朝后宫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朝纲不稳,百姓便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燕欢要为当初的那个决定弥补一生,如今,谁又能说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左不过就是,选择了,再也没办法回头。

    金色的阳光穿透了厚厚云层将灰蒙的天色染起了光亮,世间万物仿佛也在瞬息之间开了眼。

    几只流雀落在树枝上追逐嬉戏,很快又从这根枝头飞往那一边。

    袁逸礼缓步行至方婳身后,低声道:“现在,你想去哪里?”

    方婳回眸,柔和日光下,他的脸色不佳,薄唇上染着一抹不自然的苍白,她愧疚地垂下眼睑,开口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说。”

    “婳儿……”

    “休息吧,赶了一夜的路,我也累了。”她自顾进去,袁逸礼终是跟进门。她知道他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不过他的性子绝不可能会告诉她。昨夜是她自私了,一心想着要去沧州把那个秘密告诉袁逸轩,一点也没有顾忌他的感受。

    坐下了,方婳才自嘲笑道:“皇上不让我回越州军营便是早有打算不会让我回宫了。”

    袁逸礼的眸子一缩,目光悄然流连在她的脸上,直言道:“你选择跟我走,还会再回去九王爷的身边吗?”

    她掩住心伤摇头,她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他紧绷的心弦却稍稍松了,仿佛她的犹豫便是他所能抓住的机会。他整个人蓦然坐直,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咬牙道:“那就让我照顾你,我没有你和他在白马寺朝夕相处的三年,可是我可以给你下一个三年,下下个三年,一辈子的三年!直到我的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我都会保护你,维护你,袒护你,爱护你!我不需要皇上的圣旨,我要的是你一个心甘情愿!”

    他一心想要将她推至皇上的身边,以为他想给她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可最终他才发现他还是错了!方婳就是方婳,她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不会为荣华富贵折腰,不会为虚名所累。现在皇上已明明白白告诉他想要成全他们,而她也离开了九王爷的身边,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大哥说的没错,珍惜眼前的,他却蠢得直到现在才明白!

    方婳睁大了双眸怔怔凝视着他,他握着她的手没有很大的力气,竟是在微微颤抖。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很疼很疼,曾经那么骄傲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袁家二公子,竟肯为了她这样低声下气。她努力了很久才忍住了泛起来的眼泪,将手一点一点从他的掌心抽出来,他的脸色一白,蓦地再次抓住她的纤细冰凉的手指。

    她的心口一跳,他悲凉道:“我已为我当初的骄傲小气付出了代价,难道你真的连一丝机会都吝啬地不肯给吗?”她的眼眶到底是红了,却仍是咬牙将最后被他握住的手指抽出来,她大胆地与他对视,朦胧眼底竟是明镜一般的清明:“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在你我还有婚约时,我便已爱上别人,设计逼你退婚,你怪我是应该,连我自己都没办法面对你。你还那么年轻,有光明的前程,你还有很多选择,随便哪一个,一定比我好千百倍……”

    “我不要听这些!”他大吼着打断她的话,不是气她,是气造化弄人,要他们在洛阳分开,却又注定要在长安相遇。

    方婳哽咽道:“袁大人……”

    “不要叫我袁大人,我不是什么袁大人!”他蓦地起了身,目光直视着她,“现下没有旁人,你不要叫我袁大人!”

    “对不起。”她低下头,除此之外,再说不出别的。

    ————

    日光透过精美的雕花木窗照进来,斑驳影子点点滴滴映在藤木椅上、地毯上。偌大一个屋子内却无一扇窗打开,细细一瞧,竟都被人从外面用钉子钉死了。

    华贵帷幔直垂,红玉珠帘后,一抹身影仰面躺在床榻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忽而灌入的风吹得錾金镂空香炉中飘曳的烟熏袅袅散散,宝琴扶着太后的手缓步入内。

    容止锦听得声音这才慵懒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瞧清楚了来人,他又懒懒地闭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太后。

    太后挥手示意宝琴退下,自顾在床榻边坐下,开口道:“你要抗议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用绝食来逼哀家,哀家就怕了你吗?止锦,你可是容家的人,是哀家的嫡亲侄子,你身上担负着容家的责任……”

    “容家是容家,皇位大统关容家什么事!”容止锦真是听不下去了,到底是坐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太后。

    太后被他问得一噎,随即气愤道:“你大哥能想清楚的事,怎么你就想不明白了?”

    “大哥?”提起容止铭,他的眼底到底还有悲伤,却只是一瞬间,他又理直气壮地开口,“大哥他是没脑子!当个侯爷不好吗?皇家的事他瞎掺和什么!”

    “你!”太后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什么叫瞎掺和?难道你愿意看着你的亲姑妈受制于人吗?皇上可是你的亲表哥……”

    “亲表姐。”他立马跳出来纠正,气得太后瞬间说不出话来,美眸用力盯住面前之人,连着三日不吃不喝,他的气色不佳,脾气倒是一点没减!

    半晌,才又听太后劝道:“当年要不是柳贵妃害死哀家的淇儿,只剩哀家与欢儿母女二人势单力薄,欢儿也不必用淇儿的身份活下来。若没有哀家和欢儿,容家怎会有今天这一切?现下后宫无所出,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虎视皇位已久的王爷们趁虚而入吗?这几年,容家在朝中得罪了多少人,你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道?你也是容家的人,真若到那一天,谁又能够独善其身!”

    容止锦却冷冷笑道:“所以姑母就想要我做妓女做的事?好歹做个妓女还能有名有姓,我堂堂平阳侯却要做这等隐姓埋名、偷鸡摸狗之事!”

    “你!”太后的脸色大变,挥手便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怒不可遏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这一巴掌太后是用了十分力道,容止锦虽不是娇弱女子,可连日绝食身体虚弱,被一巴掌打得头昏脑涨,眼前是阵阵的黑,脸颊一直延伸至脖子根一片火辣辣的痛。他发狠地在心底想,他的太后姑妈难道终日在宫里掌掴宫人练手吗?否则到他这里怎打这般顺风顺水,一巴掌简直有点要把他打昏的趋势。不过他现在可不能真的昏了,否则就真的太丢人了!

    他撑住了身子,嗤笑道:“既然姑妈那么想我去临幸后宫的那些嫔妃们,那我就选一个我喜欢的。您把婳妃叫来,我一定好好疼爱她,将来她生下皇子,就封为储君,日后皇上表姐驾崩了,婳妃的儿子登基,我让她做皇太后!”

    太后华美脸庞褪尽了血色,盯住面前之人气得颤抖地道:“你……你……”

    “我又怎么了,这不正是您要的吗?”他知道太后不喜欢方婳,说这些纯粹就是为了气死她。大哥能做的事,他却未必会去做!其实太后说的那些话他不是不明白,容家兴亡他自然有责任,可君子爱财还取之以道呢,容家的荣誉也不该是这样去保住的!若要上阵杀敌,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却决不允许自己跟大哥一样哪天死了也不能说出来!他是纨绔不羁,却也有他的骄傲!

    太后猛地站了起来,与他再无话可说,丢下一句“自己好好想”转身便要走。

    容止锦却叫住她:“姑妈,我要见我爹。”

    “不可以。”

    “那我要见表姐。”

    “你没有表姐!”太后愤怒地回头看着他。

    他瘪瘪嘴,一副不惧的样子,还理直气壮地补上一句:“我要见皇上表姐。”

    太后的容色惨淡,终是叹息道:“皇上去沧州了,西楚与我大梁开战了。”

    “什么?”容止锦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他忙道,“那婳妃娘娘呢?”皇上不在,婳妃岂不是会被他的太后姑妈整得很惨?

    太后哼一声道:“也去了前线。”

    “为什么?”他的眼珠子撑圆了,皇上是表姐,她该不会需要在行军打仗时还需要带个妃子慰劳自己吧?

    太后深吸一口气道:“西楚的太子妃是婳贵妃先前的侍女苏昀,皇上原本想要婳贵妃去谈和的,但没想到袁将军却叛变了。”

    容止锦的脸色大变,苏昀、袁将军都倒戈向西楚了?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见太后的神色不像是骗人的,容止锦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忙跳下床,脱口道:“外头都变天了,您还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你让我去前线,苏昀的事一定另有隐情,她不会叛变的!”

    太后低笑道:“止锦,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是想趁机哄哀家放你出去?”容止锦皱眉道:“您要我留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和那些女人上床罢了,可眼下皇上表姐也不在,我留着也是白留,您能安排今晚让我跟谁谁上床吗?”他见太后的神色尴尬,他暗笑道,“所以您还不如放我出去,至少让我在大梁危急时刻体现点人生价值啊!不然,万一国破了,连皇上表姐都没有了,您还要我作何?”

    “胡说!”太后厉声喝断他,道,“我大梁固若金汤,是不会被攻破的!至于你,花言巧语留着说给你自己听吧,哀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肚子里有几条虫哀家都知道!好好给哀家待在这里!”太后蓦地转身出去,房门马上被关上,接着是锁链的声音。

    容止锦的面色凝重,脸颊的痛还没消散,他缓缓坐下,坚持了这么久,太后真是铁了心要磨练他的意志了,看来是时候找个法子逃出去了。

    ————

    烛火光辉跳动在脸上,燕修蹙眉凝视着眼前的地图,仇定一双眸子溢着深邃的光,他正欲开口,便闻得燕修道:“越州与沧州一样易守难攻,如今又因燕淇御驾亲征士气大增,想来袁将军也觉得棘手。”

    越州与沧州乃大梁与西楚交界的两道屏障,亦是大梁的双重防护城池,若没有袁将军的倒戈,这一场战事打起来还真是困难。

    仇定的眸光一闪,沉声道:“既然如此,王爷便将先帝遗诏亮出来,让大梁上下都知道燕淇的皇位不过就是谋篡来的!”

    燕修清浅一笑,凉凉看他一眼,开口道:“他当初未给我发丧,眼下该追悔莫及了。吩咐吓去,天一亮便出发去沧州城!

    章节目录 第125章 掌掴

    更新时间:201367 0:38:00 本章字数:5470

    珠帘碰撞的声音传入耳中,容止锦眯起眼睛看了眼,送饭的侍女焦虑地道:“侯爷,求求您吃东西吧,否则太后娘娘会责罚奴婢们的!”

    容止锦唉声叹气道:“吃东西能有什么用,成天把本侯关在这里,饿不死也闷死了,倒不如一边饿死一边闷死,你说这样去了地府阎王爷该怎么写我的死因呢?”

    侍女错愕地睁大了眼珠子,真不知道这个小侯爷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那一个突然翻了个身,俊颜略微扭曲,看起来真是难受。

    侍女与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道:“侯爷,您怎么了?”

    容止锦愤愤地叫:“没看出来本侯胃痛得很吗?骅”

    侍女涨红了脸,小声道:“那……那是您不吃东西。”

    “就你们这样把人关着,谁会有胃口啊!”他理直气壮地瞪着她。

    侍女忙道:“您自个惹太后娘娘和国舅生气了,他们才会关着您,您日后听话了,自然就不会关着您了。膨”

    容止锦翻了个白眼,太后姑妈把他关在这里的真正原因自然不会同他们说,不过容止锦想来也觉得太后给的那个理由应该很劣质!他继续翻了个身,呻吟着叫痛。

    “那……奴婢给您请个大夫来。”

    侍女说罢便要走,容止锦皱眉道:“请什么大夫啊,你是想找人把吃的给我灌下去吗?”

    侍女摇头。

    他又道:“那不就得了,你做点让本侯开心的事,本侯心情一好就有胃口了,有了胃口就吃东西了,吃了东西胃就不痛了!”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侍女倒是警觉了,咬着牙道:“小侯爷,您可别想着逃出去啊,这外头可有好几十的侍卫呢,您逃不了的。到时候,怕又惹太后娘娘和国舅爷生气!”

    容止锦的眼珠子转溜了两圈,嬉笑道:“这么多天我都那么安分,也该给点奖赏了。你去找我爹,把我最喜欢的那柄金边折扇给我带来,我摸着它就开心了,开心了就有胃口了,不然,饿死了本侯,看你们怎么跟我姑妈和我爹交待!”

    侍女在他床前愣住了,似在犹豫。

    那一个呻吟得更欢快了,最后干脆在床上打起滚来,侍女到底听不下去了,只得答应了。

    门一关,容止锦立马跳起来捧过碗就开始狼吞虎咽,绝食真不是人干的,饿肚子太难过了,他得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出去。

    容止锦的嘴角一勾,他还要谢谢刚才的侍女告诉他外头有好几十的侍卫,否则他还真的打算硬闯了,眼下看来,他还真是得忍一忍。

    吃饱喝足,侍女才带着他的宝贝折扇姗姗来迟。

    “啊……”侍女看着桌上一片狼藉惊讶地站住了步子。

    容止锦疾步上前就夺下了她手中的折扇,不悦地瞪着她道:“看什么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难道你要本侯把吃进去的给你吐出来不成?”他说着,伸手一抠,还真的做出要吐的姿势,侍女吓得立马收拾了东西跑出去。

    听着锁链的声响结束,容止锦才松了口气转身坐在床沿上,他的拇指微微用力,折扇的扇骨轻易被推开,里面用薄如蝉翼的真丝抱着一样东西。他舒了口气,将东西拿出来小心摊在桌面上,正是他素来做面具的材料。俗话说的好,握剑者剑是命,他的本事在这里,做面具的东西自然也是要随身带着的。只不过那次事发突然,他被太后押来时折扇没带身上!

    两个时辰后,里头又传出容止锦的叫喊声,一个侍女推门进来,隔着屏风问:“小侯爷您怎么了?”

    容止锦坐起来,盯着那侍女看了会儿,突然脸色大变道:“怎么换你了?先前那个人呢?”

    侍女低笑着道:“奴婢阿绿,阿彩肚子不舒服,如厕去了。”

    容止锦瞥一眼身后的面具,哀叹道:有没有搞错啊!

    他可只够做一张面具的材料!

    容止锦咬咬牙,坚持道:“你叫阿彩来伺候我,马上叫她来伺候我!”

    “可是……阿彩在……在茅房。”

    “混账,那你就去把她叫来,难不成你要本侯去茅房找她吗?”

    阿绿的脸色白了,咬着唇低头站着。

    容止锦继续道:“还不出去叫人去?你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就你这样子看得我更加不舒服了!”

    阿绿“嘤”的一声哭着跑了。

    阿彩果真很快就来了,径直绕过了屏风上前,见容止锦背对着她站着。

    “小侯爷?”阿彩狐疑地叫他一声。

    容止锦冲她招手:“过来,本侯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阿彩忙上前立于他的床边,低声问:“您要给奴婢看什么?”

    “就是……这个!”容止锦猛地转过身来,仰着脸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阿彩。

    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样一张脸,阿彩的眼珠子猛地一撑,随即惊叫一声吓昏得了地上。

    “喂……”容止锦吃惊地跳下床来,他原本只是想小小吓她一下,然后把她打昏了出去的,那知道现在还省事了!弯腰拍拍阿彩的脸,果真是昏过去了,容止锦深吸了口气,低语道,“阿彩丫头,借你的衣服一用,得罪了!”

    ……

    阿绿坐在廊下抹着眼泪,忽然见阿彩也哭着从里头出来,身上还披着容止锦的披风。阿绿吃惊地站了起来,叫她:“阿彩,你怎么穿着侯爷的披风?”

    阿彩哽咽哭着叫:“他说我的衣服丑!”说着哭着跑开了,一路冲出府邸去。

    阿绿愣愣地回头看身后的房间一眼,心情一下子就平衡了,原来那小侯爷看谁都丑呢,那一准是他的眼光有问题!

    “阿彩”一口气跑到了外头才松了口气,掀掉了面具露出容止锦的脸来,这侍女的衣裳也太短了,幸亏他有准备把自己的衣服也藏在披风下带出来了!

    身上没有钱,他只能将金边折扇跟一个小贩换了一匹马,也不必多想,毫不犹豫是要去边疆的!

    ————

    西楚的军队连着攻打了越州两日也没有破城,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方婳与袁逸礼休息了两日也不见燕欢派人来,心中不免忧虑起来。可燕欢又分明说得很清楚要他们不必去越州……方婳沉思片刻,才欲开口,忽而听见外头有脚步声靠近。她心中一喜,以为是燕欢,却见袁逸礼的脸色大变,他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了?”方婳蹙眉问。

    袁逸礼的话语低沉:“若是皇上的人,怎可能没有马蹄声?”况且,外头的脚步声分明是从四面八方来的!

    方婳的神情紧绷,只听得“咻”的一声,一支玄铁箭矢已直直从窗户射进来,插|入内室的泥墙之中。

    紧接着,外头的声音传来:“里面的人出来!”

    方婳猛地与袁逸礼对视一眼,咬牙道:“西楚的人!”

    怎么会这样?他们离开西楚军医的时候没有追兵,如今怎么会有人追来这里?他们因为笃定了不会有追兵,便是坦然地留在此地休息了。

    袁逸礼的脸色很难看,他将方婳拉至身后,低语道:“一会儿你就躲在我身后,放心,我会保护你。”

    “不,他们一定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要和他们硬来,他们人多,你挡不住他们。”方婳说着,疾步冲至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

    外头是西楚士兵早已悄然将这处屋子包围住,见她出去,为首之人开口道:“我们殿下有请贵妃娘娘。”

    方婳的黛眉微蹙,是轩辕承叡吗?还是燕修?她有些弄不清楚了。

    袁逸礼从里头追出来,厉声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子,这是大梁的地盘,她是我大梁的贵妃娘娘,岂是他说见就见的?”

    西楚士兵冷笑道:“你们的地盘?只可惜你们皇上专注着防守越州,没功夫来管你们!贵妃娘娘若是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去请贵妃娘娘过来!”

    他的话音才落,一众人全都亮出兵器围了上来,袁逸礼抽出长剑便与他们缠打在一起。方婳紧张地叫:“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伤害他!”

    轩辕承叡心狠手辣,她是真的怕了!

    一个士兵过来拽住了方婳的手,袁逸礼的眸子一紧,飞身过来一脚踢开了那士兵的手,直接将方婳捞至身侧。她心跳如鼓,紧紧躲在他的身后,对方人多势众,他的元气尚未恢复很快就落了下风。

    “你让我跟他们走,你忘了,他也在西楚军营,轩辕承叡不敢对我怎么样!”

    他听得耳里,却仍是倔强地道:“我不会让你跟他们走的,除非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方婳张了口再欲劝,也不知是谁从身后拉住了她,她下意识地轻呼一声,袁逸礼回头护她,后背冷不丁已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他却仍是帮方婳摆脱了那个士兵,抱着她往后退了数步,长剑横在她面前,他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西楚士兵。

    轩辕承叡看来是势在必得的,派来的全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袁逸礼别过脸咳嗽一声,唇齿间已尝出了血腥气。

    方婳红着眼睛,低低道了句“对不起”,才袁逸礼诧异的眼神里,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鞘,狠狠地击打在他的颈项。他撑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即整个人缓缓地倒了下去。

    西楚的人也都吃惊地看着她,她咬牙从袁逸礼的靴筒中抽出了匕首站了起来,匕首褪了刀鞘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冷地道:“我跟你们走,你们谁也别伤害他,否则我就死在这里!”轩辕承叡这般大费周章,想来是不会愿意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尸身的。

    果然,为首之人猝然笑道:“那就请贵妃娘娘上马。”

    方婳却不动,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们,道:“你们先走,给我留下一匹马。”

    那人皱了眉,方婳又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跑了吗?”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为了袁逸礼她也不敢跑。

    西楚的士兵到底是撤走了,方婳侧目看了地上之人一眼,深吸了口气,咬唇爬上马背跟随着他们离去。

    ————

    经过上次的时间,西楚军营的守卫越发森严了,方婳跟随着他们一路进去。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燕修的营帐,眼下天色已暗沉,燕修的营帐内却没有点灯,方婳不免皱了眉。

    “娘娘请下马吧。”马匹不知何时已停下,方婳依言从马背上下来,那人已替她拂开了帐帘,方婳迟疑了下,终是抬步入内。

    轩辕承叡负手站在地图面前似在思索着什么,听得有人进来的声音,他才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眸色一紧,突然大步朝方婳走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腕被他用力扼住,他的力气很大,直接将她甩在冰凉地面上。她吃痛地抚着手肘,那人已蹲下身来,用力钳住她精巧的下巴,冷冷道:“方婳,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他派人将她抓回来,现在他却来问她想怎么样?

    方婳痴痴一笑,目光紧锁住他,忍住痛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什么殿下什么娘娘,大家都无需矫情了。

    他扼着她下颚的手不松开,反而是再次用了力,深邃的眼底汹涌着怒意,他的话语冷若冰潭:“昀儿留在孤身边做太子妃不好吗?孤可以给她一切她想要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你就那样自私,非要她忆起前程往事,再把她带去你身边做你的侍女叫她伺候你吗?”

    方婳痛得脸色惨白,却在听到他这番话时不禁撑大了眼睛,她惊叫道:“你胡说!我不过是告诉她事实!”

    “事实?何为事实?事实就是孤喜欢她,事实就是她是我大楚最尊贵的太子妃!”他的双目赤色,忍住想要掐住那美丽白皙的脖颈的冲动。

    方婳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推开他的手,她捂着下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若这就是事实,你怎不去和她说,来同我说有什么用!”

    “你!”他发狠地看着她。她却不惧,仰起脸迎向他:“难道是我说错了吗?若这就是事实,你又何苦抹去她的记忆!你就是心虚,所以不敢要一个光明正大!”

    轩辕承叡的脸色大变,扬手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方婳整个人被他掀翻在地上,一侧脸颊用力擦过粗糙地面。

    疼,仿佛觉察不到了。

    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地叫个不停,再也看不清楚眼前的轩辕承叡了,只依稀瞧见那抹身影近了,接着她整个人一轻,被他拎了起来丢在软榻上。

    轩辕承叡看她的眼中丝毫未见怜惜,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学会了怎么跟孤说话再开口,否则下一次可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

    方婳笑了,脸上麻木一片,可她确定自己是真的笑了。

    轩辕承叡的眸子蓦地一紧,他俯身靠近方婳细细看了一眼,他的大手突然伸过去,拉住方婳脸上的伤疤用力一扯。扯掉的疤痕下,是女子细嫩的肌肤。他蓦地笑出声来,他就说这样一个丑女怎引得那么多人对她趋之若鹜,原来还真是装的!

    方婳闭上了眼睛,她如今是阶下囚,命都快没了,自然也不在乎脸上这道假伤疤了。双手握了握,竟毫无力气,方婳便也坦然了,本就没打算逃出去。

    轩辕承叡忽而又轻声一笑,道:“孤劝你也省点力气,你的九王爷出征去沧州了,不在营中,救不了你。”

    难怪,他的营帐没有点灯。

    方婳笑着道:“你既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就不怕你们之间的盟约毁了吗?”

    轩辕承叡骤然靠近她,危险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话语里带着笑意:“孤怕什么?有你在孤的手上,届时九王爷想赖账,孤谅他也不敢。孤还要带你去沧州,孤倒是很想看一看,九王爷和你们皇上到底是谁更在乎你一些?”

    方婳的眼眸蓦地睁开,她狠狠盯住他,咬牙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章节目录 第126章 密谈

    更新时间:201368 0:40:31 本章字数:5579

    脸颊突然感受到一丝冰凉,袁逸礼缓缓睁开眼睛,万千雨丝自天空落下来,天色早已昏暗。袁逸礼蹙眉闭了眼,片刻他猛地坐起身来,喉间涌起一股血腥味,他捂胸站了起来,婳儿呢?

    “婳儿!婳儿!”四周静悄悄的,分明是没有人。

    袁逸礼四下查探一番,雨才刚刚落下,地上的痕迹还没有被洗刷掉,清晰的一队马蹄印,看来是往西楚军医的方向去了。袁逸礼咬着牙,他现在势单力薄,即便去了西楚军医怕也救不出方婳。依轩辕承叡的性子,一定会在上次的事情后加强军营的守卫,而他也绝不可能有第二次那样好的运气能恰巧看见苏昀出来。

    怎么办?

    袁逸礼思忖须臾,他飞快地转身,皇上说不要去越州,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骅!

    ————

    风出奇的大,燕修已在沧州城楼上站了快半个时辰,远处天际已是乌云密布。身后响起了脚步声,细微处,闻得铠甲摩擦的声响。

    燕修没有回身,闻得袁逸轩的声音传来:“王爷还是防着我,你派仇将军领兵去越州,却让我镇守在沧州。碰”

    燕修笑一笑,低语道:“本王防的不是将军。”

    “哦?看来还是我误会了王爷?”袁逸轩近前,与燕修并排站在城楼上,他的目光远眺,话语徐徐沉下去,“王爷以为西楚太子会过河拆桥?”所以仍然派他留守在这里,为防止后院失火。

    燕修侧目看了看他,脸上是清弱笑容,语声如风:“本王曾帮过他,这一仗他势必是要帮本王的,但他能帮到何种程度便不好说了。而将军要的结果与本王一样,本王以为你我最好不要猜忌。”他顿了下,随即又道,“况,本王安排将军在这里,也是怕将军与皇上对阵未免尴尬。”

    袁逸轩自然明白他的用力,毕竟他与燕淇是君臣也是挚友,可就是他的挚友设计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下意识地握紧了长剑,从知道的那一天起,他就发誓,那一个再不是他能无怨无悔追随的明主了!

    袁逸轩随手搭在冰凉石砖上,似笑非笑地转口道:“先帝遗诏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燕修已转身直面着他,淡声道:“等时机一到,本王便会昭告天下。”

    袁逸轩的眉头微拧,他尚不明白他在等什么时机,却闻得他又道:“这段时日军务繁忙,本王差点忘了恭喜将军新婚大喜。”

    袁逸轩的脸上无笑,话语更是冷漠:“这又算什么喜事!”他的新娘,他的夫人他甚至连一面都未能相见,若不是他正忙着与九王爷联手的事,他是必然要亲赴金陵阻止那场荒唐的婚事,如今……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可怜人罢了!

    燕修的眸华淡扫他一眼,未再开口说话。

    一个士兵自城楼下匆匆跑上去,见了燕修便急着道:“王爷,有密报!”

    燕修的神色一拧,伸手接过士兵手中的信笺,打开扫视一遍,他的脸色骤然变了,猛地将信笺揉在掌心中。

    袁逸轩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却不愿说,只略沉了声音道:“王爷有事,失陪。”语毕,他再不看袁逸轩,抬步匆忙离去。

    袁逸轩却叫住了送信的士兵,直声问:“哪里来的密报?”

    士兵答道:“西楚军营来的。”

    “下去。”袁逸轩一挥手,他行至城楼边,看着燕修疾步走进他自己的营帐。

    ————

    华年成入内时闻得燕修在吩咐士兵下去准备行装,华年成吃惊地上前问道:“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燕修的呼吸声有些低沉:“婳儿在轩辕承叡手上!”

    “什么?”华年成一怔,随即忙道,“这不可能,她不是已经和袁大人走了吗?王爷还说不必派人去追,眼下也该是到了越州军营了!”

    燕修的脸色难看,他也觉得奇怪,他特地算了时间,给了他们够到越州的时间他才来沧州的!

    “王爷……”

    燕修转过身来,将手中的信笺丢在榻上。华年成迟疑了下,随即上前拿起来,燕修的声音传来:“我在西楚军营的暗卫探得消息,轩辕承叡带了一名女子回军营,还叫人严加看管。除了婳儿,还能有谁?”

    华年成急声道:“可这信笺上没有明确说那女子的身份,也许根本就是别人呢?”

    燕修冷笑道:“别人?轩辕承叡带一个陌生女子去军营作何?你别告诉我他行军打仗寂寞难耐!别忘了,苏昀还在营中!”

    一句话,问得华年成再答不上来。

    外头传来士兵的禀告,说一切已就绪。

    燕修径直出了帐子,华年成忙跟着出去道:“王爷要回西楚军营吗?”

    他“唔”了一声,步子未停,直直朝门口走去。

    华年成拉住他的衣袖,未开口劝,便听他道:“越州有仇将军,这里有袁将军,就这几日,不会出事的。”

    “可是王爷……”

    燕修凉凉看了他一眼,华年成叹了口气,只好道,“您若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可是王爷想过没有,娘……方姑娘她的心已不在您这里,她是不会感激您的!”

    燕修的容色一淡,他随即低语道:“我和轩辕承叡也还有一点事要解决。”

    华年成到底是松了手,他仍是跟上燕修的步子,开口道:“王爷定要去,那便带我一起去。我的职责,就是保护王爷。”

    燕修点点头,伸手拉住了士兵手中的马缰绳。

    袁逸轩站在城楼上定定地看着他们出城,他身侧的士兵上前低声道:“这个时候九王爷还要去哪里?将军您也不过问吗?”

    袁逸轩嗤笑一声道:“他会有分寸的。”

    他忍气吞声蛰伏了六年,袁逸轩相信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

    整整三日过去,梁兵与仇定的人交战了四次,双方谁都没有占了上风,将军钱广延下令防守休整。

    午时刚过,守城的士兵有些昏昏欲睡,忽而闻得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士兵猛地清醒过来,忙笔直地站好。

    哨兵突然瞧见底下有一个人正缓缓朝城门口靠近,哨兵大声叫道:“下面有人!”众人的目光瞧去,来人衣衫褴褛,步子有些恍惚,不是梁兵也不像是叛军。钱将军闻讯赶来,他探出身望下去,恰逢城下之人徐徐抬起头来,钱将军的眸子一紧,忙招来一个士兵道:“快去告诉皇上,是礼部尚书,问皇上是否开城门!”

    士兵匆忙下去了。

    一炷香后,城门被打开,袁逸礼抬眸瞧见两个士兵出来,他恍恍惚惚被扶进去。

    燕欢疾步上前,蹙眉问:“你怎么弄成这样?婳儿呢?”

    “臣……罪该万死!”袁逸礼跪下道,“西楚的人带走了她,臣未能保护好她,还请皇上降罪!”

    “什么?”燕欢的神色一沉,她转身吩咐人送袁逸礼去营帐,又传了军医前来。

    军医瞧过后,才禀报道:“回皇上,大人的伤势不算太重,连日赶路过度劳累才至这般虚弱,只需休息几日便可。”

    燕欢松一口气,遣退了所有人,她才上前道:“不是一路都没有追兵吗?怎会突然又被带走了?”

    袁逸礼摇头:“臣也不明白,皇上……”他从榻上起来,再次跪下道,“这是臣的疏忽,臣恳请皇上派给臣一队士兵,臣愿亲自前往把她救回来!”

    燕欢低头凝视着底下之人,她未伸手去扶他,只淡淡道:“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去救人,倒像是去送死。”

    “皇上……”

    “歇着吧。”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出事,朕还怕到时候婳儿回来了还要责怪朕。”

    袁逸礼一脸焦虑:“可是……”

    “不必可是了,朕会亲自去一趟。”

    燕欢淡淡地脱口,袁逸礼心头猛地吃了一惊,忙道:“皇上,您在说什么?此行危险,您是皇上,您怎么能去!”他没能保护方婳已经很自责了,倘若因为这件事还要置皇上与危险境地,那他还配做一个臣子吗?

    “起来吧。”燕欢的眸华落在袁逸礼紧张的脸上,开口道,“你猜的不错,朕的九皇叔果然还活着,朕已派人去了一趟沧州……”攻打越州的将领不是袁逸轩,她原本是想派人去查袁逸轩的,却不想倒是还有意外收获。

    此事袁逸礼早就知道了,不过眼下听燕欢说出来,他的脸色更白了一些,伸手撑住了床榻才勉强支住了身躯。她还说九王爷在西楚军营,轩辕承叡不敢对她怎么样,原来九王爷早就去了沧州了!

    那,那婳儿她……

    袁逸礼狠狠地握紧了双拳,他怎么那么蠢,怎会被她有机可乘!

    燕欢未注意到袁逸礼的异常,继续道:“九皇叔和袁将军都在沧州,朕正愁没个机会会一会轩辕承叡。”她的眸子一紧,低声吐字道,“想来九皇叔能给的,朕也能给得起。轩辕承叡是西楚人,他掺和这场战事,不过是看个有利可图吗?朕就当做是去赎回婳儿了。”

    袁逸礼咬牙道:“轩辕承叡阴险狡诈,皇上怎能与他谈生意!”

    燕欢笑一笑,道:“本就没有什么永远的敌人,想来他轩辕承叡也是这样想的。况且,再过三五日,各位王爷的军队也该到了,到时朕再好好收拾他们,反正出尔反尔朕也是跟轩辕承叡学的。不过当务之急,先见一见轩辕承叡,把婳儿救回来再说。朕离开沧州城的消息必须要严守,朕一会儿会和钱将军通好气,在这期间你就代替朕坐镇。”

    “可是皇上……”

    “你不必担心,这段时间朕也不常出去,你就整日待在营中,让他们知道帐中有人便可,剩下的一切,朕都会替你安排。”她转了身,走了几步,才又想起什么,回身问,“婳儿可有受伤?”

    袁逸礼怔忡间却摇头:“不曾,她怕西楚的人杀了臣,便打昏了臣自愿跟他们走的。”

    燕欢松了口气。

    袁逸礼又道:“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还是让臣去,皇上留在这里!”

    她却笑了:“你去?你能替朕做主应下轩辕承叡即将开出的条件?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朕答应把婳儿赐给你就不会反悔,除非是你不想要她。”袁逸礼的眼珠子撑大,她又道,“婳儿在心里和别的人都不一样,朕视她为挚友,却无男女之情。”

    袁逸礼愣愣地尚未回过神来,便见眼前之人已大步出去。他缓缓在床沿坐下,皇上亲口对他说与婳儿没有男女之情……袁逸礼自嘲一笑,这一刻也不知究竟是因为高兴还是觉得讽刺。

    是夜,玉策入内来送药,悄悄告诉袁逸礼皇上已经秘密出城。

    “皇上带的人手够吗?”他急切地问。

    玉策笑着道:“大人放心,皇上已安排好一切,不会有事的。皇上吩咐了,要大人安心养伤,她会将人给您平安带回来。”

    袁逸礼茫然接过药盏,呆呆地看着里头褐色汤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

    烛火跳动在脸颊,苏昀托着腮蹙眉看着眼前的晚膳已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自上次大吵一架后,轩辕承叡就把她丢在营帐不闻不问好几天了,她也想了各种法子要逃出去,但最终都失败了。

    她还硬闯过,士兵不敢和她动手,她还粗鲁地打断了人家一颗牙,到现在手还痛得很。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最后她实在不忍心,又灰溜溜地自己回来了。

    盯着晚膳看了很久,她终是还是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她原本想绝食来威胁轩辕承叡,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凭她对轩辕承叡的了解,他绝对会用伺候她的侍女反要挟她。届时她要是妥协了,那之前的苦也白吃了,她要是不妥协……她压根就不是那么心狠的人,看来她还真的只适合做个圣母玛利亚。

    “圣母玛利亚?”苏昀蹙眉念出声来,之前也时常会有一些令侍女们都觉得奇怪的词,她还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如今她却是知道了,那些应该就是她残存的记忆。

    那她在做婳贵妃的宫女前是什么人?她的父母是谁?家在哪里?哎……

    重重地叹了口气,苏昀的心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抑郁得说不出话来。

    她支颔专注地想着事情,殊不知身后早有一抹身影悄然靠近。那只大手轻抚上她的削肩,苏昀猛地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转身,顺手就将手中的菜甩到了他的衣袍上。

    轩辕承叡的眉心拧起,他嫌弃地低头看了一眼,眼底却没有怒意,仍是笑着道:“多日不见脾气还是这样大吗?”

    苏昀生气地将筷子丢在桌上,开口道:“你想通了来放我出去吗?”

    想通?轩辕承叡蓦然一笑,他还想问她是否想通了呢!伸手将衣袍上的菜弹去,他才开口道:“孤自觉避开这么多天了,你也该消气了。”他上前在榻上坐下,苏昀却不做,还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昀儿。”他叫她。

    她不动,一双灵动的眸子试探地盯住他,只道:“我要见我爹娘。”

    轩辕承叡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已故意不提之前的事,就是不想她再问,倒是不想她竟来了这么一句。

    叫他去哪里找她的爹娘!

    他尴尬道:“你没告诉孤你爹娘在哪里。”

    “没有吗?”苏昀顿感失望,那这么说来她的身世得去问婳贵妃了?

    轩辕承叡见她安静了下来,忙趁机道:“孤来是想和你说,孤有事要去一趟沧州,你便留在这里,也有什么事等孤回来再说。”

    她哼一声道:“你敢把我留下,就不怕我跑了?”

    他到底的笑了:“你跑了,孤就把看守你的人全部处死,孤说到做到。”

    苏昀狠狠地剜他一眼,轩辕承叡一脸盈盈看着她,若不是随行有方婳在,他是铁定会将苏昀带在身边的。现下,他不想横生枝节了。

    “殿下,有信笺给您!”外头传来士兵的声音。

    轩辕承叡命人进来,他看完信笺,半晌,突然笑出声来。看来去沧州可以缓一缓了,他倒是也有兴趣会一会梁帝。

    章节目录 第127章 混入军营

    更新时间:201369 0:56:04 本章字数:5557

    从长安出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往边疆,容止锦一脸的风尘仆仆。此时,他跳下马背,将马匹栓在路旁,走到溪边喝了几口水,溪水清澈见底,他定定望着水中的脸,摸一摸,得意地笑起来。

    太后姑妈知道他逃了一定会派人到处追查,殊不知他早就买了材料换了一张脸,前几日才大摇大摆从那些人面前走过呢!

    容止锦摸摸腰际的玉佩,眼下容氏掌握了半壁江山,拿着这玉佩随便找那些地方官员借点钱那都是他花不完的,如此太后若还能找得到他,那真是出奇了!

    他又喝了几口水,坐在树根下啃起了馒头来。他已经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了,照理说沧州城也该到了,怎还是遥遥不见踪影?吃饱喝足,他牵了马才要走,迎面瞧见一个老农拉着一车柴火过来,容止锦笑着上前问:“老爹,这里离沧州还有多远?”

    那老农一听,立马变了脸色,皱眉道:“这位公子还去沧州干什么?袁将军都投靠西楚了,难道你不知道?骅”

    这事容止锦当然知道,他只道:“难道他没在西楚军营吗?”

    老农摇头道:“他还在沧州守着,叛军都攻向越州城了!沧州那边能逃的人都逃出来了,你可别往那边去啊!”

    老农劝说一番才离去,容止锦摸着下巴往前面看了看,突然又想起什么,忙转身喊道:“老爹,那西楚太子也在沧州吗?坯”

    老农回头道:“这倒是没听说,应该没有吧!”

    “没有……”容止锦越发觉得疑惑,他也是见过轩辕承叡几面的,那家伙一副除了他谁也不信的样子,又怎么会放袁逸轩一人在沧州?容止锦飞快地翻身上马,加快速度朝沧州而去。

    前面的老农停下了脚步,回头道:“哎……”他是才想起来沧州城应该过头了呀,他一听沧州有些闻风丧胆了,这才想起来那位公子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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