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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嫡女毒妃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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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阖了眸子,语声中带着欢畅笑意:“你气什么?”

    气什么?

    方婳不自觉地一怔,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没什么好气的。m4xs.com当初确实就是她对他动手动脚的,他偶尔讨还一些好像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她心里就是说不出的不舒服,像是被他欺负了……

    他抓着她的手悄然松了,她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起身。

    他的声音低低传来:“婳儿,日后再我面前无需顾虑,就像……就像以前一样。”

    她的心口一震,蓦地转身抱住他:“我不在,你要乖乖听华伯伯的话,等我回来,你亲自来迎我。”

    “好。”他干脆应下。

    “要好好保护自己,记得你同我说过的话。”她抬眸凝视着他。

    他点头道:“我知道。”她的眼眶忽而就红了,他的俊眉微拧,指腹拂过她的眼角,“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没什么!”她钻入他的怀里,小脸贴在他的胸口,脱口道,“师叔,你有没有说过喜欢我?”

    “嗯?”他蓦地愣住。

    她没好气地笑,抬手捶打在他的胸口,身子一倾,吻上他的薄唇。他墨色的眸子里沉满了笑,伸手抱住她回吻过去。

    一粒扣子不知何时落下,燕修捏于指尖一转,只听得空气里传来细微的一阵风声,帐内的烛火忽然灭了。

    一时间万籁俱静,黑暗中只闻得想到交织缱绻的喘息声……

    ————

    这一夜仿佛是异常温暖,她紧紧拥住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翌日醒来,一睁眼便瞧见燕修低头望着她,方婳猛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原来昨晚不是一个梦!

    她忙背过身去,脸上染着不自然的绯色。

    后来仇、袁二人进来时,正逢方婳低头冲出去。

    明明又是她主动,为什么如今倒是觉得羞涩了?

    方婳用力咬着牙,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

    三个时辰后,前线传来兵败的消息,大军迅速后退,渡江的船只早就已经备好。

    方婳与容止锦远远地站着,见燕修被抬上甲板,仇、袁二位将军正在他身边说着什么。

    容止锦的眉头紧蹙,终是忍不住道:“吃了败仗,我看九王爷一点也不失落啊。”

    方婳心中吃惊,这才想起燕修的计划容止锦是不知晓的。她心中略一迟疑,还是不打算说,他们马上就要离开军营,她不知道一路上容止锦会不会给燕欢传信息,她实在不知道。

    “怎么了?”容止锦回头看着她。方婳忙抬眸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容止锦不悦地瞪着她,片刻,才摆摆手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你问九王爷要钱了吗?”

    他们一路出去,免不了就要准备面具,不问燕修要,他哪来的钱买材料?

    方婳的目光朝燕修望去,点头道:“嗯,拿了。”

    容止锦转了身朝船舱走去,一面道:“那就去准备准备,不是说今夜就走吗?”

    方婳点了头,回身下去时,见陈宜宁自前面走过,她的手中捧着一堆衣服,看着似乎是她自己的。方婳不觉一愣,她要随行吗?

    ————

    半个时辰前的飞鸽传书,太后很快便来了御书房。

    “听说他们退兵了?”太后前脚才跨进御书房的门槛便脱口问道。

    燕欢点点头道:“中了我军埋伏,眼下退至湛江另一边了。”

    太后终是松了口气,双手合什道:“真是菩萨保佑,定是你父亲在天有灵在保佑我们!”

    燕欢的脸色却不佳,徐徐坐下道:“朕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太后才松懈的心再次紧绷了起来。

    燕欢却摇头,她就是心里有些不安,但是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她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出来。

    太后想了想,沉声道:“那皇上打算乘胜追击吗?”

    “不,朕打算按兵不动。”她的眸华一抬,眼中含着一抹犀利,“即便他们退至湛江另一边,等轩辕承叡的人一到,他照样得迎战。”

    而她的人却不能追过湛江去,轩辕承叡也是只狐狸,他们虽是合作关系,她却仍然不信他。所以她必须派人守住湛江,决不能让轩辕承叡有任何可趁之机!

    太后欲再问,却见她抬眸道:“止锦还是没有消息?”

    太后摇头叹息道:“国舅已派人去查了,还是没有消息。”敌营的情况不明,不能确定容止锦是否在那边,可照燕修混入长安所戴的面具来看,必是容止锦制作无疑。

    如今却突然音信全无,莫非他已经……

    太后的身子一颤,双眼中露出了恐惧,早已不敢再往下去想。

    燕欢起了身,行至窗口,目光遥遥望出去,亦是一声不吭。

    ————

    对岸仍留有一队士兵,早已将营帐都搭建起来。

    陈宜宁看望了伤员回来,远远地瞧见一个士兵带着军医急匆匆地去了袁逸轩的营帐,她的眉心微微拧起,随即转身离去。

    ……

    华年成收了针,方婳上前替燕修将裤管放下,他已直声问:“王爷今日感觉如何?”

    燕修点头道:“有一些感觉了。”

    华年成松了一口气,方婳亦是不自觉地笑了。

    这时,外头传来士兵的声音:“王爷,陈姑娘求见。”

    方婳吃了一惊,本能地回头瞧去。

    燕修脸上亦有疑惑,华年成已开口道:“哦,那位陈姑娘是袁将军在路上救下的难民,家中只剩一人了,听说还略懂药理,所以袁将军将她留在营中帮忙照顾伤员。”

    “是吗?”他蹙眉与方婳对视一眼,这才道,“让她进来。”

    华年成应了,背起药箱出去,不一会儿,陈宜宁进来了。

    她上前规矩地行了礼,才开口道:“民女冒昧来见王爷是有急事想请王爷应承。”

    “何事?”燕修越发疑惑。

    陈宜宁仍是低着头道:“袁将军的伤势不太好,刚才又请了军医去瞧,民女这条命是袁将军救回来的,想请王爷恩准让民女随行,也好一路照看将军。”

    方婳惊讶地望着她。

    燕修的音色略冷:“随行?如今正在打仗,你以为袁将军要去哪里?”

    面前的女子脸上却无一丝惧意,依旧低着螓首,从容道:“将军已经同民女说了,是王爷的命令要带兵离营。”

    燕修的俊眉紧拧,袁逸轩竟对她说了吗?

    他欲开口,方婳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

    燕修无奈地叹息一声,终是开口道:“知道了,本王允了。”

    “谢王爷!”她忙起身退了出去。

    方婳往前走了一步,闻得燕修道:“为何就不让我问了?袁将军是何许人我自然明白,即便这一个是心爱的女子他也不见得会透露军情,她明显就是在撒谎。”

    方婳一笑,开口道:“你让她跟着袁将军,怕她将消息外漏大可不必,袁将军自由防范的法子。你若是甘心她对袁将军不利,也可不比,她若真有那心,怕是袁将军早就出事了。嗯,先前侯爷还说这位陈姑娘反正不会对师叔上心,眼下我倒是知道真正让她上心的人是谁了。”

    燕修的眼底缓缓有了笑意,他喃喃道:“英雄救美吗?”

    方婳上前掀起了帐帘,远远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若有所思道:“若这位陈姑娘能化开袁将军的心,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一顿,蓦地又想起什么,抬眸道,“让我去会一会她!”

    不待燕修应答,她已转身挑起了帐帘跑出去。

    陈宜宁尚未走远,方婳叫了她一声,她站住了步子回头。

    “方姑娘,找我有事?”她一笑,静和从容。

    方婳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找陈姑娘聊一聊。”

    她的脸上有笑,眼底却淡然一片,蓦然转身道:“王爷应了我随军出行,我眼下正要去准备东西,怕是没有闲暇与方姑娘聊天。等我与将军回来,姑娘若还有这个心思,宜宁自当相伴。”

    她说着便要走。

    方婳浅声道:“陈姑娘的行李早就准备好了,难不成眼下是要去帮忙准备袁将军的吗?”

    陈宜宁的脸色微变,她下意识地回眸看了方婳一眼。方婳抬步上前,一面道:“早早地就把行李准备妥当,看来你是笃定了袁将军的伤恢复得不好。”

    她的眸子微缩,到底是听出了些许端倪,脸上的笑敛起,她蹙眉问:“方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方婳上前两步,在她面前站定,毫不迟疑地开口道:“华伯伯说你略懂药理,什么药敷在伤口上好,什么药不好,看来陈姑娘一定清楚。”

    陈宜宁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语毕,她抬步便要走。

    方婳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臂,声音随之沉下去:“你那样做,无非就是要随军出行,是想留在袁将军身边,是吗?”

    明显感到她的手臂一颤。

    方婳继续道:“如果你只是这样想,那你之前做的种种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她终是讶异非常地望向方婳,她的眸子凝住她的:“看得出你的出身很好,也许你并不是什么难民。越州战役之前,城内的富商权贵早就举家搬迁逃离了,你又怎么会还留在那里?方姑娘真的死了丈夫吗?那请问夫家贵姓?”

    陈宜宁的眼底闪过一抹光,她迟疑了,便是这一迟疑,让方婳断定了她心中所想。

    眼前的女子是大家闺秀,她不是难民!

    能这样千方百计接近一个男人,无非便是两种可能。

    一是恨,二是爱。

    倘若是恨,那么敷在袁将军身上的药早就能毙了他的命。

    那便是爱慕……

    方婳握着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的眸子略微撑大,死死地顶住面前的女子,启唇道:“你到底是谁?”

    她与袁逸礼相识那么久,只知与袁逸轩有交集的女子只有莹玉公主与韦如曦二人,她从未听说过还有第三人。

    陈宜宁的眸色一沉,她深吸了口气,睨视着方婳,一字一句道:“我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

    章节目录 第155章 迎亲

    更新时间:201377 8:46:22 本章字数:5575

    国公府内外到处挂着火红灯笼,全府上下一派喜气洋洋。ц茶忱?br />

    女子一身红色喜服端庄地坐在绣床边,陈夫人伸手握着她的手,哽咽道:“宁儿,嫁了人就是别家的儿媳了,日后有什么事也要忍着些。”

    陈宜宁凝视着陈夫人,浅声道:“娘,我知道,您放心。”

    陈夫人止不住的哽咽,她边上的丫环笑着道:“夫人您就放心吧,整个金陵的人谁不知道国公府家的小姐最是温柔贤惠,小姐不管嫁去哪儿都会招人喜欢的!”

    陈夫人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就你这丫头会说话。珥”

    廊外传来了脚步声,陈夫人本能地回头看了眼。陈宜宁的美眸微拧,门开了,却是陈国公亲自来了。

    “老爷,新郎官来了?”陈夫人不觉站了起来。

    陈国公示意丫环将房门关上,行至床边,迟疑片刻,才道:“袁将军人在边关未回金陵。爷”

    陈宜宁略一吃惊,陈夫人已脱口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不知道他今日成亲吗?老爷,这太过分了!虽说他们袁家伸手皇上器重,可我们陈家也不是小门小户,袁将军怎么能……”

    “夫人。”陈国公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望向陈宜宁,叹息道,“宁儿,爹知道今日之事让你很委屈,可你要知道袁将军是为了我们大梁才没有回来。眼下袁二公子已在门外等候,代兄迎亲,爹希望你能识大体,不要计较。”

    陈夫人的眸中含泪,心疼地看着女儿。

    陈宜宁略笑了笑,低语道:“宁儿明白,爹和娘先出去招呼二公子,我准备一下马上出来。”

    陈国公欣慰一笑,伸手拉着陈夫人出去。

    房门合上,丫环绮兰转身将一侧的红盖子抖开,正欲替她盖上,却见她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绮兰手中的红盖头,甩手一掷便丢在床榻上,拧眉道:“袁逸轩他好大的架子!”

    绮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小姐的脾气又来了……

    人前她是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却只有与绮兰在一起时,她才会露出她的本性。绮兰吐了口气,要不怎么说她家小姐腹黑呢?连去岁的大选都能被她设计逃脱啊。要不这会儿,她估摸着都是娘娘身边的当红宫女了。

    绮兰暗自吸了口气,停止了胡思乱想,勉强笑了笑,试探地问:“小姐……当初为何要答应这门婚事?”

    陈宜宁的目光犀利,半带着笑意道:“我原先是想着,袁逸轩常年驻守边疆,那岂不是管不着我?”

    绮兰的额角悄悄冒出了汗,果然三从四德在她家小姐的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那……您到底嫁不嫁?”虽说新郎官儿没来,可迎亲的人好歹也到门口了啊。

    绮兰握了握拳,做好了跟着小姐逃婚的准备,却不想那一个竟然转身坐下,自觉地拿起红盖头盖上,道:“嫁啊。”

    袁逸轩不来更好,她自逍遥!

    ……

    绮兰扶着她出门,陈夫人哭哭啼啼的在门口为她送别。

    头上的盖头遮得严严实实,陈宜宁只能从底下勉强看见眼前之人的靴子。

    玄色长靴,靴头滚着红边,因是代兄迎亲,袁逸礼未着大红喜服,黑色压暗纹锦缎,衣襟与袖口镶着红色缎带,再配以正红腰带,身子挺拔立于花轿旁,看得绮兰差点丢了魂儿。

    陈宜宁暗中拉了她一把,绮兰这才回过神来,忙小心地扶她上了轿。

    欢庆的喜乐延绵了一路。

    花轿停在袁府门口,陈宜宁才被扶下轿子,门前的鞭炮突然被点着,她离得近,火星子瞬间就滚到了她的丝屡上。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

    眼前,一抹身影急移,迅速挡在她的身前,他的声音稳重而低柔:“让嫂子受惊了。”

    方才点了鞭炮的家丁忙惨白着脸冲过来,道:“小的该死,忘了将鞭炮放远一些了!惊到了少夫人,小的该死!”

    袁逸礼挥一挥手道:“不要紧,下去吧。”语毕,他才又回头,浅笑着朝绮兰道,“扶你家小姐入内吧。”

    绮兰从惊愕中回神,结巴道:“是……是二少爷。小姐,我们进去。”

    陈宜宁的嘴角一弯,低声道:“看来这袁二公子不错啊,能让绮兰也心神恍惚。”

    绮兰红着脸,靠近她道:“小姐,二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办事稳妥,待人温和,幸好他和那位方小姐的好事黄了,不然,我们金陵的姑娘真是碎了一地芳心啊!”

    陈宜宁促狭一笑,伸手拧了丫环一把,嗔怒道:“今天你家小姐我出嫁,你给我正经一些!”

    绮兰忍住痛,悄悄侧脸看了走在她们身侧的袁逸礼一眼,眼底掩不住的笑意。

    入内,循着规矩拜堂。

    在那声高高的“送入洞房”后,陈宜宁瞧见那只手握着红绸带伸了过来。

    袁家世代书香门第,他的手净白修长,握笔写字果真是好看。

    陈宜宁淡淡一笑,纤长手指拽住了红绸带,他转身引她入内。

    行至新房门口袁逸礼便停下了步子,将红绸带的另一头交给绮兰,这才笑着道:“嫂子请先行休息,逸礼还有事要忙。”

    陈宜宁也未作逗留,在他转身之际已推门入内。

    绮兰这才回过神来,忙跟着进去。

    房门一合,那块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已飘然落地。

    绮兰大惊道:“小姐,您怎么把盖头给揭了!这……这不吉利呀!”

    陈宜宁望着她一惊一乍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袁将军远在千里之外,何时归来还是未知,你该不会要我一直顶着这红盖子等他来揭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绮兰一时间语噎了。

    陈宜宁转了身,目光缓缓扫过屋内的一切。

    床上的东西都换了喜庆的颜色,东侧窗台下的书桌上却仍是压着宣纸与书籍,想来便是袁逸轩的东西,下人们不敢随便移动。

    她不自觉地上前,意外地发现上面那本被翻过的书却并不是兵法,竟是一本诗作。而那些摊在桌上的宣纸上有画亦有练字的痕迹。

    她微微讶异,没想到众人口中称赞的袁将军也有这样书生气的一面。“小姐……”

    绮兰行至她身后。

    陈宜宁转了身,含笑往前,一面道:“累了大半天,饿了。”她说着,抓起桌上的点心就吃。

    绮兰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忙拉住她道:“小……小姐,夫人交代了,说晚上揭盖头前什么也不能吃呀!”

    陈宜宁好笑地看着她道:“盖子不是揭都揭了吗?”

    绮兰一愣,再是说不出话来。

    待宾客都散去,陈宜宁也已吃饱喝足了,洗漱后正要就寝,忽然瞧见一抹人影出现在门口。

    “谁啊?”绮兰脱口便问。

    “嫂子,是我。”

    绮兰的眼底一喜,回头看向陈宜宁,她套上外衣出来,闻得他又道:“天色已晚,逸礼不便入内,就想在此跟嫂子说几句话。”

    陈宜宁的秀眉微拧,一言不发地站着。

    袁逸礼低声道:“今日之事委屈嫂子了,爹娘也要我来替大哥给嫂子陪个不是。大哥他……实在是公务繁忙走不开,所以才怠慢了嫂子,还望嫂子不要放在心上。大哥在边疆保家卫国,是为大梁安宁,希望嫂子能理解他。”

    屋内仍是静谧无声,袁逸礼又站了会儿,暗自叹息一声,随即转了身。

    陈宜宁径直上前将房门打开,他一脚已跨出了廊下,此刻吃惊地回过头来。

    廊下的灯笼摇曳,朦胧光辉洒了人一身。

    眼前之人生得俊逸挺拔,性子谦和温纯,竟一点也不像是传闻中的袁二公子。

    她自顾跨步出去,凝住他道:“给我讲讲你大哥的事。”

    袁逸礼略吃惊道:“嫂子,今日天色已……”

    她淡漠打断他的话:“那和你同我讲你大哥的事有关系吗?”

    袁逸礼不觉暗吃一惊,素闻陈国公府的小姐秀丽端庄,娴静秀雅,他却如何也想不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此刻看她,盈若秋水的双瞳中丝毫未见柔弱,竟沉着一抹不屑在里头。

    秀丽可见却无端庄,更别提什么娴静秀雅了。

    这……就是陈国公府的小姐?

    她已提着裙摆出来,身上早已不是那身繁复嫁衣,如今只一袭家常罗裙,径直走过他的身边往前道:“小叔若是忌讳叔嫂共处一室,那便光明正大地去外头聊。绮兰,去备茶水点心。”

    ……

    就在府上的八角亭中落座,绮兰上了茶水点心,拿着托盘有些尴尬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陈宜宁清浅一笑,美眸回转在袁逸礼的身上,道:“就留下吧,免得孤男寡女在一起又叫小叔不舒坦。”

    袁逸礼尴尬不已,别开脸咳嗽一声,道:“嫂子想听什么?”

    她大大方方地道:“他所有的一切,从你记事开始,告诉我有关你大哥所有的一切!”

    ————

    一阵热浪卷过,陈宜宁猛地回过神来,眼前是方婳错愕不已的脸色,哪里是袁逸礼?

    她苦涩一笑,那晚的情形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里,她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

    方婳见她突然笑了,似乎才想起来袁逸轩的确娶过亲的事实。

    记忆中,袁逸轩那位素未谋面的妻子似乎在他们心里都不重要,谁都不曾去关注过她。他才又想起来,成亲时袁逸轩不曾去,还是袁逸礼替他去迎的亲。

    抓着陈宜宁的手不自觉地一颤,方婳蓦地松了手。

    陈宜宁却望着她,回转了步子对她对视,脸上的笑意瞬息散去了,方婳只闻得她道:“后来我问过逸礼,问他为何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弃了你。”

    初见袁逸礼,她并不能想象那样温和的男子会以这般极端的手段叫一个女子颜面尽失,她亦是踌躇良久才开口问的他。

    方婳整个人都紧绷了,撑大了眼睛望着她。

    她深吸了口气,开口道:“他却告诉我,其实被弃的那一个,是他。”

    指甲已嵌入了掌心,方婳的脸色惨白,那样骄傲的袁逸礼,竟然会在他人面前承认那个他最不愿让人知晓的事实。若非如此,他当年也不必在洛阳花会上唱那么一出戏。

    她的鼻子酸酸的,强忍住眼泪不让它掉出来。

    脚步艰难地回转,她正欲离开,手腕却被陈宜宁捉住,她的声音自后面传来:“我同逸礼相处不过短短数日,却也能感觉到他对你无法割舍的感情。方姑娘,为何你就舍得去伤他?”

    她与袁逸礼之间早已不是一句两句便可以解释的。

    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方婳忍着没有回头,不愿在陈宜宁面前展露自己的软弱。她咬牙挣脱了她的手,沉声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陈姑娘不必管!”

    陈宜宁破天荒地没有生气,她缩回了手,淡淡望着方婳的背影,启唇道:“既如此,那我与袁将军之间也轮不到方姑娘来管。从今往后,也希望方姑娘你不要插手这里的事。”

    语毕,她再不停留,转身离开。

    身后的脚步声徐徐远了,方婳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自嘲一笑,陈宜宁说得对,她是袁逸轩明媒正娶的妻子,谁也没有资格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

    帐帘被悄然掀起,陈宜宁缓步入内。

    袁逸轩正低头坐在床榻边,一手扶着受伤的肩膀在冥想着什么。

    女子的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身上,耳畔,恍惚中又忆起袁逸礼提到他时的自豪与骄傲:

    “我的剑术是大哥教的,他可是历年读书台的学生中剑术最好的一个!”

    “大哥忠于皇上,才甘愿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大梁,嫂子,你会理解吧?”

    “他是个好臣子,好大哥……”

    呼吸声缓缓有些沉重,陈宜宁的眼中闪了泪光。

    那一夜,所有有关袁逸轩的话题中她都能感觉得出袁逸礼对他自顾大哥的敬重,他在袁逸礼心中是无可替代的。

    她亦是憧憬她素未谋面的夫君是如何神勇的将领,竟还能练得一手好字……

    她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终有一日,她要亲眼看着他跪在袁逸礼的坟前。所以她来了,通宵达旦地熟读医书,只因她知道若想留在军中,必须要有能让她留下的理由。

    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丝毫没有掩饰,却是不想她的夫君居然根本就没记得她叫什么。

    陈宜宁,这三个字在他的世界里可笑的居然是白纸一张。

    “陈姑娘?”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陈宜宁猛地回过神来,袁逸轩正直直看着她。

    她将目光移开,闻得他问:“有事?”

    她松开了握拳的双手,从容道:“王爷要我随将军离营。”

    袁逸轩的长眉紧拧,他蓦地起身道:“不行。”

    陈宜宁正了色,开口道:“王爷要我照顾将军的伤势,是王爷亲口吩咐的。”

    袁逸轩仍是吃惊:“王爷怎会……”

    “王爷自是担心将军。”她打断他的话,温柔一笑,径直走上前,道,“我帮将军收拾。”

    袁逸轩一愣,到底是未再说什么。

    ————

    方婳独自在外头站了很久,待心情平复下去在抬步朝燕修的营帐走去。

    才走了几步,便远远瞧见有人自营外走来。

    方婳的眸子一紧,目光落在士兵身后那身穿玄色劲装的少年身上。

    他怎么来了?

    她的心思一转,似乎想起来燕修曾要阿勇传告的话,就这样简单,方西辞真的来了?

    方婳愣了下,目光一瞥望见容止锦正朝她走来,那一个挥手笑着,张了嘴正要叫她,方婳忙转身急急地朝容止锦跑去。

    要是被方西辞盯上他就惨了!

    章节目录 第156章 喂药

    更新时间:201378 1:53:26 本章字数:5640

    容止锦才走了几步便看见方婳急匆匆朝自己冲过来,还对着他挤眉弄眼,容止锦干脆好笑地站住了步子,瞪着眼睛看她,待她跑得近了,他才笑着道:“干嘛呀,你脸抽筋了?”

    方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未见方西辞的人,只见了燕修营帐的帐帘微微晃动着,她这才松了口气,推着容止锦回到他的帐中,道:“你师弟来了。ц茶忱恕?br />

    容止锦才坐下就又跳了起来,睁圆了眼珠子问:“他来干什么?”

    方婳被他问得一愣,方西辞来找燕修无非就是谈生意,这件事她还是不能告诉容止锦。

    想了想,她便道:“可能……来找华伯伯吧。珑”

    云天大师与华年成的关系容止锦也知道,听方婳这样说,他丝毫没有怀疑。

    转身摸着下巴坐下,他略蹙了眉道:“难道云天老头有什么事?”

    方婳在他身侧坐下,道:“总之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免得被他看见,再说我们晚上就离开了,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这中间万不能再出现意外。狰”

    容止锦深吸了口气握了握双拳,想她容止锦昔日在长安城如何张扬跋扈,如今却只能躲在这屁大点的营帐当个缩头乌龟,实在是有失脸面。

    他的内心颇有不甘,不过闻得方婳这样说,也只好作罢。

    二人坐了一会儿,便有士兵来这里找她,说是燕修要见她。

    “王爷的客人走了?”

    方婳跟着士兵走到外面,才问了一句,便见方西辞站在前面,与华年成在说话,他略一回眸,便瞧见了方婳。

    方婳不自觉地一怔。

    华年成似乎与他说完了,点点头抬步离开,只剩下方西辞站在前面直直地看着她。

    士兵回过头来,疑惑地叫她:“方姑娘?”

    她回神,勉强一笑,道:“告诉王爷,我马上去。”

    士兵点头离开。

    目光再次看向那边的少年,他的斗笠遮挡住了眼睛,可方婳却知道他一定也看着自己。

    双脚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她一直有很多话好问,可是眼下面对面见了,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方西辞抱着剑又站了会儿,风吹得斗笠上的黑纱飘曳,他终是转了身。

    “方……方西辞!”她忍不住往前追了几步。

    方西辞的步子一顿,他本能地侧目望过去,她又朝他走了几步。

    他蓦地笑了笑,抱着剑转身对着她,冷声道:“你知道了?”

    她蹙眉凝视着她,只问:“为什么?”

    他的目光稍冷,再次背过身去,低声道:“当年的事我知道了。”

    当年?

    二夫人想毒死她,而她故意拿错了无毒那碗的事吗?

    方婳的眸子微微撑大,眼前的人已离去,他走了几步,却又侧脸道:“我应了此事是要你知道,不管日后如何,我希望你始终记得姐姐与你一样姓方。”

    语毕,他再不逗留,快步离去。

    方婳愣愣地站了很久,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她才叹息一声转身去了燕修的营帐。

    去了才知方西辞答应暗中给燕修提供战马与兵器,她才又猛地想起方西辞离去前说的那件事,原来是与燕修谈的事。

    他是个聪明人,两边都不得罪,也以此来给方娬买一个保障。

    不得不说,她心里真是嫉妒,娘去的早,未能给她留下兄弟姐妹。方娬再可恶,她也该庆幸她有这样一个好弟弟。

    “婳儿,怎么了?”燕修低声问她。

    方婳忙摇头:“没什么。”

    他浅声道:“我见你去了那么久未归,心中担忧,才叫人去找你。”

    方婳在他身侧坐下,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诉他:“那位陈姑娘是袁将军新娶的夫人,陈国公府的千金。”

    “是吗?”燕修略垂下眼睑,良久未闻得他说话。

    方婳忽而开口道:“我和侯爷已经准备好了,天一黑就走。”

    他本能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才欲开口说什么,便被她打断道:“你什么也不必说,我都知道,你好好养伤。”

    他点头将她揽进怀里。

    二人静静地待在帐内,里头的光线渐渐暗了,因着方婳在里头,也没有人进来点灯。

    她抬眸望着他,见他正温柔地凝视着自己,她的心头一跳,干脆闭上眼紧贴在他的胸口。

    隔着轻薄的衣衫,她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她现在都明白了,纵然这一颗心不是原来那一颗又如何,燕修仍是原来那一个燕修,这就足够了。

    往后的事她不去想,眼下的战事已迫在眉睫,他不反击就会被杀,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帮他!

    后来,外头传来士兵的声音,说是容止锦来了。

    方婳深吸了口气推开燕修,起了身道:“我该走了。”

    “婳儿。”他不舍地望着她,勉强笑着道,“越州城门东侧有一个密道,若是事出紧急,你们也许用得到。”

    她点头:“我知道了,师叔,保重。”

    话落,她再不迟疑,转身就快步出去。

    容止锦站在外头,身上背了两个包袱,一侧一个,显得有些奇怪,见她出来,他咧嘴冲她一笑,一甩头道:“走吧!”

    方婳上前,伸手欲接她的包袱,他却适时转身,一面走一面道:“和女人上路我就勉为其难吃亏一些,谁叫我拿了九王爷的银子,哎,拿人家的手短……”

    方婳听着忍不住就笑出来,追上去一把将包袱抢过来自己背上,道:“你拿他的,关我什么事,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容止锦的俊眉紧拧,追过去道:“他不是你什么人?不是你什么人?”

    士兵将马匹牵过来,方婳二话不说上马便走,容止锦摇摇头,翻身上马跟上她,嘀咕道:“古人诚不欺我,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军营,陈宜宁从袁逸轩的帐子里出来,远远地望着。

    听说方婳是去越州祭拜袁逸礼去了,可陈宜宁却知道她对九王爷撒谎了。袁逸礼在方婳心中也许很重要,但绝没有九王爷重要,她是个女人,她懂。

    否则,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独身一人去边关找袁逸轩了。“陈姑娘,你还在这里啊?快去准备吧,大军要准备出发了!”士兵在她身后走过时好意提醒着,她回头说了声“谢谢”,随即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

    在附近的镇子将药方上的药都买齐,方婳与容止锦快马加鞭赶去边关。

    五日后,终于远远瞧见了西楚的大军,二人忙骑马进了一侧的小道。

    方婳的脸色难看,燕修猜的果真是对的,燕欢真的同轩辕承叡联手了!

    容止锦的脸色也不见好,他在一侧沉默良久,才道:“轩辕承叡不在,苏丫头也必然不会在。”

    方婳点点头,如今轩辕承叡已是西楚皇帝了,他自是不会冒失踏入大梁国土,可按照他的野心,他人必然就在边关。

    二人悄然绕过了大军,往前已是沧州,袁逸轩留下镇守沧州的士兵全军覆没。方婳狠狠地咬牙,这里是西楚大军进来的必经之地,镇守沧州的士兵必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她与容止锦对视一眼,未说话,二人都加快了速度,必须快一些了,否则那边就该开战了!

    ————

    是夜,轩辕承叡的营帐内灯火通明。

    守在外头的士兵时不时就听见里头传来皇上唉声叹气的声音,他们对视一眼,谁都知道一定又是皇上下棋输给了娘娘。

    “你又输了。”苏昀将手中的棋摆在他面前,眉开眼笑地道。

    轩辕承叡的脸色纠结得很,他一扬衣袖,生气道:“再来!”

    她的棋艺分明还是他教的,这才多久,竟然都超过他了?他的脸面还往哪里搁?

    侍女站在一旁捂着嘴笑,皇上只有与娘娘在一起时才能笑得这样开心,完全不似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苏昀却起身道:“不来了,很无聊,每次都赢。”

    轩辕承叡的脸又黑几分,他每次都很努力地想要翻盘,她却说赢他很无聊!

    边上的侍女忍住不敢笑出声来,一个士兵突然跑进来,紧张地道:“不好了,娘娘您的兔……兔子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苏昀的脸色微变,忙道,“我去看看。”

    身后的侍女忙跟上,轩辕承叡起身也想去,恰逢此刻有士兵进来报军情,他只好止了步。

    士兵引她去营帐,原本关着兔子的笼子门开着,兔子果真就不见踪影了。

    侍女“呀”了一声,忙跪下道:“娘娘饶命,奴婢……奴婢好像喂它的时候没关笼子门……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苏昀低头看她一眼,随即笑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起来吧,原本也是放它在这里养伤的,现在都能溜走了,看来是伤好了。”

    侍女忙磕头谢恩,爬起来悄声问:“那……您还回去和皇上下棋吗?”

    苏昀转身出去,道:“估计他现在也没这个心思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侍女终是忍不住道:“皇上已经登基了,娘娘为何不愿做皇后?”

    苏昀的黛眉微拧,她随即淡淡道:“不知道。”

    侍女鼓起勇气道:“做皇后娘娘难道不好吗?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昀的眼底闪过一抹淡漠的光,轩辕承叡对她很好,她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被她忘记的那些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前面便是轩辕承叡的营帐,里头两抹身影清晰应在帐子上,苏昀忽而站住了步子,他有要事要谈,即便她此刻进去了,他也会哄着要她出来,倒不如她识趣一些。

    侍女见她突然停下了,吃了一惊,眼下见她脸上无笑,到底是不敢在多问什么。

    万一被皇上知晓她惹娘娘不高兴,那她一准儿吃不了兜着走!

    苏昀转过身,不经意间往前不远处一个士兵正直直地望着自己,见她瞧去,那士兵这才转身匆忙走了。

    她一愣,随即也没往心里去。

    容止锦很快从军营里溜了出来,方婳就在不远处的树丛后等他。被他们打昏的那个士兵就躺在边上,此刻尚未醒来。

    容止锦的面具也不揭,径直开口道:“我看见她了,她在营中!”

    方婳这才松了口气,容止锦又道:“我还看见有信使进去,看来他们已经做好开战的准备了。”

    方婳的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

    容止锦却拦住她道:“你不能去,我们只有一套侍卫的衣服,你怎么进去?”

    “那就再去抓一个人来啊!”

    他的眉梢一佻,上下打量着她道:“就你?估摸着我身上这身衣服套你身上你就该踩地了吧?得了,别拖后腿了。”

    方婳被他说得有些气结,不过仔细想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苏昀身边是一定有侍女的,不过要容止锦去抓苏昀身边的侍女,再给她做面具,这也太费周章了。

    想来想去,似乎她不进去才是最好的法子。

    容止锦看她一脸纠结,干脆坐下道:“你去不去都不是大问题,现下我们最大的问题是,这药怎么带进去。”

    他伸手指了指。

    来的路上顺便买的药罐,先前他进去刺探情况,方婳便在这里熬药,一会儿他入内时也得溜进去,眼下难道要他抱着这药罐子进去不成?

    被他这样一说,方婳的脸色也沉了。

    他们二人都不会医术,别说把这么多的药材制成药丸了,能熬出药来就不错了。

    容止锦回头朝营地看一眼,低声道:“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

    那个侍卫在里头一待便两柱香过去了,苏昀显得有些不耐烦,转了身道:“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我。”

    侍女忙道:“可是娘娘,皇上说……”

    “说什么说,眼下他不在,你是听他还是听我的?”

    见她认真了,侍女只好低下头不说话。

    苏昀又朝那边的营帐看了眼,深吸了口气离开。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很恩爱的一对,可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他宠她疼她,可该不让她知道的她一丁点都不会知道。起初她很是不能忍受,后来渐渐的也习惯了。

    他们在一起会说笑,会打闹,可在她心里却一直有一条沟,任凭她再怎么努力也跨不过去。这当中自然也有她自己的原因,有很多事她始终无法释怀。

    更多的时候,她总在想,倘若当初她没有从容止锦身边逃离,是不是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深吸了口气,苏昀颔首,今夜晴朗,皎洁的月光柔和照在她的脸颊,似水般温柔。

    她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折了一支狗尾巴草捏在手中把玩。

    这段时间她总想起方婳,想起她叫她“阿昀”的样子,她真的在骗她吗?真的是利用了她吗?

    苏昀咬着牙,似乎时间隔得越久,她就越不能肯定了。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隐约传来了脚步声,苏昀的眉心一拧,她正要回头,那个身影却一下子压下来,她吃惊地转身,来人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不由分说低头就吻下来!

    苏昀的美眸蓦地撑大,贴得太近,她看不清楚面前男子的样子,只知道他是个士兵!

    这军营里还有胆子这么大的士兵吗?

    苏昀心跳得飞快,没有酒味,他是清醒的!

    她才回过神来,便感觉被撬开的口中有什么东西被度了过来,她吃惊地去推他,他的力气很大,苏昀当下什么也不顾,一拳头打在来人的肚子上。

    男子吃痛地一松手,苏昀已经一脚把他踢在地上。

    容止锦口中的药喷了一些出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嘴,却不想一个不慎,“咕噜”一声,全部咽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157章 孬种

    更新时间:201379 11:34:51 本章字数:5564

    苏昀才要喊人,却见地上之人突然双手抚着喉咙在地上边打滚边道:“完了完了完了!吞下去了!完了完了!”

    苏昀不觉愣住了,皱眉看着地上奇怪的人,分明是她被人抢占了便宜,他说什么完了!

    容止锦摸完脖子开始摸自己的肚子,一副就要毒发身亡的样子,弄得苏昀都忘记喊人了。ц茶忱?br />

    地上之人还理直气壮地瞪着她道:“苏丫头你看什么看啊,我把药给咽下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声音…玷…

    苏昀拧着眉头盯住他看了良久,她猛地一怔,指着他脱口道:“侯爷?!”

    容止锦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脸色凝重:“不是我还有谁?快,快给我看看,快点!”他边说着,边伸出手去给苏昀。

    苏昀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只得上前搭上他的脉,她沉吟片刻,才笑道:“没事啊,你一点事也没有。穆”

    “真的?”容止锦摸了摸自己的脸,庆幸的笑容马上就爬上了脸颊。

    苏昀吐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问:“你想给我吃什么?”她现下还觉得口中一股的药味儿,方才反应快,被灌进去的她早就一口吐了。

    “娘娘!”那边有士兵听到了动静赶过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容止锦已经站了起来,正儿八经的站在了苏昀的身后。

    苏昀朝来人摆摆手道:“没什么,你退下吧。”

    士兵应声退下了。

    苏昀这才又看向容止锦,皱眉问:“说,你刚才想给我吃什么?不说我就喊人了啊。”

    容止锦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和方婳两个人想了很久,最后他才想到这么个法子,没想到最后还给他自己吞了!

    之前方婳还说不妥,这一不小心就是会自己吞下的事,他还偏信誓旦旦地说不会。现在好了,可真是没脸出去见她了!

    苏昀见他不说话,她也不急,斜睨了他一眼,道:“要是让他知道我被你吻了,你觉得你还有命活着出军营吗?”

    容止锦此刻正懊恼得很,也没听清苏昀的话,脱口就无辜地问:“他是谁啊?”

    苏昀冲他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喊:“来……”

    “喂喂!”容止锦飞快地冲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还来真的啊!我告诉你,我给你喝的解药,能让你记起一切的解药!”

    苏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愣愣地望着他。

    容止锦捂着她的首微微送了一些,试探性地道:“我放开你,你可不许乱叫啊。我放了啊,我放了。”

    她点头,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容止锦低头想了想,深吸了口气,豁出去道:“我若再回去重新弄一份药进来,你还在这里等我吗?”

    “你有病吧?”她太无奈了,以前这么没发现这小侯爷说话这么逗啊。

    他大半夜闯入敌营,眼下她与他怎么说也是两个阵营的人吧,他说话还真是一点不顾忌,他这么就真的她愿意在这里等他!

    这样想着,苏昀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容止锦倒是难得的认真,脸上的笑影也收了,想了想,竟道:“那要不这样,我把药方给你,你让军医给你熬?”他正愁没法子带进来呢。

    苏昀真是服了他了,干干脆脆地就道:“我和你什么关系?你和婳贵妃就是一伙的!”

    容止锦皱眉道:“这是什么话啊,我和方婳当然是一起的。”

    “所以我不相信你!”苏昀哼了一声接过他的话。

    “不是……哎,怎么就不相信我了?是不是轩辕承叡又给你灌输什么邪恶思想了啊?”容止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还没问你当初怎么就不声不响地走掉了呢!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不知道!”说来说去,苏昀像是有些生气了,就那样结束,以后大家都不要见面难道不好吗?她已经尽量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失忆的事情了。

    容止锦却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又耍什么脾气,他再欲开口,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动,他本能地回头看去,只见一队士兵举着火把就冲出去了。

    苏昀的侍女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也不顾苏昀身边还有一个士兵,见了她便道:“娘娘,皇上让您回营帐去。”

    “发生了什么事?”苏昀往前一步。

    侍女喘着气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在外面发现了刺客吧,听说我们的一个人都让他们打昏了呢!就在前面树林里!”

    侍女才说完,容止锦的脸色大变,他下意识地欲往外冲去,却被苏昀拦住了。

    苏昀开口道:“慌张什么!”

    侍女以为说的是她,吃了一惊,低下头道:“奴婢……奴婢是担心娘娘。”

    苏昀回眸看她,道:“知道了,你去我帐内把灯点了,我马上回来。”

    侍女急道:“可是皇上说……”

    “你能不能改改,别老是皇上说皇上说,不然你让他来和我说话!”这侍女心善,就是太循规蹈矩了一些,有时候难免招人烦。

    侍女怕她生气,忙转身下去了。

    苏昀回身看着容止锦,凝视着他的眼睛道:“还有谁也来了?”

    容止锦咬着牙道:“你说还有谁?方婳啊!”

    “婳贵妃!”苏昀惊讶非常,“怎么可能,她来这里干什么?”

    “哎,我现在一时半会儿和你说不清楚,我得去救方婳,不然她死定了!”他急着就要走。

    苏昀直接拽住了他的衣袖,沉声道:“现下你要是出去,你们两个才是真的死定了!”

    容止锦的脸色苍白:“我就是不出去,轩辕承叡他也知道我来了。方婳在外面,他又找到了被我打昏的士兵,难得还猜不出我易容成那士兵的样子混入军营来了吗?”

    苏昀仍是不放手,瞪着他道:“我说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啊,他就算猜到了又如何?他没找着人才不会对婳贵妃做什么!”

    容止锦不觉愣住,苏昀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看来他真是乱了套了。

    哎,全怪他一口气把解药咽下的缘故!

    苏昀见他安静了下来,才道:“还不把面具给摘了?你戴着它是怕别人认不出你啊?”容止锦不情愿地撕了面具,垂头丧气看着她:“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军营肯定戒严了,我溜是溜不出去,在里面也很容易被抓到。苏丫头你可一定要救我啊,别的不说,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地好吧?”

    苏昀叹了口气,一面上前道:“去我帐中。”

    ————

    方婳的双手被捆住,她半坐在地上。

    轩辕承叡负手行至她面前,略弯下了腰凝视着她,冷声道:“平阳侯也来了?”

    方婳别开脸不说话。

    他泠然笑道:“朕把你拉出去绑在营地中间,倒是不信他不乖乖出来就擒!”

    方婳冷笑道:“那你怎么不去啊?阿昀也在帐中吧?你不是不知道阿昀和侯爷的关系,事情闹大了,恐怕也不能遂你的愿吧?”

    轩辕承叡深邃的眸子一紧,他有力的手指捏住了方婳的下颚,她的小脸微微苍白起来,嘴角却仍有笑意。

    他不免笑道:“朕真是好奇,如今你到底算是梁皇的人,还是九王爷的人?”

    “有区别吗?”她不惧地看着他,道,“不管我的谁的人,你都不会轻易杀我,留着我的命,将来说不定还能做一个要挟的筹码。”

    “好一个伶牙俐齿!”他狠狠地推开她,方婳没有坐稳,直接摔到在地上。他站直了身躯,沉声道,“拉下去,严加看管!”

    两个士兵应声入内,一边一个押着方婳便走。

    方婳回头看着轩辕承叡,嗤笑道:“你觉得幸福吗?觉得这样踏实吗?需要抹去她的记忆来将她留在身边!”

    轩辕承叡的眸色一拧,垂于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外头,方婳的声音继续传来:“轩辕承叡,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敢出兵攻打大梁,却不敢面对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子汉,你什么都不是……”

    那声音越来越远了,轩辕承叡的脸色难看至极,自萧氏死后,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胆小鬼……”

    那个女人居然说他是胆小鬼!

    他不过是想要留住所爱,想要对苏昀好,这有什么错?

    轩辕承叡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出了帐子。迎面来了两个士兵,禀报说还没找到容止锦,轩辕承叡冷冷地道:“找不到就继续找!实在不行就把所有人的脸全都撕一遍!”他就不信找不出容止锦!

    士兵们见他的脸色铁青,忙点头下去了。

    轩辕承叡径直去了苏昀的营帐,才进去,便见苏昀气呼呼地坐在床边,侍女跪在角落里低着头在哭。

    苏昀怒道:“不许哭出声来烦我!”

    侍女忙捂住嘴,双肩抽泣着。

    轩辕承叡环顾四周,帐内灯火通明,不可能能躲得下人。他上前在苏昀身侧坐下,低声问:“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苏昀推开他的手,气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他淡淡地道。

    苏昀站了起来,冷声道:“你根本没把我当做自己人,什么事能瞒就瞒着我,她不让我出去,我现在罚一个下人你也要来管我吗?”

    轩辕承叡的俊眉微拧,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这倒真像她的性子。

    起身行至她面前,半笑道:“谁说我什么都瞒着你?你既想看,那就去看。”

    这倒是苏昀始料未及的,她吃惊地看了轩辕承叡一眼,见他的面色不像是讲笑话,她此刻也不客气,转身就出去。

    轩辕承叡亲自将她送到关押方婳的营帐外,他却没有跟随入内。

    方婳不是说他胆小吗?那他就大大方方地让她与苏昀见面,谅她也没法子叫苏昀恢复记忆!

    帐帘落下,方婳听到声音忙抬眸,赫然瞧见苏昀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她已然是西楚女子的打扮,窄衣箭袖,柔美里稍稍带着一丝英气,可那张脸却仍是她记忆中的苏昀。

    “阿昀!”她惊喜地叫她。

    苏昀震惊地看着她,方婳被关押在笼子里,这些本来关押需要审问的重要俘虏的,她没想到轩辕承叡会将方婳关在这里!

    “阿昀!”方婳见她不吭声,不免又叫了她一声。

    苏昀缓缓朝她走去,见她双手握着笼子,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她深吸了口气,低声问她:“我到底是谁?”

    这一问叫方婳愣住了。

    她冷笑道:“我已经见过徐夫人了,她说她叫苏昀,是你帮她逃出宫来的。所以你就叫我代替了她,是不是?”

    她有些激动地上前,目光死死地盯住方婳。

    方婳没想到她会误以为是这样,她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为了帮她才要你代替她,我是为了救你才帮她出宫的!”

    “救我?”苏昀嗤笑地看着她,显然一副不信任的模样。

    方婳略一沉思,借尸还魂的事还是暂且不要说,免得她又解释不清楚,于是道:“你是锦瑟,”

    “锦瑟?”苏昀喃喃道。

    她的手缓缓握住了面前的笼子,锦瑟锦瑟……

    恍惚中,似乎也曾有这样一个场景,她与她中间隔着一道过不去的障碍,她在这边,方婳在那边……

    ————

    容止锦确定人都走远了,这才从角落里站起身来,虽是拼命将面具赶制了出来,不过他的身高掩饰不了,亏得苏昀想得出,叫他跪着受罚,不然还真的瞒不过轩辕承叡的眼睛!

    他深吸了口气,重新换上了士兵的衣裳出去。

    想来轩辕承叡眼下正叫士兵们撕脸撕得起劲,他倒不如堂堂正正地以真面目示人更安全,反正这营中能一眼认出他来的,除了轩辕承叡那就是苏昀了。

    轩辕承叡该不会那么无聊亲自来撕士兵的脸吧?

    容止锦得意地点点头,抬步朝医药营走去。

    这里不是战场,西楚的皇上在此,珍贵药材应该不会少。

    ————

    所有的兵力都分散几个区在山头掩藏好,袁逸轩坐在树干旁,手中拿着这一带的地形图看得出神。

    一个士兵快步跑过来,单膝跪地道:“报!西楚大军来了!离这里还有二十里!”袁逸轩的眉头一皱,他本能地站了起来,手中的地形图交至一侧副将手中。

    他有序地吩咐着:“传令下去,所有人按兵不动!”

    士兵应声下去传话。

    副将上前一步道:“将军,王爷虽说要我等带兵绕至西楚军队后方夹击,可末将以为,我军眼下占据有利位置,何不来个引君入瓮?”

    袁逸轩往前几步,目光远眺,低声道:“我军的确有利于突袭,却顶多只是让西楚军队大惊退兵几里,不至于让他们全军覆没,那不正好给了轩辕承叡一个警钟吗?你要知道,我们的目的,不是来警告西楚的,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待西楚大军从这里过,我军再悄然尾随上去,待西楚大军与王爷的人交战,我们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副将忙点头:“是,末将肤浅了,这就下去打点一切。”

    副将转身离开,陈宜宁端着药盏上前,递给袁逸轩,这才道:“到那时,我军必定能赢吗?”

    袁逸轩一口将药喝了,淡淡睨她一眼,道:“凡是没有绝对。”

    陈宜宁接药盏的手不觉一颤,她吃惊望着他道:“倘若败了,将军会如何?”

    他说得从容:“败军之将,左不过一死。”

    她震惊地看着他,他替九王爷效力,难得不是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吗?为何他却能将生死看得那样淡,把死说得这样简单?

    她暗吸一口气道:“我听说将军已经娶亲,将军死了,可曾想过你的夫人?

    章节目录 第158章 惯着她

    更新时间:2013710 1:56:53 本章字数:5787

    袁逸轩回眸睨视了陈宜宁一眼,将手中的药盏递给她,随即背过身去,淡淡地道:“本将军没有成过亲。ц茶忱恕?br />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绝情和冰冷。

    陈宜宁端着药盏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男子的背影,用力咬下了菱唇,他竟说没有成过亲……

    原来在他心里,他从不曾承认过她!

    深吸了口气,她凝望着他惨淡一笑,道:“将军果真忠心,为九王爷都能抛却七情六欲!琨”

    语毕,她匆忙转身,大步离去。

    袁逸轩蓦然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微微叹息一声。

    七情六欲,他早就不配拥有耢!

    ————

    容止锦很快便找到了几个军医,他握了握拳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将手中的药方往其中一人手里一塞,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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