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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后一个风水师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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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奇的是,通体七彩。www.luanhen.com炫彩夺目。

    我躲闪不及,七彩蜈蚣迎面就落在我的身上,我在地上面一滚,蜈蚣爬得更快。不过一会,一股麻木的感觉传上来,我失去了肢体感觉。

    当时蜈蚣扑来的瞬间门上落下了一层白色粉末,小贱和小猫连连打了两个喷嚏,也昏睡过去。

    走上一个高发髻,宽松黑袍的道士,上前把门关上,对面门的青春痘男生站在门缝看了一切。黑袍道士笑道,接着跟女友享受春光去吧,记得用套,别到时追悔莫及。

    上前把门关上了,把我拖了进去。我瞪着眼珠子,脑袋里面转得很慢,舌头也目了一句话说不出来。黑袍道士背后是一个太极图案,一黑一白似乎不断地在转动。

    咬我的七彩蜈蚣爬得很快,钻进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面,里面两只剧毒的眼镜王蛇见了七彩蜈蚣钻进去,低头连信子都不敢吐了,盘着身子让毒蜈蚣上前睡觉。

    黑袍道士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敢追上来,我倒不想杀你。怎么样,百年女鬼送给我就饶你一条性命。要不然我的小宝贝不是只在你身上爬动了,咬上一口,瞬间要了你的命。两个小时之内没有我的解药,你必死无疑。要不,我就给你解药,你把控制女鬼的口诀法门告诉我,好不好?同意就动动眼皮……

    听了他说的话,我暂且心中安稳了一点,他只是看上了谢灵玉,并不是因为杨炮找上我。

    我眼珠子转动,看到房间的桌上面放着木盒里面,上面捆着几道红线,里面似乎有些动静,谢灵玉就被困在里面。谢灵玉性子执拗,肯定不好驯服,他以为我有对付谢灵玉的法门,所以才要和我交换。想清楚了关节,我便眨动了眼睛。

    黑袍道士把我从地上面拉起来,给我吃下去了半颗药丸,说等下再给你吃半颗,省得你年轻人老是鬼心思。

    过了两分钟,我知觉基本恢复,听禹老板说,你叫做飞天蜈蚣,我怎么没有听过?黑袍道士说,鱼目小儿,哪里知道我飞天蜈蚣的大名,如今道爷已经是道教协会委员……你跟我合作,有大把的好处。

    我问道,可以传我一晚上玩几个女人绝招嘛?

    飞天蜈蚣得意道,我有养生术交给你,别说几个女人,就是几只母老虎都镇不住。

    我笑道,那么,你玩过山里面的母老虎吗?飞天蜈蚣勃然大怒……

    第21章 欠一个拥抱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师,我是本着求实态度,想问一下玩五只母老虎是什么感觉,道长何必如此生气呢?一般能够玩老虎的人绝非常人……

    飞天蜈蚣伸出勾手夺命,扣住我脖子,张嘴就要教训人,一嘴的黄牙,吐出了满嘴的臭气,我心中本能地抵触,差点又让我想起了梦流川。

    飞天蜈蚣骂道,你小子,没个天高地厚,敢消遣你道爷,爷爷走江湖的时候,你还是液体。被给我牛逼,爷爷要你死,你就活不了。

    拿着药丸就要往我嘴巴里面喂,闻着味道,很可能里面包着虫卵。我笑说,我他娘才是你爷爷。我吃过金丝、青木、水绿、火虎、土蚕五条虫族至宝,还有一只吸阴的百足虫,世间毒物基本上都奈何不了我。我骂他也心无忌惮。

    而且,警察应该会很快就来了。

    飞天蜈蚣掐着脖子喂我吃药的时候。门被一脚踢开,房门算是彻底坏了。

    不要动,两个民警站在门口大声喝道。两个电筒一下子就照在了飞天蜈蚣的脸上。

    飞天蜈蚣骂道,插,还有打埋伏的。动作灵敏把黑箱子一拉,黑袍一带就要拿桌上的盒子。我上前一弹脚,挡住了他要夺木盒子的手。

    飞天蜈蚣只得弃车保帅,撞了玻璃,跳到对面的楼房凉台上。城中村的房屋原本就狭窄拥挤,飞天蜈蚣轻松落到了对面楼房的窗台上,四个人正围在打麻将。飞天蜈蚣跳上了桌上面,破坏了一把清一色,一把胖胖胡,两人进厨房拿了菜刀追了出去……

    我捂着脖子咳嗽道,警察叔叔,你们终于来了,等得好心焦。警察站窗户看了两眼,没有追出去。

    很快,在床底下面,发现了两条剧毒大腹蛇蛇骨,蛇骨通体青黑,好不吓人。

    蛇骨旁边还有一个小孩的头骨,上面留着被噬咬的口子,密密麻麻地更是吓人。头骨被浸泡得雪白,还被人反复用手抚摸过一样。一黑一白的骨头触目惊心。

    小小卫生间里面,一股怪味传来。四周挂满各式各样的五颜六色的内裤,估摸着是飞天蜈蚣带小姐回来后,留下来的纪念品,恶心的是上面还用水性笔标上号码,已经标到了三百多的样子……

    民警颇为惊讶,连忙上报情况。我还真有点信了陈荼荼的话,我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死。民警把我留下来做笔录,问我为什么会和一个道士闹上了。

    我说,他把我家的黑猫弄来要熬汤喝,要喝猫的脑髓,我家小狗带我追上来的。民警看了我怀里面醒过来的一猫一狗,有点相信我的话。何小猫忽然跳了下来,在放里面走了几步。

    民警又问,你怎么说是警察办案?我笑道,这样你们就会来早一点,来快一点,而且我和沈易虎警官是合作伙伴,你们可以打电话求证。

    沈易虎似乎在他们圈子里面有些名声,两个民警犹豫了一下,说,你给他打电话,我们问问。

    我给沈易虎的电话打过去,民警求证了一下,一会态度果然好了不少,改口道,原来是大师,就是你和沈警官一起破了白雨十年悬案,我叫张桐,他是刘卧,我们两人早就对您钦佩得很。把十年的悬案破了,一定是刑侦技术过硬,您是人民公安大学毕还是刑警学院毕业的呢?

    我倒没想到白雨那件案子的影响力会这么大,哈哈笑道,没有啊没有。我不是专业刑侦毕业的。是看武侠小说长大。你们最好做一下血迹检查,看有没有失足妇人被杀害。

    张桐有点惊讶地说,难不成那假道士不仅仅收集内裤,还会杀人 ?'…'我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刘卧把把平安招待所老板叫来,老板似乎和两位警官熟络的,上前就要送烟,张警官,刘警官,来抽烟,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桐敲对面房门的时候。

    青春痘小哥带着那个“女朋友”早已不见人影,第一回出来找乐子,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以后的人生幸福生活留下阴影。

    张桐推开了老板的烟,办案子不能抽烟。店老板手一僵,讪讪地把烟收了回来,找了飞天蜈蚣入住的信息,登记的是一个假身份证。

    几个办案民警很快过来收集指纹,卫生间里面没有发生血迹反应,应该没有人死在这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张桐和刘卧把小孩头骨带回去,看到底是偷挖坟墓,还是凶杀案。黑色蛇骨,和卫生间那里的十几条内裤,都打包带走……

    张桐告诉我,小孩头骨会送到法医鉴证中心去,应该很会有结果,如果有需要再跟你联系。临走的时候,店老板上前塞六十块钱一包的黄鹤楼,张哥,刘哥,别啊,怎么门口还拉起了警戒线,我还要开门做生意的。招待所明面住人是其次,最重要收入的还是失足妇女来的话,定期都会给钱,拉了警戒线,耽误一天生意,就要去个一两千。

    店老板自然肉痛。

    刘卧道,我也没有办法,要是真的出了命案,怕是你的小店要整改了。

    店老板将黄鹤楼甩到地上面,骂道,你们局长可是我拜把子兄弟,你们跟我吊,老子有的办法收拾你……

    我见店老板嚣张拨扈,拍拍老板肩膀,你背后站了一只鬼……

    ……

    出了城中村,路边的摊位开始收工了。出了小巷子,上了大道,发现停在交叉口的五菱车左前胎被人放气了。旁边走上两个左手画狗右手画猫的刺头,兄弟,你开个破车,占了我做生意的位置,等你半个晚上,你总得补偿一点。

    我一看,还真是占了人家位子,出来做生意,怎么说都不容易,连忙道歉,说刚才情急之下过来找人,没有位置就停下来了。耽误你多少钱我赔偿你,麻烦给我一个气筒给车子打气。

    也不多,一千,没一千落不了地,刺头很镇定地说道。

    多少?一千,大哥,你一晚上能赚一千,明天我也来跟你一起做生意。我有点气愤。

    刺头冷笑道,我就知道你跟老子耍无赖,没钱就把车子扣在这里,明天找火龙哥来取。我呵呵笑道,火龙哥好牛逼啊,你问问他认不认识军哥,给你两百,给我把气打上。两人对视几眼,军哥你妈,老子只认得火龙哥,滚你妹的军哥。提着拳头就上来了。

    我顿时就火大,心中念了一声,倒。两个人捂着肚子在地上面打滚,吱吱呀呀地叫着,两人肚子里面的蛔虫开始在跳舞。

    开着一个没气的轮胎,控制着速度,一路颠簸把车子勉强停在了白梦花店前面,军哥的汽修所已经关门。把木盒拿在手上,走回了小区。

    见了保安,聊了几句,才知道痴情保安一个是许广生,一个是马双喜。许广生看了神色匆匆的我,问道,大师,这么晚回来,是去办事了吗?今晚收到几只鬼啊?

    我笑道,是的,收到了一只艳鬼。

    马双喜眼珠子望着上来的路口,有些失望。

    我问道,是在等你的那位丰腴多姿的美艳少妇吗?马双喜摇头叹道,我哪有什么资格等她,我也养不活她,我只是等她回来,担心晚上出事了,都这么晚了。

    许广生道,双喜啊,你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心里头看着就可以了,回头年底家里面相一个,蒙上枕头不是一样的,照样干。

    蒙着脑袋照样干,哈哈。

    我低声对马双喜说,晚上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她出车祸了,可能活不了了。

    马双喜有些失神,不知如何是好。

    ……

    回到屋里面,我把木盒子打开,谢灵玉得以自由,精神头虽然差了不少,终归是回来了。

    谢灵玉笑道,萧棋,你把我找回了,谢谢你。

    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何青菱把你找回来,我只是投机取巧,钻了空子。谢灵玉又伸出右手,竖起食指又要在我脑门上顶一下,我赶紧躲开。

    谢灵玉道,你过来,躲什么躲。

    没有办法,我硬着头皮上去。谢灵玉将我头额头上一滴泥巴给擦掉,伸开双手,要和我拥抱。

    我说,别啊,姐姐,你都上百岁了,我还是大好青年。谢灵玉哈哈笑道,你别想歪,就是抱一抱你,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我脸一红,只得转移话题,那个飞天蜈蚣是怎么把你抓走,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灵玉气愤不过,说从花圃屋顶上面掉下一根怪异的铁丝,缠在我的脖子上面,一下子就把我拉了上去,后来被锁在一个木盒子里面,怎么都跑不出来,那个贼道士还跟我说了很多恶心的话,要把我炼成最厉害的鬼奴,说什么什么……很多恶心的话……。

    我笑道,他有个爱好,喜欢收集女人的内裤,你算是走运的。谢灵玉原本清平如水的性子,也一跺脚,老娘放不过他,敢阴我。吓得我一颗心颤颤巍巍。

    过了一会,谢灵玉问我,白色的花买回来没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说了实话,没有买到白色的彼岸花,卖方带了一朵假花来,被那个少妇买走了,后来那个少妇被渣土车撞了,怕是生死垂危。

    谢灵玉原本是一个有故事的女鬼,她还在人世间肯定有故事。

    谢灵玉犹豫了一会,深深地叹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把门关上。她是带着深深的遗憾进去的。

    门关上后,因为害羞,我也错过和她的拥抱。

    2009年五月份终于过去,六月到来。江城很快就进入了夏天,天渐渐热了起来。早上起来,我给鱼雨薇打了一通电话,说老板娘已经没事了,下午接着上班。打电话完了,便去雷红红的热干面馆吃面。雷红红见我到来,大师,你来了,热干面,蛋酒加两个鸡蛋够不够。我喊道,妥了。

    面一上来,便接到了禹帆的电话,他希望我可以帮他把该死虫子逼出来,昨天晚上把苦胆都给逼出来了,希望我开个价钱,多少钱都原因。

    我心中生气,要拖他两天,借故身体不便,让他再坚持坚持。禹帆急了,说再坚持,就要剖腹自杀了。

    我一时心软,便告诉了他,找三只大汉的袜子,越臭越好,泡在嗖了的冬瓜汤里面,去中药店买两只干壁虎回来,碾成粉末,三样东西凑在一起,焖锅用小火煮上三个小时,等凉了一口气喝下去就可以。

    禹帆没有追问原因,照着我的办法去准备材料。挂电话之前又说,飞天蜈蚣,他是道教协会成员,江城好像最近在开道教代表大会……开会地址好像在未央酒店……

    我拿着手机,愣住了。一辆绿色出租车停靠在路边,一瘸一拐的孙君柳从里面走出来……

    第22章 孙君柳之谜

    孙君柳摇曳生姿,穿着一件很朴素的布衣,一顶黑色帽子压在头上,秀发从帽檐两边垂下来。除了脸上有些瘀伤,完全没有车祸现场的惨状,似乎生命力恢复活了回来。

    孙君柳傲人的身材,即便隐藏在布衣里面,要想别人忽视,也是一件难事。孙君柳时不时回头看,有没有人跟踪她。

    我把面钱放在桌上,急忙追了上去,喂,孙君柳,你没事了?孙君柳看了一眼我,眼眸里面闪过一丝奇怪的东西,警惕小心地看着四周,宽松的衣服里面,很明显还握着一把小刀。

    孙君柳很警惕地问我,你是什么人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说,昨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买花,然后你车子被撞,我报警救的你,我以为你出大事,没想到跟没事人一样,祝贺你。

    孙君柳皮笑肉不笑,谢谢你。

    低着头继续走路,冷漠无情。我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只当美女心高气傲,我倒也无所谓,只不过关心一下,并不想被人当成那种死乞白赖要点报酬。

    孙君柳走了十来米,猛地一回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说,大姐,我不是坏人,我和你住在同一个小区,要是你害怕,我走前面就是。

    我快步走到前面,越过了孙君柳。孙君柳似乎全身高度紧张,这种紧张是预感危险降临的时候才会出现,肩膀又是不太规律地抖动。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

    我快步走了小区,门口的马双喜还在忧伤之中,我敲着玻璃,喂,马双喜,你梦中情人她回来了。还活的好好的,受了轻伤。你去扶一把。马双喜昨晚值的夜班,白天又要替一个老乡顶班,本来就无精打采,以为我拿他开玩笑,大师,你别拿我开玩笑,我的心昨天已经碎了,喝云南白药都没有,你又何必在一个心碎的男人心头再捅一刀。

    我也乐了,说辞一套一套的,说马双喜你可别后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

    马双喜忍不住顺着小区上坡路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孙君柳映入眼帘。马双喜眼珠子一下子有了亮光,好似寒冬腊月清晨第一缕光芒。马双喜果然跑了上去,停住了三米外,有些尴尬地问道,业主,你回来了。

    孙君柳说,你是保安,快……快带我进去……有人跟踪我。马双喜犹豫了一下,走上前伸手扶住了孙君柳,脸不由地红了。

    忽地,只见上坡路,传来一阵轰鸣的马达声。一辆几乎报废的白色富康开得机油直冒黑烟,开到了孙君柳身旁,快速地踩了刹车,一声刺耳声音传来。

    车前座同时弹开,两个双脸通红冒着酒气的地痞各握一把西瓜长刀,凶神恶煞地叫道,你是孙君柳?

    来之前,显然喝酒壮胆的。

    马双喜上前把孙君柳拉到了身后,你们是什么人 ?'…'地痞二话不说,叫道,狗东西,躲开。两把长刀上前就朝孙君柳捅来。

    我抓起保安亭上面的甩棍,喝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一下子就冲了上前。

    两个地痞借酒壮胆,力气惊人,不达目标,誓不罢休。孙君柳被马双喜拦在身后,没有被西瓜刀捅到。马双喜上前张开怀抱,一把抱住了两个地痞。

    孙君柳眼泪夺眶而去,从袋子里民拿出一把小刀,手一抖,也落到地上,全身发抖。马双喜自小干农活出身,力气奇大,拦腰就把两个地痞地抱住了,快跑,你快跑。

    孙君柳昨夜失血过度,被一阵惊吓,已是跑不动,靠在身后一棵樟树上……

    我边跑边打电话报警。地痞手中的西瓜刀在马双喜身上捅了七八刀。等我跑到的时候,一人抓起马双喜的头发,一刀下去,脖子处鲜血直往外冒。

    我打开甩棍,电光闪动,骂道,我操你祖宗。

    两个地痞踢开马双喜,将西瓜刀丢到地上,直接上车,油门加到最大,笔直朝孙君柳撞来。孙君柳用尽了全力躲在树后。咚地一声,整棵树完全被撞歪。随即,一个蛮狠地摆尾,我也被带出了五米外。

    附近巡逻的杜轩接到报警电话,开着摩托已经赶了过来。富康车随即一个调头,狠踩油门,嗖地一声开了起来,整个车子从马双喜身上压过。

    杜轩摩托车迎面就要撞上,急忙躲开,摩托失去控制,一个翻跟斗,撞在树上。

    白色富康方向盘失灵,车内两人绝望地叫着,救我救我。富康车最后以一百码撞上了马路对面一家酒店的墙上,整堵墙都被撞垮了,两个地痞当即重伤,生命垂危。

    一切发生太快,惨烈的程度几乎难以用词语形容,我左手的皮肉磨得血肉模糊。马双喜本能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血顺着破路一直往下流。

    我跑到马双喜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脖子,叫道,喜哥,你不能死,喜哥,你不能死。马双喜咳嗽了两下,嘴里哇哇地吐出了鲜红的生命力。我另外一只手捂住马双喜腹部的伤口,想让血流的慢一点。

    杜轩半边身子已经失去知觉,蹒跚地走上前,问道,怎么样了,还有救吗?我说,要看阴司给不给时间了?

    瘫坐在地上的孙君柳,眼神涣散,嘴唇被自己咬得全部都是鲜血,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用刀子割破,几乎露出了上半身,哈哈,呵呵,哈哈,呵呵,有鬼,是鬼来杀我。

    杜轩走到孙君柳面前。孙君柳嘴角,整个舌头都被自己咬出了鲜血,看着杜轩叫道,你是谁?你是恶鬼?你滚开。你滚开。我不怕你。我是观世音下凡。我是王母娘娘。我是观世音下凡。我是王母娘娘……

    杜轩解释道,我是警察,不是坏人,也不是鬼,你不要激动,不要用刀伤害自己。孙君柳原地跳起舞来,杜轩怕她伤害自己,将她扑倒在地,夺了她手中的刀。

    孙君柳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上来。杜轩忍住痛,把孙君柳制服住。路边围上不少看热闹,抱着双臂踏着人字拖,目光全部落在了孙君柳身上。有个老奶奶买菜回来,骂道,回去你们媳妇去,都滚远点。拿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孙君柳身上。老人家摇摇头叹道,好端端的一个大媳妇,活生生疯了。

    一下子重伤三个,是大案,直接从市厅来了几辆车。沈易虎和陈荼荼两人同时下车,人马开动检查凶案现场,整个过程很快就明朗。两个地痞当场奄奄一息,多脏器受伤。马双喜心底留着一口余温,可能还活着,三人已经送往医院急救。

    白色的富康车早就等在小区门口,目标就是孙君柳。被小区保安马双喜拦下,造成马双喜重伤。而且警方证据显示孙君柳消费能力惊人,没有职业收入,家庭条件也十分一般,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很可能是被人包养。唯一突破点,孙君柳言语失控,已经没有了自控能力,站着原地就开始小便。

    沈易虎说,预谋抢劫的可能性很大。

    孙君柳嘀嘀咕咕地说道,有鬼有鬼,妈妈,肚子饿了。见了地路边宠物狗拉下的粪便,伸手就拿起来往嘴里面塞进去。

    雷红红拍掉孙君柳手上的粪便,说,不能吃,这个,这个好吃。端上两个喷香刚煎好的荷包蛋。孙君柳抱着雷红红,又是亲又是笑,妈妈,妈妈……

    沈易虎上前问我,难不成真的撞上鬼了。我说,看她样子是真疯了,有没有鬼我不知道。这样的剧情,电视剧里面都演过。孙君柳昨天差点被车撞死,今天回家被人追杀。你说鬼可以这样做吗?

    沈易虎好似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巴。

    事情再明显不过,有人要杀孙君柳,一次不行来了第二波。陈荼荼看了一下我端着的手,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我摇头道,没事,回去自己清理一下。沈易虎电话响了,连忙点头,是是,一定破案。

    电话里面传来是沈易虎的顶头上司王汉的声音。

    一行人在小区门口清理后现场,收集证据。

    沈易虎和陈荼荼边要到孙君柳的住所搜索,看有没有线索。保安小队也加强了安全保卫,十几个保安统一巡逻,统一配备了清一色甩棍,进口对讲机保持联络。

    许广平和物业经理上前带着沈易虎去孙君柳家。沈易虎怕出意外,把我也拉上去,说好照应一下。电梯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还是走楼梯上去吧。许广生点头道,一切都听大师,大师怎么说就怎么做。

    物业经理说是七楼呢。

    沈易虎说,那就走楼梯上去,七楼而已。今天这里透发着诡异,还是走楼梯踏实。经理要是觉得七楼高,你就自己坐电梯上去吧。

    经理最终也跟着走楼梯,只是昨晚被两个尤物缠得够狠,走到七楼已是体力不支。

    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一口气上到七楼,一个个满头大汗,独独陈荼荼面不改色,没有出汗,手上还提着工具箱。

    孙君柳的房门一被打开,地上密密麻麻地爬出上百只通体绿油油的中华大刀螳螂……

    众人色变。

    我见许广生伸脚要去踩,连忙喊道,千万不要踩。许广生脚已经收不回了,还是沈易虎一把托住,单手把许广生生生拽住,拉到一旁。上百只螳螂往前面跑,落到走廊的窗户边。夏日的太阳异常温热,大刀螳螂走到窗户下面,越来越挤,落在了窗户下面,变成一滩绿色的水渍。

    整个过程十分钟就完成,所有的螳螂瞬间就被阳光晒成了绿水。

    沈易虎喉结动了一下,螳螂,都被太阳晒死了?我说,它们不是螳螂,是一群男螳螂……

    我从小生活在田野和山林之中,见过无数的螳螂,很容易就能辨别公母雌雄。螳螂属于肉食动物,十分残暴。这种中华大刀螳螂在交配完后,为了有足够的能量繁衍后代,雌性螳螂会毫不留情地把雄性螳螂吃得干干净净,连一根毛都不会剩下。

    我没有多大的把握,里面爬出这么多的螳螂,可能是蛊虫。孙君柳心生怨念,她求了螳螂蛊,她莫非要吞噬她的情郎?

    第23章 情蛊

    满屋子的螳螂爬出来。

    我不由地一股恶寒,女人的心海底针,这句话永远没有错。我看了一会,道,母螳螂吃掉交配的男螳螂,看来男螳螂受不了,要跑了。

    陈荼荼冷冷插了一句,是雌性螳螂和雄性螳螂,别一口母螳螂,公螳螂的,你初中生物是政治老师教的吗?

    沈易虎看着陈荼荼,说,不是一个意思吗?公鸡和雄鸡不是一个意思吗?

    陈荼荼一连黑线,沈警官的是语文老师教的。

    许广生和物业经理两人被挡在了外面,垫着脚尖,看着里面的情形。

    沈易虎进门之前打电话让再上来两个人,多带点袋子来。

    我、陈荼荼和沈易虎三人戴上白色透明手套。我先走了进去,道,你们小心一点,可能有蛊虫在里面,别中了蛊毒了。

    陈荼荼笑道,瞎说,那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蛊虫?从现代医学上角度来看,其实都是利用某种病原体和微生物,来使人产生中毒的症状。

    我笑道,陈法医你还别真瞎说,你就算分析出了病原体,还是一样治不好。你有没有听过情蛊和金蚕蛊,传言是苗疆蛊毒之中最狠的两种。尤其是情蛊,苗族女孩以心血养蛊,十年乃成,她的情郎饮下此蛊,若是背叛,万箭穿心,万虫撕咬,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难受,痛上个七七十九天,然后七窍流血而死,心口咬出一个大窟窿。少女自己也不能独活在这个世上。当真是无药可解,无情可说。

    陈荼荼看了我一眼,敢情这个好。结婚之前,要是给每个男人都吃上一杯情蛊之毒,就不会那么多离婚,外遇,第三者了。

    我心想,幸好没有人娶你。

    孙君柳房间里面东西很少,墙上面干干净净,卧室里面也只有少数几件衣服,似乎不常住在里面。

    窗帘被拉上,客厅空气弥漫一股复杂的味道,中药味和死虫子味。

    客厅茶几上面,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罐子,有的被密封起来,有的口子开着。从里面爬出了蚂蚁,蜘蛛,乱七八糟有些不堪入目。还有一些干瘪的蜈蚣,想必是从中药店里面买回来的。

    只见几个大小罐子中间围着一个很高很大的陶罐,陶罐上面缠着五六根乌黑的铁丝,又绕有红线,看不清楚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陶罐的口子上面裂开一条盖子,有一只绿色的螳螂从里面跳了出来。

    站着的许广生和物业经理急忙躲开。

    它又去自杀了。

    许广生咋舌难言,无法控制自己身体,不住地发抖。我说陈法医你不是不信吗,要不你过去看看罐子里面养着什么,看到告诉我。陈荼荼冷笑一声,怕什么,过去看看就是了。

    陈荼荼把手中的箱子放下来,踱着猫步就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提陶罐垂下的一绺红线。我立马有点后悔,忘记了陈荼荼的个性,越说她不敢,她越是要去做。

    要是跳出一只剧毒的螳螂咬得全身浮肿,她要我娶她怎么办?眼看,红线随风一摆,急忙喊道,陈法医,小心。上前把她一拉,往旁边一扑,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陈荼荼一双眼珠子瞪得大大,没有寻常女孩那样感动涕流。对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孩。

    而是大耳瓜子就想扇过来,幸好双手被我压住了。沈队,我们来了,赶到门口的队员走了进来,瞧着陈荼荼被人扑倒在地,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这男的是谁啊,胆子也忒肥了点。

    沈易虎走上前,提溜了一些陶罐,好像什么都没有,萧大师,你不要这么好色,乘机揩油。

    我不好意思站了起来,连忙道歉,是我过度敏感。陈荼荼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拍拍后背上的灰尘,很快在桌子底下发现了一张纸,娟秀有力的字体,从字迹上面可以看出孙君柳性格,并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孩子。

    纸上写着,养螳螂蛊需要的一些细节,第一步,弄一只彪悍的女螳螂,然后一直给它找公蟑螂,同时用蜈蚣,毒蚂蚁来喂养;后面一共写了十几步,需要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需要什么坏境,要注意的,要让它们生活在养蛊人的仇恨之中。

    现在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么多的公螳螂往外面跑了。一定受不了陶罐里面的母螳螂,逃走了。沈易虎找来了一个袋子,把大陶罐撞了进来,到时候审问孙君柳可以用得上,问一问她为什么要用蛊?

    孙君柳一双红色高跟鞋旁边发现了一堆白色的粉末,从化成的形状来看,是一只大型母螳螂。我蹲在地上面看,来来回回看了十几分钟,另外两个警察也蹲下来,好奇我在看什么。

    我又来来回回看了五分钟,一个警察实在是忍不住问我,你在看什么。我说,我在看你们会跟着我蹲地面几分钟。

    两个警察拉了一脸的黑线。

    沈易虎问我,看出什么没有?我说我刚才倒是想通了,昨天晚上,陶罐里面的母螳螂,很可能为孙君柳度过一劫。母螳螂耗尽了气力,化成了灰烬。不然昨晚的渣土车撞几下,孙君柳早就香消玉损,不复存在。

    沈易虎点点头,说房间衣服鞋子都很少,连电视都没有装修,应该是她特意找的一个地方来养蛊的。结果蛊没有派上用场,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沈易虎和陈荼荼本来是想从屋里面找到线索,顺藤摸瓜,找到包养孙君柳的人,期许可以找到最后的罪犯。结果拎走了大大小小的罐子,连个屁都没有。

    最难过的莫过于物业经理,上个月的水泥桶女尸案后,这个月门口三条人命重伤,不给保安加工资,怕他们晚上都不敢巡逻,看来是要找风水先生看一看风水。

    从孙君柳的房间出来,陈荼荼面带微笑喊道,萧棋,我有话跟你说。我怕其中有诈,不敢靠近,说有什么事情你就靠近一点说。

    陈荼荼笑道,我又不会把你吃了,是高墨让我跟你说的,她有个表妹今年大学毕业,还没有男朋友。

    我心想难不成陈荼荼转性子了,站得太远听的话是有点不礼貌,便靠近了一些。陈荼荼笑得得意,萧棋,你个混蛋。陈荼荼猛地双手抓住我的手臂,右脚猛地往前一抬起,用右脚膝盖重重地击在我的裆下。

    阴毒,太阴毒,最毒妇人心……

    我捂着下面,一句话都说不出,蹲在原地直到所有人都走了,才移动脚步。元气大伤。下楼梯的时候,经理还等着我,神情紧张地说,大师,中了螳螂蛊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下面那……麻麻的……我笑道,你是用多了才有麻麻感觉,不是螳螂蛊……

    从七楼下到了四楼,回到家里。谢灵玉见我擦伤的手臂和铁青的脸,问我发生什么事情?

    我下面还觉得有点痛,又不好跟谢灵玉明说,把孙君柳和马双喜,还有两个地痞喝酒杀人,最后失控撞成重伤的事情说了,后来神经滚在孙君柳住的地方发现了螳螂蛊。

    谢灵玉道,听你这么一说,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奶,还被人追杀。依我看,肯定是哪个高官的小妾,掌握了一些证据要上位,结果惨遭抛弃,这样的女子性命比不上一只蚂蚁。

    我叹道,可怜的是马双喜,白瞎了一条性命。

    谢灵玉说,看警察能不能查出来背后是谁动的手,或许可以慰藉马双喜在天之灵。

    我说那是警察的事情,我们操心太多也不好。便旧事重提,说昨晚的那朵白色彼岸花是一朵假的,谢灵玉,……我原本不想提,昨晚我把话跟你说了之后,你失神落魄回到房间。

    谢灵玉看了一会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要是找不到彼岸花,逗留江城也不好,你是要去寻找七窍玲珑心吧。赫赫……我和你没有任何契约关系,你若要走,我也不能拦着你。你何必跟我说呢。!

    我问道,要不你随我一起找吧,看一看山川河岳的风景,别让心事藏在心里面。

    谢灵玉顿时火了,谁有心事,谁有心事,我天天开心得很,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气得鼻孔出着粗气,对对,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和你本来就没有关系,我们只不过……

    转身咚地摔门而出。

    背后传来小贱气愤的叫喊声,回来回来,不然晚上谁给我们做饭……

    小区门口围上了不少采访的记者。出乎意料的是,记者都被警察集体请到撞破墙的酒店吃饭,每人都给红包,说过段时间看警方的调查报告。外围围了警戒线,不让记者采访,小区保安也都集体发了封口令,一句话也不能多说。小区的另外一个出入口打开,暂时关闭出事的出入口。

    我的心总觉得不安,好似故事才开始一样。世上发生那么多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路上大推车上面,两个手脚扭曲残疾的小孩躺在地面上,两只发黄发黑的棉絮盖在他们身上,一个铁盒放在身边,走过的人偶尔丢上两块硬币。不远处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看着五千块钱买回来的小孩,得空的时候,悠闲得抽烟,拿出刚刚高价买回的爱疯,给附近妹子发两句色情的话。

    谁去管一管小孩子的命?孙君柳也好,马双喜也好,都是他们自己的命运。

    我的命运,又有谁来帮我一下。

    我能想的只是,如果谢灵玉没骗我的话,七窍玲珑心在滇藏一带,我必须要去那里。

    我在想,我是否也中了情蛊。大千世界,哪个深爱过的人没中过蛊毒呢?

    第24章 谢灵玉的心思

    出了小区。

    我到学校见姚豹豹教授,他刚从帝都开会回来。不过教授专门负责考查帝都的服务业去了,没太专心去国家图书馆查资料。很遗憾地告诉我,铜罐上面的文字还没有解开,总感觉少了灵感一样破解不了。

    我说,今天并不是为铜罐而来。沉默了一会,我说遇到了纪千千,她因为我的缘故,暂时昏迷,需要七窍玲珑心才能救醒她,听说是一种草药。

    姚豹豹先是高兴后面难过,叹道,你就不应该再和她见面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要我带你去找中医院学院的老师吧,正好下午过那天开会,一起去吧。

    中医研究学问之中涉及到许多哲学问题,哲学系的教授和中医学院的老中医都有交集,会有一些会议的。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我才来找姚豹豹教授的。

    到了中医院,陈旧的大楼显示着中医的落败,半张墙垣上爬满了藤蔓,爬成了一个圆形,从中间饶过一条弯曲的枝干,一左一右开了两扇窗户,看起来就是一个阴阳太极的图案。

    姚豹豹给我介绍了位研究古草药的专家,让我过去找他,他自己去开会。

    姚豹豹帮我完全是免费,我和他并不深交,是众多学生之中最为普通一个,能帮我到这种地步,我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中医院二楼靠近女厕所一件办公室,红色油漆已经剥落,窗户上的玻璃也破俩两块,用两张报纸挡风。

    女厕所奇怪的味道时刻传来,怪不好闻的,有些阴森森的感觉,以前上学每次见过女厕所都会担心会不会有女鬼从里面钻出来。

    我敲门,说是姚豹豹教授让我来的。门开的时候,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开门是叶清幽,就是他昨晚卖假花,露出一道缝,看得见办公室里吊扇死气沉沉吱呀吱呀地转动。

    叶清幽见我出现,颇为有些意外,连忙说道,花我已经卖出去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下午还有课,就不招待你了。

    我伸手挡住了门缝,进去说一说好不好。

    叶清幽说,我只种了一株白花,再也没有了。叶清幽抵着门不让我进去。

    我猛地一推,他倒退了两步。我乘机进门,顺势把门关上。办公桌上放着两本《金瓶梅》《桃花和尚》,墙上挂着一件黑色的褂子,椅子下面是一双黑色布鞋和黑色袜子。门后靠着女厕所一边,并排着五株红色的彼岸花,小凳子上面放着一盒白色的涂料一类。果然是一个大骗子。

    我逼问道,叶教授,昨晚买花的那个美艳少妇,昨晚一出去就被车子撞死,你于心何忍。

    叶清幽有两分钟没说话,啥啊,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卖一盆给她。

    叶清幽是古草药方面的专家,卖点偏方赚钱是灰色收入的一部分,不然靠中医学院每年招收那么几个医生,肯定是活不下去。在他看来,弄几盆花去卖又不是犯法的事情。

    我严肃地说道道,今天早上,在她家里发现了养蛊的清单,那个是不是你卖给他的?市局的沈警官和我认识,要不找他来问一问。

    叶清幽笑得很僵硬,拉过坐下来,哈哈笑起来,来来,兄弟,喝茶喝茶,有什么事情好说嘛,那个妇人,我也是见过一次,没有什么养蛊,那玩意我根本弄不懂?

    叶清幽是老人精,扮起高人神秘莫测,昨晚把我都给骗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话机一转,把自己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说,叶教授,你变的也太快了,白坑了人家几万块钱,就卖了一盆假花吗?

    叶清幽眼睛红了起来,叹道,我能怎么办,家中老母是癌症晚期,老婆又得了乳腺癌,要不这样,我也不至于出去卖假花,我都是被逼出来的,当真是情非得已,还请兄弟你原谅,替我报仇秘密。

    我冷笑道,佩服佩服,幸好你老母和老妻不在这里,要是听到你说的话,还不活活地气死。我顿了一下,接着说是姚豹豹教授让我来的,我想问你,世上可有“七窍玲珑心”这种古草存在。

    叶清幽怕我揭发他卖假花,颇为殷勤,将身后书籍上面两本破书拿出来,说,兄弟,你等等,我找一找。

    叶清幽找了一会,歉意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的古草存在世上。茫茫医书不知几何,或许真的存在这样的古草。而且地方上叫法不一样,医书上面没有记载也是很正常的,比如说,像‘七叶一枝花’这种百合科植物,就有‘重楼’‘灯台七’‘海螺七’的叫法。请恕叶某人读的书太少,见识短,不知道‘七窍玲珑心’是一种什么植株。叶清幽做起学问来,还是有声有色。

    我试探地问,有人说在滇藏一地,是不是真的?

    叶清幽依旧摇头,我不能确定,但有个线索就不应该放弃。有个希望总是好的,人活着靠的就是希望……

    我起身说道,别给我来心灵鸡汤,我知道我要干什么。叶教授您也好自为之,别到有人不拿刀砍你才收手。

    叶清幽道,各安天命吧,等我被人砍的时候再后悔吧。

    ……

    从中医学院出来,已是下午。

    和谢灵玉吵架之后,都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了,姚豹豹教授有应酬,不让我等他。

    边走边想,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不对,回花店取了一束花。回到住处,我敲响了谢灵玉的门。

    谢灵玉再门里面问道,怎么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我把花拿在手上,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火的,你别生我的气……我肚子饿了……脚下的小贱也表示饿了的想法……

    谢灵玉开门,手上拿了一把掉下来的头发,哎,萧棋,我也不好,最近好是掉头发,所以心情不好,今天晚上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吃完了我们去花店,多卖点花多赚点钱。你怎么还送我花……我天天卖花,还从来没有人送我花……

    谢灵玉的微笑很甜,从来没有这般甜过。我和她相视一笑,白天的不愉快也没有了。

    何小猫喵喵地叫了两声,估计是想吃鱼了。我喊道,小贱,我们去买菜回来。小贱高兴地汪汪叫。

    谢灵玉嘱咐道,买瓶酒回来。

    晚饭炒了一个番茄鸡蛋,烧了个冬瓜和小白菜心。味道可口,菜市场回来还弄了两条鱼来。小猫吃完了鱼肉摇着尾巴离开,然后小狗上前把骨头给吃了。

    我又给小狗打了一碗米饭浇上菜汁,笑道,狗骨头狗骨头说的就是你,吃何青菱剩下的骨头还吃得挺欢的。小贱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我,我本来就是狗骨头,就是爱吃骨头。

    好几天没怎么跟小贱一起玩了,发现它的眼睛越发地明亮深邃。它除了叫唤两声之外逼退山猪精杨炮外,和何青菱比起来,还是差一点。何青菱从屋顶上面跳下来,击杀了梦流川的鬼身,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神猫。

    谢灵玉依旧不吃饭,把买回来的红酒开了醒了之后,家里面并没有高脚杯,谢灵玉说更喜欢拿碗喝。我笑道,来来,让我给您一杯,祝您老人家永远年轻。

    她放在鼻子里面闻了一下,叹道,想来还是帝都的二锅头好喝,这种洋人的玩意还真是喝不习惯。

    我疑惑地问道,你是满清时候的人吗?当时的人都说把外国人叫做洋鬼子的。

    谢灵玉抿下一口红酒,回味悠长,又说酒的味道的确不错,有点意思,入口很难喝,但后面的感觉要醇厚多了。谢灵玉没有直接回到我的问题,我也不好多问。

    人有苦衷,难道鬼就没有吗?我有苦衷,难道你就没有吗?

    我说,酒好总会醉,喝多也容易难过,难过也容易流流泪,靠酒来消磨愁思,那愁将会越来越浓。李白不是说,借酒消愁愁更愁。

    谢灵玉一连喝了两碗,有些迷醉的样子,脸颊有些红晕,白里透红的感觉,加上身上一件浅红的衣服,越发地迷人,她说,萧棋,你觉得我好看吗?和纪千千比起来,谁更好看?

    我说,都漂亮。

    谢灵玉哈哈大笑,你啊,脑子就是笨,在我面前,你可以说我好看。在纪千千面前,你可以说她漂亮。

    我也笑了,那你要漂亮。

    谢灵玉说,你说我漂亮也没有用。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

    我说,你会幸福的。这句话,我说过很多遍,这一次又违心地说了一遍。谢灵玉看出了我的心情,说,你啊,永远把心思写在脸上,说一句假话都不会。

    饭后我把碗洗干净,到了开店的时间。谢灵玉依旧抱着小猫出门,晚上有一丝余晖,我打了一把伞,谢灵玉躲在伞下。小贱被我牵在手里,跑得欢快,又高兴。军哥还没下班,我找了个气筒给轮胎打了气。

    鱼雨薇见了谢灵玉,问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老板都要杀人了。谢灵玉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些不痛快事情,他啊,他不是老板,我才是老板。

    鱼雨薇嘟嘟嘴看着我,问道,那他是什么。

    我笑道,店里面第一老板是谢姑娘,第二老板是小猫,第三老板是小狗。我呢,专门是跑进货送外卖的。

    鱼雨薇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老板呢。

    ……

    下午时分,禹帆打来电话,说喝了秘方之后,真的拉出了一条虫子,现在通体畅快,好像活了一样。萧老板,多谢你了,有彼岸花的消息我一定再帮你留意。

    我问道,虫子抓到没有。禹帆说,哪敢抓虫子,拉出来就开马桶冲走了。

    我阴森森地道,叶清幽妈个比就是个骗子。我不知道你到底可以分多少钱,这一次让你长点记性,要是再敢骗我,我就不客气。禹帆声音颤抖地说,不敢了,不敢了。

    八点钟的时候。

    门口来了一群保安,许广生进了店子里面,其余几个等在门外。原来是大家要去看马双喜,想买一束花去,问买什么好。鱼雨薇给他推荐一盆唐菖蒲,可以放在床头,味道也不会太重。

    许广生看着我叹道,多好的一个人,可能随时都没有了。

    我关心地问道,他住院的费用是谁出的?是因公住院吗?

    许广生勉强挤出了笑容,他现在还是临时工,签了一个简单的合同。物业也只出两万块钱,不过我听说市里面规定,这种情况会先垫付医药费,属于见义勇为的行为。可是等人好了,也要把钱还上。

    许广生看着鱼雨薇动手选唐菖蒲,幽幽叹道,若是活过来,也还不起钱,还不如死去,能给家里面拿点补贴。

    我勉强笑道,总会过去。鱼雨简单包了一扎唐菖蒲,笑着递给了许广生。

    军哥听了事情经过,给了许广生三百块钱,竖起大拇指赞,那兄弟是爷们,等好了一起喝酒。

    我也给了两百块钱,聊表心意。

    其实我知道,今天上午,若不是我叫马双喜出来接孙君柳,可能他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第25章 谢灵玉整人

    过了两天,医院里面传来了马双喜不治身亡的消息,抢救的费用也耗尽了好几万。

    物业公司按照临时工的待遇支付赔款,刨去预先垫付的两万元医药费,拿在马双喜父母手上的已经没有多少了。

    不过,马双喜还有一个弟弟,也不算绝后。逗留江城七天,老父母拉着儿子的尸身回老家,全心全意照料自己的小儿子。听说要把尸骨运回故乡要几千块钱,马双喜父母舍不得钱,最后保安兄弟们凑钱让殡仪馆直接送回去了。

    报纸上有个小插曲,马双喜的老父母得到王汉的接见,王汉赞扬马氏父母养了一个好儿子,临告别的时候,说代表广大公安部门道歉,让劫犯行凶,以后所有警察都是你二老的儿子。

    老两口得到的除了一句都是儿子外,还有一个八百块的抚恤金。报纸上大幅报道:王汉的高风亮节,是先进性的典型代表。多家报纸给抚恤金一个特大的镜头。听说去采访的记者回来的时,每人得了五百块钱的公关费。

    和马双喜一起死掉的,还有当日开着白色富康车前来的两个地痞。因为是凶手,无人关心,他们的父母没有脸面,灰溜溜地离开了。

    马双喜他们三人黄泉路上相伴,不算寂寞和孤独。

    而孙君柳被人追杀重伤事件,定为抢劫未遂。

    孙君柳本人以养殖蛊虫,被定义为从事邪教活动,加上精神失常,暂时被关在医院精神科。还要请相关专家断定,如果真的出了问题,直接送到精神病院进行人道治疗。王汉再次声明,我们不放弃每一个公民,全心全意关心每一个精神病人。

    谢灵玉见我拿着报纸,说,别神伤了,都过去了,自古是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孙君柳就是看高了自己。你是个风水师,红尘之事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到我房间来一下,有两件事情你帮我看看。

    我第一次得到谢灵玉的邀请进去的她的房间,心跳加快,激动不已。房间里面有淡淡的清香传来。

    谢灵玉自己从淘宝买回来的桌子上面,放满了大大小小黑色石头,都是她从小鬼们身上换来的。小石头围城了一圈,中间是个瓷娃娃。

    谢灵玉说,不要乱看。我说天地良心,你又不是世界小姐,你又不穿现代女性的东西,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有什么好看的。谢灵玉瞪了我一眼,伸手指又要点我脑袋,给我躲开了。

    谢灵玉指着瓷娃娃道,这两天很不安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帮我看看。我把手放在瓷娃娃上面,只感觉到一股躁动的情绪涌上来。距离上一次发现水泥铁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瓷娃娃里的小男孩又一次躁动,我也不清楚原因。

    集中注意力,想和小男孩进行沟通,但是没有反应。这种交流好似语言不通一样,他不懂我的语言,我不懂他的语言,或者他根本不和我交流,根本不相信我,所以不会和我交流。打个比方,我把电话给打过去之后,小男孩直接给挂了。从物理上来讲,是磁场不对,接不上。

    我说,他完全不搭理我,和鬼沟通我也是不得其门。谢灵玉耸耸肩膀道,之前他还跟我说话的,这几天也是没有话说都不说,一晚半夜就磨牙,弄得十分不安生……

    我说,可能是想妈妈了吧。谢灵玉说,算了,你来看看来的人这个人是谁?电脑里面的是一张大照片,上面写着十七届道士大会,里面有专门新闻照片。

    其中有一个赫然就是飞天蜈蚣,照片下面的文字介绍,是江西三清山代表,名号姬如月。

    我笑着说,那贼道人跟我夸口是全国道教协会,没料到还真来开全国代表大会,禹帆也跟我提过,是在未央酒店开会,五星级宾馆,道教协会还真有钱。

    谢灵玉冷笑一声,管他什么大会,他敢阴我,我就不会放过他,有他好受的。

    我不知道一只百年女鬼会怎么收拾一个爱收集内裤的色道士。

    是用色诱吗?哈哈,我还是有点期待。

    谢灵玉问完事情,又把我赶出了房间。

    闲来无聊,我接着读书。《八宅明镜》读完之后,我便开始读《撼龙经》,也是杨筠松的作品,大开大合,讲的是地理点穴,开头“须弥山是天地骨,中镇天地为巨物。如人背脊与项梁。生出四肢龙突兀。”这须弥山就是九州地形图的昆仑神山。明人因此伸展出中华三龙的说法,多是从此地伸展出去的。

    把九州的风水龙脉看成人身骨头血脉,在哲学上,是属于外对象化的表现,简单地说就是人们在理解世界的时候,都是按照自身来的。神,是按照自己的样子构想出来的加强版,来满足自己身体的局限,比如,长生,身体健康,有神通。在理解大自然的时候,人们以按照这个标准,把昆仑山当成了人的脊骨和脑袋,从这里蔓延开来,九州各地山脉河岳都是血管和骨头,土壤就是肉。从现代的科学眼光看,符合大陆架形成的顺序。

    不知不觉看到下午,到点要去卖花了。谢灵玉满怀欢喜地走了出来,我问她想好修理飞天蜈蚣没有?

    谢灵玉神秘地说,已经在行动了。卖弄起神秘来,不管我怎么问,都没有透漏,只是不断地笑容满面。

    下到楼下,许广生正在烧纸,身旁放了一些金元宝,天堂银行发行的货币。

    天色已黄昏,烧起来的时候,淡淡的散开。我在想,天堂银行发行的货币能够在地狱收到吗?如果我下了地狱,千万别给我烧天堂银行发行的货币。

    要是开一家地狱银行,是不是生意会更好?

    许广生边烧边说,喜子啊,虽然咱哥俩关系挺好的,回魂夜,你别来找我。

    原来马双喜死了有七天了,除了许广生之外,似乎没有人记得他。我上前帮忙烧纸,说人要是横死,一般回来都拉朋友一起去的,双喜平时和你玩得最好的吧?

    许广生练练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平时爱讲点荤段子,都是低级趣味,他不至于真的找我吧。

    但凡正常死亡的,回魂的可能性要小得多。要是冤死的就不应了,鬼差会放他一个人回来。回来找许广生的可能行还是有的。

    我说,你啊,弄一根柳树枝,弄点马双喜喜欢喝的酒,给他倒一碗,把柳树枝放进去,播放个带劲一点的碟片,给他最后过过瘾。然后你呢,就躲在门外,悄悄看着,他要是喝了你的酒你就没事了。他要是没喝你的酒,你也没事,顶多拉着你的脚不肯走,等明天早上起来,你大病一场。你不是害死他的人,他不会要你的命的。

    我说的柳树枝的法子,主要出于柳叶性寒属阴来考虑。江湖上传言,厉害的过阴人、风水师、阴阳师请鬼差喝酒,都会在上面放上一根柳树枝。

    许广生多少有点后怕,他要是拉着我不放怎么办?大师,你再支点招数。

    我说,别怕,骂他,可劲地骂,骂的越凶越好。我呢,给你一张捕鬼符,你装在口袋里面就可以了。

    许广生伸手接在手上,点点头说,多谢大师了,明天要是平安无事,我一定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我笑道,没事。

    小贱似乎有些怪异地叫了几声,我骂了两句,没事别乱叫,让我心情不安。走吧,咱去花店里面,你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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